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媽咪沒有撒謊!我也沒有撒謊!”小洛洛一急,從背後抱住了席耀爵。
“爹地,我和媽咪真的需要你的照顧。你回來好不好?”
他輕拍了拍洛洛的小手,冰冷至極的眸光放在容嵐身上,“洛洛,你先跟着保鏢叔叔去玩。我和你媽咪有話要說。”
“你不能把洛洛帶走。”容嵐見保鏢過來,她臉上的冷靜消失,撲向了席耀爵。
想要把席耀爵背後的洛洛拉過來。
“我不該把女兒留給你。讓你教會她說謊。”席耀爵擋住了容嵐,將她壓制在沙發上。
洛洛已經被趕過來的保鏢抱起,這一次小丫頭臉上的淚是真的落了下來。
“爹地,媽咪沒有教我說謊!媽咪是真的被摔了,是她不許王阿姨給你打電話的!”洛洛小小的身子亂扭着,小巧的臉蛋上佈滿了淚痕。
安靜的客廳內,洛洛的哭聲迴旋在每個角落。
保鏢不敢動。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抱走?”席耀爵冷眸掃過。
保鏢急忙抱起了洛洛。
本來大哭不止的洛洛,倏然安靜了下來。
她的臉蛋趴在保鏢的肩膀上,看向了席耀爵。
淚珠懸掛在睫毛上,她就像只漂亮的洋娃娃,充滿哀傷和失望,“爹地,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是不是等到我和媽咪又出事了之後,你才後悔一輩子?”
燈光下,深色襯衫襯托得席耀爵的臉有種大理石一般冷硬得質感。
容嵐定定得看着他,等到洛洛被保鏢抱走之後,她用力推開他。
“不管你想要什麼都行,把洛洛還給我!你說離婚那我們就離婚,你想要繼續對我下毒那就下毒!我只要洛洛!”
離婚?
聽到這兩個字,席耀爵突然升起了一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怖感,本能得就想要壓制她,“你又在玩什麼欲拒還迎的手段?”
容嵐悶哼了一聲,細細密密的睫毛,不斷得顫抖着。
他一驚。
先是摸向了她的肚子,卻被她的手迅速拍開:“別碰我!”
嗓音帶着細碎的哽咽。
雪白的半身裙,層層鮮血暈染開來。
席耀爵連想都沒有想的,就撩起了她的裙子。
原本圓潤晶瑩的膝蓋,大面積的擦傷碰傷。
泛着可怖的青紫顏色。
“這是怎麼傷的?”他扣住她想要掙扎的身子。
一問完,看着她氤氳着水汽的眼睛,他啞了。
洛洛說的是真的。
她的確是在浴室裡摔傷了。
“怎麼傷得,跟你有關嗎?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心機深沉,教孩子說謊,總是愛玩欲拒還迎手段的女人。”她的語氣綿軟,帶着啜泣,可是說的話,每個字都是對他的迎頭痛擊。
他低頭,複雜得看着她蒼白,佈滿冷汗的臉蛋。
隨後,站起身來,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你去哪兒?把洛洛還給我!”她一慌,急切得抓住了他的手腕。
“老實在這兒呆着。別動。”他回首看向她,那一眼有着對她的厭惡,更有着對自己的。
“否則的話,你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洛洛。”
她咬着嘴脣,腿疼得不像話。
她扶着腰肢,無力得跌坐在椅子上。
她垂着臉蛋,素白的手,緊緊抓住了半身裙,視線落在那染紅的顏色上。
她失神得厲害。
腿上傳來得刺痛,讓她回神。
她這才發現席耀爵已經回來了。
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小心得給她的傷口上藥。
原本冷硬的神情,此時竟然又給她溫柔的錯覺。
她不禁顫得更加厲害。
他擡眸看向了她:“很疼?活該!誰讓你不小心!”
此時的他,又像是薩麥爾。
嘴巴很壞。
可是,他上藥的動作,分明又輕了好幾分。
這樣的溫柔,真的很容易讓人沉迷啊。
容嵐低着頭看他,突然開口:“我是故意不塗藥來看你的。”
他的動作一頓,低頭看着青青紫紫,依舊滲透着血絲的膝蓋。
她這傷看似傷得厲害,的確是沒有塗藥。
他沒有說話,短暫得停頓之後,繼續給她塗藥。
細細的包紮好了之後,他收拾醫藥箱。
容嵐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側臉,自嘲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恐怕不會和我在一起了。哪怕我帶洛洛過來。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否對我還有那麼一絲在乎?我想要讓你知道,沒有你,我真的過不好。我希望你回來。”
哪怕她明知道答案,他不會回來。
可是,她依舊還是想要去試一次。
“以後不要這樣作踐自己了。這不像是你。”他開口,語氣不像是剛纔的冷嘲熱諷。
而是帶着陌生的疏遠。
“我沒有作踐我自己。”她伸手再度握住了他的手,她擡眸看着他,似乎是因爲剛纔情緒太過激烈,像是一把烈火,燒光了她所有的感覺。
此時的她,語氣平靜到了極點。
“我用盡所有的方法,想要給我們的未來,找到一絲可能。哪怕是在你眼裡,認爲我卑鄙也好。只要你肯回來。”
席耀爵低頭看向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上,依舊還帶着戒指。
那枚戒指只是很普通的白金戒指。
他清楚這枚戒指的來歷,是戰予丞以前辛苦打工買來的。
被容嵐視若珍寶,不管什麼時候都帶着。
“這是飛機票。”他靜默了片刻,將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夾遞給了容嵐。
“還有一些國外的動產不動產的資料。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就簽字。”
“你什麼意思?”容嵐眸光隱隱顫抖,她把話已經說道這份兒上了,他不肯原諒她不說,甚至還要把她送去國外?
“三天之內,儘快離開錦城。爺爺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席耀爵見容嵐不接,他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你和洛洛到了國外之後,爺爺也會過去。至於容氏這邊,你放心。會有專業的經理人打理,不會有事的。”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容嵐再度又問。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他開口道,“讓你離開,對於你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你是不是想要肚子裡面的孩子,沒有辦法出生?薩麥爾連孩子都不在乎。你真以爲,他會放過你?”
“薩麥爾怎麼樣,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容嵐脣瓣幾乎都快要被自己咬出鮮血。
她固執得看着席耀爵,“我已經失去了戰予丞,不想再失去你。你不能趕我走。”
剛纔她說,薩麥爾連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都不在乎。
她的手,不由得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已經從查爾斯那裡,確定了r7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
孩子哪怕會出生,早夭得可能xing依舊很大。
薩麥爾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她更加害怕薩麥爾會做出別的什麼事情出來。
“你一定要我說嗎?”席耀爵眸子裡面再度升起了冷酷,“容嵐,我是不可能跟害死我父親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爲你懷孕的話,我一定會整死你。滾吧。從我眼前滾開,再也不要出現。”
他甩開了她的手。
容嵐卻再度抓住了他,她惴惴不安得看着他,她其實不過才二十三歲。
容貌氣質本就比同齡的女孩子要小得多。
而此時的她,雙眸鮮紅,眸光滄桑到了極點。
“席耀爵,我不信的。”她開口,“就算是我什麼都不記得,我也不信的。我怎麼可能會害死你的父親?一定是李楚淮撒謊。又或者是薩麥爾故意設局,又想要調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察覺到他又想要甩開她的手,她幾乎是絕望一般,用力抓住了他的。
她的胸膛起伏的很快,肚腹也有些疼。
她喘息着,哽咽着,開口道:“薩麥爾不肯說,你告訴我好不好?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把話說開好不好?”
“你到底不肯走是嗎?”席耀爵站起身來,當着容嵐的面,他把那放着飛機票和國外動產不動產的資料全給撕了。
“那就不要走了。李楚淮用你曾經參與過我父親之死的事情,來要挾我。逼我放了喬楚裴。否則的話,喬楚裴被判刑的那天,你的事情也被公之於衆。”
他殘忍道,“等到了那一天,就算是我想要放你一條生路,蘇女士,我母親,包括整個戰家和席家都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爲之。”
說完,他站起身來,朝着樓上走去。
等到踏進了臥室裡面,他倏然跪倒在地上,俊美的臉,扭曲到了極點。
“怎麼?你又爲容嵐感到心疼了?”腦海深處,男人譏嘲的聲音響起。
“薩麥爾,你閉嘴!”席耀爵低吼,雙眸如血。
薩麥爾現在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晚上的時候,還好一些。
白天的時候,薩麥爾幾乎都出現。
他根本不知道,薩麥爾在白天的時候,做過什麼事情,說過什麼話。
可怕的是,薩麥爾對他做得事情,都瞭如指掌。
“我說中了你。”薩麥爾低低的笑,語氣嘲弄:“否則的話,你不會安排容嵐和洛洛去國外。可惜,那個蠢女人根本不接受你的安排。你枉費心機了。你既然心疼她,那就消失。後面的事情,都有我來做。”
“你不要傷害她!”席耀爵咬牙道,“當初的事情,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更何況,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是一個孩子,被喬楚裴利用的孩子。”
“呵,孩子。”薩麥爾譏笑了一聲。
“你既然說她是一個孩子,那你爲什麼不去告訴她,當初她是怎麼害死我們的父親?爲什麼不肯當她是無辜的,和她在一起?”
“你不要說了!”席耀爵痛苦道。
“其實你是一個懦夫。想愛又不敢去愛,想去恨又不能徹徹底底的去恨。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對容嵐做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插手。”
“你想要做什麼?”席耀爵眸子裡面的血絲猶如密密麻麻的蛛網。
“你閉嘴吧。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阻攔不了。”薩麥爾說完,不在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