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凡因爲主角的刺殺事件暴露在聖.迪格納特學院所有學生的面前時, 引發的是同仇敵愾的氣憤之情。不止是因爲就發生在身邊的危機,更因爲擔心孩子們的父母們那遏制不住的怒意。
就連供孩子們學習的學院都不安全了,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少聰明的貴族們已經嗅到了隱藏在這次暗殺背後的潛在暗示, 紛紛開始命人調查事件的始末。
或許該說那個已經死了的殺手太過愚蠢, 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選擇在學院內動手會引來無數擁有護犢之情的貴族們的關注, 以至於在他死後, 他背後的利益鏈條被一一挖出, 不久就找到了他的主人——作爲艾德拉西城城主大人的查漢德伯爵。
作爲一城之主的查漢德在艾德拉西城中擁有的權勢自然是無人可比,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無法承受來自大陸各地無數貴族們的怒火, 貴族們先是在社交領域對查漢德家族的人排擠,接着是商場, 慢慢再是他的政權。
直到最後查漢德伯爵都不知道爲何他苦心經營了半輩子的家族爲何會如此迅速的崩壞。
這還不夠, 在得知了艾德拉西城內的暗潮洶涌之後, 凡因這麼想着。
在查漢德伯爵背後,肯定還有人!畢竟和他查漢德伯爵根本沒有過接觸, 就更沒有理由要讓他派人刺殺自己這麼個小小貴族了。
“把他帶過來吧。”凡因冷笑着坐在鋪着天鵝絨坐墊的貴妃椅上給默德下令。
“是的,凡因少爺。”
不一會已經成爲階下囚的查漢德伯爵一臉頹廢的被人拎了上來。
不得不說經過勞□□的默德能力非常強悍,竟然把最近一直被貴族們時刻關注着的查漢德伯爵在不驚動各勢力的情況下擄到了伊甸裡。
此時的查漢德早已不復當年的風光,雖然已經近50的他,因爲良好的保養使他看上去只有30多歲, 而如今邋遢的鬍子, 凹陷的眼眶, 無不訴說着一個從權利巔峰墮入低點的貴族所經歷的最大痛苦。
扯下了眼罩, 他像個垃圾一樣被默德丟在地上, 他迷茫的看向凡因。
“查漢德伯爵,知道我是誰嗎?”凡因露出大大的笑容, 脣紅齒白的俊俏模樣很容易就讓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查漢德還是有些迷茫,不過大概是回想起最近一系列變故,本就不笨的腦子迅速告訴他所有事情的起因,“凡斯肯因.路德維希?!”
他驚怒的語氣讓凡因很喜歡。
“說吧,是收買了你?”
“哼,你覺得我會說嗎?”
凡因冷笑,走上前去一腳踩在正試圖爬起來的查漢德的肩膀上,將他狠狠的踩在地上,“你是覺得我奈何不了你嗎?”
他一腳一腳的踐踏着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似乎在發泄着什麼,凡因粗暴的行爲讓一旁垂頭看着的默德心中暗暗吃驚,他從來不知道他的東家竟然還有這一面。
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的查漢德這時候也顧不得他貴族的身份,口出髒話,高聲喊道,“你個小雜種,□□養的!”
“勞!”
“......”
房間內除了依舊在謾罵的查漢德外沒有人出聲。
感受到默德以及背後兩血族的視線,凡因緊緊握住了拳頭,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敢罵一句我殺你一個老婆,老婆殺光殺兒子,兒子殺光女兒。”
大概是威脅起了作用,查漢德終於閉上了嘴,只是那雙憤怒的快要噴火的赤紅雙目狠狠的盯着凡因,像是恨不得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知道他是誰嗎?”凡因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他指了指恭敬的站在一邊的默德,問。
查漢德艱難的轉頭看向了默德,整個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目瞪口呆。
“默...默德總管!”
“默德,原來你這麼有名呢。”凡因有些無奈的說道。
默德連忙欠身,“凡因少爺謬讚,是託了您和德力西的福。”
如果查漢德再聽不出默德的言外之意那他就真的不用活了,他顫聲道,“你...你是德力西的...”
凡因笑而不語,“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還是不說?”
他甚至都懶得給查漢德一些言語上的誘惑,例如只要他說出來就放過他什麼的。
查漢德掙扎了許久,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他努力爬了起來,又顫顫巍巍雙膝觸地跪在了凡因面前,高傲的頭顱扣在地上,“路德維希少爺,查漢德瞎了眼睛纔敢幹出這種事,查漢德願將所有產業都獻給您,只求不要爲難查漢德的妻兒!”
凡因不悅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查漢德又狠狠磕了幾個頭,“路德維希少爺,一人做事一人當,求您放過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啊!”
眼見凡因神色越來越不耐,一旁站着的默德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提醒道,“查漢德伯爵,我建議您還是先回答凡因少爺的問題吧。”
聞言查漢德咬了咬牙,道,“是天縱帝國八大家族的賴恩家七小姐!”
凡因看了眼默德,“我要她的資料。”
“是的凡因少爺。”
“還有,把他拖下去,割了舌頭貶爲奴隸。”
“路德維希少爺,我的家人呢?!”
凡因沒有說話。
當查漢德被默德拖出門之後,他神色暗淡的彷彿就要死去。
默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道,“原來凡因少爺最近脾氣那麼暴躁是因爲勞大人不在嗎?勞大人,您要快點回來啊。”
再看房內。
見凡因處理完了查漢德的事,青芒難得揶揄道,“我們的凡因原來這麼想勞啊?”
凡因毫不在意的拿起茶杯開始假裝喝水,只是他紅透了的耳朵出賣了他,只是不知道是羞澀還是氣憤。
“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德力西的擁有人。”話鋒一轉,青芒表情複雜的說道。
“德力西在血族裡也很有名嗎?”
青芒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德力西對血族漫長的生命來說其實存在的時間並不長,或許人類不覺得,可是在我們血族眼中,他的發展太快速了,”他頓了頓,大概是在組織語言,“你知道的,一個勢力的崛起,如果背後沒有強者或者別的什麼去支持的話,很難發展的那麼迅速。”
凡因覺得青芒是話中有話,不過他努力思考了會也還是不得要領,“你想說什麼?”
豈料青芒只是笑着微微搖頭,“不,我只是告訴你,你的家族很強大,並且背後或許還隱藏着你不知道的東西。”
凡因神色一凜,路德維希家的底牌他其實心裡清楚,也正是因爲這些底牌他纔能有底氣和血族親王叫板,當然,也只是一個親王而已,他還不至於愚蠢到不借助人類的力量向整個血族挑戰。
換言之,整個大陸上任何一個勢力他都不懼怕,因爲德力西背後帶動的利益鏈條牽扯的太多太深,沒有人會無聊到想要和這麼個龐大的,又存在已久的腐朽傳統做鬥爭。
因爲他要對抗的,不僅僅是德力西,更是那許多從德力西得益的各大勢力。
只是,畢竟當初他接手路德維希家族是在父母意外死亡的情況下,經過青芒這話的提點,他不得不開始考慮路德維希家族是否還有別的,他所不知道的底牌在。
晚上,凡因已經在伊甸最高檔次的專屬房間入睡。
而拜倫和青芒則入住了另一間房間。
他們沒有點燃蠟燭,就着依稀落進房內的斑駁月光坐在牀頭。
“伊沃的那位...”青芒垂着眼簾掩住那雙深沉的墨綠色眼眸,語氣淡淡。
拜倫狠狠皺起了眉,不滿道,“勞到底在搞什麼鬼,覺醒儀式快點開始不好嗎?這麼拖下去,除了能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集結起來還能幹嗎?”
青芒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他是想讓替身吸引到足夠的注意力再動手,畢竟覺醒的時候不是一會會,如果被打擾了,誰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那他也不用選在伊沃啊!竟然在血族聖地做這事,他想毀了伊沃嗎?!”
“拜倫,冷靜一些,一遇到‘他’的事你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暴躁,這麼多年了還是都沒有一點長進。”青芒有些好笑,溫柔的替他整理起了散亂的長髮。
拜倫一愣,訕訕的低下了頭,喃喃道,“我只是太興奮了,等了那麼久,終於看到點希望了。”
“我知道,”青芒轉頭看向窗外,那一輪血月掛在天邊,展現這它的殘酷與美麗,“我們等了太久了,所以我們更賭不起,不能再失去‘他’了。”
“我不懂勞到底是爲什麼搞了那麼多事,十六年前‘他’已經醒了不是嗎?爲什麼要封贏他’的記憶?他到底想要什麼?竟然還費盡心思培養出一個替身來!”
青芒搖了搖頭,“勞不會害‘他’就是了,‘他’對勞來說...”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使得那雙眸子呈現出漂亮的霧綠色,“就是一切。”
“哼,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我會讓他做這些嗎?”拜倫一臉不屑,“不過等‘他’醒了,也不會給勞好臉色就是了,竟然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封贏他’!勞真的是瘋了。”
拜倫近1M9的人,一臉害怕的模樣看上起真是逗極了,惹得青芒綻放出不同於平時沒有實質意義的笑容,“這麼遙遠的事先不要想了,現在只能希望伊沃那裡不要出事吧,我們在這裡保護好凡因就是了。”
拜倫神色有些擔心,“說道凡因,勞什麼時候回來?凡因現在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啊。”
在凡因面前的拜倫絕對不會說出這種明顯擔心他的話語,拜倫的溫柔是深深藏在他的那份張狂之下的,如果不試着去體會,絕對不會發現,當然,在青芒面前他就不需要隱藏,就如青芒說的,他們之間不僅僅是朋友,是一種更深層的,超越友誼的存在。
“勞還真是厲害,竟然讓凡因這麼脫口而出喊着他,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可以讓人瘋狂。”
拜倫嗤笑,“他要是再不回來,恐怕凡因就要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