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生回去之後,便趕緊去見姚通。
姚通的家裡,姚瑾萱的母親坐在椅子上,還在不停地掩面抽泣,姚瑾萱被抓走之後,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也吃不下飯,姚通也是一樣,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兒,格外的擔心。
看到陸俊生回來,姚通趕緊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陸大人,怎麼樣了,你把瑾萱帶回來了嗎?”
陸俊生回道:“姚大人,下官已經見過小姐了,小姐很好,姚大人和夫人不用擔心,下官已經和秦玉堂談過了,他答應放了小姐,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無論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他。”姚瑾萱的母親搶先說道。
陸俊生便說道:“他說,只要姚大人放了他的那些兄弟,他就答應放了小姐。”
姚通聽完後,沒有急着應答,而是思考了起來,姚瑾萱的母親卻着急了,催促道:“老爺,你還想什麼呢,瑾萱還在他的手上,你趕緊放人吧。”
姚通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姚瑾萱的母親又催促了一番,姚通便說道:“夫人,我知道你關心瑾萱,我也是一樣,但是那些人是官府一直想要捉拿的山匪,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們抓住了,不能再讓他們給跑了,而且我還要用這些人,把秦玉堂給引出來,要是把他們給放了,那以後想要在抓住秦玉堂,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姚瑾萱的母親不管這些,現在她的心裡只有女兒:“老爺,可是瑾萱現在在他們的手上啊,她是咱們的親生女兒,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老爺,你就答應那個秦玉堂的條件,放了那些人吧。”
姚瑾萱的母親苦苦的哀求,姚通左右爲難,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秦玉堂的人,剷除秦玉堂也是多年來的一個心願,現在這麼好的機會,自己可不想在錯過了,當年就是因爲一時疏忽,才讓秦玉堂給跑了,結果現在成了這麼大的一個隱患。
在心裡思量了一番後,姚通不想錯失良機,隨後說道:“本官還從來沒有被別人威脅過,這個秦玉堂,膽大包天,屢次和本官作對,這次本官絕對不會放過他。”
姚通這麼說,姚瑾萱的母親更加慌張:“老爺,你不能這麼做啊,瑾萱還在他的手裡,你不能不管瑾萱的安危啊老爺。”
姚通怒聲道:“瑾萱是我的女兒,我當然關心她的安危,但是那些人絕對不能放,要是放了那些人,以後還說不定會有什麼後果,那個秦玉堂一直想要本官的命,就算這次要是答應了他,你能確定他就會放了瑾萱嗎。”
陸俊生保證道:“姚大人,下官和秦玉堂接觸過,他和別的那些山匪不一樣,他重情重義,也很講信義,下官可以保證,只要大人放了那些人,他一定會把小姐放回來。”
姚通嗤笑了一聲:“你只不過才見了秦玉堂一次,本官可是和他打了好幾年的交道了,他那個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就連這裡的上一任縣令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他和本官是死對頭,他怎麼可能會放了本官的女兒。陸大人,你發佈一個告示,就說三天後,城外敬天河,讓秦玉堂把本官的女兒帶過來,本官可以放了他的人,要是他不放人,那本官就把他的那些兄弟全都砍了頭,然後扔到敬天河裡。”
陸俊生一聽,有些心慌,姚通也不願放人,這下事情麻煩了,兩人是互不相信,誰也不願先放人,陸俊生又趕緊勸說道:“姚大人,您在考慮考慮吧,小姐還在秦玉堂的手上,只要大人放了那些人,下官拿性命保證,秦玉堂一定會放了小姐的。”
姚通看着陸俊生,堅決道:“陸大人,你怎麼就能斷定秦玉堂會放人,你來這裡才一個月的時間,你知道秦玉堂是什麼人嗎,你別在說了,趕緊去發佈告示,三天後,本官在城外敬天河等他。”
姚通心意已決,陸俊生和姚瑾萱的母親幾次相勸,還是沒有改變他的決定,陸俊生沒有辦法,只好按照姚通說的去做。姚瑾萱的母親哭的更加的傷心,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埋頭哭泣,不一會兒,姚通的兒子姚宇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母親在哭,姚宇上前安慰道:“娘,您怎麼了,哭什麼呢?”
姚瑾萱母親看到兒子回來,擦了擦眼淚,傷心道:“宇兒,你說你爹怎麼就這麼狠心啊,你姐姐被秦玉堂抓走了,你爹卻只想着怎麼抓住秦玉堂,一點也不管你姐姐的安危,三天後,你爹就要處死秦玉堂的人,到時候,你姐姐也就沒命了。”
說着,又大哭了起來,姚宇安慰道:“娘,爹怎麼會不管姐姐的安危呢,這只不過是爹的計策罷了,爹不會不管姐姐的。”
姚宇安慰了一番母親,可是他的母親還是抽泣不停,對女兒很是擔心。
陸俊生回去之後,寫好了告示,然後讓人張貼了出去。陸俊生對身在白虎寨的姚瑾萱不太放心,而且柳芷柔還在山上,要是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她們說不定還會有危險,隨後陸俊生和周英一起,再次向着白虎寨走去。
來到白虎寨,柳芷柔和姚瑾萱正在陪着秦湘說話,秦玉堂把陸俊生請到了屋裡,隨後問道:“陸大人,姚通答應放人了嗎?”
陸俊生頓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已經和姚大人說了,但是姚大人說要你先放人,然後在放了你的那些兄弟。”
秦玉堂氣的一拍桌子,怒聲道:“我就知道,那個姚通不會那麼容易放人,他不相信我,我也不會相信他,我就算放了人,他也不會放了我的兄弟。要是他不放了我的兄弟,我也不會放了她的女兒。”
陸俊生也很爲難,這樣的情況,確實不好辦,隨後,陸俊生又說道:“秦大當家的,姚大人已經貼出了告示,說是三天後,在城外的敬天河,讓你把姚姑娘帶過去,你放了姚姑娘,姚大人就放了你的兄弟,要是不放,那姚大人就會殺了你的兄弟。”
秦玉堂氣的又猛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他是不打算要他的女兒了,他要是敢傷了我的兄弟,我就要了他的命。”
秦玉堂動了真怒,眼睛裡滿是殺氣,陸俊生也不知怎麼辦纔好,試着勸道:“秦大當家的,要不你先放了姚姑娘,這樣,姚大人就會放人了。”
秦玉堂氣道:“不可能,我是不會先放人了,那個姚通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瞭解,陸大人,麻煩你回去之後告訴姚通一聲,三天後,城外敬天河,我會準時帶人過去,要是姚通不想放人,那就只好刀兵相見了。”
陸俊生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刀兵相見,對誰都沒有好處,和秦玉堂說完後,陸俊生連飯都沒有吃,和柳芷柔她們說了幾句,又匆匆忙忙的往回走。
陸俊生是兩頭跑,勸完這個勸那個,只希望兩人都能各退一步,避免發生衝突,可是兩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說到對方,就沒有一句好話,勸說了半天,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兩天後,秦湘的病又發作了,不過好在柳芷柔就在她的身邊,及時幫她減輕了發病是的痛苦,以前每次發病,秦湘都會痛苦上半個時辰,這次,也就一杯茶的時間,症狀就下去了,而且也不在像以前那麼痛苦了。
看到秦湘的病情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秦玉堂非常高興,對柳芷柔連連感謝,柳芷柔卻搖了搖頭:“我現在也就是儘量的減輕秦姑娘的病痛,但是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根治的方法,而且,秦湘姑娘現在的身子太虛了,需要一些補藥來好好地補一下身子。”
秦玉堂問道:“柳大夫你說,那該吃什麼補藥啊?”
柳芷柔說道:“秦姑娘身體虛寒,需要用一些溫和的藥材來調理,現在最適合秦姑娘的就是人蔘。”
秦玉堂想了一下:“人蔘?我知道這個藥材,聽說是非常名貴的,但是卻很少見。”
柳芷柔說道:“人蔘主要生長在東北,乃是一味非常名貴的藥材,不但可以入藥,也是一個非常好的補品,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倒是見過,但是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再見過。”
姚瑾萱插話道:“我見過,我在我爹的書房裡,就見過一株人蔘,是別人送給我爹的。”
秦玉堂一喜,隨後又失落了下來,姚通那裡有人蔘,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然後問道:“柳大夫,你知道那裡可以買到人蔘嗎?”
柳芷柔想了想:“這個在北方的能買到,我想在這裡也應該能買到,到時候我去醫館問一問,看看有沒有賣的。”
秦玉堂謝道:“那就勞煩柳大夫了。”
這兩天秦玉堂一直都沒有搭理自己,而且越來越冷淡,姚瑾萱有些奇怪,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樣,剛纔說到人蔘,本來自己還想幫忙的,但是看到秦玉堂不搭理自己,心裡也賭氣似的,不在說話。
吃過晚飯,幾人陪着秦湘出來散步,山風習習,月色寒涼,遠處的山峰,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就像是插在大地上了利劍。
過了一會兒,秦玉堂對柳芷柔說道:“柳大夫,明天我要下山一趟,湘兒就拜託你多多照顧了。”
柳芷柔應:“秦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秦姑娘的,什麼時候把秦姑娘的病治好了,我什麼時候在離開。”
秦玉堂感激的點了下頭,秦湘問道:“大哥,你明天下山,是有什麼事嗎?”
明天就是換人的時間了,要是換人不成功,那就避免不了一場廝殺,到時候生死難料,秦玉堂摸了摸秦湘的頭髮,關切道:“湘兒,你在家裡,跟着柳大夫好好治病,明天我要把姚姑娘給送回去,等我回來了,再來陪你。”
秦玉堂說完,姚瑾萱臉色沉靜了下來,雖然自己是被綁來的,但是這裡的人並沒有爲難自己,相反,秦湘還把自己當做了朋友,這幾天的相處,自己也把對方當做了朋友。以前在家裡,除了家裡人,自己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雖然有人陪,但是心裡的很多話卻不願和他們說,心事也沒有人瞭解,如今在這裡,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卻是過的最開心的幾天,只是馬上就要離開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
之前,都是姚瑾萱的話最多,今天晚上,姚瑾萱卻很少說話,靜靜地跟她們的身邊,心裡想着自己的事情。在外面溜達了一個時辰,也到了該休息的時間,柳芷柔把秦湘送了回去,院子裡只剩下了秦玉堂和姚瑾萱兩個人。
秦玉堂看了看姚瑾萱,眼色複雜,明天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要是到時候真的刀兵相見,萬一姚通殺了自己的兄弟,自己到底該不該殺了她。
在心裡胡亂的想了一番後,秦玉堂心裡越來越亂,索性不再想了,隨後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把姚瑾萱送到門口之後,秦玉堂簡單說了一句“晚安”,便離開了,看着秦玉堂離開,姚瑾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