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真正的殺人無形!
葉承歡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看樣子絲毫沒受到大準提神咒的影響。
吠陀的大眼珠子不轉了,冒出一絲怪異。
他催動念力,整個人從空中極速向葉承歡俯衝而去。
葉承歡冷冷的瞧着吠陀,整個身子一動不動。
吠陀剛剛衝動兩人的中間點時,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整個人驟然斜飛出去,剎那間失去念力控制,重重的摔倒在地,樣子十分狼狽,跟剛纔簡直不是一種狀態。
呼……
隨着吠陀的倒地,人們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緊接着,砰砰聲此起彼伏,一個接一個的人由於受不了剛纔的窒息感,好像喝醉了酒似的,再也站不穩,一下癱軟在地。
吠陀顧不得疼痛,他慢慢的站起身子,那對誇張的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葉承歡,半晌才道:“你,是聖母山的客人?”
隨即他又馬上否定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吠陀先生,你怎麼了?”就連蘇我良子和阿帕查都沒搞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吠陀飛得好好的會忽然“墜機”。
吠陀滿身大汗,喃喃的說了十幾個“不可能”,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無力的軟了下去。
阿帕查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咬牙挺到現在,看到這兒,他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吠陀先生,你不是一向說我性情浮躁,不利於修持。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修持大師竟然也會把輸贏看得這麼重。”
吠陀慢慢擡起頭來:“輸贏?你錯了。我在雲母山的客人面前根本沒資格談輸贏!”
阿帕查驀然變色,他沒想到吠陀居然能說出如此妄自菲薄的話來,“難道你的大準提神咒都不配?”
“在冥想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吠陀幽然道。
冥想?
聽了這話,阿帕查和蘇我良子一起把目光轉向葉承歡,此刻在他們眼中,那個年輕人彷彿有了一層神一般的光環。
大準提神咒是古印度最爲神奇的秘術之一,它的最高境界則是冥想!
冥想是一種境界,一種凌駕於宇宙蒼生之上的境界,人們對它除了敬畏和膜拜之外其實並沒多少了解,因爲這種境界只存在於古印度的遠古傳說中,傳說中只有擁有神格的人才能達到冥想的境界。
葉承歡轉向別處,額發微微飄動,淡淡的道:“其實你不該來的,阿三。”
阿三?
吠陀還是第一次被人冠以這種稱呼,他狠狠的咬牙切齒,可立刻又頓住了,臉上露出幾分思索:“你說得對,真正的修持者是不會來的。我……錯了。”
說罷,他黯然的低頭。
一句話出口,黑龍會的那幫人一片譁然。
最不甘心的當然就是德川茂茂。
輸了?黑龍會花了那麼多錢,費了那麼大力氣請來的三位高手,難道就是爲了來給人認輸的麼?
“不!我們沒有輸,黑龍會永遠都不會輸!”德川茂茂吼叫起來。
吠陀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轉了轉,卻沒看德川一眼,“我只是說我輸了,如果你覺得黑龍會沒輸的話,我馬上把這個交手的機會讓給你。”
德川茂茂立刻像破了皮的氣球憋了下去,連吠陀都搞不定的人,自己上去難道是給人家當靶子玩嗎。
丁香來到葉承歡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老公,你真的沒事麼?”
“沒事,現在洞房都沒問題。”葉承歡邪魅的道。
丁香臉一紅,偷偷瞧了瞧左右,小聲埋怨:“當着這麼多人面,這種話都說出口,真不嫌害羞。”
葉承歡看了吠陀一眼:“人家是出家人,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就算聽到了也會當做沒聽到的,對吧,大師?”
這話問得實在不倫不類,吠陀不聲不響把身子轉過去,捏着佛珠,嘴裡唸唸有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確認葉承歡真的沒事後,丁香才放下心來,回頭轉向德川,那張俏臉已經多了三分冷厲:“德川先生,你們輸了,咱們的賭局還算數麼?”
德川茂茂攥緊了拳頭,“我們黑龍會一向說話算數。”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丁香攤開手掌:“龍頭杖呢?”
德川茂茂咬了咬牙:“龍頭杖一定會給你,但是……我必須先請示我父親,然後按照我們日本人的習俗在交接儀式上交還。”
丁香秀眉一挑,當真不出所料,這小子果然想輸了不認賬,他分明是想找藉口拖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往前一步,直接跨到德川跟前,雖然比對方矮了些,但那個美貌的女人看上去卻無比高大,德川茂茂完全被籠罩在她的陰影裡。
黑龍會的人一看德川有危險,忽的一下一涌而上,風雲會的人當然不會示弱,也衝了上去,兩幫人兩相對峙,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偌大的元武道館裡頓時殺機四伏!
丁香看也沒看黑龍會的那些人,冷然間揚起美腿,一腳高跟鞋狠狠抽到德川腮幫子上,德川茂茂毫無反抗能力,木樁子一樣一頭栽倒,嘴裡濺出一口血。
黑龍會的人正要出手,丁香猛然擡頭,一個暴走的眼神在人羣裡掃了一圈,一身殺氣瞬間爆棚!
那種殺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被無數仇人的鮮血給澆灌出來的,帶着死亡的咆哮、帶着致命的威脅,讓人一直冷到骨髓裡去。
這一剎那,她一個人的氣場就完全蓋過了對方几十個人,人們腳下一滯,全都僵在原地,好似被人點了穴道般動彈不得。
連葉承歡都不無欣賞的覺得,自己的小寶貝在這個時候的魅力簡直能把人迷死。
德川茂茂抹掉嘴角的血,狠狠的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要是死了,你就永遠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丁香緊咬花脣,真恨不得殺了這個卑鄙的混蛋,可她也清楚,要是真的那麼做,德川家興肯定不會把龍頭杖還給自己。
他一把扯着丁香的胳膊,把她攬在懷裡,女人就那麼倏忽間變了另一種色彩,明眸皓齒一閃一閃的溫柔的瞧着自己男人。
葉承歡一手託着她的腰,一手捂着女人的翹臀,人畜無害的道:“寶貝,你嚇到人家了,人家只是說要請示一下,並沒說不把龍頭杖給你,你有點兒太緊張了。”
丁香還未開口,陡然覺得自己身子脫離了男人的手掌,被一股力量託了起來,而葉承歡卻已到了德川跟前,一把握住他的脖子,棉花包似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的表情依舊很溫和,聲音都帶着幾分體貼和溫暖,可他的表現一點兒都不友善。
德川茂茂就那麼被他提了起來,兩手兩腳在空中亂蹬亂刨,卻半點兒都掙脫不開。
葉承歡凝視了片刻,才把他重新放到地上,“我不是一個狂熱的民族主義者,但我對你們日本人真的不怎麼待見,可你身爲日本人爲什麼還要表現那麼猥瑣,爲什麼偏要讓我有種想殺你的衝動呢?”
德川茂茂一旦脫開他的手,便一屁股癱倒在地,握着脖子上氣不接下氣,“你……卑鄙……”
葉承歡呵呵一笑,“是嗎?你肯定沒見過更卑鄙的,我至少有三十種辦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德川茂茂面目掙扎的道:“黑龍會有黑龍會的規矩,龍頭杖根本不在我手裡,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麼。”
“龍頭杖在誰手裡?”
“我父親。”
“好,我現在就去拜訪他,等拿到龍頭杖再回來殺你。”葉承歡轉身就走。
德川茂茂冷笑一聲:“你以爲我父親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麼,就算你能找到他也一定找不到龍頭杖。蠢豬!”
葉承歡寒眉一立,冷眸一閃,慢慢回身,“真沒看出來,你這個王八蛋還挺狡猾狡猾地……”
他一邊說着一邊湊了過去。
還沒等葉承歡出手,眼前閃過一條白花花的修長美腿,尖尖的高跟鞋底就那麼狠狠的戳進了德川茂茂的嘴巴,德川腦袋往後一頓,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嘴裡吐出一口老血,攙着幾顆牙齒,從此對高跟鞋這種東西有了陰影。
看着對方要殺人的樣子,德川茂茂顧不得叫疼,害怕的往後挪着身子,深悔自己這張臭嘴會給自己惹來血光之災,“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能……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們永遠都得不到龍頭杖……”
葉承歡慢慢過去,“龍頭杖跟我有個毛關係!你特麼說對了,我這人就是很蠢,從來都不會跟人講道理,不爽誰就直接幹掉。”
德川茂茂怕極了,葉承歡的表現讓他相信,那個男人可不是說說就算了,“吠陀先生,阿帕查先生,良子先生……你們……你們可是我父親的朋友,難道……你們……忍心看我被人殺掉麼……”
三個人靜默的對視了下,“第一,我們是你父親的朋友,卻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你的死活和我們無關。第二,你既然敢擺賭局,就不應該反悔,沒有信用的人成不了我們的朋友。第三,我們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剛纔你都看到了,我們根本不是那個年輕人的對手。”
“混蛋!混蛋!”德川茂茂氣得哇哇大叫。
葉承歡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比他聰明。”
阿帕查高傲的抱起胳膊,“我們只做對的事。”
吠陀滴溜溜的轉着眼珠:“葉先生,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到時候我再領教一下你的功夫。”
“隨時奉陪。”
“費什麼話,走!”良子的話聲還在,可人已做到一道清影,在場館裡幾個起落,飄忽而出。
吠陀和阿帕查也轉身離開了元武道館。
這三個人不光長得怪異,行事也怪異,剛纔還跟葉承歡生死相拼,一轉眼反倒站在了風雲會一邊,連葉承歡都搞不清他們是朋友還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