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
“水晶神教啊,哦,你還不知道。”楚門這纔想起來,他從沒跟小翠說過,在自己意識裡,還真把他當寵物了。帶着愧疚的心情,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等着聽建議。
“切,你咋不直接叫科學神教?”小白狗依舊不屑。
“水晶神教跟那個沒關係,別亂攀扯。”楚門很豪邁的揮揮手,“我們的宗旨是,用科學的方法解決一切問題,在人類中推行科學論,方法論,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科學!”
“我覺得你離找死不遠了。”小白狗搖搖頭。
“爲什麼?”楚門一愣。
“這世界不是有知識之神麼?”小白狗說:“我咋覺得你的教義和人家衝突?你急着當神棍我能理解,但也要自身安全吧?”
“靠,你才急着當神棍呢!我這不是不得已麼?”楚門想了想,“教義不衝突吧?”
“我就問你,你這算知識不算吧?”小白狗哼了一聲,“只要是知識,人家說了,一切知識歸他所有!”
“靠,這也太流氓了吧?”楚門有點傻眼。
“這算什麼,比這流氓的多得是!”小翠轉世成爲小白狗,對諸神全是腹誹,不放過任何一個詆譭的機會。
“沒關係……”楚門定了定神,咬着牙說:“咱們可以宣稱,傳播的這些不是知識,而是一種方法。”
“這有區別麼?”小白狗很懷疑。
“能躲一時是一時,等到了不能躲的時候……哼!”楚門袍袖一揮,很有幾分大人物的樣子:“咱們也不怕他!”
小白狗眨了眨眼睛:“得,你牛!”
“哼哼……”楚門表面上應付,腦子裡卻在問計,“水晶,這個什麼知識之神你對付的了麼?”
“爲什麼要對付他?”水晶不解。
“因爲他會找你的麻煩哪!”
“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把你捧作女神了……”想了想,楚門趕緊補充一句:“我說,都到這時候了,你可千萬不能拆我的臺!”
“嗯,放心!”水晶突然來了興致,很高興的說:“我看過很多漫畫裡,女神都挺酷的!作女神我喜歡,還能穿漂亮衣服呢。知識之神算什麼,到時候我收拾他!”
“真的?”楚門立刻有了信心,笑逐顏開:“請問,您怎麼收拾?”
“那還不簡單!到時候兩軍陣前,我三五句話,保管說得他吐血而亡!”
“那個……”楚門一臉黑線,小心地問:“冒昧的問一句,你現在是在看《三國演義》吧?”
“嗯,漫畫版的,很好看!對了,你怎麼知道?”
“看吧……好歹是漲品味了……”楚門茫然站起身,朝小白狗揮揮手,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步履有點虛飄。
6、甜水鎮教區
午後的甜水鎮很平靜。
平靜這個詞,在別的地方多少有點閒散舒適的意味,不過在甜水鎮,則代表着無所事事。
整個鎮子唯一的娛樂,就是一間破敗的酒館,只有最劣等的土造酒出售。不過這裡人不太管什麼口味,偶爾能來喝上一杯,已經很滿足了。
幾名閒漢正在喝酒閒聊,不過,他們不時把目光朝角落中瞟去,觀察着那個奇怪的陌生人。
甜水鎮固定居民不多,相互熟識,任何一個外來者都會第一時間被辨認出來。更何況,這個陌生人的穿着實在奇怪。
一身紫色的袍子,上面繡着繁複瑰麗的花紋,這些紋路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圖案,卻帶着一種神秘的和諧感。
再配上那張年輕英俊,淡然從容的面孔,真是神秘高貴到了極點。
有一種人,在任何地方都會被人們第一時間辨認出來,像沙礫中寶石般爍爍放光,任何人都會說:看!一個大人物!
無疑,這個青年就是那種人。唯一的問題是,一個大人物,爲什麼會出現在甜水鎮,出現在這個破舊的酒館中?
有些人準備去搭訕,按照慣例,這種外來的闊佬都是待宰的肥羊,就像那天的諾維斯基。但不知爲什麼,那個年齡不大的青年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壓感,令人不敢輕易冒犯。
青年正在喝酒,微酸的酒液正以最完美無缺的優雅姿態飲下,彷彿是上百年的頂級路易十三。
這人當然是楚門。
除了沒有味覺的他,再沒人能不皺眉頭的喝下這種酒了。
楚門正在觀察這個小鎮,一個月過去了,這是他第一天對自己的領地進行視察。
情況很不樂觀——太窮了。
沒有特產,沒有商鋪,甚至沒有農田,楚門簡直想象不出甜水鎮的居民靠什麼活着——當然,這個問題,丟了錢包的諾維斯基可以給他解答。
他已經在酒館裡坐了很久,看着閒漢一撥撥來去,微微皺起了眉頭。有這樣一個封地,誰都會頭痛吧?
不過,也未嘗不是機遇。
甜水鎮的居民顯然沒有得到神靈的救贖,一塊被諸神遺棄的荒地,或許是一個崛起的轉折點。
楚門需要一個先聲奪人的機會。
不過在酒館裡消磨了半日,時機似乎都沒有到來。於是,他決定到外面碰碰運氣。在幾個閒漢的注視下,楚門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嘿,外來人,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麼?”一個閒漢終於忍不住搭訕。
“奇蹟。”楚門回頭,微笑着說:“我帶來了奇蹟。”
“奇蹟?那是什麼鬼東西?”幾個閒漢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生在甜水鎮,我們早就不相信這些可笑的話了。”
“那麼請跟我走一走,奇蹟就會到來。”楚門淡淡的回答,出了門。
陽光溫煦,撒落在肩頭。楚門紫色的袍子閃爍着神秘的光輝,在冷清的街道上如此的扎眼。他慢慢的走着,身後跟着幾個看熱鬧的閒漢。
——他們很想知道所謂的奇蹟究竟是什麼。
楚門在前面走,閒漢在後面跟,大家都在等待奇蹟。但人丁稀少的甜水鎮顯然和任何意外絕緣,空蕩蕩的街道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