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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被她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手心被尖銳的石子劃出了道口子,尚未察覺到疼痛,眼眸子便閃爍了一下,厲聲喝斥道:“還不抓住她!”
元晦一聲令下,孫衍先反應過來,上前便按住了那熙妍姑娘,芸娘也連忙上前幫忙,起初對熙妍姑娘文采的傾慕,早已不見了蹤影。{}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對我!”一見這二人是來真的,熙妍姑娘頓時嚇的花容失色。
剛纔見到姬侍郎,心說這都城第一的名號果然真的,便覺得此人是爲自己而來,可尚未來及搭訕,便被那般對待,衣衫上沾染了泥土,連發鬢也散了,顯得狼狽不堪。
這般委屈後,這會兒居然還要又被兩個奴才給按在了地上,這能不讓她羞惱嗎?
元晦低沉了嗓子道:“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本殿是誰!”
聲音依然稚氣,無端的減去了幾分霸氣,但元晦的眼神冰冷,幾乎要將眼前的一切冰封,這便是天家的氣度,便是不受寵的皇子,年幼的孩子,也自有一派天成的氣勢。
其實,熙妍姑娘怎麼會是沒瞧清楚元晦是誰,只是聽的多了,也知道這六皇子就好似根草兒,根本不足爲懼。
若是放在平時,她必然是要與其打好關係,畢竟這種看着落魄的,沒準日後還能一飛沖天呢,也便是莫欺少年窮的理兒。
只是此時不同,她的心情很不好,這種時候。哪裡還能把這等沒勢力的,放在眼中去。
“哎,我說,對不起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你快些讓這兩個狗我是說。快些讓這兩個奴才放開我好不好。”被這般往地上一按,她也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剛纔的確是有點衝動了,不過這人也太過分了點吧,若是扯壞了她這裙子,看他要怎麼賠給她。
芸娘一聽,立刻撇嘴。手上的勁兒也就用的大了些,心說這熙妍姑娘,除了詩詞作的好,其他哪點都比不得姑兒?
呸呸,她瞧着這人根本連與姑兒比的資格都沒有。
元晦深深的看了那熙妍姑娘一眼。{}然後哼笑一聲,“你先別急着賠罪,我看咱們還是去眉妃娘娘那評個理兒再說。”
熙妍姑娘一聽,臉色一變,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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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本小姐,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熙妍姑娘說到這時,聲音便有些沒底氣,也沒方纔那般聲音來的高。
她本就是偷偷前來,因爲眉妃娘娘說過。不許她胡來,不然她絕不會隻身前來這裡。
若是說她怕眉妃娘娘,也不盡然,只不過是因爲到了陌生的地方,終究還是有些懼怕,心裡想着。能貼着自己這寵妃姐姐,怎麼也是好的,寄人籬下,總不想將關係鬧的太僵,也正是因爲這般,她在聽到元晦說要與她去眉妃娘娘面前評理兒,自然也就有些怕了。
但是她的掙扎,顯然是沒用的,那孫衍與芸娘二人都是作粗使喚的,怎麼可能按不住一位嬌養的小姐,於是便這般押着,將她往外推了去。
孫衍一邊推着,一邊輕嘆,心說看來這人還真將自己做了回事兒,她也不想想,這六皇子便是再落魄,依然是龍子鳳孫,便是落在了地上,也容不得她一個小小的民女作踐。
這到了眉妃娘娘面前,便是那眉妃娘娘想護着她,怕也是難的,許就給悄悄送出了宮門,回孃家好生教養去了。
只是,這六殿下究竟是何等打算,總不能真的爲此事跟眉妃娘娘鬧僵吧?
還是說,打算以此事賣個人情給眉妃娘娘?
一直在宮門邊不安地渡來渡去的德林一瞧這情形,先是一愣,隨後便趕忙迎上前去,一打眼便看着自家主子的手上有些不對勁,便慌了起來,“主子,這是怎麼”
元晦擡手,示意他莫要慌張。“小傷而已,無礙。”
元晦出聲間,旋即抖袖,將手攬進廣袖之中。
德林“哎”了一聲,明白這小主子這般爲,怕是要故意給旁人看的,便上前,幫忙抓住了熙妍姑娘的胳膊,那熙妍姑娘疼地“哎呦”了一聲。
“放開我啊,好疼啊。”熙妍姑娘痛極,便大聲呵斥起來。“我說放開啊,你這死閹狗,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德林卻是充耳不聞,自覺使的都是巧勁,這熙妍姑娘這般說,分明是故意想要耍花樣。
“你大膽,你這狗奴才,真是好大的狗膽!我讓你放手聽到了沒有!你要再不放開,我便不客氣了。”見德林這般態度,熙妍姑娘可氣壞了,其實德林用的力道很巧,根本不至於會弄痛她,只是她方纔被姬廉那麼一揮,手臂撞在了桌沿上,而德林所擒住的地方,剛巧就是她撞傷的地方。
再說孫衍與芸娘二人,見到德林上前來幫忙,不由面面相覷,心說二人壓制得住,何須再幫忙,想着,又不解的看向德林。
對那熙妍姑娘越來越毒辣的咒罵,德林僅僅是抿了下嘴脣,心說也不怕失了身份。
然後對孫衍與芸娘二人努了努嘴,示意二人留下,無需跟去。
孫衍點點頭,放開了手。
的確,這般事兒,那舞峨宮的人知道歸知道,他卻依然不適宜露面,便是奴醫,他終究也是太醫院的人,與那舞峨宮到底還是來往甚密,這般衝突,還是避開的好。
芸娘猶豫了一下,也鬆開了手。
一是她明白,這宮裡不能沒有人看着。
二則是她很清楚,自己比不得德林機靈,去了也沒什麼用處,沒準還會因爲嘴笨惹出禍事來,或者被人套了話去,而且德林比自己機靈,比自己懂得看主子的臉色,這般安排,自然也是迎合了主子的意思。
“你這閹人,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你大膽”只有德林一人擒住時,熙妍姑娘沒少掙扎,但是她顯然是低估了德林的本事,德林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她擒的緊緊的,根本容不得她動彈,她這般掙扎,只是徒增難看罷了。
他們三人尚未到舞峨宮,守在門外的宮奴便瞧見了他們,開始竊竊交耳起來,羞的那熙妍姑娘恨不能將這讓她丟臉的二人給活活吞了。
“賤奴,還不放開本小姐!”
德林察覺她的意圖,便死命擒住了她,根本不肯隨了她的意。
“可惡,你們這宮裡就是這樣做奴才的嗎?”
“回熙妍姑娘的話,奴德林笨手笨腳,腦筋也不怎麼好使喚,所以只會聽自個主子的話,熙妍小姐莫要再掙扎,不若掙扎過猛,給落在了地上,吃了泥巴,德林可擔待不起。”
德林這也是當真惱怒了,若是換作往日,對謹守奴僕本分的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這等話兒來的。
他也是個明白的,知道此事自己便是不這般說,這熙妍姑娘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倒不如嚇唬一下她,至少讓她明白,他德林也不是由着人捏的軟柿子,捏之前還是得掂量一下,而且還能在這適時的時候,在元晦面前顯示了自己這做宮奴的忠誠。
“成了,放開她吧。”看着舞峨宮門外的宮奴們在竊竊私語,還有宮奴連忙往裡面跑去通報,元晦心底冷笑,左右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把事兒做過了。
“然。”德林恭恭敬敬的回答後,放開了手,那熙妍姑娘立刻上前就是對他一頓踢打。
“熙妍姑娘,容本殿提醒你一句,這可是本殿宮裡的宮奴。”元晦也不上前,只是這般冷嗖嗖的說道:“我元晦的確是不得聖眷,但是天家的威嚴也不容你一個小小的民女冒犯!”
最後幾個字鏗鏘有力,眼底裡全是狠厲。
熙妍姑娘被他這般一嚇,不由楞了楞,旋即“哼”了一聲,率先往舞峨宮走了去,根本不肯承認自己是怕了個孩子。
於此同時,舞峨宮中,眉妃娘娘本在挑選花樣,以便讓織娘們給十殿下元淵縫製新衣,這時候聽聞六殿下元晦親自將人送到了舞峨宮中,便順手將宮奴手中捧着的廣織紡送來的上等墨雲緞子給扯落在地上。
一室宮奴驚嚇地全部跪了下去,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六哥來咱們這也不是頭回,孃親這是怎麼了。”一旁的元淵看向了她,嘴角還帶了些無所謂的笑意。
按說他理應喊眉妃娘娘爲母妃,卻被盛帝恩賜,可喚作孃親,以免生疏,可見其母子的受帝恩深淺。
眉妃娘娘聞言,點了點頭,她方纔只是聽到那聞牡丹終究還是給自己惹了事端,一時氣惱,被元淵一提醒,這才察覺自己失態了。“還不是你六哥很少往咱們這來,所以孃親一聽聞他來了咱們這,一時高興,手中的緞子也給碰落了。”
“你們還傻杵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伺候着茶水糕點。”柳勝華一瞧,便對跪在地上的那些個宮奴們使眼色,示意他們趕緊地出去。
“然。”那些宮奴齊聲,隨後便如來時般,退至門檻,魚涌而出。(。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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