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跟小鐲一直掌着燈,等着陸爾雅回來,今日她們兩人突然被四爺喊着先回來,四爺說是想與小姐逛逛,可是這都快到半夜了,小姐卻是還不見蹤影。[. ]
於媽媽有些着急了,這陸爾雅平日裡待她是不錯,而且見她對冬兒也是那般的悉心照顧,算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心主子,當下便在也坐不住,站起身子來,打上燈籠朝小鐲道:“我去抱翠園那邊瞧瞧去,興許四爺今日高興留着陸姨娘在那邊歇下了,又忘記差人回來說一聲,你在這裡守着罷!”
小鐲也覺得有些可能,點了點頭,只道:“於媽媽你小心些。”這大雨剛過,路上很是滑得很。
於媽媽應了一聲,便叫了連個已經睡下的小丫頭一起向着抱翠園去了。
小鐲倒是希望小姐真的在抱翠園那邊,那般的話,以後自己也是可以常常看見四爺了,想着,嘴角不禁彎彎的勾起來。
雨下了大晚上,夜狂瀾睡醒來,只見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下來。屋中也涼爽了不少,只覺得口渴得厲害,便隔着一道珠簾,向外間守夜的檀香喚道,“檀香,與我倒杯茶來。”
檀香想來是眠淺,聽到一絲的聲音便會醒來,當下連忙從那貴妃榻上起身來,倒了一鍾茶,正擡給夜狂瀾去,只聽見院門似乎咚咚咚的響了起來。
本來又是半夜,夜狂瀾先前嫌悶,便沒有回自己的寢房睡,只在這大廳隔壁的小偏房裡睡下,所以能清晰的聽到院門的傳來的聲音。
只聽那聲音一直不止,一時輕或是重,檀香接過夜狂瀾喝完的空杯子,“我去看看,想必那小丫頭們都睡死了,也是,這個時候誰這麼這樣的五良心,竟然不忿時間的來敲門。”一面抱怨着,走出裡間,放了茶盅,便去開門,一陣涼風灌了進來,略覺得有些涼意,又回來把外衣披上,一面道:“來了來了,別敲了。”
夜狂瀾倒是兩耳不聞窗外聲,隨即倒下牀便又要睡。
檀香打開門,卻見來人是陸姨娘院子裡的於媽媽,便無好臉色,懶聲懶道:“喲!我當時誰呢,大半夜的原是於媽媽呢,怎麼你們姨娘想四爺了還是怎麼着。”
於媽媽向來是知道檀香這丫頭,從來一直是伺候在四爺身邊,而四爺又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多少有些被慣得不像了樣,比那些個庶出不得待見的小姐們還要有着脾氣,眼下聽着她如此刻薄的說,也懶得去理會,不過聽她的話,小姐似乎並不在這裡,不由道:“我們姨娘今日跟四爺一道回來的,只是不見回院裡來,老奴這纔想來看看是不是四爺留她在院裡了。”
“我呸!那是個什麼東西,誰不曉得,我們爺怎麼會留那種人在院子裡呢,難道就不怕髒了院子麼!”聞言,檀香朝着於媽媽淬了一口,翻着白眼說,隨之又補上一句道:“我說啊,於媽媽,你們姨娘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不是不曉得,興許是耐不住寂寞,出了牆去。”
於媽媽聽她越說越是沒了個規矩,雖然自己在這府上是不如她們那般的珍貴,可是她到底也還是個丫頭,主子就算是有什麼不是,也由不得她這般口無遮攔的罵,當下不由給了檀香一個耳刮子,氣憤道:“你這丫頭,在怎麼得寵,你還是個下賤東西,哪裡由得着去說主子的不是。”
檀香跟本沒有想到於媽媽竟然敢扇她耳光,當下不由脆生生的捱了一個巴掌,懵在了原地,聽到於媽媽的話說完,這才反映過來,頓時大哭,一面不忘罵道:“你這死老婆子,看着你在院子裡的時間久了,多少給你點臉面,你倒是越發的擡重自己,竟然敢大人了。”說着心裡越來越委屈,一時間揚起手,也要打回去。
跟着於媽媽來的兩個小丫頭又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一時間嚇得退到一處去,而於媽媽到底是上了些年紀的,加之這大雨天的,地面不免是有些溼滑,被着檀香一撲,這腳下一個不穩,很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將腰給折了,睡在地上起不來,痛得哼起來,“哎喲,打死我了,你個小賤東西,哎喲!”
兩個小丫頭給下呆了,其中一個更是嚇得大喊道:“打死人,打死人了。”
屋中的夜狂瀾方有些睡意,咋被那丫頭的叫喊聲一驚,便起身胡亂穿上鞋子出了小偏房,咋見到這麼一幕。
幾個被吵醒的小丫頭們也起了來,見到此景,也都愣住了。
夜狂瀾見到地上的於媽媽,臉色蒼白得厲害,便知道她不是裝的,朝着那傻站着的幾個丫頭道:“看什麼,趕緊把人扶起來。”
幾個丫頭聞言,方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去,手忙腳亂的將於媽媽扶起,只聽於媽媽又是“哎喲”的一聲,“我腰想是折了,哎喲!痛死了我!”
聞言,夜狂瀾不禁覺得有些嚴重,連忙上前去吩咐了幾個小丫頭去找門板來擡她,一面又遣了丫頭去找大夫。隨之又不忘警告,不準驚動太太跟太君那邊去。
檀香傻愣住了,她原本是想着扇她一兩個耳光便是好的,卻不料是於媽媽自己沒有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話說這於媽媽也是有良心,這個時候了也不忘陸爾雅的事,只朝夜狂瀾道:“四爺,老奴來就是想問問個事,我們姨娘跟你一道回的,這個時候還不見人影。”
夜狂瀾一愣,這?他不是讓她自己回來了麼?感情她又轉回了刺史府上去了,不過竟然也不遣人來說一聲,害得生出這樣的事兒來。當下不由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陸爾雅的身上去。朝着一面穿着衣衫趕來的高九厲聲道:“去陸家,把陸爾雅給我找來。”
高九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令四爺是這般的生氣,但是看現在亂成一鍋粥的院子,也不敢去問,唯唯諾諾的應了聲,連忙出了院子。
然檀香自知理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着不見了。
衆人找來了門板,把於媽媽擡到一個丫鬟的下房裡,不過多時,大夫便匆匆的來了。然隨行的竟然還有大太太身邊的高嬤嬤也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