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曰冬兒的婢女連忙向着陸爾雅行了一禮,笑盈盈道:“冬兒見過陸姨娘,我家小姐本來幾次要來看望陸姨娘的,只是身子不大好,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才命了奴婢帶些東西過來給陸姨娘,還望陸姨娘不要說我家小姐小家子氣了。”
遊姨娘,陸爾雅聽着有些耳熟,但是這永平公府的人太多了,她哪裡記得這麼多,而且又沒有見過,皎月是個機靈人,連忙在佯裝給她捏肩膀,她耳後偷偷道:“遊姨娘是四爺的第一個妾!”
陸爾雅猛然會晤了過來,連忙招呼叫冬兒坐下,又讓小丫頭們拉於媽媽出了房間到院子裡磕着瓜子兒,這才道:“勞煩冬兒姑娘了,說來都是我的不是,竟然都不曾想起去看姐姐一眼。”
冬兒長着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若是眼睛能在大點,定然也是一個美人兒,可是偏偏就是有美中不足,那眼睛偏細了些,當下聞言一笑,但不見了眼睛,只見着兩條細縫兒,“陸姨娘這話嚴重了,其實陸姨娘有這心便比什麼都好了。”
說着,冬兒突然嘆了一口氣,又道:“我家小姐那裡,向來就很少有人去過問的,如今小姐身上有病,四爺又常常不在家裡,大家也都是愛理不理的。”
“冬兒姑娘也不必擔心。”陸爾雅拉起她的手只勸慰着。
冬兒眼圈頓時泛紅,幽幽道:“陸姨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原本是好好的,可是一嫁到這永平公府來,就一下病了,四爺先前也急,可是看着小姐日漸消瘦的身子,也是失去了信心,索性便也不怎麼管了,嗚嗚!”
沒想到夜狂瀾竟然這樣可惡,自己的老婆生了病,不但不管,竟然還日日去花天酒地的,不過這冬兒大概也是急了,竟然向自己來說苦,難道她還能救遊姨娘一命不是。
便道:“冬兒你也彆着急,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看遊姐姐的這病得慢慢的來!”
“謝謝陸姨娘了,我就說陸姨娘絕對不像是外面傳聞的那樣,反倒是個真真的有情人兒,不像那些個人,人好時她們邊上一個個的趕着來,人不好是一個個都避得遠遠的。”冬兒又道。
陸爾雅也不知道自己在顧及個什麼,竟然等到了天黑下來,才拉着皎月,由於媽媽帶着路去探望遊姨娘。
於媽媽打着燈籠一直走在前面,只是剛出了院子便有些猶豫的停下腳步,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於媽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陸爾雅見她幾番猶豫,便道。
於媽媽這才停下腳步來,走到她身邊湊近道:“陸姨娘,原先那湖好好的,是當初遊姨娘住進來了,非要在上面建個什麼亭樓的,四爺覺得新鮮,便允了,可是自從遊姨娘搬進去後,就得了怪病,人人都說遊姨娘是招了湖神,別說是晚上,就是白日裡也沒人敢來!”
陸爾雅看着於媽媽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可以理解這個神鬼之說在她們心裡已經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對於神鬼之說,她們是極爲懼怕的,可是自己纔不相信,越是這樣說來,那她越是要去看看。“無妨,咱們又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怕個什麼。”
皎月想也是,便也沒有阻攔,於媽媽只得哆哆嗦嗦的打着燈籠向着遊姨娘的菡萏小築去。這菡萏小築偏偏又是坐落的西腳之上,這邊的人又比較少,一路就遇見三三兩兩的老婆子和幾個小廝而已。
只覺得越走,那風越是溼潤,穿過一叢小松林,便見前面是片小湖,那菡萏小築就坐落在水中央,雖是夜,但是明月鬆間照,倒是可以看出那新造的痕跡,這是一筆不小的工程,可見這遊姨娘當時對夜狂瀾是怎麼樣的重要,可以爲她打造一個水上之城,雖然不是很大,當卻足以有她的凌雲居三四個般的大小。
走到那條到小築的小廊,只聽見湖水一聲聲的拍打在廊莊上,聽得人心裡一陣陣的寒戰。而小廊上也因爲這溼氣,顯得有些滑,於媽媽走了不過兩步,便摔了一跤,站起來便直呼湖神來了,在也不去。
無法,陸爾雅只得留她在岸上。
湖心的那抹淡若似無的燈火逐漸的在她們倆的眼裡清晰起來,便見冬兒的聲音從那外間裡傳出來,“小姐,你去休息吧!你在寫這些東西姑爺也是看不見的。”
涼風陣陣,偌大的一個湖心園子裡竟然沒有一個幾個人,當真是無比的淒涼,有道是人走茶涼,可是現下這人沒走,茶自然也是涼的。
“冬兒姐姐?”皎月先打着燈籠走近了晃動着細微燈火的廂房喚道。
屋裡的冬兒聽到皎月的聲音,掀開那門簾一看,看到陸爾雅也在,不由高興道:“陸姨娘來了,趕緊進來,你正好幫我勸勸我家小姐呢!”
進到房間,但見那屋中擺設竟是些極度珍貴之物,大至那桌椅,小在至那書架上的小玩意兒些,件件價值均不菲。可見當初夜狂瀾是如何的寵愛於她,可是眼下佳人日漸消瘦,成了昨日的黃花,誰又還記得她呢。
裡間的風紅色珠簾被一隻青蔥玉手給撥開,裡面走出個如畫人兒,瓊姿花貌,體態纖柔,只是那張玉般的臉蛋太過於蒼白,竟然無一絲的血色,加上她身上那一襲的雪白色的儒裙,倒像是個臨落凡間的仙子一般。
想來這便是遊姨娘了,陸爾雅信不走上前,行了一揖:“爾雅拜見姐姐!”說罷,向身後的皎月道:“皎月,把那些人蔘給冬兒收好!”
遊姨娘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皎月遞給給冬兒的人蔘,“妹妹太客氣了,那些都是上品的紫烏人蔘,別人怎麼求也求不到,妹妹倒是論斤似的,都給了我,倒叫我如何好意思。”
“姐姐快別這麼說,眼下不知道姐姐這病怎麼樣兒了,都吃些什麼藥呢?”陸爾雅一面隨着遊姨娘坐下,一面問道。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