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裡發出痛吼聲,手中的垃圾袋子摔在地面上,雙手捧住了頭,高大俊挺的身子,朝着席昊安摔了過去。
席昊安臉色陡然一變,立刻上前扶住了薩麥爾:“大哥!”
大哥此時的情況不對勁,他必須立刻送大哥去醫院!
車子在車道中快速行駛。
車廂裡面,席昊安不住的擦着薩麥爾額角沁出的冷汗,冷汗浸透了他的劉海,鬢角。
即便是昏迷,他看起來依舊很痛苦。
俊朗的眉峰皺緊着,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斷得轉動着。
席昊安見狀,臉色蒼白無比,不住催促司機:“開快點!”
“是,二少!”司機聲音緊繃,“我剛纔已經給杜先生打過了電話,杜先生往醫院趕去了。”
他口中的杜先生,正是席耀爵的心理醫生,極度被薩麥爾打傷的杜俊。
席昊安眸子裡面有着驚恐不安,他第一次見到大哥這麼脆弱的樣子。
他寧可去面對極度危險分子薩麥爾,也不想要看到這麼脆弱的大哥。
大哥是他的支柱,他好害怕大哥就這麼消失。
“哥,你快醒醒!別嚇我!”他聲音有些哽咽。
席耀爵的睫毛再度顫抖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而就在這個時候,席昊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席昊安哆嗦着手指,拿出了手機。
是他的母親,季菱打過來的。
“昊安,你去哪兒了?今晚你大哥不是回來麼?我給他做了他喜歡吃的菜,他怎麼還沒回來?”季菱溫柔的聲音傳來。
“媽……”席昊安淚水奪眶而出,“大哥他……”
“怎麼了?”電話這一頭,拿着話筒的季菱臉上的笑意褪去,變得蒼白無比:“是不是你大哥出了什麼事情?”
“媽,我沒事。”席昊安手中的電話被一隻冒着青筋的大手拿走,席耀爵獨有的略顯沙啞的嗓音傳來:“我晚點會回去。媽,你別等我了。我和昊安有些事情要談。”
席昊安睫毛上掛着淚珠,含着淚光的眸看向了席耀爵。
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溼潤的劉海下,深黑的眸猶如夜晚的海面,絲毫看不出就在一分鐘之前,他還在昏迷之中。
席耀爵掛掉了電話,看着席昊安含着淚光的眸,“哥,你醒了……我以爲你再也不會……”
“昊安,你已經是一個男人了。我教過你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流淚,永遠都要保持冷靜。你的背後還有着母親和妹妹等着你依靠。”席耀爵教訓道。
“我只是害怕你會消失。”席昊安沒有接過紙巾,而是伸手抱住了席耀爵,這個在外人面前總是嬉笑玩樂的貴公子此時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大哥,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失去之後重新又擁有是什麼滋味。那種感覺,猶如懸在脖子上的刀,害怕那一刀落下,再也得不到了。”席昊安全身發抖。
他出身名門,堪稱天之驕子。大哥自幼就出衆,是被父親寄予厚望的繼承人。
正是因爲有着大哥的存在,父親對他完全是放牛吃草。
可是,同一天,大哥和父親都出事了。
二叔席靖北心狠手辣,將他們母子三人逼得幾乎沒有任何活路,他都快要崩潰了,可他必須忍下去,爲了母親和妹妹忍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哥回來,面目全非。
得知大哥父親出事的消息的那一天,他沒有哭。
大哥回來,他痛哭流涕。
大哥對於他來說,就是山,是支柱。
給他依靠的山,撐起他全部的支柱。
如果大哥真的再出事,他會垮掉的!
“別哭,我不會消失的。”席耀爵聲音沉沉,帶着堅定。
他沒有推開席昊安,伸手輕撫着席昊安顫抖的背脊。
半晌,席昊安終於止住了哭聲,身子從席耀爵身上移開,靠在椅背上。
他啞聲道:“大哥,薩麥爾果然去找容嵐。可是很奇怪。”
他眉頭皺起,大哭過一場,他的冷靜也回來,發現了疑點:“薩麥爾怎麼會那麼快從容嵐房間中離開?我以爲他至少會待到天亮,亦或者是等到你出現,他才肯走。”
他對於薩麥爾多少有些瞭解,這傢伙暴力衝動,佔有慾極強。
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標記上記號。
老實說,他甚至懷疑薩麥爾去找容嵐,就是爲了去標記的,會對容嵐做出一些什麼事情出來。
“他被阿嵐趕走的。”席耀爵腦海中閃過了細細碎碎的畫面,那畫面他看不清楚,卻也能夠感受到當時薩麥爾的憤怒狂躁。
“啊?”席昊安驚呼一聲。
“估計短時間內,薩麥爾會老實一陣子。”席耀爵揉着額角,淡淡道。
“他能老實一陣子就好。最好不要出現。”一提到薩麥爾,席昊安的眼眶再度疼了起來,他眉峰皺起,想到了他查到的事情:“景寧這丫頭到底是想要幹嘛?她買通了白蝶去刺殺容嵐,自己卻又救下了容嵐。這陣子天天和戰予丞在一起,極爲的親密。她是想要勾引戰予丞?”
“你覺得戰予丞能被她勾引得了嗎?”席耀爵提到戰予丞的時候,語氣閃過了淡淡的厭惡。
“呵呵。”席昊安乾笑了一聲,如果戰予丞真的那麼容易被女人勾引,憑着戰予丞出衆的皮相,恐怕被女人啃得連骨頭都沒了。
“如果不是想要勾引戰予丞的話,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席昊安眉峰擰起,突然,他輕聲試探道:“不如,我們利用景寧呢?戰予丞看起來對於景寧也挺親近,容嵐看起來樣子溫婉,可是性子卻決絕的很。當初戰豐臣揹着她爬上了程雅茹的牀,她設計打斷了戰豐臣的一條腿,將程雅茹送進監獄裡。如果這次她若是發現了戰予丞跟程雅茹上牀的話,她跟戰予丞絕對會……”
離婚這兩個字,他咽回了嗓子眼裡。
只因爲大哥深幽的雙眸,冷冷得看着他。
他才意識到自己,提了一個多蠢的法子。
“不管景寧要對戰予丞做什麼,你都不要插手。”席耀爵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了車窗外,他開口道:“厲南勳恐怕會對阿嵐不利。你暗中保護她。”
語氣頓了一下,他開口道:“不要被她發現。”
翌日,中午。
容嵐看着手機上發過來的彩信,眸光又冷又沉。
彩信上,戰予丞身穿服務生制服,猶如男模一般,他俯首,脣瓣上噙着淡淡的笑,看向面前的少女。
少女同樣也是穿着服務生制服,她雙手放在戰予丞的頸子上,踮起了腳尖,粉嫩的脣瓣貼向了戰予丞的。
這張照片,曖昧到了極點。
這條彩信是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她淡淡的想着,是景寧發的?
景寧這是在向她挑釁?
手機響了起來,正是那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她沒有立刻接通。
手機因爲無人接通,便自動掛掉。
待會兒,又囂張的響了起來。
她慢條斯理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低笑聲:“阿嵐,看來你和你老公的感情真不怎麼樣呢。你在這邊承受着懷孕的痛苦,他卻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不如你也嘗試一下吧。”
“厲南勳,你想要讓我嘗試什麼?”容嵐準確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反問道。
“戰予丞既然揹着你勾搭女人,你不如也勾搭一下男人。這叫做以牙還牙。”厲南勳笑得輕佻,“我不介意被你勾搭。”
“我不勾搭腦子還沒進化,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禽獸。”容嵐語氣沉靜。
“嘖嘖。阿嵐,小嘴兒越來越厲害了呢。”厲南勳被容嵐罵禽獸,他沒有生氣,反倒是笑得更加開懷:“也越來越讓我着迷了!我是真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臣服在我身下的樣子!”
話裡透出了淫邪之意,容嵐直接掛掉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上,秀氣的眉峰輕輕皺着。
有了上次的教訓,厲南勳又來撩撥她,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依舊是厲南勳打來的。
容嵐接通了電話,不等厲南勳開口,她率先道:“厲南勳,你如果還要胡言亂語的話,那你現在就閉上嘴巴。我不想要髒了我的耳朵。”
“我在聽茶等你。如果你不來的話,戰予丞婚內出軌的消息翌日就會登上各大報社。”厲南勳說完,掛掉了電話。
聽茶便是戰予丞上班的咖啡廳,景寧名下的咖啡廳。
聽茶雅間內。
厲南勳坐在沙發上,手裡捏着照片,照片正是先前他發給容嵐,戰予丞跟景寧意圖親吻的彩信。
他脣邊噙着玩味的笑,開口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他問得人正是先前在遊輪上,意圖侵犯戰予丞,卻被戰予丞狠揍,又被容嵐趕下游輪的陳尚。
陳尚是他的心腹,素來主意很多,極爲陰損。
他撫着臉,臉蛋上彷彿還殘留着被容嵐用電棍劈頭蓋臉打下來,留下的疼痛。
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被女人這般亂打?
今天他一定要報仇。
“我已經讓保鏢將聽茶前前後後都給包圍起來,並且也暗中通知了附近的警局,不管這兒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派警察過來。”陳尚含笑道:“厲少,我們現在就等着容嵐自投羅網。今天,厲少你必定能夠得償所願,嚐到美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