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女子端着熱情騰騰的藥碗走進了房間,看着牀榻上的女子,“娘娘,藥以及熬好了,趁熱喝了吧。”
牀榻上的女子聽後,起身靠在牀頭,面色還是蒼白的,“也好,拿過來吧...”
妃顏將手中的藥碗遞過去,“娘娘,小心燙。”
巧柔輕輕吹了一口氣,卻聞到一股與往日不同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味道和往日喝的藥不一樣。”
眼前的藍衣女子聽後,卻是微微一愣,“許是念塵主持放了什麼特殊的藥,只是娘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巧柔低下頭一口喝下了苦澀的藥,“所謂久病成醫...”每日都喝一樣的藥,不想記住,都會記住了...
不知爲何在喝下藥之後,她有着隱隱不安,“妃顏,今日熬藥的時候,有什麼不對麼?”
妃顏低下頭仔細回想了一遍,輕輕說着,“無事,今日熬藥的時候,奴婢一直站在藥爐旁寸步不離,娘娘,這藥有什麼問題麼?”難道是那次麼...
巧柔口中溢出一口輕嘆,“許是我想太多了,明日就要回去了,你準備準備吧...”說罷,便躺下了,不知爲何乏極了,往日不能入睡的她,今日卻睡得及其的香甜。
身旁的妃顏默默地站在衣櫃前,將一件件衣服整理妥當,卻看到一個木盒子,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女子。
只見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木盒子打開,發現其中只是一幅畫,一個女子在萬紫奼紅中的回眸一笑,傾倒衆生萬象。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她,這畫上的正是她,只是少一分純然,多了一分惆悵,似乎看透了世間,早已不信世人所說的種種...
妃顏將手中的畫放進了木盒子,然後將木盒子放在所有衣服的最下方,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紛紛下落的松葉,空氣中淡淡地香火味,她到底是誰...
儘管她好似揹負着很多秘密,但妃顏卻堅信着,她會是傳奇的一個女子,而她卻有幸見證這一切...
而太后房中,卻是站着丞相,女子跪在佛像面前,“你來作甚。”
丞相低下頭,輕輕地說,“我想過些時日就辭去丞相一職,專心爲嫣兒治病。”
太后睜開雙眼,身邊的劉嬤嬤上前伸手扶起她,“難道你在朝當丞相,就阻礙了你爲她治病了麼?”不是不明白他想要退離的意願,只是還沒到時候...
丞相低着的頭,閉上了雙眼,聲音卻帶着一絲祈求,“太后娘娘,念在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就不能放過我麼?”
太后聽着他口中的哀求,房中焚香靜靜嫋嫋,只是女子的聲音卻是冰冷而不可反抗,“我若是不同意呢。”
男子的兩鬢不知在何時早已斑白,“太后,你這是何苦...”何苦追着過去不放手,何苦這樣苦守過去的秘密...
太后看着他鬢白的發跡,“因爲皇家的容顏不容侵犯。”他的顏面也是不容侵犯,她寧死也要保住他最後的尊嚴。
丞相卻是苦笑,“若蘭,你何苦這樣,過去的一切真是這麼重要?”
眼前的女子聽着他口中的名字,“慕青,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丞相擡起了一直低着的頭,口中卻是淡淡的失落,“若是嫣兒不出現,我也許永遠不會明白。”若是嫣兒未曾出現,那他是不是現在還忘不了她。
女子高傲的看了他一眼,“慕青,你承認吧,你還在愛着我。”
丞相淡笑看着她,“所以,你可以這樣對我?”利用他,利用他的女子,甚至不惜放棄他們的生命...
太后輕笑,“慕青,這朝堂之上,我也只有你可以信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丞相卻是轉身打開房門,暮光散落室內,“最後一次,我要和嫣兒離開這裡。”嫣兒對不起,沒能帶回女兒,也未能帶你離開,原來他真的什麼都辦不到...
身後的太后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沒有了最初的喜悅,“如此甚好...”看着男子消失在陽光的背影,她在欺騙着什麼,她明明不想的...
劉嬤嬤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娘娘,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太后依然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劉念,若是當初我沒有阻擋你該多好。”當年的一切都會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劉嬤嬤微微低下頭,釋然的說道,“娘娘,若不是你,我怎能如此釋然,我慶幸不是其中一個。”
太后輕嘆,“劉嬤嬤,準備一下,明日就要回宮了吧。”
身後的劉嬤嬤轉身去準備了明日離開的衣物,卻留下了還在門前發呆的太后...
此刻貴妃正靠在牀頭上,看着手中的湯碗,吹了一口氣,“你的藥效確定明日就會有用?”若是今日有用,就白做那麼多了...
身邊靜靜站着的正是桃葉,雙手依然被包紮着,“娘娘,請放心,一切桃葉都已經安排好了。”縱然心裡是不願的,可又不得不去做...
貴妃聽後滿意的喝下最後一口湯藥,“那你就準備準備明日離開的事物吧。”說罷,便躺下了,明日還有一場大戲可以看呢...
桃葉面無表情的站在衣櫃前,看着一摞摞金絲袍帶...
每個人生活在世上,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經意間的流露,會傷己,也會傷人....
蕭條的庭院在夕陽下,顯得更是沒有了生氣。
冉柔看着眼前的皖月,“皖月,你看這個適合如風麼?”舉起手中正在繡着的香包,看着眼前正安靜站在一旁的女子。
皖月擡起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香包,朵朵桃花躍然在上,“少夫人,少主他喜梅花。”只是因人,還是因花..
冉柔聽後卻是一愣,低下頭,靜靜地問道,“那是因爲紅俏喜歡梅花麼?”不知爲何,她就是十分想要知道紅俏這個人,也許對她會有很大的幫助。
皖月想起那個妖豔的女子,只是因爲愛着一個人,卻將自己都丟失了,“紅俏不愛花,紅俏
只愛少主。”
女子憂愁的看着窗外,“那紅俏現在在哪裡?”
皖月偷偷一鱉窗外,依然是枯枝的梅樹,只是那裡的紅絲帶早已不見了,“她現在在宮裡,位及貴妃娘娘。”也許告訴她也不是壞事...
冉柔轉頭看着皖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貴妃不該是皇帝的女人麼?”她怎會和上官如風有關係,難道是上官如風將她送進宮的麼...
皖月此刻卻是輕輕低下頭,不願多說,“這事少夫人還是親自問少主吧。”轉身便端着茶盤離開了。
正當她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上官如風靜靜的站在門外,“少主...”
男子看了她一眼,“不該說的,不要說。”轉身便走進了房間。
而離去的皖月,卻是看着庭院中的梅花愣神,她還好麼...
上官如風看着她坐在窗前,夕陽下,正細細密密的縫着什麼,走近一看原是香包,“這是給我的?”
女子看着修長的手指,突然拿走那未完成的香包,面色羞紅,“閒來無事做做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歡,只是聽皖月說,你更喜梅花...”
男子聽後卻是一愣,不知爲何他的確是比較偏愛梅花,卻說不上爲何,“這樣的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就不要忙這些了。”說罷,便將手中的香包靜靜的放下了。
女子看着他放下的香包,拿起繼續完成未完成的,“我願意。”
其實在那一刻,上官如風有過動搖,只是之後的事,讓他的動搖轟然毀滅。
而此刻的皇宮燈火通明,卻是忙碌不已。
帝妃宮中的花瓣不斷被人羣走過,飛舞的花瓣也迷住了衆人的眼睛。
蘇晴看中臥室中靜靜開放的帝王花,“天影,你說小姐會喜歡麼?”
天影無奈的看着她,“小姐,只是去了五天罷了,你不用這樣的...”看着眼前鋪張的一切,只是因爲眼前的女子想要歡迎小姐的歸來...
女子擺弄着手下的帝王花,“這可不行,小姐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一定要心情愉悅。”
輪椅上的男子聽後,卻是低下了頭,“她的心情怕是愉悅不了了,只因她還未知她在執着着什麼...”
蘇晴聽後也一聲輕嘆,“人的執念真的很可怕呢...”好在她已經完全放下了,只是深藏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子輕笑,“也罷,這樣也許小姐真會高興。”手下卻是輕輕撫摸着腰間的玉佩,透過燈光,上面靜靜流淌地正是墨字。
蘇晴見後,不由得笑道,“這是子琪前幾日回到邊城聯絡站時,墨塵託他帶回來的吧?”
天影看了她一眼,卻是淡笑,“她也是一個固執的人。”固執的等着他,固執的用着他的名,而他也固執的想着她...
蘇晴聽後卻是不再言語,整理好手中的花枝,就推着天影離開了房間,走過長長的廊道,身邊是錦鯉跳躍的聲音,風吹過紅蓮,靜靜的搖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