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低聲音重複着老倪頭的這句話,不忘初心……我的初心又是什麼,當初我來城裡幾乎可以算是避難來的。只希望能重新開始。不再被人戳着脊樑骨過活,後來我被人欺負打罵,那時候我只希望能夠不再被人欺負,不知不覺間。我竟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我突然想起個事。就問老倪頭,說:“爺爺,上次在郊區死的那三個人,後來是怎麼弄的?”
老倪頭揮揮手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個神經病去自首了,給死者家屬點賠償就拉到了吧。”
我徹底無語了。這社會就是如此的現實,在網絡高度發達,人人都以爲自己活的不糊塗的當下。還是有很多你根本就不清楚的東西。
我辭別了老倪頭。先回了一次盛世華章。我不放心寧茜母女。怕倪虹再撒手不管,那就真特麼熱鬧了。
還好的是我推門進屋的時候。倪虹正在和寧茜坐在沙發上交談,寧靜姝被兩人哄的睡着,已經被送進了房間裡。
寧茜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剛剛聽倪虹跟我說了那些不可思議的事,似乎,我有點錯怪你了。”
我咧了咧嘴,卻沒有笑出來,實在是心情太過沉重,大姨夫的死,對我的打擊太大了。
倪虹看我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事,猶豫着問道:“你大姨家怎麼了?”
我黯然道:“我大姨夫沒了,剛剛跟我大姨去了警察局,認領了屍體。”
兩人都很震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我擺擺手說:“我沒事,但是我一定會查出來兇手是誰,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寧茜急道:“不要亂來,交給警察就好了,你不要幹傻事!”
倪虹沉默了下,低聲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說:“剛去找了你爺爺,明天我回農村,把家裡人都接來,安排在軍區大院住,主要是防着那兩個勢力的人。”
寧茜似乎在倪虹那裡得到了不少消息,兩人竟然有些相見恨晚的很談得來。
我進到表姐的房間,稍稍小睡了一陣,就再次驅車來到大姨家,這個時候,我必須陪在凌詩敏的身邊。
我們給大姨餵了鎮定藥,看着她睡去才離開,表姐眼圈紅腫,自言自語的說:“爸爸究竟得罪了誰,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殺了我爸,我……”
我摟着她的肩膀,把她放倒在牀上,說:“這些事你不要管,一切都有我呢,我不會讓大姨夫死不瞑目,你放心,拼了一死我也要報這個仇!”
表姐躺在枕頭上,忽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我說:“會不會是霓虹的媽媽?”
我一驚,臉色難看的說:“應該不會的,櫻木晴天不會那麼傻,她應該很瞭解自己的女兒,如果倪虹知道了這事,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
表姐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呢,你打算怎麼面對?”
我鼓着腮幫子,答:“血債血償,誰幹的我就殺了誰!”
表姐似乎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再次躺了下去,我也真怕她揪住這個問題不放,再想起白天寧茜那事,這個時候再鬧起來,我真的招架不住。
我們和衣而臥,我抱着她慢慢的睡了過去,早上六點,我的手機就被撥響,我趕緊走到陽臺上接了,一道乾脆的男聲傳來,說:“你好,是李雲龍嗎?我是上尉崔旭東,奉命幫您搬家,請問幾時出發請指示!”
我跟他約了時間和地點,徑直開着路虎去匯合,崔上尉遞給我一張特許通行證,讓我粘在路虎的擋風玻璃上。
也不知道老倪頭如何安排的,竟然來了三輛軍卡,二十幾個當兵的。
我開着路虎在前邊引路,其實昨天大姨夫的死訊我就已經告知了爸媽,他們馬上就要坐車來城裡,後來被我阻止,說明天我來接。
我們四臺車一進村子就引起了轟動,張家大嬸李家奶奶的,把我們家的小院圍的水泄不通。
他們遠遠的看着來了一幫當兵的,直接就把我家房子給包圍了,人們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說:“老李家出了大事啦,當兵的來抓人了?”
“那個不是老李家小子嗎?長這麼高了!”
我耳力過人,還朝他們點頭笑笑。
一些光屁股小孩圍着軍車和我的路虎轉悠,趁着當兵的不注意就去摸上一把,然後嘰嘰嘎嘎的跑到一邊去炫耀。
崔上尉是位連長,沒穿正裝,一身迷彩,跳下軍卡就跟我進了院子。
我爸媽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行囊,可以隨時出發,他們還不清楚我是要帶他們去城裡定居。
我撓撓頭說:“媽,有啥值得留念的東西,這次全帶走吧,咱們不回來了,以後住城裡!”
我爸愣住了,說:“你搞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有些懵了,指着我身後那些大兵說。”
我解釋道:“這些都是朋友,來幫我搬家的。”
崔上尉啪的一個立正,朝我爸敬了個禮,說:“您好,需要攜帶什麼東西,請儘管指示!”
我爸連連擺手,後退了兩步,臉都漲紅了,說:“你好你好,俺們啥也不需要。”
我爺爺哼了一聲道:“是不是有倆錢就忘了本,我們去城裡能幹啥,有地放牛嗎?”
我低聲說:“我也是迫不得已,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你們種地賺那一萬兩萬的。”
我媽最冷靜,盯着我的眼睛說:“兒子,你告訴我,你大姨夫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我搖搖頭,道:“現在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們要相信我,跟我走吧!”
爸媽還好,畢竟年紀不大,可以接受我的解釋說法,爺爺就難了,說什麼也不走,抱着老菸袋吧嗒吧嗒的抽着,說:“我這輩子就跟莊稼打交道了,讓我去城裡能幹啥,混吃等死啊?我纔不不幹,再說我這七八條大黃牛放了多少年了,我怎麼捨得扔下它們!”
我實在沒招,就衝着圍在院子外的鄉親們喊:“有沒有想要牛的,還有豬,雞這些東西的,過來牽走了。”
衆人面面相窺,誰也不敢動。
最後還是我們家鄰居,跟我媽處的最好的李嬸說了句話:“雲龍啊,都知道你出息了,可是這家底不應該這麼糟踐啊,你們要有事着急走,我幫你家看着行不,或者你低價賣了也行啊!”
我搖頭道:“爲了讓老爺子斷了念想,東西全部送人,有想要的趕緊來拿!”
老頭子急眼了,抄起一把鐵鍬就想打我,罵道:“我草擬奶奶的個腿的,你個小兔崽子翻天了,還有你這麼敗家的?”
我媽和我爸那也是不捨得把家底都送人,一邊拉着我爺爺,一邊衝我喊:“我們跟你走,東西不要給出去啊。”
我朝崔上尉一使眼色,他一揮手就從後邊衝出來四個大兵,按住我爺爺就給擡上了軍卡,幾個人牢牢的控制住老爺子,我看着李嬸說:“你要不要,你來帶個頭,牽兩頭牛走。”
老頭子暴跳如雷,奈何人老力衰的掙扎不動,只能在軍卡後鬥裡叱喊:“我看誰敢動我的牛,我跟你們拼命!”
李嬸見我說的煞有介事,咬咬牙就走上前牽住一頭黑花大母牛,訕笑道:“真給我啊?”
我點頭說:“快牽走,我這麼做就是爲了讓老爺子安心跟我去城裡住。”
她拿眼瞄着我,一步三回頭的把大黑牛牽出院子,見我和那些當兵的全沒阻止,這才放心的大步往家走。
外邊圍觀的這些村民一下子炸了鍋,轟的一聲涌了進來,把我和崔上尉都擠到牆角去,他們首先都奔着大黃牛去,結果沒搶到的人多了,才合夥去抓豬攆雞。
弄的是雞飛牛吼的滿院子狼藉,我眼尖,一眼瞥到二愣子也混在人羣中,抓住我媽養的那隻老母豬耳朵使命向院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