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客從屍牀上起來,問那助手:“你看可不可以回家去靜養?”
那位助手說:“不可以,他還在感染階段,必須要在醫院滴流觀察,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否則非常危險。”槍客去問院長:“可不可以把藥開出來,派一名大夫去給我們治病,我們可以多多給錢。”
此時的院長已經說不出話了,幹嘎巴嘴,說不出話了,嚇得渾身篩糠。大夫沒用日語,而是用漢語說:“可以這樣辦,這樣會少找些麻煩的。”原來他能聽懂中國話。
槍客們在夜晚,把王偉和那兩名特工一併帶走,找一安全的地方下榻。這兒是一保密的聯絡地點,曾經是個接頭處所。
驚魂未定的院長,剛剛回到院長辦公室,一隊日本鬼子就瘋狗似地衝進太極來,他們荷槍實彈包圍了太極醫院。把院長押着,挨處兒搜查,最後什麼也沒有搜到,最後撤走了,可是院長一下子就昏厥了。大夫們趕緊進行搶救……
槍客們安頓好了王偉以後,槍客自己就離開了。他來到了城鄉結合部位的民宅,這裡是櫻田惠子和金釵合子住的地方。櫻田惠子慢慢低沉靜了下來,肚中的孩子小腿小腳不斷地踢蹬着她的子宮,她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感受。人之善惡,並非先天,很多是後天環境塑造的。自從懷了孕後,那種母性舔犢之情油然而生。人的信念也是後天潛移默化地被薰陶的。櫻田惠子並非生下來就想殺他國的人民,而是受到了戰爭的蠱惑,受到了天皇、首相聖戰的渲染,給被洗腦的,所以纔開始了累累罪惡的勾當。她的肚子大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快臨產了。
櫻田惠子在被槍客綁架,弄到這兒的時候,還是痛恨槍客和金釵的,準備逃跑,準備暗中殺了金釵,去完成她的巡迴寶藏的任務,不辱使命。現在小孩逐漸要出世來了,她忽然間就覺得有了孩子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有了孩子的女人那纔是女人。
這其中,合子幾次想殺了櫻田惠子,但都被金釵識破了,金釵干預合子對櫻田惠子的報復行動,是合子下不得手。合子看到了櫻田惠子要生孩子了,而且這是木吉野夫的孩子,她心如刀絞。自己也懷過木吉野夫的孩子,是她,就是她,這位心胸狹隘,手辣心毒的女人,毀了她的母親夢。她對自己用刑,是自己離開了心愛的人,孩子流產了,現在還要伺候她,看她生孩子,看她做母親,合子恨得咬牙切齒。殺,殺了她。合子心繫仇恨。
槍客來到了這裡,她們都高興起來,三個女人對槍客應該說都是熱愛的了,櫻田惠子現在感覺槍客殺手仁心,是很博大的了。
槍客問金釵:“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還行,你怎麼樣啊?”金釵流淚了。“不和你在一起,你讓我提心吊膽的。”金釵也快臨產了,她的大肚子也鼓鼓突突。
槍客說:“你在這裡不安全,日本鬼子要殺你,櫻田惠子在這裡更不安全,共產黨要殺她,國民黨也要殺她,日本人還要殺她。”|
“那你說怎麼辦啊?”金釵問。
“我想,你們還是到獵人那裡,把孩子安安全全地生下來,等待着殺走了日本人,再回來。”
“那你送我們走吧。”金釵說。
槍客搖搖頭說:“我還有點未了的事情想做,做完了,我去找你們。你師哥金剛死了。”
“怎麼死了?”
“金剛不是金剛,是佐佐木,日本人,大特務頭子,他要殺我,我就決定給他點苦吃,他現在也在奉天城裡,該是醫院治病吧。”
“我明白了老大,你清理門戶吧,把他徹底剷除吧,別留後患。”
“我會的。”槍客若有所思地說。“可是我也有後患,遺憾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櫻田惠子。她也得鏟了,等孩子生下來以後,不能留她。”
“我是這麼想的。”
櫻田惠子和合子也過來了。合子給槍客深深地鞠躬。“大哥好。”櫻田惠子不便鞠躬,說了句:“謝謝你,槍客。”
“別謝我,是你那孩子的福分使你多活些時日罷了。孩子一旦出世,你,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
“這我知道,我該死,我罪孽深重。”
槍客對金釵說:“我馬上就安排你們離開這裡,然後我去找你們。”槍客說完,就去找馬頭他們了。
馬頭在奉天還是有些威望的,他的小幫的弟兄們照樣拿他當老大,情感還在。
槍客把馬頭找到一邊,說:“現在有兩件事情你得幫我,一是你給我找到佐佐木的下落,讓你的幫人給查查,他在哪個醫院治療,二是你和張老太獵人幫我把金釵她們送回山裡,我了結了佐佐木就去找你們。你回到洪民那裡好好幫他吧。”
“老大,我雖是黨上的人,也是幫上的人,更是你的人,你安排我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好!”槍客感激地拍了拍馬頭肩膀。“我謝你一聲,小老弟!”
馬頭的小幫人員很義氣,比起金大牙的大幫來說,關鍵的時候召之即來,來之能戰。金大牙大的大幫是個鬆散的幫,一些小幫見他的勢力越來越大,看是棵大樹,就都投來。馬頭出去不到三個時辰,就回來。他告訴槍客說:“老大,事情已經瞭解清楚了,佐佐木已經被安排到了憲兵司令部內部治傷養病,很難下手的。日本人對他很重視,據說他是個人物。”
“喔,憲兵司令部裡邊的醫療水平好嗎?”
“很簡單,可能是怕他有危險有閃失啊。”
“我想他還是回到日本控制的醫院去治療的,他現在這是掩耳盜鈴,做樣子給我們看的。 不過,我想他們一定會重兵把守的。”
“那麻煩可就大了,南下手啊。”
“這你不用管了,你把她們送回去吧,奉天的事情我來做。王偉先在這邊養,等好一好,也去山裡邊找你們。你記住了,一定好保護好櫻田惠子,他有天大的罪惡,她的孩子沒有罪。我是殺手,可是我不能濫殺無辜啊。”
“老大放心嗎,只要有我在,一定按你的指令萬無一失。”
槍客留在了奉天,他開始了化裝自己。槍客住在皇寺廣場的民宅處。他對這一代太熟悉了,曾經住在這裡多年。
早晨,他變得不是本人的容貌了,他出現在了日本人管轄的醫院外。這兒日本兵把着大門站崗放哨。槍客把造假的身份證明掏出來,給崗兵看。崗兵看看,再看看槍客,像,很有點像那位殺手槍客,可是又不是。只好放行了。
槍客來到醫院,發現裡邊有便衣特務,來來回回流動,他就知道佐佐木一定是在這裡,而不是在憲兵司令部。警察局的警察們也有三三兩兩的在這裡,槍客認識的一位洪民的副手,就在這一帶,他的身邊還跟着三四名警察。槍客走到他面前,說了聲:“老總好。”這位副手看看槍客,翻了下白眼,說:“你幹什麼的,有什麼事情?”他對槍客很是狐疑。槍客說:“老總,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這位警察局的新探長,忽然間發現了槍客很面熟,感覺到在那裡邊見過,他警惕起來,掏出了手槍:“你想幹什麼?”
“我沒有惡意,想和你做筆買賣,我又金條。”槍客小聲說。新探長點了下頭,跟着槍客躲到一閉靜處。槍客說:“我是槍客,我見過你的,你別緊張,我們應該是朋友不是敵人。”
“現在日本人到處抓你,很危險的。我們警察局也有命令抓你啊。”探長說。
“這我知道,我害怕抓嗎?洪探長讓我來看看你,說你很講義氣的,也有骨氣做人,所以纔來看看你。”
探長把槍客拉到跟隱蔽的地方,說:“我是洪探長的徒弟,他帶出來,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辦的,我會盡量想辦法。”
“好,我謝謝你了。”槍客說。“你們警察局的警察能進去醫院嗎?”
“能啊,我們就是在這兒保護一名受了傷的什麼佐佐木將軍,一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
“那好,晚間俺倆出去吃火鍋,我請你去鹿鳴春。”槍客說。“你給我一套警察服裝,我也方便一些。”
晚間,在鹿鳴春酒店裡,槍客和探長吃的是火鍋,涮羊肉。槍客和探長連碰了幾杯(白瓷酒盅),都一飲而盡。槍客從懷裡掏出一根小條給探長遞了過去。探長把小條推了回來,說“槍客先生你赫赫大名,我們都佩服你,能爲你做點事情,我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哎,謝謝小老弟了。其實,你如果抓了我的話,得到的遠遠要比這根小條實惠的更多。”槍客又把小條推過去了。探長也就不再謙讓,接了過來,把小條揣入懷裡。“我要是真想抓你的話,不禁抓不到,還得先死在你的手裡,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大哥,你說吧,讓我配合你做什麼?”
“不要求你做什麼,可能在關鍵的時候,能給個方便就給個方便吧。”
“一定一定,照辦就是了。”探長說。“明天我帶你去銀河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