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頭輕垂,臉龐微微的側向我,是承諾的姿態。
這句話。在現在的我聽起來,不過是一句情話,可後來我明白了,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包含了多少讓我讓我恨的發狂的意味。
這個時候,我的心是歡喜的。
“君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我沒有羞怯的低下頭,而是直直的看着他,吐出這句話。
穆子卿的身軀頓了頓,隨即笑了:“未兒,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
我趴在他的胸膛裡覺得無比的安心。
良久。
我擡起頭來問了他一個煞風景的問題:“那天在假山,跟我大姐顛鸞倒鳳的那個男子,是你的二哥,穆景罷?”
穆子卿眼神帶了笑:“沒錯。”
我將懷裡的絲巾拿出來遞給他:“這塊帕子你拿去吧。”
穆子卿接過去看了看,有些失望:“我以爲是你給我繡的。”
唔……
“我不會繡。”我尷尬的打哈哈,“你要是想要,回頭我讓綠兒給你繡一個。”
穆子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要我帶着別的女人繡的帕子?”
其實也沒什麼啊,橫豎不過一塊手帕罷了。只不過,這話我卻不敢說給他聽。
“這帕子你留着吧,”穆子卿將絲帕塞回我手裡,“你比我更需要它,要扳倒穆景,我有別的法子。”
“可有了帕子。更簡單更方便不是?”我衝他眨眨眼,“要對付蔣畫玉,用不着這麼厲害的東西。”
穆子卿拿着帕子的手頓了頓,沒再推辭:“好。”
第二日。我很早就起來了,仔細的囑咐了清黎一番,就帶着沐秋去給大夫人請安了。
雖然前天大夫人和蔣畫韻被親爹關了禁閉,可今天將軍夫人要來,大夫人和蔣畫韻肯定要出來見人的,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能被抓着什麼把柄。
沒一會就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門口的婆子見到我驚訝了一下,連忙進去通傳。
我沒等她回來,徑自走進了院子。
開玩笑,這個時候大夫人能見我纔怪。
果然,婆子進去又匆匆的出來了,看我走到院子裡慌忙來攔:“四小姐,夫人今天身體抱恙。請四小姐回去吧……哎,四小姐你不能進去!”
我不理她的阻攔,沐秋將婆子抓住,我徑直的進了屋。
屋裡倒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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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畫玉正坐在大夫人身邊看茶,蔣畫韻也喜笑顏開的在說着什麼,不知道大夫人是怎麼把她勸明白的。
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二夫人,看到我進來隨意的瞟了我一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沐秋這個時候也進來了,婆子跟在後面。
“李嫂!”大夫人衝着婆子怒道,“不是交代你了嗎?你是怎麼辦事的!”
婆子連忙跪在地上:“夫人,是四小姐自己……”
我笑吟吟的衝着大夫人拜了拜,禮行的並不周到:“母親這是說的哪裡話,畫未擔心母親的身體,一聽婆子說您身體抱恙就連忙進來看看。不過母親這身體,看起來可不像抱恙啊。”
大夫人坐正了身子,擺手示意婆子出去。淡淡的看我一眼:“你這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還盼着我生病不成?”
我笑笑:“母親想岔了,女兒不過是,希望母親平平安安的。”
然後等着我來,折磨你。
蔣畫玉在一邊叫囂:“蔣畫未!你怎麼跟我娘說話呢!我警告你,你不要太囂張!”
大夫人在旁邊呵斥道:“畫玉!”
蔣畫玉不甘的看我一眼……我估摸着,她應該還不知道彩月在我院子裡出事的事吧。
我走到一旁的矮几旁,自行坐下,放下裙裾的那一剎那,我看到大夫人和蔣畫玉明顯陰沉起來的目光。
二夫人仍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蔣畫韻是她的親生女兒,而這樣一個女兒,該是視若珍寶的纔對,可眼看着蔣畫韻馬上就要被大夫人當做一顆棋子嫁到將軍府那個癡傻暴虐的江文武,二夫人卻看不出一點不甘願的模樣,就像是毫不在意。
哪有親孃不在乎親生女兒的未來的?除非不是親孃。
等等,不是親孃……
我的眼睛眯了眯。
蔣畫玉溫溫吞吞的聲音響起來:“妹妹可真是好安逸,不是來給母親請安的嗎,怎的進了門卻自己坐下了?”
我笑笑,這個蔣畫玉,我真的是好久好久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了。
記得那日我剛進府的時候,她便是這般的溫溫吞吞,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將狼狽的我比到了塵埃裡面去。
我溫婉的笑笑:“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畫未明明已經請過安了。”
蔣畫玉還待說些什麼,大夫人衝她使了個眼色,蔣畫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甩手將頭扭向一邊,明顯的不服氣。
我暗笑了下,大夫人這般的心性,怎的養出來的女兒如此的愚蠢不懂事。
剛剛那一眼,連我都看出來了什麼意思,無非是將軍夫人馬上就要來了,讓蔣畫玉別生事端,我這個小賤人,留着有的是時間收拾。
屋裡靜默了半晌。
良久,外面有婆子通報:“大夫人,將軍夫人到了。”
大夫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衝蔣畫韻慈祥的笑了笑,對門口的婆子道:“快,快請進來。”
說着示意一邊的肖薇扶她起來。
肖薇咬咬脣,眼眶裡含了淚,沒有說什麼,扶着大夫人往外走。
二夫人站起來的時候,頗爲審視的看了我一眼。
蔣畫韻和蔣畫玉跟在後面,我也站起來,跟在最後。
將軍夫人已經來到院子裡,大夫人看到將軍夫人,臉上立即開出了滿臉的菊花,連忙走過去親親熱熱道:“姐姐怎的來的這般早?可教鳳珺一番措手不及呢。”
將軍夫人佯怒笑罵:“看樣子我是大老遠招人嫌來了啊。”
大夫人連忙抓了將軍夫人的手,一邊將她親親熱熱的往屋裡請一邊笑道:“哪能啊,姐姐來我這,妹妹高興可還來不及呢。更何況,以後都是……自然要多走動些了。”以畝土血。
兩個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