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是沒有沈藍的高學歷,什麼都懂,還會說很多外語,有什麼了不起啊,不還得來求我嗎?你等着吧,我不怕你去跟她說,你,你——”,她走到我身邊一笑,用手摸了我的耳朵說:“你敢嗎?”
我說:“黃總,我沒有什麼不敢的,我跟你說,別把我逼瘋了,我可是殺過人,坐過牢的,我什麼沒見過,我沒你想的那麼,那麼軟弱,就是別把我惹急了,如果讓我無法承受,你——”,我冷冷地看着她說:“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
她被我說的話嚇了,她眨了下眼睛,然後大笑說:“弟弟,那我讓你穿上鞋,穿的比我的鞋還好,那不就沒事了嗎?”
我也一笑說:“別以爲我是什麼好人,你也許太不瞭解我了,真的,我不說話,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我沒有脾氣,不代表我不憤怒,我今天來到這裡,也不代表我就如何如何了,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諾,這是你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如此簡單而已!”
她被我說的話震懾住了,抿抿嘴說:“我又沒讓你怎樣,真是的,媽的——”
“你少說髒話,我不喜歡!”,我坐到了電腦前,隨便打開網頁。
“哦,好好,呵,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也不跟沈藍一般見識,走着瞧!”,說着,她對着鏡子照着自己,問我說:“我好看嗎?”,我看都沒看地說:“還行!”
“不比沈藍差吧,她要是到我這歲數還不如我呢,你不知道啊,女人老的快大一歲就一個樣,我大她好多歲呢!”
“也許吧!”
“幹嘛呢?我們說好的啊,哎——”,她傻的有點蠢地對我說:“我投資了六千萬呢,我這六千萬完全沒有必要投啊,我要你幹嘛來着,我錢已經打給沈藍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想想啊,你多牛啊,你這小子這麼容易就賺了六千萬,你別腦子進水了啊,你說我讓你來幹嘛的?”
我說:“我會履行承諾的,再說,你用六千萬買下一半的股權,如果沒有我你也會投資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行,你小子行啊,老孃算是看透了,長的像的男人就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一個樣的!”
我說:“你別忘了,你是因爲愛你以前的男人,才把我叫來的,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不能要求我思想也配合,畢竟我不是他,不是嗎?”
“呵,可是老孃就喜歡你這性格,叫我聲娘,聽到沒,叫!”,她真是過份到家了,她竟然走到我身後,前面就是鏡子,她雙手樓住我,壓在我的身上看着鏡子說:“你看我像不像你娘,我閨女都二十歲了呢,你信不信?”
我低頭說:“你別這樣,我不喜歡!”
“哼,真是的,你小子是和尚啊,法海啊,坐懷不亂?你是不是沒開竅啊,我女兒都比你懂啊,來,來,我找個東西給你看!”,說着,她伸手去動鼠標,然後她打開了電腦,是很多張母女倆的照片,應該都是她跟她女兒的吧,她女兒看起來滿成熟的,不過比她清純,也許年紀還小吧,不知道長大後會不會如她一樣。
“好看嗎?我閨女,她叫蓮熙,我十八歲的時候生的,你看她是不是有點像你,就是我跟那個該死的生的,你看這鼻子,這眼睛,這——”,她說:“不過,你知道嗎?哈,人生就是他媽的這樣不公平,我有錢了,那時候,我什麼都有,可是我閨女在五歲那年發燒,變成了啞巴,你知道嗚?啞巴啊,她不能說話了,我帶她去世界很多地方看過病,都不行!”
她的話讓我感到震驚,也就是在那一刻,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感覺我對這個女人的看法是有些變的,一個女人不管如何的壞,可是作爲母親來說,面對自己的孩子,總是這樣的善良,虎毒不食子呢?而我同時也爲黃玲這樣的命運感到同情,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可是她不會說話,也許是一輩子都不會說話了。
那照片很多,那個女孩子沒有一張照片是笑的,始終那樣的憂鬱,只是黃玲在那裡笑,但是從那笑裡,我可以看到一種冷漠,這種冷漠是不是就是因爲她一生的遭遇造成的呢?
每個女人都是一段故事,當你進人她們的世界,打開她們的內心,她就會把那個故事想跟你講出來,讓你瞭解這個故事,瞭解她的內心。
所以不管怎麼說,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可憐之人,因爲他們都是孤獨的,如果有個真心相愛的人這種孤獨還能少點,可是黃玲這樣的女人去哪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呢,也許是曾經拋棄她的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今天她竟然花六千萬去找尋曾經的感覺。
這樣想,一切似乎都很明瞭了。
“你怎麼了?小天,沈籃是不是這樣叫的啊?”,她說:“要不要感受下姐姐這個年紀的,不會比沈藍差呢,沒事的,我不會告訴她的,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我可不會要你負責的!”
她又說:“我其實沒跟過多少男人,沒有,挺好的,要不要?”,她說着,臉都紅了,來勁了,我以爲她不會臉紅呢,可是她身體似乎都有點哆嗦,她認真了,這認真讓我知道她不過也是個女人而已。
我站起來的時候,她愣在那裡,閉着眼睛喘息着說:“我以爲你死了,我再也感受不到你了,我以爲,我——”
那一刻,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看法,原來女人並不都是我認爲的那樣,只要是慌亂無比的女人,必定是無情無義的,那些喜歡跟男人睡覺的女人必定是水性揚花的,絲毫不會有什麼愛情,可是看到黃玲,我我想我錯了,並不都是如此,爲什麼會是這樣,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到底要怎麼才能去真實地瞭解,一直到今天,我都感到無比的奇怪,到底女人有多少種類型,到底女人的心思是怎樣的,一直都很難理解。
她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似乎陶醉與她的幻想裡,也許看到我,她找到了曾經的感覺,完全沉浸進去,看到了她年輕的時候,看到她心愛的男人吧,她擡起頭,最後一隻手用力按住椅子的靠背,她最後低下了頭,開始冷笑,眼淚嘩啦啦地落下,我想她一定無比愛着她曾經的男人,一定很愛,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所有美好的愛情總是傷感的,從來就沒見過不傷感的愛情,不是嗎?
她猛地擡起頭,然後冷笑着搖着頭說:“小傢伙,你知道不知道,你讓一個,你讓一個失去所有女人資本的,老女人,不再有任何魅力的女人哭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該死,你讓我有了曾經的感覺,你這個小混蛋,你把老孃給害死了,你,你去跟沈藍說,去問她——”,她猛地喊道說:“你去問她,多少錢,我給她多少錢,她願意把你給我,你去,問她!”
我真是搞不懂,什麼跟什麼,難道年紀大點的女人就會認爲小男人是她們的玩物嘛,難道這個東西是可以買賣的嗎?
不是的,也許只是黃玲這麼想吧,因爲她還很傳統,她從來都沒想過會對一個小男人如何,當然她不是愛我,她只是因爲我找到了曾經的感覺,只是因爲這個,女人啊,女人,難道那一點點感覺對於你們來說就那麼的重要嗎?難道我一直認爲的男人的癡情,男人要比女人癡情是錯的嗎?
我從來都不認爲女人會比男人癡情,這是我以前的看法,可是黃玲讓我知道,女人癡情起來是可以豁出去一切的,什麼都不要,是的,女人,女富豪,她們的一生奮鬥,努力是爲了什麼呢?
也許一直都沒有愛,她們會那樣一直去賺錢,但是如果有了愛,她們完全都傻了吧。
所以女人都很傻,只要她還有一絲善良,那麼她必定是傻的,傻沒有錯,善良也沒有錯,錯就錯在,一切都不是時候。
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個人跑到了衛生間,開始在那裡哭,我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突然外面有人敲門,按門鈴,黃玲慌忙走了出來,問了句:“誰啊?”
“姐姐,是我,我是沈藍!”
當時的我簡直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怎麼會這麼巧呢,不會吧,天呢,黃玲被嚇的半死,趕緊把我往衛生間裡推,然後她就擦了擦眼淚,把衛生間的門死死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