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座民屋,如風匆匆和邱子琪商議完後就回宮了。邱子琪看着如風走後,纔想起懷中的竹蕭還未給他,心想罷了下次再給他吧。而一旁的黃鶯看着翠綠的竹蕭,問道,“這竹蕭倒是精緻。”邱子琪看了一眼黃鶯,將竹蕭收進懷中,轉身走進房,不再理會她。
蘇晴看了一眼他們抱着已經睡着的阿滿走進了房,黃鶯回房後,四處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後,將牀挪開只見下面有一個暗門,她跳下暗門,牀回到了原位。自從上次回來險些被發現後,她就造了這麼一個暗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她走了之後,蘇晴想到有一樣東西忘在了黃鶯房中,當她走到黃鶯門外,敲了敲門問道,“黃鶯,你睡了麼?”門內安靜地聲音,蘇晴皺了皺眉,沒道理這麼早就睡了的,於是她又說道,“黃鶯,我進來了。”她推門進去,發現房中竟然無一人,她檢查了每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發現,坐在黃鶯的牀上,想她是怎麼離開房間,低頭間猛然發現牀下有被挪過的痕跡,於是她推動了牀,發現牀下居然有一個暗門,她想了片刻便也跳了下去,進來才發現這是一條地道,她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地道,不過許久就看到地道的盡頭有亮光。
她走出地道發現這條地道竟然通往金頂皇宮,她小心的走在路上,擡頭仔細的觀察四周,發現有一個人影從屋頂掠過,她便也飛身追去,當她跟着人影落在一個院落中,她躲在假山後,聽見有人聲。
假山外的黃鶯並未發現身後有人,“女帝的胞妹找到了,現在就在邱子琪那裡。”另一個女聲說道,“我知道了,胞妹找到說明我們的計劃可以得以實施了。”黃鶯遲疑的說道,“你真的不會害少主麼?”女聲淡淡地說道,“不會,我只想要那個賤人死,你放心便可。”黃鶯沉默了片刻,“那你打算怎麼做?”女聲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女帝的胞妹在金柯這個消息你立刻傳給夏郡王,她自數年前就很執着找小公主,應該是想挾持小公主逼迫女帝退位。讓她們去鬥便可,那麼就無人可顧及那個賤人,想殺她的機會就有很多了。”黃鶯想了一下,發現一個疑問,“那龍少天他們怎麼辦?”女聲無所謂的說,“現如今他們之中只有天影與風如月值得擔憂,而龍少天正爲情所困早已沒有了當初將軍的風範,而且我懷疑天影並沒有真的投靠他們,因爲又一次我偶然得知他的殘廢並非是真的。”黃鶯剛剛想說什麼。身後的假山就走出一個人。
蘇晴本想聽完回去告訴邱子琪的,可是當她聽到天影的名字時,就忍不住想要站出來,“你們怎麼知道天影是殘廢的?”可是當她走出來發現居然是“巧柔”與黃鶯在一起,小姐怎麼會和黃鶯在一起?而自從她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天影,她一度認爲天影是不是已經死了。
黃鶯看到蘇晴的出現一下就慌了手腳,如果讓少主知道她居然想辦法讓巧柔去死,那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少主也不會放過她的。
而一旁的冉柔就鎮定多了,手中悄悄拿着毒針,“是,不過是假殘廢而已,現在和龍少天在一起。”
蘇晴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才發現她不過和小姐比較像而已,並不是真的小姐,“你是誰?爲什麼會有一張小姐的臉?”
冉柔卻是一笑,爲了報仇她連原來的面貌都不要了,每個人見到她都會說她和巧柔好像,沒人會明白當她聽到這句話時,有多痛恨這張臉,狠厲的說道,“我是誰,很重要麼?”話未說完手如閃電般的投出毒針,蘇晴並不知她會突然出手,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擊中了,而黃鶯只是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蘇晴倒下。
冉柔走過去查看蘇晴,發現她已經昏迷了,正愁沒有人試藥,本是要利用黃鶯這個蠢女人的,現在有了她也無事,只是不知這個毒能不能成功,這時黃鶯才幡然醒悟,在她身後難以置信的說,“你居然殺了她?那我們不是暴露了麼?”如果蘇晴不能回去,少主一定會追查這件事的,那她與冉柔有所勾結的事不是就暴露了麼?
她走到黃鶯的身邊,在她的耳邊說道,“無事,明日你就知道了,你把她擡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知道麼?”她妖媚的一笑,便轉身走回了房。而黃鶯遲疑了片刻抱起已經昏迷的蘇晴離開了。
當黃鶯抱着蘇晴回到暗道,再到她房間時,卻聽到了邱子琪的聲音,“黃鶯,你看到蘇晴了麼?”
黃鶯放下懷中的蘇晴,喘口氣說道,“她在我這裡睡了,你找她有事?”
邱子琪在門外說道,“無事,既然已經睡了那就算了。”轉身離開時卻想,黃鶯的聲音略帶急促,難道她纔是陷害小姐的人?
黃鶯在房中靜靜地等了片刻,發現邱子琪真的已經離開了,這才轉身看着昏迷的蘇晴,沒辦法了只能讓她在這裡睡一夜了,明日再說了,說罷,便脫去了蘇晴的外衣,與她一同睡下了。
而黃鶯卻是睡不着的,幾次她去找冉柔都差點被發現了,日後恐怕要更加小心了。身邊的蘇晴卻是呼吸均勻,已然睡着了。看來冉柔並沒有騙她,蘇晴卻是還活着,但是她到底在蘇晴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她翻開蘇晴的衣領,發現胸口有幾個針眼,此時已經很淡了,如此看來冉柔是用了毒針。她將蘇晴的衣領穿好,翻身面對牆壁,如今想什麼都無用,不如等明日蘇晴醒了再說吧。
一旁的如風回到宮中後,並沒有回染心園,而是一路來到了承乾殿,看着忙碌的女帝說道,“陛下,我已經安排好了,山神日的時候你可以見到你的小妹。”
女帝擡起酸澀的眼,“也好,如今我也沒時間去看她。”不知那個經常哭的小妹如今變得如何了。
如風看了一眼女帝說道,“不知陛下對我上次所說的可有想法?”
女帝微閉雙眼,靠在龍椅
上,想起那日他所說的一切,淡淡地說道,“上官如風,如今金柯雖然和錦都不分上下,但是金柯並沒有攻打錦都的理由。”
男子笑了,“我並沒有說要陛下攻打錦都。”若是攻打錦都,日後他還要花心思去重建錦都豈不是得不償失。
女帝睜開雙眼,看着殿下好似勝券在握的男子,“那你想如何?”心中已然猜到他的一絲想法,他們果然都是同一類人麼。
如風淡淡地說,“我是已經想好該如何,只是需要陛下的配合。”
女帝看了他一眼,饒有興趣的問道,“若是能,定當全力配合。”
殿內的兩人說了沒多久,如風便回到了染心園,已然是清晨了,發現巧柔正坐在古琴前,她看到如風回來了便笑着說,“如風,你回來了?”仿若昨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幻,她還是他的巧柔,他還是她的如風。
如風這才發現天色都已微亮,她已經在這裡等了他一天一夜,便歉意的說道,“巧柔,對不起,今日回來晚了,日後定然不會了。”
巧柔搖搖頭,笑着說,“無事,反正我也是閒着。”她低頭看着古琴,雙手輕輕的放於琴上,說道,“如風,我們很久沒有合奏了,不知今日可否與我共奏一曲呢?”
如風聽到後才發現竹蕭還在邱子琪那裡,昨日看到他居然忘記拿了,只顧着阿滿的事了,便說道,“今日算了吧,你也該累了。”明日再去民屋拿便可。
巧柔低下頭,之後又擡頭看着他說道,“那我爲你奏一曲如何?”
男子想了片刻,隨即點點頭,便坐在了一旁的軟墊之上,聽着悅耳的琴聲,並未發現巧柔一直都看着古琴未曾擡頭看着他,而是專注的看着琴面。
殿內的莫言仿若聽到了悠揚的琴聲,那麼的傷感,睜開雙眼看着紗帳頂,“璃茉,我昏迷了多久了?”
一旁的璃茉聽到莫言的聲音,走到莫言的身邊,輕輕地說道,“莫公子,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莫言並未看璃茉,只是靜靜的聽着琴聲,說道,“璃茉,是誰在彈琴?”
璃茉上前扶起他說道,“是巧柔小姐在彈琴。”
莫言淡淡地說,“璃茉,你聽後感到什麼了麼?”不知爲何那日女子的琴聲還會有過這樣的傷感,今日爲何就不同了。
璃茉靜靜地聽了片刻說道,“璃茉並不懂音律,所以不明白。”琴聲雖然悠揚,卻是帶着一絲絲的傷感的。
莫言笑着說,“彈琴之人心涼了,所以琴聲也涼了。”人心涼了,該用什麼去捂暖它呢。
璃茉只是示意身後的人去請女帝與天影,轉頭靜靜地看着莫言的側臉,宮中本就是最涼不過人心罷了。
軒亭閣內,少天也走出了房間,看着門外的陽光,好似一切都沒變。
木槿看到他站在陽光下,他的生命中又重新接觸到了陽光,走到他的面前,笑說,“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少天淡淡的笑着說,“只不過爲了想明白一些事,而花了一點時間罷了。”
木槿收起笑意,看着他說道,“那你想的怎麼樣了?要從上官如風的身邊搶回她麼?”若是這樣最好,他就可以趁機殺了上官如風,他可是十分樂意這麼做的。
男子看着窗外的陽光,淡淡地說,“不會,現在她和上官如風在一起很快樂,而我從今往後我要做她的太陽,永遠不會被烏雲覆蓋的驕陽。”沒等木槿說什麼,門外就有人說要請天影去歸心殿。
木槿與少天走出房門看到藍衣的女子正站在門外,看到他們出來之後說道,“璃茉姑娘請天影公子去歸心殿。不知天影公子可在軒亭閣內?”看着眼前俊雅的男子,不覺心中開始期待那個天影公子了。
天影緩緩地從房中推着輪椅走出,淡淡地說道,“是不是莫公子醒了?”
女子驚訝的說道,“天影公子真厲害,不錯,莫公子已經醒來了。”只是看到天影本人之後才發現他原來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可憐他超然的醫術,卻醫不好自己的腿。
天影轉頭對着其他人說道,“我去看看便回來。你們在這裡等我。”就跟在女子的身後離開了軒亭閣。
所有人都看着天影離去的背影,知道一切真相都會在莫言醒來的時候所揭曉。
前往歸心殿的路上,天影想起剛剛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可惜,遂問道,“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身有殘疾的人很可憐?”
墨塵可不敢這麼說,只是輕輕地說,“公子,你多想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天影笑了,“無事,人人見到我這個模樣都會這麼想,你叫什麼名字?”
墨塵推着天影,說道,“我叫墨塵,其實我本來是沒有名字的,這個名字是璃茉姐姐給我取的。”想到璃茉心中不覺有一陣暖意。
男子聽到璃茉的名字,輕聲說道,“璃茉,待你們都很好?”
身後的女子拼命的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宮中璃茉是陛下的貼身侍女,又是早年入宮的老資格宮女,在宮中自然是最大的,難能可貴的是璃茉姐姐並不仗勢欺人,反到對我們和藹可親,我們若是想出宮了,不想再留在宮中,璃茉姐姐都想辦法送我們出宮,到了年齡璃茉姐姐還會幫我們找好人家,讓我們後半生可以安然度過。”墨塵還沉浸在對璃茉的回憶中。
而天影聽到後,卻搖搖頭,“她那麼幫你們,卻從未想過她自己麼?”
墨塵聽到後,淡淡地說道,“不是璃茉姐姐不想離開,而是她不能,陛下對她恩重如山,她早就決定服侍陛下,直到她再也不能服侍爲止。”璃茉姐姐曾經對她們說過,她們還有選擇的機會,而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之後一
路上兩人默默不語,墨塵是因爲說了太多璃茉姐姐的話,不知天影公子會不會去和璃茉姐姐說。而天影則是想着那個叫璃茉的宮女。
承乾殿內,女帝本是在看邊關奏摺,總有人願意在老虎頭上動土的,她冷笑,一羣烏合之衆根本不值一提。門外卻有人進來,她皺着眉,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要任何人進來打擾我的麼?”
來人聽到女帝冰冷的聲音,嚇得跪倒在地,顫抖着說,“陛下,是莫公子醒了。”頓時覺得很委屈,明明是女帝讓她只要是莫公子的消息,可以不用通報就進來彙報的,此時還這麼兇。
女帝放下手中的奏摺,“言兒,他醒了?”起身走下高臺,不再理會殿下的人,直奔歸心殿。
宮女只看到眼前一片金色閃過,陛下已經消失在了承乾殿,她也一下子癱倒在地。
當天影來到歸心殿時,發現女帝已經坐在了莫言的身邊了,璃茉上前推着他來到莫言的牀榻旁,說道,“陛下,天影公子到了。”而身後的墨塵就守在了殿外,並未隨着天影一同走進去。
女帝看了他一眼,起身說道,“你看一下言兒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她的雙眼一直看着莫言,深怕他再次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天影點頭,取出懷中的布包,將一個軟墊放在了少年的手下,然後將手搭在了莫言的手腕,低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陛下,莫公子已經無礙,只是心脈受損,需要多養兩年,並這幾年不能再受刺激,我會開方子讓他每日服用,兩年後便可無事了。”
女帝隨着天影的話,臉色也一寸一寸的冷下去,“你說他心脈受損?”
天影收起軟墊,回道,“陛下,莫要擔心,只要不是特別的大刺激,就無事了。”
女帝坐到了莫言的身邊,輕聲說道,“言兒,是我的錯,我沒能護你周全。”
莫言只是輕笑着說,“無事,陛下,言兒不是沒事麼。”
殿外巧柔與如風也在聽到莫言醒了的消息來到了歸心殿,正看見天影坐在一旁,而女帝則是擁着莫言。
女帝擡頭看着如風與巧柔一同走來,男子淡淡的看了女帝一眼,便和身邊的女子一同站到了一旁,女帝依然冷淡的說,“那也就是說言兒已經唔大礙了?”
天影收起金針軟墊,說道,“是的,陛下大可放心,莫公子已經無事了。”
王府,夏郡王正在房中看着與染帝那副畫,“姐姐,如今離星越來越有母親的風範了,只是太一意孤行,我真怕有一天會守不住這一片金柯。姐姐,若是當年我沒有與你愛上同一個人是不是就會不同了。”夏郡王手撫摸着畫卷,這幅畫也是他爲她們姐妹倆畫的,當年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正當她陷入沉思的時候,門外的有人說道,“王爺,莫公子已經醒了,你是不是進宮看一下?”夏郡王聽到後,放下畫卷走出門外,“準備軟轎進宮!”
前往皇宮的路上,夏郡王看着一如當初的皇宮,最近不知爲何老是想起那些舊事,她輕笑,她畢竟已經老了啊。
匆匆趕來歸心殿的夏郡王,走進歸心殿時也聽到了天影的話,便說道,“既然如此,莫公子此時可以說出那一夜的情況了?”
而莫言卻摸着頭痛苦地說,“王爺,可否等幾日,言兒的頭很疼。”說罷便轉身低頭躲進了女帝的懷中。
女帝凌厲的看了一眼夏郡王,摟着莫言消瘦的肩膀,冷冷地說道,“言兒,過幾日再想也不遲,別太難爲自己了。”
夏郡王聽到後心中不覺一氣,又說道,“陛下,此事不宜延遲。”莫言已經昏迷了三日了,說不定那人都已經逃出金柯了,若是再等,難免夜長夢多。
女帝冷冷地說,“夏郡王,莫要忘了這裡誰纔是皇帝。”對夏郡王的不滿又多了幾分,她看着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臉,又說道,“我說了過幾日,便過幾日,不知夏郡王還有何異議?”
夏郡王只能無奈的說,“既然陛下已經下了決定,本王也就不多說了,若是莫公子哪日痊癒了,本王再來問吧。”轉身便離開了,回到了王府看着滿園的春色,心中不覺又是大嘆,她只能看着上官如風如今在宮中與女帝關係親密,卻什麼都做不了,若是姐姐還在定然不會這樣吧,她說到底在朝政上還是不如姐姐,母親當初立姐姐爲太子並沒錯。可惜當初的自己太年輕氣盛,纔會做出了日後那些醜事。
歸心殿內的衆人看到夏郡王離開後,也相繼離開了。女帝將莫言摟在懷中說道,“言兒,記住剛剛我和你說的了麼?”想起剛剛言兒的表現,竟是那麼真實,有那麼一刻他都要相信,言兒所說的了。
莫言笑着說,“自是記得,離星你放心,言兒不會讓你失望的。”心中雖然愧疚,但是離星對他來說太過重要,若是真的要做千古罪人,那就讓他代她承擔那罪過吧。
女帝脫下外衣上牀摟着莫言,輕輕地說,“言兒,等你好了,再彈琴給我聽可好?”
莫言在女帝的懷中,笑着說,“離星,我會一直爲你彈琴,直到我的雙手再也彈不動爲止。”
女帝聽到後,笑着擁緊懷中的人。
在夏郡王走之後,如風與巧柔也回到了房內,巧柔便說她有點累,便躺在牀上休息了,而如風則是坐在她的身旁,靜靜地守着她。想着今日她的琴聲,若是他沒聽錯,琴聲卻是和往日不同了,他到底應該怎麼做,纔可以讓她不那麼難過。
此時,璃茉正推着天影靜靜的走在路上,低下頭,輕輕地在他的耳邊說道,“天影,不要相信那些片面之詞。”說完便鬆開了雙手,轉身走回了歸心殿。
天影卻還在想璃茉剛剛說的,到底不要相信什麼?難道是墨塵和他說的那些話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