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貪慾試煉

在這寂靜又陰森的“冷房”待上半個多小時,不知是寒冷造成的,還是氣氛所致,直覺牙齒打顫、渾身抖作一團。就這,得虧九叔周到,讓我多穿了好幾件兒,否則,嘖嘖…我真佩服旁邊這值班大叔,好像全無感覺,硬生生陪我們這麼長時間,這類特殊工種果然值得人們尊重。終於,劉老爺子操作完畢,深深一拜,這才轉身走來。

值班大叔趕忙遞過一個小包,這叫“衝錢”,所謂驅趕晦氣、討個吉利。我們並未多說,九叔只是作了一揖,劉老爺子打手勢,引着出去了。就這樣到了“冷房”門口,洗手後,謝過值班大叔,老爺子帶着我倆上了地面,與其他人會合。

送上一支香菸,點着了,九叔問道:“老傢伙,說說吧,我們下步該做什麼試煉?”真沒想到這麼直接,毫不客氣。

劉老爺子看了看九叔,吐出串串菸圈:“老九,你們能找到我,說明了一切,老人家也懶得廢話。既然敢來,沒問題,但這次試煉,需要你們全員參與,這是我的規矩。如何?”

九叔回頭看向衆人,身旁七人無人退縮,都衝他點點頭。於是接口道:“沒問題!何時?何地?”

“好!今夜子時,大門留人,過時不候,想好再來。到時,那人會引着你們來找我。生死各安天命!”說完也不理會我們,徑自離開了。

無奈,我們只能在附近找了一小旅館住下。就餐休息,等待深夜降臨。晚上,我找到雷震生,說明其中利害,本想讓他等在此處不要參與。可沒想到,他竟然興奮無比,好似不知生死一般。沒辦法,只能由他一起了。

晚上十一點,我們已來到殯葬處院門前,遠遠望去早有一個人影兒等候。漆黑夜中,看那黑影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似泥塑又或者…透着邪氣。那影子看到來人,便把小門兒打開,“吱呀”一聲,好像開啓了冥府之門,瞬間寒意上涌。我們魚貫而入,發現竟是一位老太。年齡也不小了,花白頭髮盤在頭頂,一身喪服,走路無聲無息,但速度很快。她並不說話,只是帶着我們一直往裡走去。

深夜時分,看着殯葬處偌大場地空無一人,除了風聲和我們,再無半點聲音和活人跡象,打心底裡透着寒意,汗毛倒豎。風聲帶哨兒,好似鬼哭狼嚎,帶動落葉和地上灰土飛起,影影飄飄,又像處處都有魑魅魍魎穿梭一般。看看頭頂,星月無光,再看四周漆黑難辨,腳下好像連影子都忽隱忽現似的。這一行幾人排成一排走着,最前人影開始變得模糊。忽然,一聲夜貓子鳴叫,真如民間形容的,引魂鳥鳴,送“人”通向冥府的場景。我瞬間覺得胯下一送,差點尿出來。

又是地下,可這次是到了三號“冷房”。停在門口,老太示意我們等待,她則進了值班室內。不久出來,手中拿出兩條麻白腰帶,打手勢,原來是給莫姐和馨兒準備,要讓她們繫上。九叔給個眼色,只好照辦。一切準備就緒,老太這才領着我們繼續向裡走去。

這裡與一號“冷房”不同,只有兩套間,且面積不大,每間也只有幾十平方而已。外間沒有逝者,心中稍寬。可進了裡間,腎上腺素瞬間刺激下,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來正中坐着劉老爺子,在他左右兩邊,面對我們以扇形排布,各放置着三架停放臺。臺上蓋着白布,凹凸起伏,下面可想而知。而老爺子對面,反扇形放着七把椅子,看來這是爲我們準備的。可怎麼只有七把?

斜眼去看衆人,連馨兒這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也開始有些不自然,更別說像小沙這樣的了。衆人中,反而雷震生好似全無恐懼之意,竟還踮着腳左右好奇地去看。果然有渾人之態!

“好了!時間有限,我也懶得廢話,咱們開始。各自坐好!”老爺子發話了。在這安靜且空間不算小的環境下,“嗡嗡”迴響,更顯瘮人。

我正想詢問椅子數量不夠,忽然身後一陣風聲,跟着“咕咚”一聲,似有人倒地。衆人慌忙去看,竟是小沙!那老太就在旁邊,顯然是她動了手腳。老太迅速彎腰將小沙扛起,這力氣,哪像老態龍鍾之人。還未等衆人反映,老太帶人就已經到了劉老爺子身後。原來他身後還有一架空臺,順着擺放,正好被老爺子身體擋着,所以進來後衆人都未曾發現。老太將小沙緩緩放在上面,跟着站在一旁不再動作。

衆人全無防備,再加上這一切速度太快,又一氣呵成,一直全無反應。當老太站好後,衆人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想動,就被九叔攔下。只聽他問道:“老傢伙,這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回道:“我可不像那三人,處處給人留有餘地。貪慾之中,只有生死,沒有巧合,更不講情面。這試煉也不是旅遊,任你們想來就來,相待幾時待幾時,要給你們些壓力纔好。規定時間內不能通過,你們和這小子的命我就收了!”言外之意不用多說。跟着老爺子又補充道:“你們既然敢應約而來,想必都下定了必死決心。試煉現在已算開始,即使這會兒要求退出,老人家不攔着,可這小子照樣小命不保!如何?儘快決定吧!”

聽到這裡,我想也沒想,找了位置就坐了下來,大聲道:“您老快開始吧!”

老爺子和老太面上一驚,可一閃即逝。

九叔和其他衆人一對眼色,六人也紛紛找位置坐下。九叔正中,對着老爺子;右邊分別是莫姐、我和馨兒;左邊依次是大洪、殷斷念和雷震生。

老爺子點頭道:“好!有骨氣!咱們這就開始。”說完向身後老太一點頭。沒想到,老太竟放聲吼叫起來。這聲音好似獸吼,低沉,但穿透力強,震得耳膜生疼,頭暈目眩,直覺心臟“砰砰”狂跳不止。跟着眼前彷彿出現幻覺,竟看到成羣的大象、獅子、老虎、長頸鹿、熊、各種小獸等不少動物向我們奔來。同時這聲音好似還產生了共振一般,皮膚像瞬間起了靜電或被砂紙摩擦一般,難受至極。隨着吼聲不斷加強,就如高空掉落一般,心被“提”了起來,接着一片空白,甚至連恐懼、慌張等感覺都一併消失不見。跟着腦中一閃,就不省人事了。

回過神兒來,衆人竟處在一處平臺之上。面前有兩個門洞,後面各有一條通道岔開,綿延不斷,一望而不到頭。門旁有一巨大沙漏,正不停流着沙子。

“這就是‘貪慾試煉’?難道要咱們分開?”我十分不解。

九叔看了看說:“當時‘執法’四人,就屬這老傢伙邪氣,中間不知因爲什麼更是變本加厲。果然,人如其心,連這試煉都詭異非常。而且竟然趁人不備,給咱們下套兒,有小沙在手,咱們投鼠忌器,想退出都不可能。可惡!”

莫姐一直觀察着沙漏,此時說道:“咱們要快點兒決定,看這流沙速度,恐怕只有夢境時間不過六個小時,現實時間不足一小時。”

“那,咱們隨便選一個門兒進去好了!”馨兒說着,當先踏進了右邊門洞。來不及阻止,看她好似進了門洞,可後面通道卻不見人影。等了十幾秒,也不見人出來。我心中着急,也跟着衝了進去。

穿過門洞那瞬間,頭髮瞬間立了起來,心往上懸。丫的!又是在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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