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烏雲密佈,天黑得就和一團墨汁一樣,雨嘩啦啦下着,房間的燈一晃一晃的搖曳着,發出一閃閃的光芒,而在牆角的紅色的櫃子抖動着就像有什麼動物被關在裡面,要出來,透過櫃門的縫隙可以看到紅色的櫃子裡面一團漆黑,在漆黑中,我從櫃子門縫裡看到一雙猩紅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那眼睛和白竹的眼睛好相似,但是,沒過幾秒,這猩紅色的眼睛就消失了,似乎這猩紅色的眼睛的存在就是我的幻覺,而紅色的櫃子門還在發出“砰砰……”地抖動聲。
“是誰在……櫃子裡?”我發出巨大的聲響,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一股寒意直逼全身,我死死地盯着紅色衣櫃,一步步向櫃子靠近。那個櫃子我昨天才收拾過,裡面都是些衣服。怎麼可能突然藏一個人?就算白竹回來了,也不會躲在櫃子裡不出來。
我一步,二步,空氣漸漸凝固,雨也越下越大。
就在我的手剛要碰觸到櫃門的時候。一聲響雷再次響起。衣櫃的門自動彈開。一隻血肉模糊的胳膊滾了出來,接着是一條腿,一隻腳……濃濃的鮮血從衣櫃裡淌了出來,順着地板向我流動。
“咔!——”頃刻的閃電,讓周圍亮如白晝。在衣櫃裡的杆子上,我看到白竹的頭被斜斜的掛在衣架上。眼白中還插着兩根鋼釘,淋漓的鮮血從不停的從他的五官和斷裂的脖子流出。
“宿星,我回來了!我好想你!”掛在衣架上的白竹人頭用極爲低沉的喉音說了一句,滿是鮮血的臉色露出了一個恐怖的微笑。
“啊!——”看到如此畫面,我驚叫一聲,地上流淌的血跡也一點點將我包圍,雙腿一軟,直接昏倒在了地板上。
而就在我昏迷的瞬間,一個黑影從我的面前閃了出去,跳出了窗外,空氣中傳來一個女人瘋狂地嘲笑聲,那聲音似乎在捉弄我。
雨後初晴,屋外的空氣格外清新。只是新房裡的腐臭味更加的濃烈。一陣微風吹進房間,躺在地上的我漸漸的甦醒了過來。我環顧着四周,地上的血不見,衣櫃的門大開,裡面卻空空如也。
“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嗎?”我拍了拍頭,頭昏沉沉的就如同被灌了藥一樣,我走到了客廳。
我剛走到客廳就發現了異常,靠在大門上的拖鞋被移動了,桌子上擺着熱氣騰騰的早餐,我大喊了一下白竹,房間裡沒人迴應。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有人闖了進來,這個人應該不是白竹,要是白竹的話絕對不會不理我的。我的腦海裡浮現出昨天晚上白竹被解肢的畫面,那會不會是我的幻覺呢?我的心裡不由地不安起來,又開始擔心白竹的安危。
經過那晚的事情,我的心情變得特別的不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慵懶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用雙手摸着那陽光,意識到我不能在這麼頹唐下去,無論白竹還在不在,他能不能回來,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對不對?生活總是向前進的。我也改變不了白竹被黑寡婦帶走這件事情。
我決定要大掃除一下,只是當我掃到了桌子底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舌頭,那個舌頭十分鮮紅地在蠕動,我卻一眼認出了那是誰的舌頭了,那是我和白竹曾經去鬼谷山找靈婆治病的時候,在半路上遇到胖女人的舌頭,胖女人經常打罵繼女導致繼女的死亡,後來胖女人失蹤了。在不久之後,我被抓進警察局的時候,在警察局的太平間內看到了胖女人,她的舌頭已然不見,胖女人的舌頭有個特點極其的肥厚,也是我見過最有特點的舌頭,所以我對胖女人的應像極其的深刻。
我這時候,腦海裡有了一個疑問,當時在警察局的冰箱裡面看到了六具屍體,那六具屍體分別是老k、肖楠、吳教授、胖女人、鬼谷山的老婆婆,那些都是我曾經熟悉又或者遇到的人,身上都揹負着一些不可饒恕的罪惡,那些在太平間的屍體身上都缺少了一部分的器官,現在胖女人的舌頭在這裡,其他的人缺少的器官會不會在這裡呢?
伴隨着這個想法的結束,我提心吊膽起來,在房間裡試圖尋找那些器官。更加恐怖的我在廚房的鍋裡、臥室的牀鋪底下、廁所的門後、沙發的夾層、雜物室的地面分別找到了:老k的雙手被切掉的手、肖楠的頭被活活挖走白白腦幹、吳教授的心臟、鬼谷山的老婆婆那張臉。這些東西怎麼會在我的家裡呢?而且……而且……這些人都死了很久了,他們的器官卻像是剛剛割下來呢?到底是誰放在我的家裡呢,這個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被黑寡婦抓走的白竹,家裡的鑰匙除了我有就只有白竹擁有了,不不……不可能是白竹,我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是白竹做的,對,那一定是黑寡婦抓走白竹的鑰匙,偷偷潛進我的家裡故意嚇我的。
我麻木地望着地面上找到的那些人的身體器官,想起了很久以前,關於這些器官的猜想:老k的“手”象徵着“力量”;肖楠的“腦幹”象徵着“智慧”;吳教授的“心臟”象徵着“愛情”;胖女人的“舌頭”象徵着“生命”; 鬼谷山的老婆婆的“臉”象徵着“美貌”;胖男人的“脖子”應該象徵着“親情”。
我除了想到這個,還想到一個更加離譜的故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想到這個故事,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經常和我說起女媧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就是關於“女媧造人”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之間是一片的混沌,大地只有無盡的黑暗,寸草不生荒蕪的土地上滋生了無數的妖魔鬼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女神,叫做女媧。據說,她一天當中能夠變化七十次。
女媧是大地上的第一個神,她就生活在一個這樣的世間,她總是很孤獨,一天,女神女媧行走在這片莽莽榛榛的原野上,看看周圍的景象,突發奇想,在這天地之間,爲啥不添一點什麼東西進去,讓它生氣蓬**來纔好。
——添一點什麼東西進去呢?
女媧走啊走啊,她走得有些疲倦了,偶然在一個池子旁邊蹲下來。澄澈的池水照見了她的面容和身影;她笑,池水裡的影子也向着她笑;她假裝生氣,池水裡的影子也向着她生氣。
女媧忽然靈機一動,開心地決定要創造和自己相似的動物。
女媧想着,她就順手從池邊掘起一團黃泥,摻和了水,在手裡揉團着,揉團着,揉團成了第一個娃娃模樣的小東西。她把這個小東西放到地面上。說也奇怪,這個泥捏的小傢伙,剛一接觸地面,就活了起來,並且開口就喊:“媽媽!”
女媧給這個小人取名爲“人”,從此,人類就誕生了。
小時候,我總會好奇地問奶奶:“女媧是用黃泥做成的人,那人和黃泥有什麼區別嗎?”
奶奶只是笑笑沒說話。
我從回憶中,回到現實裡,在我面前擺放的那些的那些屍體器官,讓我有了一個新的疑問,“力量”、“智慧”、“心臟”、“愛情”、“生命”、“美貌”加起來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那聲音更像是從我腦袋裡發出來的——“是人。”
我十分驚恐地望着周圍,房間裡依舊空蕩蕩的,然而,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讓我渾身起了激靈。我透過門縫看着是誰在敲門,當我看到那個人,連忙把門打開了,他終於回來。
白竹的衣服上全身都是血,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傷口,他走進了屋子裡,並沒有看我一眼,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把那地面上我收集起來的器官放進了冰箱裡了。
“白竹,你爲什麼要把那些器官放在冰箱裡?”我有些害怕地說道。
“宿星,你難道想讓警察看到這些屍體塊嗎?自從遇到你以後煩心的事情就變得很多了,好像一切的事情都變得亂七八糟的。”白竹對我咆哮道。
白竹的反應讓我一愣,但我還是對白竹很關心地說道:“白竹,你這些天和黑寡婦去哪了?爲什麼身上的那麼多血?……”
我對白竹有許多問不完的問題,白竹卻是走到了之前肖楠待過的房間,對我說了一句:“我累了。”
接着“砰——”地一聲就把門關起來了。
白竹的回來沒有讓我感覺失而復得的喜悅,相反還讓我覺得有些陌生,白竹回來就像變得一個人一樣。
這麼久,還是我和白竹第一次分居住了。
夜裡,我擔心白竹沒吃晚飯,特地做了一頓晚飯,我興高彩烈地拿去給白竹。
“吱呀”一聲,我打開房門了。
“滾出去,沒看見老子在嗎?”白竹頭也不擡,大聲喝到。
“呵呵……”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我怔了怔,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材好得沒法說,長相妖邪的女人和白竹躺在了一起,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我那個女人是三番五次害我的黑寡婦。
白竹的雙眼通黑,一看就是被黑寡婦給控制了。
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冰冷,被一種力量給牽制站在原地,黑寡婦理了理凌亂的衣服,來到我的耳邊對我說道:“宿星,你的男朋友還不錯。”
待黑寡婦走遠了之後,我的身體又能動了,我帶着憤怒來到白竹的跟前,直接給了白竹一巴掌,白竹在我的巴掌聲中變得清醒過來,他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宿星,你在做什麼?我怎麼在這裡?”
我望着白竹,只覺得噁心,也不知道他和黑寡婦拐走了這些日子,是不是沒少做這些事情。這樣的白竹讓我一點也不想碰一下,我當做沒發生事情一樣,很冰冷地對白竹說道:“你繼續睡吧。”
——可是,我真希望白竹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