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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望柳問起唐雪晴。看書神器沈碧寒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得了望柳的回答之後,她不禁眉頭輕皺:“你說雪如郡主前幾日來過府裡麼?爲什麼我沒見到人?”
望柳適才說前幾日在她長吐不止的時候,唐雪晴曾經來過聶府,可是爲何在那個時候,她卻沒見過她呢?仔細算來,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在她入宮之後,唐雪晴也只是進宮過一次,可是此刻她還真是想不明白爲何她到了聶府卻不來看她呢?
“奴婢不知!”面對沈碧寒的疑問,望柳只是搖了搖頭道:“那日雪如郡主來府裡的時候恰巧是莫神醫與藍爺過來的時候,奴婢見到雪如郡主的時候,也只是取藥回來的時候,見她與莫神醫在一起說話呢。”
“莫神醫……莫往生?”
聽了望柳所言,沈碧寒心中與臉上一樣,都是問號加問號。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牽扯到一起去了。記得那日莫往生在爲聶惜璇解毒的時候,依着唐雪晴的神情來看,她根本就是不認得莫往生的。可是爲何前幾日他們兩人卻湊到了一起呢?
“你確定是莫神醫?”還是有些不確定,沈碧寒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確定一下。
點了點頭,望柳回道:“是莫神醫不會錯兒的。那日與莫神醫聊過之後,奴婢見雪如郡主跟他一起離府了。”
蹙眉想了許久,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沈碧寒最後終是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唐雪晴到了聶府卻不來看她,看來她完全有必要去趟越王府,去見見她了。那莫往生長的不錯,醫術又好,只是她不知道唐雪晴這丫頭是不是情竇初開了?不過回頭想想,也許人家只是見了面之後與莫往生詢問下她的身體情況也不一定。
不管怎樣,好奇心足以殺死貓,沈碧寒已然決定了,在聶惜璇出閣之前,她一定要到越王府去走上一遭。
打定主意之後,又在院子裡賞了會兒月色,沈碧寒便起身回房歇着了。
第二日一早,早早的起了身。命丫頭們爲自己穿上了一身莊重大方,足以出門的衣裳之後,沈碧寒在用過早膳之後,見翠竹不知去了哪裡,便沒有找她,只是帶着望柳和紅衣便出了軒園。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盛夏之時,西苑的桃花都盛開了,剛剛進院撲面而來的便是陣陣桃花香。看着眼前或是粉紅或是粉白的桃蕊,沈碧寒不禁想起了前世中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眼前的西苑與上次沈碧寒來的時候沒什麼改變,除了滿院子盛開的桃花。這裡唯一讓沈碧寒感覺到生機的便是滿院子綠油油的荒草。
“公主殿下,三太太應該跟望音在後院。”四下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望柳伸手爲沈碧寒擋去面前的桃枝。
“去後院吧!”輕輕的對望柳笑了笑,看着滿院子的荒涼,沈碧寒心中不禁一片落寂。
與望柳順着連接前後院的走廊行至後院之中,沈碧寒果然在後院裡見到了三太太。此時的三太太,雖然頭髮凌亂,不過穿在身上的衣物倒是還很乾淨。看她坐在草地上不停的拔着身下的草屑,沈碧寒心底滯了滯,而後便輕步上前。
“走了,沒走。走了,沒走……”
一邊拔着身下的草屑,三太太口中還不住的嘟囔着沈碧寒聽不懂的話語。來到她的身前,沈碧寒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襟,而後撫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有些困難的蹲下身來。
“走了,沒走。走了,沒走……”
“三嬸孃,你在數些什麼?”看着三太太依然自顧自的在拔着草屑,沈碧寒不禁蹙眉問道。
擡眼看了沈碧寒,雙眼毫無焦距的在沈碧寒面前溜了一遭,三太太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草地上:“走了。沒走。走了,沒走……”
“上次在三太太發癲的檔口兒,奴婢說三少爺被她氣走了,從此以後她總是在嘴裡嘟囔着說走了,沒走。”從前廳內端着一壺茶水出來,將盛着茶壺的托盤放在地上,望音便對着沈碧寒福下身子道:“奴婢參見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免禮吧!”低頭又看了三太太一眼,沈碧寒與望音行至一邊的石桌子前。在桌前的圓凳上落了座,她再次將視線落在了三太太的身上:“三嬸孃這樣多久了?”
站在沈碧寒的身邊,回來看了眼三太太,望音嘆道:“三太太這樣其實已然算是最好的時候了,以前的時候她總是抱着枕頭不放。後來枕頭丟了,她又到處說爺沒了,實在無奈,奴婢只得騙她說爺被她氣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三太太以前的時候作惡多端,本不該讓人可憐。可是想起聶滄杭過去對自己的好,沈碧寒的心便忍不住一下下的在抽痛。世間俗語果然說的很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雙眼漸漸變得迷茫,沈碧寒輕嘆了口氣,而後看向望音道:“我聽說三叔父只要將她接走,她便會回來?”
“是的!”輕點了點頭,望音苦笑道:“可能是對自兒個過去做的事情太過後悔,也可能是因爲在這裡輸的實在太不甘心,三太太只要被三老爺接走了,便一定會回來聶府。不一定必須是在西苑中,奴婢每次見不到她,總是見她在別的地方酣睡。”
過去作惡多端。可是到頭來想要害的人一個都沒有害死,卻賠上了兒子的性命。對於這個大宅院,三太太該是輸的不甘心的吧?
心中如是想着,沈碧寒微微沉吟片刻,而後將心中的想法與望音說了:“我要與她找個好地方,多找些人來照顧她,你可要跟着一起過去?”
照顧好三太太,這是她唯一能爲聶滄杭所爲的了。
“公主殿下有心了!”對沈碧寒輕笑了笑,望音看向不遠處的三太太道:“您之所以要尋人照顧三太太,大抵上是因爲爺的緣故吧?日後有殿下您的照顧,奴婢想三太太一定會過的很好。至於奴婢……”
轉身看着身在的院落,看着院落屋頂上的檐瓦,望音嘆道:“這裡是奴婢從小到大都待着的地方,也是爺從小到大待着的地方。今生今世,奴婢不想離開這裡,想着在這裡度過餘生就好。”
雲櫻出穗,面頰嫣紅。
眼前的望音在憶起聶滄杭的時候,又是一番別有風情。
看着如此模樣的望音,沈碧寒大抵已然明白她對聶滄杭的感情了。是主僕之情麼?也許是,不過卻有過之。是男女之情麼?也許是,卻多了忠字在內。
因爲這裡是聶滄杭生長的地方,有他的氣息,所以望音想要守護住這最後一片屬於他的地方。她雖然是個丫頭。卻比她沈碧寒爲聶滄洛做的要多。
離開西苑後許久,在前往錦臨院的路上,沈碧寒的腦海中一直浮現着望音的一顰一笑。來生……若是得以捨棄一切,她也會選擇如望音這般去愛一個人。
錦臨院之內,望月等丫頭本在打掃着院落中的衛生,隨着沈碧寒的到來,無論是在屋子裡的,還是在院子裡的紛紛都出來與她見禮了。與衆人道了免禮,沈碧寒先行到了穿過衆人之中,進了前廳。
錦臨院的前廳之內,在老太太還健在的時候。便被改造成了與延攬花廳相似的格局。在外廳內站了稍許,仔細打量着周圍熟悉的景物之後,沈碧寒才進入內廳之內。
小丫頭們上了茶之後便退了下去,在內廳之內,沈碧寒獨留了望月和原本在老太太身邊當差的一個丫頭。自從老太太離世之後,錦臨院內便一直由她們兩個掌持。
先是喝了口茶水,沈碧寒將茶杯放在桌上,而後對望月開門見山的道:“我今兒個來是有事要吩咐你們去做的。”
低眉斂目的看着自己的腳尖兒,望月恭身道:“公主殿下有什麼吩咐直接吩咐便是,奴婢定當盡心盡力。”
輕點了點頭,對望月的表現還算滿意,沈碧寒對她身邊的那個丫頭道:“這會兒你且帶着幾個丫頭到西苑去將三太太接來。”
“奴婢這就去!”輕福了福身子,那丫頭便退出了內廳。
待到那丫頭走後,沈碧寒對望月道:“三太太眼下得了癔症,卻不想離了聶家大院兒,我打算將她安頓在錦臨院中,日後右你掌管錦臨院,定要將她伺候妥貼了。”
神情一凜,望月忙點了點頭:“奴婢記下了。”
過了沒多久,三太太被丫頭們接了過來。雖然在來的路上,她時吵時鬧,但是進了錦臨院的大門之後,她頓時便變得安靜了下來。尤其到了錦臨院的內廳之後,她一臉欣喜的摸摸這裡,觸觸那裡,根本就已然忘了吵鬧。
聶府之中的幾房太太爭來爭去爲的是什麼?
她們爲的是能夠接替老太太掌管聶家,她們爲的是能夠住老太太住的地方兒。眼下三太太即便是瘋了,可是內心深處,卻還留有這樣的一個影子,所以在來到錦臨院內廳的時候,她纔會如此的安靜。
“看來三嬸孃是喜歡這個地方的。”心中了卻一大心事,沈碧寒笑着從椅子上起身,剛想要離開,卻見翠竹端着一碗藥汁氣喘吁吁的進了內廳,一進來她便嚷道:“主子,您今兒還沒吃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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