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繕長她兩歲,小時候就是個粉雕玉琢的,大了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給人的感覺可以用那老套的八個字形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舒嘜鎷灞癹
可惜,有點溫過頭了。
許家也是商賈之家,生意做的不小,雖然比不上文家,家底也是不薄的,但是在這個時代,商賈的地位是不高的,表面光鮮,卻是被那些士族看不起的。
有些人對此不以爲意,自過自的逍遙日子,譬如文大老爺,有些人卻心心念念要脫了商籍,爲此汲汲營營,譬如許家的當家大老爺,也就是許繕的父親。
許大老爺一心想入士籍,捐官是一條捷徑。可是捐官只能得個虛銜,遠沒有參加科舉考試入仕實打實,若是有幸入了三甲,那身份名望可是水漲船高啊。
可許大老爺一來年紀不小,二來也沒那個天分,只好將所有的希望放在幾個兒子身上。
許大老爺有四個兒子,都是正妻所生,許繕排第四。
老大、老二、老三都不是讀書的料,童試都沒過,只許繕天資聰穎,十二歲便中了秀才。
許大老爺大喜過望,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許繕前程大好,許大老爺開始後悔那麼早就給他訂了親了,偏這親還不好退,他便儘量拖着婚期,慢慢找機會。
然後就到了許繕十八歲,先是文大老爺和沈氏意外身故,接着許繕第二次參加秋闈中了頭名解元,前程似錦。
許大老爺自然喜不自勝,立刻找了藉口退了親事。
許繕心中是不願的,可還是聽了許大老爺的話,後來娶了安平侯的庶女。
“二妹妹你放心,我會盡快讓我爹請人過來確定婚期的。”記憶中,他曾對她如此說。可她等來的卻是許家退還的庚帖。
原主那傻丫頭竟還傻兮兮的跑去許家找他,人沒見着不說,還狠狠遭了一番羞辱。後來雖然終於見到了他,他卻已視她爲路人,他沒有辦法違揹他父親的意願。
文采菁摸了摸心口,那裡封着原主的一縷殘魂,雖然只是殘魂,但也還是有感覺的,就像之前見到父母弟妹時一樣,它會跳的飛快,可是這會兒卻沉靜如水。她已是對他死心了吧。
“二妹妹……”文懷玥見文采菁出神的看着他們不說話,感覺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又叫道。
文采菁回過神來,臉上掛着淡淡笑容,站起身,看着他們一一喚道:“大哥……二哥……”當視線落在許繕身上時,她頓了一下。
許繕也正好望向她,對上她的視線,他笑了笑,拱手揖了揖,叫了一聲:“二妹妹……”
他的聲音很好聽,可是已擊不起文采菁心中的波瀾。
“許公子……”文采菁釋然回禮,話語中透着淡漠。
許繕怔住了,意外的看着她。以前她一直都是叫他繕哥哥的,今天怎麼……
文懷玥也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反常氣氛,又是一聲輕咳,幫着解圍:“二妹妹不是該在屋裡靜養的嗎?怎麼一個人跑到花園裡來了?”
文采菁淡淡一笑:“老在屋裡悶的慌,出來走走,透口氣,青杏去準備茶點了,很快就回來。”說完,她見文懷玥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便問:“大哥二哥怎麼也會來的?”
“哦,今個兒休沐,天又放晴了,我見那幾株臘梅都開了,就請了許繕過來賞梅……”
文采菁這下明白了,她就說嘛,不過半個小時不到,青柳怎麼可能那麼快手腳就把暖閣都收拾妥當了,還已經把暖閣烤得暖烘烘的呢,原來是他們早使人過來拾掇的,倒是她把他們的地方給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