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放開她,然後看着她,我皺着眉頭,心中有萬般的悽苦,她的話讓我無比心疼,她被我抱在懷裡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瘦了很多很多,似乎一陣風過來就能把她吹倒,我看着她,她微微地張着嘴,也看着我,眉頭微微地皺起,我扶着她的胳膊說:“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不會了!”,她仍舊那樣看着我,突然用力地皺了下眉頭說:“孩子還好嗎?”,她突然問我這個,我沒有去看過,我去打聽過,說孩子被帶到西班牙了,沈藍以爲我知道,她特別想孩子,我知道。
但是我不能樣說,我很怕傷到她,她當時的情景就是特別急切地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我說:“挺好的,我去看過,長的挺可愛的,很好!”,她有點不大相信,輕輕地問了句說:“有沒有長胖點?”,後來我知道豆豆生下來不是很胖,作爲母親,我小時候,母親也是,最希望兒子長胖,大概全天下的母親都不一樣,不求兒子長的多帥,多好看,只希望能健康平安,因爲兒子在母親眼裡是最帥的,最好看的。
我說:“挺,挺胖的,都小肥了!”
她先笑了下,然後說:“真的嗎?”,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摸了下她的臉,她突然神情憂傷了,她看着我說:“他們不給你見對不對?”,她還是懷疑了,是的,我想就是在上海,他們也是不給我見的。
我不說話,她低下頭,然後擡起頭說:“孩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說: “沒有,我沒有見到,他們家人帶去西班牙了!你不要擔心,他們不會對孩子怎麼樣的,畢竟也是他們的孩子,不是嗎?”
她看着我,愣了那麼一下,然後不說話,望向窗外,而後,她轉過來,不說這個,而是看着我的身體,手摸着我的那邊受傷的身體說:“醫生說沒有事了吧? ”,我點了點頭,她就那樣看着我,然後我慢慢地靠向她,我的嘴巴向她去,她沒有動,我就那樣頭動着,然後一側,我用嘴巴對準着她的嘴巴親吻了下,她沒有動,我離開她後,她看着我說:“你瘦了!”,我說:“你呢?傻瓜!”,
我一回頭去開車,眼淚就不自覺地出來了,她說我瘦,可是她更瘦,看守所裡我是知道的,我待過,都是白飯,沒有什麼菜,天天就是這個,我開車,不去看她,不去,我感覺我的眼晴被窗外的陽光照射的很疼,我開了會,然後轉過頭去看她,她還是剛纔那個姿勢望着我,我又轉了過來,她說:“你帶我去哪?”
我說:“我給你買了套房子,裝修好了,按照你喜歡的風格,你應該會喜歡的,先去看下,我給你買了衣服,你洗個澡,然後我帶你去吃飯!”
她突然猛地說:“你跟寧寧還好吧?”,她以爲我搞出什麼來了,我說我給她買房子。
我說:“挺好的,不用擔心,你先好好疼自己,你別誤會,我是想讓你到家裡去住,給你買房子是怕你萬一不習慣,不喜歡,纔買的,你別多想!”
她說:“我不要,多少錢買的?”
我說:“沒有多少錢,寧寧認識的開發商,就拿了,我去看過房子,感覺那房子挺不錯的,你不要那就到家裡住,不要回西班牙了!”,我很擔心她去西班牙,然後她自己一個人去要見孩子,我很擔心,那人家會怎麼對她,她竟然都對自己的男人開了槍,他們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下,幾乎所有朋友都知道了,這可不是小事。
她說:“我不想要!”
我回頭笑說:“還沒去看呢,怎麼知道好不好啊?就跟小童一樣,我說要給他買什麼,他總是說不要,可是我一帶他去看,他馬上就喜歡了,不買還不行!”,我把她也當成個孩子。
她說:“我有個地方住就好了,你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花錢呢,我想去西班牙!”
我就知道,她是想去西班牙,其實她是想去看她的兒子,她的心一刻也不能停止想念她的兒子,我說:“去也行,不過——”
她說:“你不要擔心我,你把我送到機場好嗎?”
我聽到這個,我感覺她真是有點傻了,我忙把車停下來說:“怎麼了?就是去也不能這麼急,她剛出來就要去西班牙看孩子,這實在是太着急了,這樣很容易出事的,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不可能讓她去的,我說:“不可以!”
她說:“爲什麼?”
我說:“不爲什麼,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要去,也要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去,你一個人去,我直說,我不放心!”
沈藍說:“我想看豆豆!”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想他,可是咱不能這麼着急,知道嗎?”
沈藍說:“我自己可以去,西班牙是我們第二個家,就跟來中國一樣,你不要擔心!”
我說:“不要多說啊,現在不說這個,可以去,但是你要在這裡把身體養好,要像以前那樣,長點肉,氣色好點,再去,知道嗎?”
沈藍說:“你爲什麼要管我?”
我聽到這句,回頭看她,她望着窗外,不看我,我說:“不爲什麼?”,我點上煙,抽了口說:“這就是命,懂嗎?”
她說:“可是,你,你不知道!”,沈藍想說什麼,我說:“我不知道什麼,我什麼都懂,哪一樣不懂,我就是想爲你好,我再也不可能讓受到半點危險了,不可能!”
沈藍不說話,我把車開到了房子那,我停下車來,然後站在外面望着那個樓層,然後看着陽光,回頭笑說:“下來看看!”,沈藍走了下來,她下來後說:“這地段多少錢,我知道!”,我說:“多少錢都不重要,我帶你上去看看!”
沈藍跟我走了進去,上了電梯,我拿着給她買的東西,在電梯裡,沈藍始終不開心,沮喪着,猶如一個孩子想要做什麼,你不答應她,就是那種味道,在電梯裡,我說:“開心點,等過些日子,我跟你,還有寧寧,我們一起去西班牙,就能見到孩子了!”
沈藍沒有說話,望着我,我看着她,看着,我手拉起她的手,然後把她拉着走出電梯,她跟在我後面,跟個孩子似的,挺好的,有點傻傻的,雖然我很心疼,受了這麼久的委屈,爲了我,但是她出來了,總該值得慶賀,這是開心的事情。
我給她打開了房門,然後她看到後,牙齒咬住了嘴脣,所有的裝飾風格,竟然完全是按照她曾經在浙江的家佈置的,我是極力去想像,去還原,然後讓設計師來設計,幾乎是完整地呈現,而且在那個基礎上又做了昇華,她看到後自然是感動的,她感動的看着我,然後她用那種特別仇恨我的目光,真的,就那樣要哭似的,但是用討厭的目光看着我,意思是我既然這麼對她好,爲何又選擇她妹妹,不能給她什麼吧。
我摸了下她的頭髮說:“來,我帶你看看!”,我拉着她的手,然後一個個房間帶她看,給她介紹,最後到客廳裡,我讓她坐下,我說:“本來想買在跟我們同一座的,那裡房子太舊了,這個正好相鄰,你別誤會,不是想把你支開的意思,我求之不得你能過去住,寧寧比我還熱切,我就是給你買的,不知道你送你什麼好!”
沈藍看着我說:“朋友不需要送禮物的!”,她那樣看着我,然後又望向窗外。
我說:“不是朋友!”,我拉起她的手說。
她沒有回頭說:“是二少奶奶嗎?”,她說的好傻,這又不是古代,這句話明顯是不太開心,感覺我不應該買吧。
我說:“不是的,要是,你也是大的啊!”
沈藍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誰先誰大,不是講年紀的!”,她還跟我生了點氣,我笑了,我握着她的手,看着,然後一下下地撫摸着,說:“去洗澡吧,洗澡後,我帶你去吃飯,然後你回來好好休息下,如果太累,就不忙去家裡!”
沈藍看着我,看着,然後她站了起來,自己走到了衛生間,我把給她買的內衣隨後送了去,我敲門,她打開了門,我看到她竟然都光掉了,而且她打開門沒有遮檔,是的,其實我們,我們對彼此的身體,還有什麼顧忌的,還有什麼沒有看過的,她大概也是沒有知覺,她接過我給她的衣服,竟然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光着身體說:“你買的嗎?”,我點了點頭說:“恩,我去買的時候,挺不好意思的!”
她看了看說:“挺好的,謝謝你!”,然後她看着我,然後又看了下自己,她突然臉就紅了,然後皺起眉頭說:“不好意思,我總是心不在焉,你出去吧!”
我沒有動,她說:“你幹嘛啊?”
我說:“瘦了好多!”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她用衣服抱住自己的身體,最後擡起頭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說:“你還想幹嘛啊?”
而我聽到她這句話,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好好地疼疼她,給她溫暖,給她這六個月的苦悶的生活,一點幸福,一點幸福而已,但是我不知道還可不可以了,該不該了。
那天,沈藍終於說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