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弘福寺辯禪

柴令武自從接下戰書,便每日頌經,背誦了大量經文,胸有成竹。不時派人去打探楊悅動靜。楊悅卻每日照常走街串巷,閒玩兒不綴。柴令武不由心中惴惴。

高陽公主聽說,楊悅點名要辯機當裁判,大笑道:“有辯機在,你放心大膽,定會取勝。”柴令武知高陽與辯機相善,心中大定。

正月十五,弘福寺。

長安城的王孫貴族,無不知柴令武與楊悅以佛經決鬥之事。當天,各帶人馬殺奔弘福寺。

楊悅約了李淳風、楊豫之助陣,帶上幾個家丁。柴令武一路人馬要比他壯觀的多。高陽公主、房遺愛、巴陵公主、趙質、殷洪悅、程懷亮、魏懷玉等一衆公主駙馬幫。

雙方人馬在弘福寺門口相遇,柴令武一隊人多勢衆,楊悅卻只聊聊數人。楊豫之與衆人相熟,遠遠打個招呼。柴令武一隊人馬不住叫喊示威。楊悅一方除了李淳風爲她暗暗加油,其他人都被對方的氣勢壓倒。

進入寺內。辯機已將平日三藏法師說經的道場作了“決鬥場”。與現代演唱會一般,正中爲高臺,四周最前面是雅座,有僧人準備了茶水、點心,後面是散坐,外圍是站票,已黑壓壓聚了上千人。辯機已將一切場面設計好,專等衆人到來。楊悅不由暗贊辯機會來事兒,完全夠得上大會主持人級別。

楊悅一入場,西北方向便有一羣人站起來歡呼致意,原來是太學院的學生們來助陣。形勢立刻大變,楊悅的聲勢反而壓倒了柴令武一方。

高陽公主等人看到,心情不爽。與房遺愛、趙質等人搶在楊悅前面,佔居了上首。楊悅並不爭搶,在前排找個位置坐定。楊豫之、李淳風坐在他旁邊。弘福寺衆僧也坐在前面,似是形成一個裁判團。

辯機是主裁判兼主持,高聲介紹本次大會的要旨,比賽雙方人員。無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之類的廢話,翻譯成古人詞彙,便是:“本次佛法道場,旨在弘揚佛法,以道會友……”楊悅心中暗暗好笑,彷彿回到現代一般…..

柴令武一個箭步,飛身跳上高臺,引起一片喝彩。柴令武如開武場般向衆人抱拳示意。

楊悅一身白衣白帽,英俊灑脫,不慌不忙,正正衣冠,由臺階一步一步走上道臺。向衆人示意後,團座於蒲團上,氣定神閒,尤如老僧入定一般。

辯機不由暗讚一聲,在氣勢上,柴令武雖然華衆取寵,但卻已大大地輸給了楊悅。果然衆人已收住喝彩,整個會場隨着楊悅的入定安靜下來。柴令武原本正在自得,見楊悅狀態,也忙收斂心神,坐到蒲團上。

今日比試,已說好由楊悅定下規則,內容也由楊悅挑選。辯機也不知楊悅要比什麼,向她望去。

楊悅雙目微垂,一動不動,似睡着一般。會場上鴉雀無聲,上千雙眼睛盯住二人。過了許久,柴令武有點不耐煩起來,待要大叫:“你到底要比哪段經書。”

楊悅突然雙目一睜,大喝一聲道:“柴公子你看到什麼?”如獅子吼,震耳發聵。正是佛家一種法門,與“提壺灌頂”異曲同工。

辯機與臺下衆僧不由一懍,心道:“長安公子果然不簡單,乃是道中高人”。

柴令武莫名其妙,不知楊悅什麼意思?問道:“什麼,看到什麼?”

辯機與衆僧暗暗搖頭,心道:“這是在打禪機。柴令武連這個都不懂,已落了敗相。”

楊悅微微一笑,一副悲天閔人,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才道:“柴公子眼中可看到什麼?”

柴令武茫然道:“看到什麼?”仍是不解。

高陽公主等人大急,向他比劃半天,柴令武仍不明白。高陽公主幹脆大聲道:“他在與你打禪機,問的是在你看來‘他是什麼’?”

柴令武恍然醒悟,又奇道:“他是他呀。”

高陽公主大急,顧不上文雅,叫道:“狗屁。”

柴令武見她說地好笑,心想:何不借此機會好好折辱一下楊悅。心中一樂,大聲說道:“我看到一堆狗屎。”

臺下一陣鬨笑。

楊悅心中一喜,心想:“我要的就是這句話,沒想到你丫還真配合。佛印、東坡,對不起了,以後你們再參禪,可要拾我的牙慧了。”

但見她硃脣皓齒,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與柴公子正好相反,我看到的是‘佛’。”

這段禪機原本是北宋蘇東坡與佛印和尚地一段故事。蘇東坡與佛印談禪,二人相對而坐,蘇東坡與佛印開玩說道:“我眼中看到一堆狗屎”,佛印回他道:“我眼中看到的是佛。”蘇東坡沾沾自喜,以爲自己罵到了佛印,然而回家與人說起時,家人說道:是你輸於了佛印,佛由心生,心中有什麼看到的纔是什麼。佛印比你高明多了。楊悅正是借用了這一禪機。

柴令武見他如此說,反而有點過意不去。心道:“這傢伙被我當衆折辱,竟然以怨報德,把我說成是佛。”

衆僧人見楊悅如是說,面面相視,微笑頷首。

辯機看一看柴令武,不由皺眉,宣佈道:“柴公子,這一場你落敗了。”

柴令武奇道:“怎麼是我輸了?”

辯機本來受高陽所託,要偏向於柴令武,怎耐他果真如柴令武一般如此說法,只怕自己的名聲便要從此掃地,因而朗聲說道:“我佛有云,心外無物,心中有何物,便會看到何物。武公子心中有佛,看萬物皆佛,柴公子卻只看到‘阿物’,所以說柴公子這第一場已是輸了。武公子的禪機當真高明。”

辯機如此一番解釋,衆人聽的明白,不由個個向楊悅翹起了大拇指。

柴令武聽了,心中那個悔呀。趕情是這麼個意思啊,早知道我口吐蓮花,怎麼也要好好地誇讚他呀。柴令武又氣又急,如何甘心,叫道:“再比,再比。”

楊悅輕輕一笑,道:“柴公子,你再看來,眼中可看到什麼。”

柴令武見她故計重施,心中大樂,心想:“你當我傻呀,這次決對不會上你當了。”大聲叫道:“我看到了‘佛’。”心想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

楊悅再念一句“阿彌陀佛”,向柴令武嘻嘻一笑道:“與柴公子正好相反,我眼中卻看到一堆‘狗屎’。”衆人聽了齊聲大笑。

柴令武被楊悅罵,反而異常高興,大笑道:“哈哈,這次我贏定了。”

卻見辯機低頭沉吟片刻,面有難色道:“只怕這一場,也是柴公子輸了。”

柴令武大急,道:“同樣的話,爲什麼又是我輸?”

辯機也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覺得楊悅明明參禪高明,偏偏如此說法,其中定有深意。只是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釋,如果真要說柴令武贏了,只怕自己立刻便會成爲笑話。想到此,不由向衆僧席上望去,衆僧也正與他一般心思,齊向首座的一位面相莊嚴的法師看去。法師站起身來,道:“長安公子,好深奧的禪機,這一場只怕是柴公子又落了下風。”

辯機起身,雙手合十道:“師父,願聞其詳。”

法師輕擡法步,走上道臺。道場內外人衆,早已一齊合十稱頌:“三藏法師”,一時間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楊悅這才知道眼前這位法師便是大名鼎鼎的“唐僧唐三藏”,很是喜出望外。見他不過是個瘦小乾癟地中年僧人,其貌不揚,然而面相莊嚴,自然有一種威攝力讓人望而生畏。特別是一雙眼神卻十分銳利,似是能看透人的內心一般。楊悅忙由壓住心中笑意,雙手合十恭敬地道:“大師,請了。”

三藏法師向她點頭,說道:“唯心所變,唯識所現。心外本無物,一切皆虛相。實即是虛,虛即是實,石頭是實,太陽是實,因明心外有實,不爲虛妄。”衆人聽了如夢如幻,如癡如醉,只覺的句句真言,法理無邊,耐人琢磨,回味無窮。

三藏法師說完,向楊悅問道,“不知貧僧所言,是否是長安公子之意。”

楊悅聽了他似是而非的闡語,幾乎笑了出來,心想三藏法師這番“高深莫測”的話與自己“故弄玄虛”卻也異曲同工,只是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敬,忙說道:“多謝大師指點,大師所說正是楊悅心中所想。眼中是實,心中爲識,實物只落於眼中,而未落於心,因此有如是之說。”心想:我自己這樣說,都不知道如何解,所以才點名讓辯機來點評。她原本見識過辯機才華,知道辯機雖然與高陽公主關係不一般。但關係到個人名譽,料定他不敢作弊,自己故弄玄虛的一頓白話,正要借辯機之才解釋出來,因此才點明讓辯機來做裁判。沒想到卻得到三藏法師的親自點評,真是榮幸之至。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次只怕是我楊悅想不出名都不容易啦。哈哈!

辯機原本因楊悅的關係,受了高陽公主的冷落,對楊悅惱怒。後見楊悅不受高陽所惑,高陽重有回到自己懷抱,對楊悅的氣惱便沒有了,反而產生出敬意。這次他本是受了高陽公主的指示一心要向着柴令武。但他知楊悅的才華在他之上,因此見楊悅說出的“雷人”之語,不敢輕意視之,而是極力想從佛法中找到相關答案。以證明楊悅所說,其實極有深意,以免讓自己落於俗套,關係到自己的才華與名譽,因此反而相助了楊悅。

楊悅本來是在打趣柴令武,不過她的表演功夫一流,一開始便裝模作樣地震住了全場。而且第一個所謂的禪機一出,更是令全場震驚。所以第二個“禪機”,大家都被她搞的暈頭轉向。她的本意不過是說:“我雖然心裡想你是佛,但實際上你不過是一堆狗屎而矣”。但在衆人看來,卻是極有深意。被三藏法師雲山霧罩地一番解釋,衆人似明非明,似懂非懂,但覺佛法深奧,廣袤無邊。

楊悅向三藏法師投一個佩服的眼神,暗暗嘖舌,說道:“大師禪機深奧,佩服,佩服!不過弟子是二元論者,唯識論與唯實論都贊同,又都不贊同。實與識並存,識認知實,而實也不受識之干擾而存在。”

三藏法師是何等人物,當楊悅第一個闡機說出來,也不由暗贊楊悅聰明。但第二所謂闡機,他卻看得再明白不過,知道楊悅頑皮,不過是在戲弄柴令武。只是他對楊悅心存好感,有心助她,才站出來爲她點評,心中卻道:“真是個頑皮的孩子。”萬沒想道,楊悅會說出這番話來,真是聞所未聞。衆人根本聽不懂楊悅的一大堆話,什麼二元論,唯識論,唯實論。只是三藏法師卻聽得明明白白,即使他不明白楊悅說的這些名詞,她的意思卻十分明瞭。暗暗點頭,心道:“這孩子有點真本事。”

物質第一位,還是意識第一位,這是哲學上的兩大命題,也是唯心與唯物的根本區別點。這在現代的哲學書上,再稀鬆平常不過。然而唯識學是玄奘從印度帶回來,大量翻譯彌勒、無著、世親等人的論典,是他研究成果中的一個重要學說。此後,唯識學在中國出現過三個興盛的時代,成立了三個宗派——地論宗、攝論宗、唯識宗,對於中國佛教,影響極大。

唯識學的根本思想,是說明一切法“不離識、識所變、離識非實有”,是底底道道地唯心論點。

楊悅向來好哲學,對“唐僧”的佛法也有所涉獵,知道其重要學說。

玄奘法師見她見識不凡,來了興趣。要知道玄奘法師乃是著名的辯士,在印度曾辯遍衆比丘無敵手。自印度歸來,開壇講經,修成正果,無人能敵。世人見他,只有頂禮莫拜。被李世民封爲護國禪師而不授,專心於翻譯研究,著書立說。凡他開壇講法,道俗奔迎,傾都罷市。哪裡有人敢來挑戰權威,所以玄奘法師也已久不與人辯論。此時,竟被楊悅挑動了辯癮。

因而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是色,所以是色,說無爲空,別空無我,一切法皆空。物有三性:分別性,依他性,真實性。分別是空,依他爲虛,真實方爲有。依貧僧看來,萬物應爲三性法相。”

楊悅時代的哲學只有物質與意識二者,並無他識之一說法。楊悅以爲佛法即心法,即相爲空,爲無。沒想到三藏所說,相分爲三性。也就是自識、他識、真實,自識乃是指心外無物;他識就是依賴他性,依賴於他人的認識,對於自我來說是虛的;而真實性是指並不否定其在現實中的存在。

於是說道:“大師所言,多我一元。相有三性,真乃妙言真諦。然而無論自識與他識終歸爲意識,與弟子的二元論,並無太大差別。只是存在第一,還是意識第一,不知法師何解?”

這些正是有相唯識的真諦。三藏聽了頗有感悟。一時竟難以回答。

柴令武對二人的談話,聽得明明白白,卻一點也不明白。不知二人所說的二元、三性是爲何物。不只是他,衆僧聽了,對於玄奘法師的理論或能明白,但對於楊悅的說法卻如聞天書,聽着有些吃力。一般善男信女聽的更是茫然。只覺二人談論高深莫測,不知所云……

包括衆僧以及所有聽衆同柴令武一般,聽得似明非明,似懂非懂,不知二人所云。只是見到玄奘法師沒有回答楊悅的最後問話,還以爲玄奘法師反而被楊悅問住。一時竊竊私語,道場裡亂了起來,不敢相信楊悅一個弱冠少年,竟然能與玄奘法師辯論,不由對楊悅刮目相看。

玄奘法師見到衆人議論,並不以爲哂,微微一笑。說道:“長安公子慧根深遠,不如入我佛門,研修佛法,定成正果。”他見楊悅一點即通,聲聞而獨覺,談吐達觀,思想深遠,遠非佛法或道法所束,心中喜愛,便生出收她爲徒之念。

楊悅何等聰明,立即心領神會,知“唐僧”有意收自己爲徒,心中大喜。正要納頭拜師,仔細一想覺得不現實。首先自己是女人,不可能隨他當和尚;第二自己也不想當什麼和尚。若能從“唐三藏”這位超級留洋海歸地博士後導師那裡得到教授,的確是個好機會,只是自己乃是無神論者,心不誠意不專,做個半和尚沒什麼趣;第三,便是私心。後世所謂要想出名兩大法寶:一是罵名人,二是捧名人。自己今日與玄奘法師辯論,是個大大的機緣。如果今日拜在他的門下,可以成爲名人,但也不過是與辯機等人相差無幾。然而若是不拜他爲師,反而能與他相提並論。

當下想定,向玄奘法師合什道:“多謝法師厚愛,只是在下有諸多不便,恕難從命,還望法師見諒。”

衆人如何不能理解法師之意,原本等待楊悅會欣喜地伏地而拜,沒想到她卻一口回絕,衆僧臉上已十分不好看,紛紛露出憤憤之色。

玄奘法師見楊悅不願入佛門,稍稍有些失望,說道:“長安公子世緣未了,反而是貧僧心急着了俗相。不過,長安公子佛緣不淺,日後必爲我佛門中人。”雙手合什念一聲“南無阿彌勒佛”。

楊悅聽得仔細,見他念的是“阿彌勒佛”,而非“阿彌陀佛”,不由詫異,正要請教,是否印度原音爲“阿彌勒佛”,後世人繆傳才唸作“阿彌陀佛”。只聽高陽公主怒聲喝道:“姓武的,你也太囂張了!”

原來高陽公主以及房遺愛等人見楊悅辯禪贏了柴令武,又被高僧玄奘法師賞識。氣得火冒三丈,眼見玄奘法師要收楊悅爲徒,何等榮耀,沒想到楊悅卻不知好歹一口回絕。高陽公主便止不住大怒。

楊悅聽了高陽公主說她太囂張,眉頭上揚,長笑一聲,囂張跋扈地道:“我便囂張又如何?”雙袖一拂,便要走下臺階。突然感到身體輕飄飄,彷彿被人托起一般,正自駭然,看到李淳風在人羣中向她點頭示意,心知是李淳風作怪助己,當下擺個PoS,飄飄然而下。衆人見楊悅神人一般,驚得目瞪口呆。衆僧伏地誠頌“南無阿彌勒佛”,疑心乃是佛祖轉世。衆善男信女早已扣頭成蒜。

玄奘法師起初也愕然一怔,後來看到有個道士混在人羣中向楊悅擠眉弄眼,知道有高人相助。又見楊悅回頭向他施禮,嘻嘻一笑,明眸善睞,那裡是什麼公子,原來是一女子,恍然而悟,領衆僧齊聲唱頌。

這場辯論立刻轟動了長安城,一人傳十,十傳百,一時長安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出了一個“長安公子”,楊悅名聲大噪。

卻說柴令武輸了比賽,成就了楊悅威名。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一日,柴令武被皇帝老丈人兼舅父李世民叫去問話。出來的時候,在兩儀殿前遇到了太子李治。

李治看到他,想起李淳風託他代爲說和的事情。說道:“柴駙馬今日可有空閒?我正有一事兒想正要去找駙馬。”

柴令武雖然一向與魏王李泰關係好,不過如今李治當了太子。柴令武等人被李世民教訓過,因此對太子不敢不敬。當下說道:“殿下有什麼吩咐直管說來。”

李治說道:“我聽人說柴駙馬與武家公子有些瓜葛,不知是真是假?”

柴令武正爲此事兒心煩,沒想到連太子也聽說了,心中更加氣惱。沒好氣地說道:“原來殿下也聽說了。”

李治見他面有憤色,十分鬱悶地樣子,奇道:“柴駙馬爲何這般鬱鬱寡歡?”

柴令武說道:“殿下不是已經知道我與那姓武的決鬥的事兒?”

李治奇道:“莫非駙馬已與武家公子決鬥過了?”

見柴令武點點頭。李治又問道:“難道是武家公子贏了?聽說他不會武功啊,以駙馬的身手怎會輸給他?”

柴令武還以爲李治故意諷刺他,氣惱道:“輸便是輸了,我怨賭服輸還不成?!”

李治知他誤會自己,說道:“我並不知道你已與武公子鬥過了。只是受人之託想讓駙馬不要去找武公子決鬥。”

柴令武奇道:“什麼意思?”

李治於是將李淳風告訴他的關於楊悅與柴進三百兩銀子的事,仔細對柴令武講了。柴令武聽的目瞪口呆,說道:“怎麼會是這樣。那天我親眼見到柴進頭破血流……”想了一下,覺得不對,哎喲一聲道,“狗奴才,我上當了。那姓武的不會武功,怎麼會將他打成那樣?”氣的一跺腳,恨不得立馬飛回去,將柴榮柴進踹上幾腳。

於是將柴榮柴進怎麼騙自己的話給李治說了。李治知道柴令武被人矇蔽,見誤會解開,也便放心。只是納悶長安公子不會武功,柴令武怎會比武失敗,問道:“武公子既然不會武功,怎麼會贏了駙馬?”

柴令武面有窘色,對楊悅卻已充滿愧意,便一字不隱,將在弘福寺辯闡決鬥的事兒對李治一一說了。

李治聽了,大感興趣,笑道:“有這等才子,真是天下幸事。他日柴駙馬定要與我引見纔是。”

柴令武維維諾諾,口中答應,心中卻想:“別說引見,如今我有何臉面再見長安公子?”心中一面悔,一面氣。後悔自己行事太魯莽,又氣柴榮柴進哥倆……

一路奔回家,柴令武找到柴榮,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腳。柴榮被他揣了一個跟頭,心中惴惴不安,嘴上卻硬道:“公子,小人做錯了什麼?”柴令武接着又是一個大嘴巴抽過來,柴府向來對下人十分客氣,嚴禁無故懲罰下人,但柴令武此時早已氣得要死,哪還想到這些,邊打邊罵道:“你做錯了什麼?你還敢說你沒做錯什麼?!”

柴榮嚇得不敢還嘴,忙跪地求饒。柴令武怒道:“若不是你這對狗奴才,爺我如何能落到今日地步,成了整個長安城的笑柄?!”

柴榮知道事發,嚇得慌了神,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公子爺,小人也是受了兄弟的矇騙……”

柴令武又一腳踢了過來,說道:“這麼說,你們果然是在矇騙本爺,看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柴榮知道今日必死無疑,急道:“公子爺,你先饒了小人吧。小人這就去把兄弟找來,讓他給公子爺賠罪。”

柴令武經他一提,想起還有一個柴進也十分該死,說道:“好,你去把你兄弟找來,今日爺跟你們沒完!”

柴榮一路狂奔而去,哪裡還敢回來,尋了兄弟柴進逃出長安去了。

柴令武得知柴榮柴進逃走,氣得直跳腳。更加明白自己誤會了楊悅,想去找楊悅賠禮,卻沒有臉去見楊悅。整日長吁短嘆,喝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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