趙聞鬆氣不打一處來,趙聞竹不但把“百善堂”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如今連人影也見不到,心裡不免對“百善堂”的將來的情況感到擔心。
過了一會兒,趙聞鬆問道:“何叔,最近趙聞鬆都是和一些什麼人來往啊?”
何寅想了一下:“二少爺最近和其他幾家大醫館的掌櫃來往比較多,經常和他們一起喝酒。”
趙聞鬆想了想,也覺得很平常,便又問道:“那他有沒有做什麼比較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何寅有些不明白,隨後仔細想了一番,“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二少爺每次來這裡,基本上都是過來拿銀子的,隨後就走了,只是有一次,二少爺讓我給了楊二虎十兩銀子。”
趙聞鬆猶豫了一下:“爲什麼要給楊二虎十兩銀子?”
何寅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怕問了二少爺,可二少爺沒有說。”
趙聞鬆摸了摸下巴,隨後道:“就是那個死了妻子,今天上午在‘濟世堂’鬧事的那個楊二虎。”
何寅點頭道:“就是他。”
趙聞鬆琢磨了一下,問道:“何叔,那個楊二虎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和寅回道:“那個楊二虎,說白了就是一個地痞,他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也不好好幹活,現在在一家客棧給人家看門,去年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聽說每次在外面喝完酒,就回家打他媳婦,兩人也一直鬧。如今,他媳婦竟然死了,那個楊二虎卻像變了個人似得,一直再守着他媳婦大哭大鬧,讓別人覺得他很愛他媳婦,這還真讓人覺得挺奇怪的。”
趙聞鬆聽後,沉思了起來,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件事自己必須要弄明白,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到一些證據,來證明王仁的清白。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處突然有人大喊道:“老何,趕緊給本少爺支一百兩銀子,本少爺有急用。”
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只見趙聞竹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見到他們之後,趙聞竹有些驚訝道:“喲,這不是大哥嗎,你不在家裡好好學你的醫,來這個幹什麼?”
趙聞鬆看到他這個囂張的樣子,便生出一絲厭惡,但還是稍微客氣的說道:“二弟,你爲什麼把‘百善堂’佈置成這個樣子,還把之前那些不要的藥材重新拿出來賣,這要是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趙聞竹走到一旁坐下,到了杯茶,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哥,你現在已經不是‘百善堂’的掌櫃了,這裡該怎麼做,是我說了算,你還是關好你自己的事吧。”
趙聞鬆走到他旁邊,勸說道:“這個我知道,可我之前畢竟是這裡的掌櫃,如今‘百善堂’好不容易成了長安城最大的一家醫館,我不想看到‘百善堂’今後再衰敗下去。”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趙聞竹有些微怒,“你是說是我在一點點毀了‘百善堂’是嗎,我這麼做,還不是想着能讓‘百善堂’賺更多的錢,你有你的做事方法,我也有我的做事方法,你當掌櫃的時候,竟然將那麼多的藥材都放在倉庫,準備扔掉,你這不是在向外扔錢嗎。”趙聞鬆解釋道:“那些都是沒有多少藥效的過期藥材了,已經不能再熬藥了所以我纔要把那些藥材都扔掉。”
趙聞竹好氣的笑了一聲:“原來你就是這樣當掌櫃的,這些年還不知道你敗壞了多少藥材呢,要不是我在倉庫發現那些藥材,咱們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銀子呢。”
趙聞鬆只得一個勁的解釋:“那些藥材是不能再賣的,有一些是發了黴的,這樣的藥材,要是吃了,會出事的。”
“能出什麼事,藥材還能毒死人嗎,在說了,我已經讓人將那些發黴的藥材全都切成了一個個小塊,分別摻到了一些好的藥材裡面,這樣的話,不可能會出事。”趙聞竹說完,喝了一口茶水,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
趙聞鬆卻是憂心忡忡,“百善堂”能成爲今天這個樣子,自己付出了很多的心血,現在雖然自己已經不再是“百善堂”的掌櫃,可是看到別人這麼的一點點的敗壞自己多年的心血,心裡很是不甘心。
看着趙聞竹悠閒的喝着茶水,趙聞鬆的語氣加重了一些:“二弟,聽我一句勸,我知道你想多賺一系銀子,可銀子不是這麼賺的,你這樣做,雖然當時能多賺一些,可日後肯定會不行的,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肯定會有大麻煩,你趕緊把那些過期的藥材都挑出來吧。”
趙聞鬆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可趙聞竹卻聽得有些心煩,隨後氣道:“好了,該怎麼做,我不用你來教,以後‘百善堂’的事,你還是少管吧”隨後對何寅說道:“老何,趕緊給我支一百兩銀子,我一會兒還有事。”
何寅問道:“二少爺,你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趕緊拿銀子就是了。”趙聞竹不耐煩的說道。
趙聞鬆也有一些生氣,自己好聲好氣的勸說他,沒想到他不但不聽,態度還這麼傲慢,現在還任意的從櫃檯拿錢,便說道:“就算你從櫃檯拿錢,也該說明錢用到哪裡去了,不然,將來怎麼對賬啊。”
趙聞竹輕笑了兩聲:“怎麼,我堂堂一個‘百善堂’的大掌櫃,從櫃檯支一點銀子,還要向你們說明要用來幹什麼嗎。”
趙聞鬆反駁道:“就算是掌櫃,從櫃檯支銀子也是要報備的。”
趙聞竹卻不以爲意:“我不報備能怎麼樣,我是‘百善堂’的掌櫃,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你管得着嗎。”隨後又催促何寅,趕緊給自己拿銀子。
何寅無奈,只好從櫃檯拿出一百兩銀子,交給趙聞竹,然後在賬本上寫下支出情況,趙聞鬆走到櫃檯,向賬本看了一眼,發現一整頁上,幾乎全是趙聞竹支銀子的記錄,從幾十兩到幾百兩不等。不禁驚訝道:“二弟,你怎麼從櫃檯支出這麼多銀子?”
趙聞竹隨意的說道:“出門應酬、打點關係,不都得需要銀子嗎”
趙聞鬆只得嘆息了一下,這個趙聞竹真是花錢如流水,照這樣下去,多少錢也不夠他花的。過了一會兒,趙聞鬆還是不死心,便又說道:“你支銀子的事我也不說了,可是那些你摻在好藥材裡面的一些過期藥材,必須趕緊挑出來。”
趙聞鬆說的很堅決,好像必須要這麼做。趙聞竹看到他這個樣子,好似故意和他作對一樣:“我就是不挑出來,你又能怎麼樣。”
趙聞鬆的耐心也忍到了極限,既然再說無意,那就不用再這麼客氣了:“行,你不挑,那就我挑。”
說完之後,趙聞鬆便走到藥櫃前,拉開一個個抽屜,開始檢查裡面的藥材,發現一些不好的藥材,就挑出來放在桌子上。
沒想到趙聞鬆竟然自己動手,趙聞竹大喊道:“趙聞鬆,你在幹什麼,你趕緊給我停下。”
趙聞鬆絲毫不搭理他,繼續在抽屜裡檢查藥材。
見到趙聞鬆不理自己,趙聞竹也徹底發怒了,隨即站了起來,對醫館幹活的人命令道:“你們趕緊給我阻止他。”
衆人接到命令,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向藥櫃走去。
看到衆人圍了上來,趙聞鬆大喊道:“誰都不許管,都給我散開。”
衆人一時都不敢再上前,站在原地,只好相互看着,左右爲難。
見到衆人不動手,趙聞竹大怒道:“你們在幹什麼,趕緊阻止他啊,現在我纔是‘百善堂’的大掌櫃,他什麼都不是,趕緊把他給我拿下。”
衆人準備再次上前,趙聞鬆又一頓呵斥,雖然趙聞鬆不再是他們的掌櫃,可以前畢竟在他手底下做事,而趙聞鬆的爲人他們也都清楚,沒有人敢惹怒他。衆人又一次陷入了兩難之地。
看到衆人站在原地猶豫不決,趙聞竹氣的大罵了起來,隨後便走到趙聞鬆身邊,親自阻止他。
趙聞鬆一把將他推開,隨後將挑出來的藥材氣憤的仍在地上。這一推,趙聞竹更加惱火,準備上前教訓他一番,衆人見到這個情勢,趕緊拉住了趙聞竹。
見到趙聞竹被衆人拉住,趙聞鬆又來到另一個藥櫃前,開始檢查藥材,當在一個抽屜裡面發現有一多半過期藥材的時候,趙聞鬆氣憤的連挑也不挑了,直接將抽屜拉出來,全部扔到了地上。隨後對着趙聞竹斥道:“你看看,這裡面有一大半都是過期的藥材,你準備把這樣的藥材也都賣給病人嗎,我看你這不是在賺錢,你是要毀了‘百善堂’。”
“都給本少爺鬆開,一羣混賬東西。”趙聞竹使勁的掙脫開衆人,罵了他們一句後,又對着趙聞鬆道:“趙聞鬆,你是不是又想找事啊,上次受的家法還不夠是嗎,好,既然你想找事,那本少爺就陪你玩玩。”
剛一說完,趙聞竹一拳便向着趙聞鬆的臉上打去,趙聞鬆一驚之下,迅速反應過來,趕緊雙手護向臉部,趙聞竹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勁,雖然擋住了他的拳頭,但自己的手卻被撞了自己的臉上,臉上猛然一疼,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身子撞在了後面的藥櫃上。
趙聞鬆被徹底激怒了,從小到大,自己便一直受他欺負,如今已經長大了,自己也不再是當年的自己,就算趙聞竹再在父親面前告狀,哪怕再次受到家法,今天也要好好教訓他一頓,這不光是因爲藥材的事,也是爲了自己的面子,從今以後,任何人都休想在欺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