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新兵入團後遇上的第一次活動便是可行範圍內的遺體回收,死亡的氣息在將近一半變爲廢墟的城中蔓延,各種食腐鳥類在頭頂盤旋發出刺耳的叫聲——
“吶!新人!剛進來就遇上這種事你們也還真是倒黴啊。”
口鼻都用疊成三角形的手帕捂住,身纏着牢牢綁住身體的皮帶,佩托拉聽到這句話稍稍停頓了一下才意識對方在和自己說話,找不痕跡的皺起眉看向現在算是她的前輩的男人。
“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情,還有威爾斯前輩,我叫佩托拉·拉爾。”
對佩托拉來說不叫她名字而是用各種代詞來替代是最討厭的事情了,因爲每次聽到別人叫她的名字她才能感受到真實,而不是處於一個漫長的過分的夢境。
雖然利威爾就是第一個總不愛叫她名字的人……
即使隔着手帕還是可以聞到整整惡臭,屍體還保持着死時的模樣睜大着雙眼,被巨人的胃內物包裹的屍體隨處可見,佩托拉對這種行動的流程算得上很熟悉了,在牆外調查的時候儘可能的回收同伴的遺體也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這是他們這些倖存者可以對他們致以的最大敬意與尊重。
“這是……拉菲吧……”
被喚作威爾斯的男人有着一頭自然捲的棕發,因爲眉毛比起常人看起來要濃密不少一直被人叫做粗眉毛,此刻他正用手上的棍子撬起一塊落下的石板,下面是一具只剩下上半身的屍體。
“右翼前列的那個?那就是梵克班裡的拉菲·尼克是吧。”
不知何時一身白衣負責統計的醫務班士兵已經站在了一旁,手裡是一塊硬板上面夾着失蹤士兵名單。
“是……”
威爾斯似乎和這個拉菲有些交情表情變得僵硬起來,點點頭後剛想蹲下身伸出手就被醫務班制止。
“你瘋了嗎?已經過了一週了屍體沒有完全腐爛都是因爲那些巨人的分泌物,一旦隨意觸碰了感染了什麼疾病的話,回到城裡會害死所有人的!”
“……”
威爾斯皺眉移開眼不再說話,一點也看不出之前一直吊兒郎當拿新兵開玩笑的樣子了,佩托拉明白這也是無可奈何,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醫務兵喚來其他幾個戴手套的醫務兵幾下把屍體包裹了個結實。
“前輩……”
“我本來想如果可以把拉菲的胸口的徽章帶回去,安娜還能得到一些安慰……”
佩托拉看着威爾斯低頭緊緊握拳的樣子也被觸動的感到一絲悲涼,沉默許久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她唯一可以給的安慰了。
“新兵,你們可不要隨隨便便死掉,我不想再來爲你們收屍了。”
突然放軟的一句話讓佩托拉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隨即重重的點頭。
她有何嘗不是一直祈禱着可以將殘酷的死亡終止呢?不斷的重複着相識,然後重蹈覆轍失去所有,但即便是這樣還是在前進着的……這就是調查兵團。
“人羣吸引戰術開始減弱了!有巨人向着這裡移動過來,全員撤退!!”
空中操控着立體機動裝置的前線情報兵們大聲喊道,轉身一看城牆那邊也已經發射了撤退的煙霧彈。
“喂,你們還在磨磨蹭蹭什麼?”
利威爾班也是分成了兩個小組,比如佩托拉和威爾斯就是一組,剩下的三個新人和利威爾一組,對於唯獨讓佩托拉這個新兵和一個精英一組也是考慮到之前她的出色表現。
此刻利威爾帶着三個新兵落到佩托拉他們身旁的那棟一層樓的矮小石磚房上,他瞥了眼停留在地面上的兩人開口。
“利威爾兵長!”
佩托拉和威爾斯都是一驚,這才立馬起身跟上所有人撤退的步伐,在空中飛走遠遠地就看到牆壁那裡很多士兵都在撤退的場景。
“你們該不會只是收了個屍就嚇傻了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早早的離開調查兵團比較好……否則這些屍體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明天。”
飛行中利威爾側頭掃了一眼包括佩托拉的四個新兵的神色冷冷說道。
“利威爾兵長!你別嚇新兵啊!”
“嘖,我只是提醒他們一下而已,這個兵團可是與死神爲伴的。”
除了佩托拉另外三個新兵都是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而同期的奧魯多被分配到到了有艾魯多的其他分隊長那裡。
“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害怕的!”
二十歲出頭的年齡滿是一腔熱血,第一個按耐不住的金髮少年大聲回答了一句,雖然聲線不斷地在顫抖,卻足以表現出他的決心。
就像是被破了一個口子的水桶,隨即其他倆人也表達的自己絕對不會退縮的決心,利威爾這纔回過頭不再看他們。
屍體回收持續了整整一週,但失蹤者名單還是長長地整整三張紙,調查兵團全員手捧白花舉行過一次烈士叨唸活動,隨後便又恢復了日常的訓練。
當時佩托拉站在隊列裡看着高臺之上的埃爾文的發言,明明已經是第二次聽那番話還是整個人都燃起來。
“我們將承載着逝者的靈魂保持着前進!舉起手中的利刃將執念化爲力量!高聲告訴世界!我們纔是獵人!誰都不可以阻擋人類展開自由之翼!”
埃爾文沉穩的聲線擁有鼓動人心的力量,佩托拉至今又一次陷入迷惘難辨埃爾文這個人的本質,利威爾當初會加入調查兵團的真相她也還沒了解。
想到利威爾的同時佩托拉本能的移開視線看向站在埃爾文身側的他,冷不丁卻發現對方也看了過來被當場抓了個正着。
這種時候匆忙移開視線的話似乎有點太心虛了……佩托拉這麼想着硬着頭皮和利威爾對視了幾秒鐘才若無其事的移開。
臺下這麼多人說不定又很多人和她一樣看向利威爾了,這麼點距離對方也不能保證她一定再看他是吧!
佩托拉自我安慰着又全心投入聽埃爾文的講話,手心卻是一片濡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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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佩托拉輾轉反側着就是睡不着,自從那一天以後她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想到利威爾的那句話。
“重要的人嗎?”
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佩托拉懊惱的抓了抓頭髮翻身起牀,外面已經是一片月色朦朧。
披上外套打算去一次廁所,卻在走下樓梯的時候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咔嚓咔嚓……
這是什麼聲音?
佩托拉被這有些毛骨悚然的聲音嚇的挺直了背。
——咔嚓咔嚓……
【吶吶!知道嗎?女兵宿舍那裡啊,聽說經常鬧鬼呢!】
上一世曾聽到的話突然在佩托拉的腦中閃過,當時膽子很小的佩托拉因爲這句話晚上從來沒有出過房間,後來調查兵團總部遷移換了新的地方她才慢慢淡忘了這件事……
現在……難道上一世沒有遇到現在被她遇到了?
真是太大意了……
佩托拉有些緊張的捂住嘴僵在樓梯上不知道應該快點上樓回房間,還是下樓看個究竟。
自我糾結了半天佩托拉還是決定去看個究竟,她又不再是當初那個膽小的自己了,難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巨人更加可怕的存在嗎?
“有誰在嗎?”
佩托拉壯着膽大聲問了一句。
隨着她的這句話‘咔嚓咔嚓’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寂靜又空蕩蕩的讓佩托拉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手上端着蠟臺靠着燭光走廊上也是空蕩蕩的。
果然是錯覺?
佩托拉搖了搖頭繼續向着廁所走去,卻在從廁所走出來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個披散着頭髮的身影從走廊的盡頭一閃而逝。
“啊……”
佩托拉難以自禁的差點尖叫出聲幸好自己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爲猛地退後一步背脊撞到了門框,雖然背後傳來陣陣刺痛,她也來顧不上的趕緊上樓回房間,一進房間就把自己裹進被子蠟燭也就亮了一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才朦朦朧朧睡着的,只知道準備晨練的號角響起的時候她只覺得頭疼欲裂。
好吧……佩托拉承認在這種未知生物的事情上,她還是有點怕怕的。
“誒誒,你臉色很不好啊!”
迎面遇上的是已經是分隊長的韓吉,佩托拉自然是認識對方的,可對方這麼自來熟的一句話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早上好,韓吉分隊長,最晚有點……沒睡好。”
“這樣啊,哈哈哈,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韓吉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很隨意的說道可佩托拉卻慘白了臉。
“聽說有好幾個可愛的女兵都說晚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呢,畢竟這裡是被遺棄的城堡,有女鬼什麼也不奇怪不是嗎?”
“呵呵……”
韓吉完全沒有意識到佩托拉有些尷尬的神情,自顧自得說的投入還一手攔住了佩托拉的肩很是哥倆兒好的模樣。
佩托拉其實嚇的背後一陣陣的冷汗,斟酌再三她終於決定問一問韓吉關於鬧鬼的事情卻又被突然出現的一聲給嚇到。
“韓吉?你們在說什麼?”
利威爾挑眉看着兩人,他怎麼不知道韓吉什麼時候和自己班裡的新兵這麼熟了?[進擊的巨人]佩妹切開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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