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蔣盈低低地應了,打起精神轉頭衝他燦爛地笑了,“我們讓馬跑起來吧!我很喜歡這縱馬奔馳的感覺。”
“好啊!”喬以天一笑,立即催着馬奔跑了起來。
蔣盈假裝開心地笑着,心卻仍然想着那場可以說是記憶的夢境鬱悶難解。
他們回到古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各自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坐在一起用了午餐。
用過午餐之後,喬以天讓她上樓休息,她卻不肯,硬拉着喬以天去爬山。
喬以天自然求之不得,便二話不說地帶着她往山上爬去。
山路崎嶇不平,蔣盈幾次三番地差點摔下山去,每次都虧了喬以天及時地扶住了她。
弄了好幾次之後,喬以天索性就牽着她的手不放開了。
蔣盈正巴不得他們的關係極其自然地發展,所以也沒有掙扎,由着他牽着自己慢慢地往上爬着。
在喬以天的幫助下,他們很快便到達了山頂。
山頂之上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喬以天將她拉了上去,然後指着山下說:“你從這裡看下去,美吧!”
蔣盈朝下遠遠眺去,只見天海一色,海鷗四下飛舞,而山間山花點點,竟是格外的美麗,不由由衷地嘆道:“是啊!好美!好美的景色!好清新的空氣!”
說完這話的時候,不由覺得矯情。
因爲像這種話根本不適合像她這樣現實的女孩說出來的話,倒像極了夏小昕那種從小在溫室裡長大,被家人時刻捧在手心裡的人會說的酸不拉嘰的話。
呵呵。這無意的演戲,一定真的不能再真了。
當下伸開手臂閉上眼睛深深地貌似陶醉一般地呼吸着。
看着她甜美陶醉的模樣,喬以天不由看得有些發癡,很想走到她的身後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地疼愛,很想吻一吻那雙鮮美水嫩的紅脣。
可是手伸出,在離她的身體僅僅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卻又急忙悄悄地縮了回來。
他不能就此暴露!
在她主動向他示好之前,他絕對不能將自己對她的欲、望再次毫無保留地呈現。
他不要再把她嚇跑!
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急忙轉過身去,將背上的揹包取了下來,拿出一塊毛毯鋪在了岩石之上,然後又將揹包裡的紅酒,點心,還有水果之類的食物拿出來擺好。
這時,蔣盈也轉過身來了,看到那些豐盛的食物,不由驚訝地笑道:“天啊!這些東西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啊?”
“你說想爬山,我便悄悄地準備了。”喬以天笑着拍了拍旁邊,“坐吧!咱們邊吃東西邊享受這裡的美景。”
蔣盈沒有拒絕,果真挨着他身邊坐了下來,接過他遞上來的紅酒,看着那在陽光下散發着奇異光芒的酒杯嘆道:“你真的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人。如此浪漫,誰嫁給你,一定很幸福。”
喬以天苦笑,“沒有人想要嫁給我。”
蔣盈看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你相貌英俊出衆,家有萬貫,還這樣懂得浪漫懂得體貼,一定有很多女孩排隊等着嫁給你纔是。對了!你這些天忙着陪我,不陪你女朋友,不怕她不開心嗎?”
喬以天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輕嘆了一口氣,“小昕,這些年,如果你肯稍稍花點心思打聽一下我的消息,便會知道我從來沒有過女朋友。當然,我也不是聖人,也曾經遊戲花叢過。但是在一年多前,我出事了,在醫院裡躺了足足一年多的時間,最近纔出院了。這一年多裡,誰都以爲我鐵定醒不過來了,就算是真的有女朋友,只怕也早就跑了。我再有錢再英俊,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守着一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過一輩子吧?”
蔣盈聽了,恍然在悟地點頭,“你說得倒是很在理。對不起。我方纔竟然忘記了你之前一直住在醫院。”
“沒事。住院一年多,沉睡一年多,倒真的逼着我改變了不少。從前的我心胸狹窄,完全不懂得寬容二字。總是狹隘地認爲世人皆負有,有種憤世嫉俗的感覺,所以衝動而粗魯。而現在,我終於懂得從另一個角度審視自己。所以,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喬以天深有感慨地說。
的確。他確實是不打算再糾纏夏小昕的,雖然天天打聽着她的各種消息,雖然還是熱烈地渴望擁有她,但是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想不擇手段地去得到她了。
有時候,覺得可以看到她幸福,自己也會快樂。
抱着這種心態,他沒有再起去打擾她生活的心情,出院之後,在家裡休息了一段時間,便啓程去佛羅倫薩,爲的便是讓自己徹底遠離想念她的那個環境。
誰知道,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她卻帶着滿身的傷痕出現在了他面前。
她告訴他,她被拋棄了。
這從天而降的機會讓他欣喜若狂,當時激動得心都顫抖起來,好久都無法平息他內心的激動,甚至直到現在,他還不斷地害怕自己只是在做一場美夢而已。
可是,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那伸手就可觸碰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告訴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來了!
來到他身邊了!
與他這麼近,近得他可以盡情地傾聽她的聲音,聞嗅她的氣息,久久地凝視着那張十幾年來一直出現在他夢裡的美麗的臉。
他覺得這是老天給他重新追求她的機會。
如此來之不易的機會,他當然要緊緊抓住。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傷害她,而是要好好地呵護她,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與你有這麼大的仇,竟然會把你打得如此重傷?”蔣盈試探地問。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我根本不想去追究。那時候,我纔回去不久,卻已經驕橫跋扈得讓很多人看不慣了。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多少人,我的心裡根本沒有譜。更何況,去追究有什麼意思?其實仔細想想,我還得感謝那次。若不是那次的被傷害,只怕我真的會對你做出很多連我自己想想都後怕的事情來。所以,我不但不記恨那個打傷我的人,甚至還有些感恩。若不是他,又怎麼可能有我們今天的把酒言歡?”
喬以天一派超脫淡然的模樣。
他說得很真摯,蔣盈表面上很感動,可是內心卻完全不恥。
兩人又隨意地扯了扯其它的話題,時間過得倒也快,眨眼就日暮西山了。
喬以天便站起來,說:“我們回去吧!得趁着太陽還未完全落山時下去,不然看不到了,要下去就很費勁了。”
“好啊!”蔣盈點頭,幫着他一起收拾着東西。
喬以天做事很麻利,不過一會就將東西都一一收納好了,率先跳下了岩石,然後轉身向她張開手臂,“下來吧!我接着你。”
蔣盈急忙搖頭,假裝羞澀地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讓開一點就行了!”
喬以天皺眉,“你可以嗎?”
“真的可以!你別把我想得那麼沒用!”蔣盈擺手,固執地堅持着要自己往下跳。
喬以天聳聳肩,也沒有再強求,只是默默地退到一邊。
蔣盈見他避開了,便張開手臂縱身往下一跳。
在腳落地的時候,她故意讓自己的腳踝狠狠地朝一邊扭去。
她果斷地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響。
緊接着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陣陣銳利的痛自腳踝處傳來,不過一會功夫,她的額頭之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你怎麼了?”喬以天急忙撲上前蹲在了她身邊急問。
她擡起水汽氤氳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他,“我的腳扭了!好痛!”
是真的很痛!鑽心般的痛!
但正是她要的!
“我看看!哪隻腳?”喬以天慌張地問。
“右腳。”
喬以天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鞋子從腳上退下,襪子也除下了,當看到腳踝處已經是烏青一片時,不由心疼萬分,當下握住她的腳對她說:“忍着點!我替你矯正一下。”
“好!”蔣盈咬着脣用力地點頭。
喬以天也試着慢慢地轉動着她的腳,當她快要適應這種痛的時候,手往地往前一推。
蔣盈大叫一聲,冷汗涔涔而流,扶在喬以天雙肩的十指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肉裡。
好一會,當痛楚稍緩,蔣盈才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我想好了。”
“可是我看你走不了路了。我揹你下去吧!”喬以天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替她穿好了鞋襪。
“這坡這麼陡,一個人行走都難,哪裡還能揹我?我還是儘量堅持自己走吧!”蔣盈搖了搖頭。
“那你試着走走看。如果不能走,還是我揹你。你放心吧!我有豐富的登山經驗,揹負過幾十上百斤的行裝,所以揹你也是沒有問題的。”喬以天不放心地扶着她站了起來。
“我先試試。能走還是儘量自己走!”蔣盈堅持地說,試着將腳踩了下去,只是剛一用力,立即痛得嘴角直抽搐,“呀!好痛啊!”
“行了!別再堅持了!我揹你!”喬以天聽到她的呼疼聲,心疼得直打顫,當下在她面前蹲下身來,催促道,“趕緊上來吧!趁着還看得見,咱們得趕緊下山!天一黑,還真的難辦了!”
“你真的可以嗎?”蔣盈還在故作矯情。
“可以的!”喬以天用力地點頭。
“那你小心點。辛苦你了。”蔣盈嬌嬌弱弱地將身子趴伏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