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自有專門負責的評判上臺查看,檢查過後,頓時都不敢置信。
李二狗死了,明明比着李二狗弱了那麼多的王巧花卻還好好的活着,哪怕傷得不輕,昏死了過去,但對於修士而言,再重的死只要不曾有損根基,治療起來都不算什麼難事。
得知蘇家評判宣佈的結果竟是如此,看臺上的一衆驚呼、質疑、不滿聲瞬間便炸了開來。
這還了得,如此結果豈不意味着他們這裡幾乎絕大多數的人都賭贏了個精光?這樣的結果哪裡能夠讓人衆人接受,完完全全不願相信。
連他們都不能接受,陳家眼看着要賠個血本無歸,甚至於家底都得蕩上幾蕩的,又怎麼可能輕易承受李二狗竟然真的死在一名元嬰女修手中。
可想而知,有着陳家人從中挑事,這場面自然就更加難以平息。
角鬥場還是頭一回碰面臨如此複雜的場面,不過蘇家到底是蘇家,一早也料想到了這樣的可能,自然不會真讓這些人給拿捏住,丟了蘇家的顏面。
等張依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角鬥場的事情早就已處理妥當,沒人能夠掀動蘇家的風雨。
“醒了?”
察覺到張依依氣息變化後,蘇虹停下了手中的琴。
哪怕半道戛然而止,不然卻依然餘音繞樑,足以證明琴藝之高超。
張依依的意識很快回籠,待看清自己如今身處之處後,很快起了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無礙後,張依依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蘇虹對面,隨意尋了把椅子坐下。
昏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沒有頭緒,明明是她已經到了必死的局面,偏偏下一刻卻是李二狗突然毫無徵兆的自爆。
張依依想到了蘇虹曾很不耐煩地朝她說過反正她死不了,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隨口胡扯,這中間必定是蘇虹做了什麼手腳。
但當着那麼多看客之面,蘇家想要做到完全不露痕跡在她年來也是難於上青天,所以這清醒過後發現自己幸運的又避過一難後,她最先關注的自然是蘇虹到底都做了什麼。
“你身體的恢復能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蘇虹沒直接接張依依的話,反而說道:“雖然昏迷了三天,不過這三天我只是給你服了一粒最爲尋常的療傷丹藥。”
“好歹也算是體修,自愈能力比其他人強上一些也算正常。”
張依依沒想到蘇虹的關注點最先卻是在這裡。
“這可跟體不體修沒多大關係,不過即使是這樣了,我還是無法看穿你身上的秘密,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總是讓我有些不太甘心。”
張依依昏迷的這幾天中,蘇虹自然沒有一直守着,不過倒也趁機好好查探過對方,但可惜的是,這個女人彷彿天生就是他的剋星一般,還是那唯一讓他看不透的例外。
聽到這話,張依依自是有些不太痛快,合着自己昏迷了三天,而且還完完全全落到了蘇虹手中,人家想讓她死的話,死上成千上萬回都有多了。
她才覺得這樣不受控制的感覺太不甘心呢,蘇虹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理所當然。
“說正事吧,接下來你想幹嗎?”
算了,她也懶得再問當時發生了些什麼自己才能逆轉翻盤好好活着,總之她算是看明白了,不論原因爲何,總之這些事一早便是蘇虹算計好了的。
虧她還真傻呼呼的被牽扯着想這想那,到了最後,哦不,這還沒到最後呢,還不就是人家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哼,蘇虹呀蘇虹,你最好從現在起便祈禱將來飛昇後的第一次仙劫別太難堪,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好好折騰折騰。
畢竟,君子報仇,千年萬年那都不晚!
“不想知道當時角鬥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見張依依這態度,蘇虹反倒是又主動轉回了她最先開口詢問的關鍵。
“愛說說,不說拉倒!”
嘿,張依依怎麼才發現蘇虹這人怎麼跟蘇紫一樣都那麼賤兮兮的,可真不虧是兄弟。
她向來覺得自己脾氣還是挺不錯的,這會兒卻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
但衝話一出口卻也並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反倒是越發的憋心不爽。
說到底,還不是因爲自己實力不夠,所以纔會毫無辦法的由着自己這條性命被他人拿捏。
這也就是蘇虹將來還用得上她,所以纔沒真想現在便要了她的性命,而不論換成任何人都一樣,只要技不如人,就沒那資格不受制於人。
看着張依依面上神情一變再變,蘇虹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姑娘跟三個來月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剛想開口說話,張依依卻是忽然站了起來,眸中先閃過一抹重重的冷色,似是想到了什麼緊要之事,青紅交白得厲害,最終重重吐了口氣,終是收拾好了情緒,恢復了往常的淡定。
“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
張依依重新坐了下來,看向蘇虹後主動致歉,倒是誠心誠意。
蘇虹見狀,心中略有猜測,不過見對方似乎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也並未出聲求助,自然也沒打算多提。
“無妨。”
他是真不在意,轉而朝着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很快,隨着蘇虹的話,門被從外面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張依依看着進來之人,頓時驚訝無比,不過想到這可能正是蘇虹一早便安排算計好的,倒也很快恢復如常。
“原來你沒死。”
她雖然不太明白蘇虹到底是何用意,不過看向李二狗的神色倒並無任何敵意。
說到底,兩人之間無仇無恨,角鬥臺上一戰各爲生死,既然這會兒已經下了角鬥臺,誰都沒死的話,兩人之間自然也不存在什麼恩怨一說。
倒是蘇家能量還真是不小,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擺平那麼多現場觀看的觀衆。
“下奴李二狗,參見主人!”
誰曾想,李二狗竟是直接朝着張依依跪下,並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以下奴自稱,拜張依依爲主。
“道友說笑了吧?”
張依依靈活的避開了李二狗,這三個響頭她可沒辦法不明不白的受下。
“蘇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眼見着李二狗還想再磕頭,張依依連忙擡手阻止,轉而望向蘇虹求問。
“他沒說笑,現在,你的確是他的主人,他是你的契約獸,而且還是生死契。”
生死契,主生奴生,主死奴死,但反之,契約獸的死亡卻並不會影響到主人。
蘇虹笑了笑道:“先安心受下他這三個頭吧,不然以他的性子,你若不受下,他便會一直磕下去,後面事情反倒沒法繼續說。”
張依依先是一怔,但隨即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又見李二狗果然再次朝他磕首,這一回倒是沒再避開。
“起來說話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重新坐了下來,示意李二狗起身解釋。
雖然她明白蘇虹應該不會無的放矢故意說謊騙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與李二狗之間所存在的生死契約牽連。
這也意味着,事情自然不會是那麼簡單。
“主人,下奴還是凡間土狗之際,曾受您的母親小郡主點化之恩才得以開啓靈智。後來踏入修行之道後,機緣巧合下再次得遇小郡主,又獲小郡主再造之恩,最終纔有了今日化形爲人的李二狗。”
李二狗倒是乾脆,一下子便將事情全大概全都給道了出來:“下奴承小郡主恩情無以爲報,三十年前得小郡主厚愛與信任,由小郡主代您收下奴爲契約獸,從此之後,下奴必定一心一意效忠主人,萬死不辭!”
妖修的腦子比起人修相對而言本就簡單得多,再加之李二狗本體爲狗,受人之恩更加容易死心榻地,忠誠於他而言本就是刻於骨子裡的本質。
這也是黎姿提前替自己的女兒在龍州擇選李二狗爲契約獸的原因所在,也好叫有可能隨時迴歸龍州的女兒不至於毫無助力。
聽到這些,張依依倒是不難想象黎姿的一片慈母之心,同樣也明白黎姿這是在發現王室禍亂前,提前替她這個女兒所做好的打算。
“我母親,她現在在哪裡?”
張依依也沒急着去證實李二狗所言幾句是真幾句是假,看上去雖有些意外倒也顯得較爲平靜,遠沒有那種想象之中的欣喜與激動。
李二狗也不覺得張依依這般便代表冷不冷情之類的,反正於他而言,他報恩的方式便是一心一意效忠於自己整整等了三十年的主人,僅此而已。
“請主人恕罪,下奴並不知道小郡主此時身在何方。”
他恭敬無比地解釋道:“當初小郡主只告訴下奴,王室即將會有大變,她與您的舅舅怕是都不能再繼續留在王都等主人您回家,所以才讓下奴代他們在此等您。”
“那你又如何知道誰是你要等的主人?”
張依依反問:“你就不怕認錯人?我記得,角鬥臺打鬥時,你可是一直都沒有認出我這個主人來的。”
李二狗想起自己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主人,頓時很是羞愧,不過當時看到張依依的第一眼時,他還真是覺得張依依身上的氣息微微有些莫名的熟悉。
當時還以爲是不是曾經在哪兒不小心碰到過張依依只不過並沒真正注意過罷了,現在看來,卻應該還是主人與小郡主有着血脈之親的原因。
至於如何辨認主人,這一點當初小郡主還真沒有提前具體告訴過他,只道時機到了,總是會遇上的,而其他的事情並不需要他操心,一切都有定數。
“小郡主當時說一切自有定數,讓下奴只需順其自然便可。”
換句話說,很多事情李二狗是真的不清楚,小郡主另有安排。
不過他到底是成了精還有了人形的妖修,想到最終自己是被蘇虹救下帶回主人身邊,前前後後種種肯定與蘇虹少了不關係。
是以,李二狗話鋒一轉,連忙建議道:“主人,您可以問問蘇公子,想來具體的一些事情他肯定是知情的。”
蘇虹見狀,倒也沒有推脫,開口道:“事實上我知道的也並不多,五天前有人暗中找到我,讓我想辦法助你擺脫王室的追查。而擺脫追查的最好的辦法正是安排你上角鬥臺對上已經連勝七十五場的妖修李二狗。除此之外,那人並未多說。”
“那人是誰?人家讓你這麼做,你就這麼老實照做?”
張依依這會兒疑惑還是不少,但相對來說心態倒是愈發平穩下來。
真相似乎也不算太難,這裡那裡慢慢拼湊起來倒是越來越清楚的浮出水面。
“那人是誰我不知道,不過實力倒是相當之強,人沒有正式露個臉,但光是氣勢便足以直接碾壓於我。”
蘇虹倒也不怕丟臉,一五一實說道:“實力比人弱,我沒法不聽他的安排,況且,他手中持有你母親的信物,做不得假,同時也許了我應得之利,是以待我查明他所求的確是救你而非害你後,自然便應了。”
當然,順帶着他還跟吳家做了一筆交易,這其中告訴張依依的大多都是實情,真真假假哪怕摻了各摻了一些,但最終也是爲了幫張依依,而且結果也幫到了就成。
她似自言自語般的道了一聲,隨後看向李二狗道:“如果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成生死契,那麼便應該是在角鬥臺上昏迷前那一刻完成的,就在我流血之後,你突然慘叫自爆的情況下,對嗎?”
“主人說得對,小郡主提前在我身上設下了禁制與契咒,下奴估計應該是主人的血正好解開了下奴身上的禁制。而結契的過程如何操作完成,這些下奴實不知曉,當時下奴只以爲是真死了,誰曾想再醒過來後非但沒死連主人都找着了。”
李二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眼睛亮亮的,明顯十分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