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低了頭,攥緊了自己的雙手,咬着牙不再說話。
墨子簫輕嘆,“小昕,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聽我說,當時我的心處於極度暴怒與殺氣之中,只要一想到他差點讓你生命處於危機之中,我就無法原諒他,儘管知道我的做法會讓你生氣與失望,可我仍然還是選擇這樣做了。而且殺了他之後,我心裡的戾氣也無法消除乾淨。正因爲如此,我才匆匆地趕去了高僧那裡,在他那裡尋求心理的平靜以及以後該何去何從的答案。”
夏小昕這才輕輕地問:“那麼你的答案是什麼?”
墨子簫伸手將她強橫地摟入懷裡,低低地說:“我找回了我自己。我更知道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我墨子簫仍然會是過去的墨子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還會有人傷害你,我還是會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必定將對手逼至絕路不可!只不過,我會盡量採取法律的手段來處理,而不是這樣私設刑罰。我想這正是你所需要的,是不是?”
夏小昕聽了,輕嘆一聲,“看來,那個高僧果然是消除了你不少的戾氣。是的。我需要的便是那樣的做律來作爲,而不是全僅你來決斷是是非非。不到萬不得已之計,我希望儘可能的不要起殺戮。畢竟,我們這一輩子最終還是該歸於平靜。你也不想我們的孩子再過着那種打打殺殺,天天不得安寧的日子吧?”
墨子簫點點頭,越發地將她摟得更緊,“我一直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也一直朝着那個方向努力。你放心吧!只要那墨思慕不主動找上門來,我願意一輩子做個假死人。但他若不肯放過我,我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
夏小昕驚愕地擡頭,疑惑地問:“你說你找回了自己?”
“是的。我找回了自己。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深深地銘刻在我的心底深處,只要我一靜下心,所有的記憶便全都回來了!”墨子簫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上了她的紅脣,一聲嘆息悄悄地逸出他的薄脣,“小昕,對不起,這些日子以來,你受苦了!我感激你寵着我,讓着我,等着我……”
夏小昕激動無比,淚水悄悄地滑下臉龐,再悄悄地滑進他們的脣齒之間。
有淡淡的苦鹹味一點點地彌蔓,卻怎麼也無法抵得過夏小昕心頭那洶涌而上的層層甜意……
都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夏小昕的堅持終於還是等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不是嗎?
兩人緊緊擁抱,柔情相吻,彼此都恨不得就此將對方緊緊融入到自己的血肉裡,再也不肯分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小昕才從墨子簫的懷裡直起了身子,伸手胡亂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又去抹他臉上的淚水,輕笑道:“現在你又回來了,是時候該讓你寵着我讓着我了吧!我可當大嬸當得太久了!”
墨子簫慨然長笑,“那從現在開始,我做你的大叔好了!我要寵你愛你一輩子!”
“嘻嘻。那感情好!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夏小昕開心地嘻嘻笑了。
頓了頓,她又問道:“方纔,你說還要長期去高僧那裡,是真的嗎?”
墨子簫笑着搖頭,“我既然找回了自我,哪裡還需要長期去?我方纔不過是逗你玩罷了!”
“你壞死了!”夏小昕嬌嗔地舉起手想照着他的胸口捶下去,可是最後卻還是輕輕地落在了他那強而有力的肩膀之上。
墨子簫笑着握緊了她的手,“我說的也不盡然是假話。雖然不用長期去,但是我仍然希望時不時地去與高僧坐一坐,下下棋品品茶之類的。與大師談話,真的受益匪淺啊!”
夏小昕用力點頭,“我也這樣覺得。我願意陪着你。反正咱們也沒什麼大事,你想在這裡待多久,咱們就待多久。”
一夜之間,就讓墨子簫整個人完全改變了,夏小昕自然明白這位大師有多麼的不同凡響了,能夠讓他們多相處久一點,墨子簫身上的戾氣再消除一些,那再好不過了。
畢竟,他們終究是要融入到平凡的世界裡的。
要融入,就必須得有一個平常人的心態。
從前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觸及。
墨子簫輕吻她的頭髮,“謝謝你,謝謝你的永不放棄!”
夏小昕溫柔地笑了,沒有再說話,只是更緊緊地依偎着他。
她現在真的別無所求了,只希望墨思慕永遠不要來打擾他們,她便知足。
紐約……
一身白色休閒裝的墨思慕意氣風發地揮了一杆,看着球高高地拋出時便欣然地笑了。
上車,正欲發動,突然另一輛車匆匆開來,在他的車前停下,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精瘦的男人匆匆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那是墨思慕身邊最親近的人——塗寶強,曾經是大學同學,因思想聰慧敏捷而被墨思慕召到身邊來做總助,形同狗頭軍師。
墨思慕皺眉,微微有些不悅,討厭那不速之客打擾了他難得的好心情。
“六少!”塗寶強一臉嚴肅匆匆地走到他身邊叫道。
“出什麼事了?”墨思慕意興聊聊地問道。
“印度那邊出事了!貨到那邊根本沒有人接!”
“爲什麼會這樣?查清楚原因沒有?”墨思慕一愣,隨即追問。
“聽說巴特死了,而他的幫派也在一夜之間被人摧毀!”塗寶強憂心忡忡地說。
“誰下的黑手?是不是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所以想暗中做祟?”墨思慕的臉色驟冷,眉宇之間已經是殺機盎然,“來人可以在一夜之間將他的幫派剿滅,看來來頭不小!”
“據我們的人回報,是jason出的手!”
“jason?怎麼可能?他現在不是忙着m國的政事嗎?”墨思慕的臉色愈發地陰鬱起來,“難道他……”
難道jason知道了上次墨子簫的飛機失事是因爲他從中做了手腳,所以這才暗暗地與他作對打擊他?
極有可能啊!
但他雖然這樣想,卻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因爲那件事誰都不會知道,即便身邊這個他視若心腹的塗寶強。
塗寶強憂心地說:“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畢竟jason與墨家淵源深厚,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在背後捅咱們一刀啊!可我們手下的人說,他們找到的巴特的一個僥倖逃脫的手下很確定地說那帶人剿滅巴特的人便是jason手下的得力干將強尼!”
“強尼?!他還活着?!”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在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墨思慕的心還是‘突’地跳了一下。
自從那次飛機失事之後,他曾多次藉故前去莊園察看,更多次派私家偵探前去中國l市打探墨子簫的情況,可全都杳無音訊。
他在莊園裡從未見到過強尼與墨子簫的影子。
如今說來,那是jason與墨子簫早就猜測到了是他做的手腳,便暫時隱身起來,只等待着合適的機會伺機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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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事件說不定便是他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這才先行發難了吧?
想到墨子簫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安然地活着,他的心便高高地提了起來。
“是的!他還活着!他們此次前去並未曾隱瞞身份!正是這樣,我才覺得很突兀!”塗寶強一臉的困惑。
“這兩股子人碰到一起,總該爲了點什麼吧?”墨思慕感覺到自己太陽穴痛得厲害。
在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前,他絕對不會擅自行動。
塗寶強一愣,隨即說:“是的!一定得爲了點什麼!我方纔一急,竟然忘記問仔細緣由了!您稍等!”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走到一邊打起電話來。
墨子簫的臉陰沉沉的,牙齒因爲緊咬,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他在暗暗謀劃,心想如果墨子簫真的還活着的話,那麼一定會趕回來,到時候一到老爺子面前將事情一說,那麼他辛苦得來的墨家掌門人的寶位將不可能再保存得了。
搞不好,那老頭子還會將他遠遠地驅逐,從此以後便過着窮困潦倒暗無天日的日子,而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的!
他必須趕在墨子簫回來之前就將所有的隱患一次性解決掉!
正陰鬱地想着,塗寶強掛掉電話匆匆地走到面前一臉輕鬆地說:“六少,看來是我們多想了!我方纔問清楚了,雖說出手的人是強尼不錯,可是起因卻與咱們毫無關係。聽說有一個男人得罪了巴特,巴特便派手下人去追殺,誰知有人接應,不僅將巴特派出去的人殲滅了,更因此引火燒身,被強尼帶着人剿滅了幫派!”塗寶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強尼出馬,一定是jason示意。那巴特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惹到了jason了!真的是自尋死路不可活啊!哎!咱們也是受了魚水之殃了!看來,咱們又得重新在那尋找可以與咱們合作的勢力才行。又或者,乾脆咱們自己的人就直接過去了!”
瞧他表情,竟然有了一種竊竊自喜。
墨思慕卻高興不起來,沉悶了半天才冷冷地問道:“有沒有問清楚,那巴特惹到的人是誰?我想絕對不會是jason本人吧?據我所知,他現在可忙得分身乏術!”
塗寶強點點頭,“我問過了。並不是jason,而是一個亞裔男子。我想那人的交情一定跟jason不錯,不然哪裡請得動他出手相助呢?”
“亞裔男子?”墨思慕的心聽了,愈發地沉重起來,已經完全可以斷定那人便一定是墨子簫了!
他竟然真的會大難不死?!
好!那就讓他殺第二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