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撕下皮囊,做回骷髏人,鬼魅的遊走在街道上。聞着血液的味道,越發興奮。誰來與死神玩一場曖昧的生死遊戲?
莫一辰挑選了小鬍子的皮囊作爲出行的外衣。在這個漆黑的夜裡,那兩撇小鬍子似乎更加應景。
沿着城中的那條永定河,莫一辰一路向東走去。這是曾經鬼道帶他走過的路,路前方的橋洞下是美味的所在。
這次,莫一辰依舊要前往那裡。不過他可不想只是飽餐一頓,他想要尋求更刺激的感覺。
路,越走越暗。
沁心橋橫臥在河面上,在幽暗的燈光下,宛若躺着的半裸少女在那裡搔首弄姿。橋洞裡,燈光明亮了許多。晃動的人影正整理着一天的成果。大部分的人還是醒着的,莫一辰準備就在這個時候,去捕獲滿意的獵物。
這是違背原則的。沒有冥王的指示,沒有避開人羣,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置人於死地,是不被允許的。可是,莫一辰就是想要這麼做。
他順着臺階來到橋下,朝橋洞走去。
橋洞口,一個老頭正光着上身,對着河堤小解。無力的尿注滴滴答答的落在腳前。他歪着頭,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待莫一辰接近時,老頭抖了抖身子,提起了鬆鬆垮垮的褲子。
本來,莫一辰想着就選他爲獵物。不過,那邋遢的樣子和尿騷味,實在讓人作嘔。他放棄了,準備進橋洞裡去看一看。不過這計劃被那老頭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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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擋在莫一辰前面,很不友善的看着他。老頭上身鬆鬆垮垮的皮向下耷拉着。
“你,要進去?”老頭啞着嗓子說。
“是的。”雖然不想理他,但莫一辰還是耐着性子回答。
“門票!”老頭抖着手。
“門票?”
“是的!不掏票就想進去?一百塊!快點,一百塊!”老頭不耐煩的說。
看着他攤開的手,上面還沾着尿漬。莫一辰嫌棄的撇了撇嘴,說;“沒聽說進橋洞還要錢的。”
“那是沒遇見我。別廢話,快點的。我們這裡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莫一辰發出癲狂的笑聲,老頭聽着這聲音,臉一下子僵住了。
“我說你這個小鬍子笑什麼!再笑,老子就把你那兩撇鬍子給你拔下來。”老頭倒有些勇氣,不過這所謂的勇氣不如說是傻氣更合適。
莫一辰不打算再和他多廢話,他走進老頭,扒開自己頭上的人皮,露出裡面紅色的骷髏頭。老頭眼珠子一下就鼓了起來。他結結巴巴的說:“鬼呀!鬼!”
這驚叫聲讓橋洞裡面的人都聽到。不過根本沒人在意,只是有人淡淡的說了句:“又開始發瘋了。”
起先還有點戒備心的莫一辰,看到根本沒人注意橋洞外面,便毫無顧忌的準備吃掉這個礙事的老頭子。
他的嘴開始張大,不斷的張大,一直張到下巴脫節。沒必要去享受,因爲這麼個髒東西,一口吞下填飽肚子就好了。
老頭的褲襠溼了一片。起先,他還看着眼前的骷髏頭。可是很快,他的視線突然透過莫一辰,看向遠處。然後瘋瘋癲癲的指着莫一辰身後,半癡半笑的說:“咦?漂亮姑娘!哈哈,漂亮姑娘!”
這大概是老頭想借機分散莫一辰的注意力,所以莫一辰並沒有回頭去看。
老頭繼續瘋癲的叫囔着:“跳河嘍!跳河嘍!又一個跳河的漂亮姑娘。”
莫一辰感覺有點沒面子,此時這麼恐怖的時刻,老頭居然完全無視。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對方越是害怕,就越覺得有意思。反而對方根本不在意,那就失去了樂趣。莫一辰把脫臼的下巴復位,重新把骷髏頭套在人皮裡。然後轉頭看向老頭所指的方向。
這個老頭倒真沒說假話。不遠處,一個女人正在緩慢的向河邊走去。莫一辰鬆開了老頭。那老頭一被放開,立刻小跑着奔向女人,嘴裡不停的喊着:“漂亮姑娘,別跳別跳,跟着哥哥走吧。”
莫一辰一臉苦笑,心想:這還是個色老頭。於是快步跟上,抓住老頭一個用力將他甩回到橋洞邊的一個車篷上。車篷被撞得晃動了幾下,裡面出來個年輕人,一臉的鬍鬚,怒睜着雙眼,拉起老頭,一頓拳打腳踢。
莫一辰不再理會。他開始走進女人。
女人的裙襬已經沾到了河水 。披散的頭髮擋住了她的臉。莫一辰看着這女人,覺得她很有意思。因爲這女人跳河前,竟然把鞋齊齊整整的擺放在一旁。
女人下到了河裡。許是水有些涼吧,女人打了個哆嗦,不過這涼意沒有打消她輕生的念頭,她繼續堅定的向河裡走去。一直走到河水沒過了腰身。
這永定河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莫一辰記得他小時候,就聽爺爺講着他爺爺的爺爺和這條河的故事。如果說這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河,不如說它是南山市的城市血脈,或者說是南山人的血脈。它潺潺地、不停息的水流,就像是南山市民一代代人身體裡涌動的血液。
因爲它年代久遠,自然和它相關的故事也就多。上幾代人大多流傳的是永定河的美麗傳說。可是到了現如今,和這河有關的除了污染問題,就是那恐怖的鬼怪故事。
爲什麼會這樣?不過是因爲這些年在這裡自殺的人很多。時常有人會因爲在這裡發現死屍而受到驚嚇。加上每過一點時間,就會有護河工人莫名其妙的死亡,這又使人們對這條河多了幾分恐懼。
“陰氣太重。”一些所謂的陰陽大師這樣評價這條河。
“喂!快上來。”莫一辰站在河邊向河裡的女人喊去。
女人架着胳膊轉過身看着河岸,慘白的臉,披散的頭髮,一身淺色裙子,誰看了都會覺得是河裡的女鬼現身了。
“你不要管我!”女人哭着說。
“有什麼事上來說。”莫一辰勸說着。
“別管我。我只想死。我已經不想再活了。嗚。。。。。。”女人傷心的站在河裡哭了起來。
“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要知道你的生命是最寶貴的。”
“活着已經沒有意思了。”女人又轉過身,繼續往河水最深處走去。
莫一辰見狀,一個健步跳下了河,奮力的向女人走去。就在女人只露一個頭的時候,莫一辰一把摟住了女人。
有時候,我們拉回的是一個人;有時候,我們拉回的是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