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轉向白婉兒二人,又道:“太君剛剛等你們不來,眼下回了暖香閣,夫人們先去晚穗園裡等着,太太小姐們也都在那裡!”
陸爾雅正要準備跟着白婉兒的後面走,卻被那少女喚住道:“新姨娘等一下?”
“呃!不知道姐姐還有什麼吩咐?”陸爾雅停住腳步,有些詫異的看着她。白婉兒倒是笑笑拍着陸爾雅的手背,“妹妹,既然從容找你有事兒,那我們便先過去等着太君。”
陸爾雅點點頭,柳惜若也向她回了一眼,便也領着丫頭朝着南面晚穗園去了。
還沒開口問,這個名喚從容的清瘦少女便笑道:“新姨娘,跟我來吧!太君可等着你呢?”
太君單獨見她,而且是在臥室,不會是要質問她的名聲吧!手心不由捏起一把冷汗。
皎月跟小鐲也不禁擔心起來。
順着東面的那一帶鵝卵石小徑一直走,進來垂門,眼前一波碧綠的清水,上架着幾條交錯的小竹橋,左右兩邊是一帶青磚白牆的廂房,在晨光的煙裡霧裡,像是一副美麗的水墨畫。
扶着兩邊的超手欄杆,進走完竹橋,正中面對的穿堂,掛着一卷翡翠珠簾,幾個穿得綠綠的丫頭站在那裡,爭相挽着簾子道:“從容姐姐,太君這裡正催促着,不想你就來了。”
從容笑顏如,向身後的陸爾雅道:“瞧你們這些小丫頭,還不趕快見過昨天新娶的陸姨娘。”
幾個小丫頭連忙擠向陸爾雅來,“見過陸姨娘。”
只見有一位身着翠色衣裳的少女,見着陸爾雅,只道:“太君請陸姨娘進去!”
陸爾雅看了一臉擔心的皎月跟小鐲一眼,便遂與那少女進了去。
那外間站着幾個麗裝侍女,個個粉面紅妝,給陸爾雅和那少女挽開裡間的簾子,只見一個銀髮老孺斜躺在一方紫檀長榻,枕着一隻青緞靠背繡枕,但見到進來的陸爾雅,揮揮手,退開兩旁的六個粉衣婢女,又朝那翠衣少女吩咐道:“給我喚從容進來!”
那少女微微一福,退出外間。
“爾雅拜見老太君!”陸爾雅見她得閒過來,便上前去拜道。
那柳太君微擡起眼皮看着眼前的陸爾雅,但見她一身的淡紫色儒裙,眉猶是那遠處的如黛青山,目若月下秋波,瑤鼻朱脣,單是這般看來,確實是一個嬌可的美人兒。
“你應該只道,像是你的這種名聲有人肯娶你那也是你前世修來的好福氣了!”
陸爾雅頷首,唯唯諾諾的點頭,心裡卻詛咒道:“你這老太太,我墨若初特意穿過來嫁到你們家,是你們家八十代祖宗修來的好福氣,卻是我墨若初的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柳太君又說道:“你恐怕也是知道我永平公府爲什麼肯娶你做姨太太了。”
“恩!”輕輕的應了她一聲,等着她的下文。還不是爲了他們二房沒有兒子的事唄。
“我今兒也就明着告訴你,給你半年的時間,你要是還懷不上孩子,我便將你逐出這永平公府,其間我這裡你就不用來晨昏定省了,什麼敬茶的也都免了,至於你婆婆跟妯娌們那裡,也不用去了。”她人雖已年過七十旬,但是說起這句話來卻是鏘鏘有力。說完又像沒氣般的喊着外間候着的丫頭,“從容、冷雪。”
不去正好,免得見着還暗的明的挖苦着,自討沒趣,至於她說的自己要是半年之內懷不上孩子,就將她趕出府去,那感情好,她也不大想窩在這大籠子裡頭。
而且就算是她真的給二房添了以男丁,想必也是會過繼給柳惜若的,她又何苦自找沒趣呢!白白給人家生個兒子還不得好,她腦子可正常着。
何況按照昨天晚上夜狂瀾看她的那眼神來判定,估計連她的面都不會在見了,何來生孩子之說。眼下只管在這裡養着,半年後離開就可以了。
只見從容跟那個身着翠色衣裳的少女一起走進來,“老太君有什麼吩咐?”
“你們倆人就負責給我看好這丫頭,免得又到處去勾三搭四的。”那柳太君說着,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
陸爾雅假裝沒有看見,眼不見,心不煩。
從容跟冷雪點頭應道:“是,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