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斛是真是存在的東西，只不過這世間僅有一株，而且這東西靈氣逼人，有自己的意識，能自己去任何地方，它每隔幾十年出現一次。尋找有緣人，若是找對了有緣人，那便跟着那人走，若是沒有找到，它在世間呆個幾年，便失了興趣，繼而躲藏起來。”
穆子卿倒是沒有再說我傻，只是看着我道。
我愣了愣，這東西聽起來邪氣的很啊。
穆子卿繼續道：“幾年前，紅雲斛在北?皇宮裡出現，北?皇帝大驚，專門請了高人來鑑定，那株紅雲斛是真的。只是北?皇帝費盡心機也沒有將它制服，反而被它耍的團團轉，北?皇帝看自己不是有緣人。也便歇了收住它的心，正因爲如此，我纔有把握，北?皇帝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一個不屬於他的紅雲斛，和朝廷的安定，孰重孰輕，他應該是看的明白的。”
我嚥了咽口水，擡頭看着穆子卿哭喪着臉道：“既然紅雲斛這麼有靈性。你怎麼就能保證它看了我就喜歡我呢，我可是要吃它啊，它怎麼可能喜歡我？”
穆子卿淡笑，如果這會他手裡有個摺扇的話。估計已經搖起來了。
“其實他們都錯了。”穆子卿輕笑，“紅雲斛不是有靈性，只不過是長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要落蒂重新長成罷了。紅雲斛的一季是五年，五年長成一個成熟的人蔘，五年之內若是沒有人採了它，那它就只能腐爛，醞釀三十年，吸收足夠的養分，重新開始長。世人皆以爲，紅雲斛在一個地方長五年就自己跑到別處去長，其實不過是它吸收養分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的將根基挪了，三十年的時間。即便它一天只挪一步，那也是不可忽視的一段距離。”
我奇道：“那它認主的事呢？是不是也是杜撰出來的？”
穆子卿點點頭神秘道：“自然是杜撰出來的，其實紅雲斛並不是要尋找有緣人，只不過是需要一個媒介罷了，有了這個媒介，它可以是任何人的。”
我看穆子卿說的這麼篤定，心裡浮上了一層激動：“也就是說你有這個媒介了？”
穆子卿看我一眼：“這媒介說神奇也不神奇，每個人都有，你自然也有。”
“啥？”我震驚了一下，看着穆子卿呆呆道，“是什麼東西？”
想了想，我拿下身上的玉佩給他看：“莫非是這個東西？”
穆子卿撲哧笑道：“這個玉佩雖不值錢，可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我說的媒介，是血。”
“血？”我奇道，“滴血認主嗎？”
穆子卿點點頭：“類似於這個意思。紅雲斛長到第五年，自身的養分不足以支撐它繼續生長下去，這個時候若是拿了鮮血滴給它，那便能讓它繼續存活下去，它便會這輩子都隨着那人。”
我想了想，看着穆子卿：“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穆子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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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紅雲斛沒有靈性，那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摘下它？如果真像你說的，紅雲斛不過是一株普通的植物，那麼即便沒有人知道要給它滴血，那它活着的那幾年，也應該有人能摘下它啊。”
穆子卿搖搖頭：“不是，紅雲斛在這點……確實是有些靈性的，它會認主，即便是要腐爛，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摘了去。”
我感嘆：“這可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這世間的人也夠神奇的，紅雲斛存世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人不小心將血灑到上頭。”
穆子卿斜我一眼：“那你如今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點點頭贊同道：“所以我得感謝世人的無知和壞運氣。”
穆子卿也贊同道：“是該感謝。”
我又想起一件事：“你同北?皇帝和國師大人的情誼和關聯，其實本來可以幫你做更多重要的事情的，可如今你卻爲了我，將這個情誼來換一個紅雲斛。若是北?皇帝或者國師大人以後知道了，你的形象肯定就不好了，以後你再想同他們做生意，恐怕就不容易了。其實這個東西用到我身上還是有些浪費的……”
穆子卿的臉色嚴肅起來：“不，未兒，爲了你，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想了想問他：“這個紅雲斛有沒有其他的功能？比如說，普通人吃了能長生不老或者天下無敵？我想它既然能救我一條殘破的性命，那讓人長生不死應該也很容易得吧？”
穆子卿這次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若是能夠，你又待如何？”
“把它給你吃呀，”我理所當然道，“你吃了它就能長生不老天下無敵的話，那得多威風多霸氣啊，反正我這條命也不一定……”
“你覺得我會開心？”穆子卿沉下聲音，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未兒，用你的命換我一個長生不老天下無敵，你覺得我會開心？”
我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未兒，”穆子卿將我擁進懷裡緩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是沒有信心，你就不能想着，找?瞭解藥之後，好好的活下去，同我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我咬了咬脣，看着他道：“我，我不是沒有信心活下去，只是，只是我太害怕了，我害怕努力這四個月，最終仍舊是一場空，我想，要是我真的離開你了，你要怎麼辦呢。那麼便讓你吃了紅雲斛，長生不老……”
我沒說完的話被穆子卿吻了回去。
他的脣冰涼，微抖。我知道，害怕的人，不是隻有我一個。
良久，他鬆開我，看着我的眸子滿是認真：“未兒，答應我，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我點了點頭。
穆子卿驀地笑了：“若是解藥真的沒找到，那我便陪你一起去死。”
我連忙搖頭：“你要是敢的話，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土布序血。
穆子卿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還有那麼長時間，現在討論這些太早了，這個問題，等我們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再討論也不遲。”
我咬了咬脣沒有說話。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說的也都是真的。可是若真的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我沒有了能威脅他的籌碼，要怎麼才能讓他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