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觴回到自己的宮殿裡,那兩個託着他進來的太監便退了下去,只見原本給那兩個太監拉扯得衣衫凌亂的他,輕輕的彈去了身上那並不存在的塵土,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命令誰似的,“你說,本殿下能把意兒他們兄妹帶出去麼?還是真的要去找青沉姑姑?”
只見他身後的突然間的出現一道藍色的身影,對着他畢恭畢敬的回道:“殿下,青沉公主跟着翛王爺已經失蹤了好幾日了。
“呃?這樣啊?”青觴似乎有些詫異,又問道:“那你怎麼現在纔來稟報?”
那藍衣人回道:“屬下也是今日早晨才發現那碧遊宮裡的公主是假的,而且青沉公主跟着翛王爺已經走了幾日,至於是去了哪裡,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只是似乎很是匆忙。”
聞言,青觴的眉頭不禁有些皺起來,青沉姑姑雖然向來與自己不親,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沒有一絲的感情,可是對於青沉的瞭解,他覺得如果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的話,青沉姑姑是絕對不會這麼匆匆離開的。
可到底又是個什麼事情,才叫她跟着翛王爺如此急衝衝的出了宮呢,而且他們或許根本就已經不在這金城裡了。
“殿下,那上官家兩位小主子的事情,怎麼看?”藍衣人還等着青觴做決定,這究竟是要救還是不救。
青觴當即只道:“先不要急着動手,不過你定要樣樣先部署好,以免有個萬一,還有那些伺候的嬤嬤跟宮女們,你也給本殿下看好,若是膽敢傷害兩位小主子的,就直接扔到那廢井裡去。”有道是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時此刻自己若是強行的把意兒跟鉉哥兒帶出去的話,還要到處找地方躲藏,而且又要避免被夜狂瀾搜捕到。與其是這樣的話,倒不如就先讓他們呆住宮裡頭,一來自己可以每天去看看,若是有個什麼不對勁的,自己也好方便動手。
藍衣人應聲,便消失在宮殿的那重重幔帳裡。
風自窗扉刮進來,窗外的白梅灑進了屋子裡來,帶着一陣梅香,青觴拾起一片梅瓣置於鼻翼間,輕輕的嗅着,希望自己這個決定不要做出纔對,以後自己的一生,可就這麼壓在上官家的頭上了。
上官家若是長存,那他定然能在會傾國,順利繼承皇位,若是上官家就此倒下,那自己也只得是認命了,讓那些皇姐們去爭奪吧。
柳少初已經被柳昌侯關在了家中七八天之久,不止是沒有見到宮少穹,更是沒有陸爾雅的半點消息,今日也不知道颳了個什麼風,竟然將自己給放了。
柳少初也沒有去管他們,換了衣服便欲去將軍府,不想這纔出門,便被宮少穹上來攔住,當即看到宮少穹的那身乞丐似的打扮,只差沒有吃驚的大叫出來。
被宮少穹一路拉到一個小巷子裡,柳少初這才甩開他的手道:“你怎麼才幾日,就弄成了這番德行?你可別跟我說,你的那金山銀山都沒有了。”
只聽宮少穹道:“我的金山銀山是在的,可是現在金山銀山都沒有什麼用,而且若是有用的話,我就不必這副模樣來找你,話書說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見出府,我上門來拜訪了好幾次,都直接叫你母親給趕了出來,嚇得我都沒敢在做馬車來,還特意花了三個銅板,管一個乞丐買了這套衣服,在你家的大門口等你。”
經宮少穹這麼一說,柳少初才發現,如今這內城裡竟然就跟外城一樣,行人來來往往的,若是宮少穹不說,他都直接以爲這是外城了,一面只回道:“那日從將軍府回去之後,就叫我父親給我下了藥,害得我全身無力,今日不知道是怎麼會是,還是他相通了個什麼,竟然把我給放了,我這正要去看看爾雅呢。”
宮少穹嘆了一口氣,“如今還看什麼看,現在你們柳家可是皇親國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少初對他的話,不是很明白,只是覺得無頭無腦的。
宮少穹看了他一眼,想他也被關了這麼久,估計那柳昌侯早就知道要變天,所以怕他出來壞事情,才把他給關押起來的,便道:“如今這天下已經是夜家的了,皇帝正是你的那位四表弟。”
“夜狂瀾?”柳少初的聲音陡然提高起來,口氣裡多的是怒氣。
宮少穹連忙一把勒住他的嘴道:“你想死了不是,現在這城裡到處在抓逆賊,你竟然還敢這麼大聲的喊出他的名諱來,你當真的不要命了。”
柳少初扯開他的手,一面擔心的問道:“那如今將軍府怎麼樣了?爾雅呢?爾雅怎麼了?”既然是夜狂瀾做了皇帝,那他怎麼會那樣輕易的放過爾雅呢,不是皇上的時候,他就整日裡頭的想着法子把爾雅留在他的身邊,現在已經是皇上了,凡是唯所欲爲,他還能不去強行的用權利把爾雅扣留在他的身邊麼?
“你先不要激動,爾雅倒是沒有事情,聽說那夜狂瀾去將軍府的時候,她剛剛出去,不過意兒跟着鉉哥兒卻給夜狂瀾帶進了宮裡去,不過也不用擔心,他的目的是引爾雅出來,所以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傷害兩個孩子的,現在咱們要做的是,趕緊想法子聯繫到爾雅,不能讓她自投羅網。”宮少穹顯然已經很接受這個事實了,很是淡定的給柳少初說道。
柳少初當下卻是着急的在那巷子裡走來走去的,一面又問道:“那這陣子你有去看過爾雅麼?她可是有跟你說過,近來都要去哪裡,去做個什麼?”
宮少穹搖搖頭,只道:“自從那天從將軍府回來以後,我手頭上便是一大堆的事情,接着鬧了糧慌,我宮家的倉庫裡頭如今是空得連只老鼠都不曾光顧,我也只顧着到處的籌集糧食,哪裡有時間去,待我這裡的事情辦好了,想着要去,只是如今北捷不在,我一個人上門去的話,實在是不大方便,便去找你,卻不想你竟然比我還要慘。”
“如此說來,那你也不知道爾雅去了哪裡,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到哪裡去找她纔是,那將軍府現在都有什麼人守着?”柳少初問道,打算今晚夜探將軍府,陸爾雅既然不在的話,延平公主應該是在的吧,她們婆媳的關係好,她應該是知道陸爾雅去哪裡的。
宮少穹回道:“哪裡有那麼簡單,如今這將軍府被包圍得水泄不通,除非你有通天遁地的本領,若不然就不要想着能進去。”自己又不是沒有試過。
“那依照你的話來說,你以爲怎麼樣纔好?”柳少初也急了,這一着急起來,就方寸大亂。
不想那幾乎能用的法子宮少穹都已經用過了,此刻算是黔驢技窮了,只道:“咱們也不是非得進到府裡去,而且爾雅即便是在城裡,她也不可能去將軍府的。”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在城門口蹲點。”柳少初道。
“未嘗不可!”宮少穹回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今看這個形勢,就只能這麼做了,便又道:“你那裡可是有信得過的人?”
柳少初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我向來是個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事情的時候狐朋狗友一招便是一羣,若是真的要有個什麼事情的時候,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這說來我混得還不如你出息。”自己身邊不過是自己覺得信得過的那一兩個小廝,估計現在也叫父親給收買了去。
宮少穹的身邊倒是有幾個能信的人,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在金城裡,不禁一時間也犯難了,只道:“如此的話,看來得我們倆自己動手了。”
也罷,柳少初點點頭,只道:“那天黑之前,在城西的夕照樓見。”
在說陸爾雅,這一醒過來,天下就已經變了,不過她倒是顯得異常的冷靜,去看了上官北捷一眼,便將將風雲喊道自己的跟前來,只道:“如今你們的武功是最厲害的,你們就在此處守着你們主子,若是有個萬一的時候,你們也能擋擋。”
風雲聽她的這意思,不禁有些擔憂道:“夫人你是想一個人進城裡去麼?”
陸爾雅點點頭,正欲開口說話,便見小西高興的抱着一隻黑色的鴿子進來,一面只朝她驚喜道:“夫人,夫人,大人的信來了。”
小西一面說着,將那信箋遞給陸爾雅,陸爾雅打開一看,心裡便放心下來,只道:“眼下你們都不必在擔心城裡的事情,只要好好的保護着北捷便好了,翛王爺跟青沉公主早在幾日之前便得到你們大人的信,正去番邦接引他的路上,而且這解蠱的靈藥他已經尋到了,所以只要好好的熬住這幾天,北捷便能醒過來的。”陸爾雅有些欣喜若狂的說道。
風雲雖然高興,可是卻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城裡去,而且還沒有告訴她城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呢,便道:“可是夫人,你這樣一個人進城去,打算怎麼辦?”
“我先回將軍府裡在說。”陸爾雅回道。反正將軍府也不是第一次被軟禁了。
卻只聽雲道:“可是夫人,如今雲管家叛變,將公主刺傷,兩位小主子又已經叫夜狂瀾給帶進宮裡去,您若是現在去的話,不正是中了他的下懷麼?”
陸爾雅手扶着那椅子的扶手,儘量讓自己的身體不要發抖,顯得十分的平靜道:“我說了,不用擔心,而且我還有辦法。至於夜狂瀾那裡,我相信他是不會傷害意兒他們的,只是我現在有些擔心母親的傷勢,到了城裡,我會想辦法去找宮少穹跟小侯爺的。”
“如不然的話,那夫人,我跟着你進城裡去吧,那樣的話,也好有個照應。”小西只道,想自己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武功也比不了他們,而且自己跟着夫人,都是女人家的,也好有個照應,最重要的是,夫人現在有了小寶寶,自己在她的身邊,多少能提醒些。
風也十分的贊成小西跟着陸爾雅進城,只道:“夫人如果要堅持進城的話,就把小西給帶上,到時候你們也可以易容混進府裡去看看公主。”小西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可是她的易容術卻是十分的完美。
陸爾雅也沒有拒絕,畢竟帶着小西跟着自己進城去,也沒有個什麼壞處。
當下便這樣決定,二日易容成了兩位年少的小子,風親自送了她們一段路程,這看着她們走向了城門,纔回的。
陸爾雅跟着小西現在就是那外鄉流落到此處的流浪小子,兩人一身破衣爛衫的,那守門的城衛見了他們,也懶得靠近,只道:“進去,進去!”
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能進到城裡來,陸爾雅現在只後悔當初沒有在這裡置辦出一處宅子來,現在也好有藏身的地方,無奈兩人的這一身打扮又不能去那客棧裡打尖,若不然定是要叫人懷疑的。不過好在這內城如今對外開放,內城外城已經連在了一起,所以陸爾雅跟着小西很快的便游到了將軍府的大門外。
陸爾雅現在身上是有御林軍的軍令,可是那十萬御林軍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即便是能命令他們把延平公主等人救出來,可是這樣只會更快的挑起夜狂瀾的怒火,難免他一着急,把氣發在兩孩子的身上。
小西看着陸爾雅着急,卻是沒有個法子,只道:“夫人,您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等一會兒天黑了,咱們在在法子混進去。”
陸爾雅靠着牆頭坐下來,其實現在自己倒是真的沒有到那六神無主的時候,畢竟上官北捷那裡給了自己希望,所以她現在對一切的事情都不是那麼的悲觀,現在只是希望千大人能早日帶着解蠱的靈藥回金城來,到時候只要上官北捷好了,自己便什麼個忌諱也沒有了。
一直到了天黑,也不知道小西去哪裡弄來的兩套將軍府丫頭的衣服,二人換上,從那小側門裡混進去,看門的護衛見此,也沒有生疑,只是朝她們警告道:“要是在敢偷偷的出去,下一次就把你們的腿給砍下來。”
二人一臉誠惶誠恐的朝那護衛行了禮,便直接朝延平公主的院子而去,走了一段路,便見文大夫揹着藥箱,走在前面,陸爾雅正想要上前喚住他,卻見雲管家從另外的一條岔路上分過來,便立刻低下頭,跟着小西儘量離的遠遠的。
雲管家如今可謂是裡外不是人,自己也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將軍府的下人,原來也竟然是這樣的有着脾氣,因知道自己出手傷了延平公主,如今自己這在使喚人時,竟然都把自己的話當作是耳邊風一眼的吹過。
此刻見文大夫過來,便道:“公主今日的藥需要換麼?”
文大夫冷眼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動的手,需不需要換,難道你還不知道麼?”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可是那傷口也不淺,若是不去換藥的話,難免在這樣的天氣裡,容易生冷瘡。
陸爾雅只覺得這雲管家如今看起來竟然是這樣的陌生,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公主對他算是極好的了,這這個家裡,他也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爲何還不滿足,而且他以爲他這樣做了,夜狂瀾那裡就會信任他麼?此刻真的想要上前去質問他。
只聽他道:“文大夫,你也不必在說些風涼的話,你是個江湖人,視榮華富貴爲糞土,可是我是個市井小民,但凡只要有機會向上爬,我就不會放棄的。而且我一生最大的願望本來就是要去騁馳沙場,可是上官爭雄卻不讓我上戰場,而是把我安排在他的府裡當作管家,我知道,他一定是害怕我超過了他,把他上官家的功名都一起搶走,所以才一直把我打壓在這最底層處,可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他上官家的大勢已去了,應該是我雲譜風生水起的時候了。”
文大夫有些詫異的看着說出這番話來的雲管家,最後也只道:“瘋子!”
原來這就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也是他要害延平公主的原因,一切就是因爲嫉妒。
果然,這嫉妒就是一把雙面刃,傷人的同時,也是在傷身。
陸爾雅就不相信,雲譜的心裡會沒有一絲的糾結與痛苦。
只聽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錯,我是瘋了,既然已經瘋了,我又何必在自作假清高呢?榮華富貴就是我雲譜的一生所求,功名權利我也要,怎麼樣?”
文大夫看了他一眼,看他果然是有些瘋了,也不在理會他,便獨自先想延平公主的房間而去。
陸爾雅見此,便也連忙跟上,不想才路過這雲譜的身邊時,小西突然給他一把抓住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管家?”
“有,有!”陸爾雅連忙拉着小西朝他到。
“既然有,見着本管家,你們跑個什麼?”雲譜只覺得這兩個丫頭面生得很,還是自己有一好陣子沒有好好的管教這院子裡的丫頭了,所以記不起來了。一面又覺得無趣,把小西一下子給放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往陸爾雅他們來的路走去。
陸爾雅虛驚一場,生怕他認出自己來,一面連忙扶起小西道:“你沒事情吧?”
“沒事,夫人!”小西拍去身上的塵土,一面回道。
這才一路到了延平公主的房間外面,但見丫頭們都算是盡心的,有好幾個守在外面,見着陸爾雅跟着小西這生面孔,便問道:“你們是哪個院子的?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陸爾雅只回道:“以前是在下面打雜的,姐姐們自然沒有見過,聽說公主的身體不好,這才偷偷的跑來瞧瞧。”
那丫頭也沒看出她們有個什麼可疑的地方,只道:“你們哪裡來的就哪裡去,該做什麼就做個什麼,別跟着起鬨。”
陸爾雅點點頭,便只得帶着小西轉回去,不想如今要叫延平公主,還得費些力,不禁道:“若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把這臉上的面具撕了去,看她們還攔不攔我。”
小西聞言,連忙道:“夫人萬不能意氣用事啊,現在咱們總算是知道公主的身體沒事,而且又有那個文大夫看着,他的醫術很好的,所以夫人不能爲了見這麼一面,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了。”
陸爾雅嘆了一口氣,只蹲下身子來。
見她一臉的沮喪,小西便也蹲到她的身邊道:“夫人你千萬不要擔心,你想想看,主子就要醒過來了,只要主子醒來了,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所以您現在要耐心的等。”
她就是害怕等了,怕這等待的日子裡出個什麼差錯。
又去打聽了一下延平公主的傷勢,確定沒有了事之後,這便才又跟着那半夜倒夜香的下人們出了府邸。
夜狂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急性子,可是當他坐上這皇位之後,卻不得不着急起來,他的這些權利,他的這些繁華,她都沒有與子來一起分享,如此還有個什麼意思呢?
“還沒有她的消息麼?”他就不相信,她真的能遁地了。
追雁點點頭,“屬下已經暗中跟蹤了柳家小侯爺跟個宮少穹,他們也不過是在城裡到處亂轉着,估計也是在尋找夫人。”
夜狂瀾躺在那鋪着金色絨毯的長榻上,明黃色的龍袍翻飛落到地毯上來,連着身後那一排黑色的帷帳,只覺得這屋子裡空氣十分的叫人覺得沉重,若不是那黑色的帷帳上面用金色噴繪出來的那些龍騰虎躍的圖案,顯得有一絲的活絡之外,真人容易叫人認爲這是一間密室。
“傳令下去,今日天黑之前,若是見不到陸爾雅,我就親自把將軍府給毀滅了,連同她的孩子。”夜狂瀾的瞳孔突然一收,冷冷的說道。
追雁應了聲,便退下去,夜狂瀾這也才慵懶的站起身來,該去御書房見見他的父親大人了。
這不過是夜狂瀾坐上帝位的第二日,可是因爲這開倉放糧之事,他的帝位已經十分的鞏固了,可是夜文令卻是越來越不安了。
此刻聽見外面傳來那太監們尖細的聲音,便迎出去一看,果然是夜狂瀾來了,雖然是父子,可是如今他貴爲天子,這君臣之禮還是要行的。
夜狂瀾看了一眼向自己行禮的父親,一面賜了座,才問道:“不知道父親大人有什麼事情?”
夜文令看了他左右兩側的隨從,不說話,夜狂瀾便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去吧!”
待那些公公宮女退了下去了,夜狂瀾這才道:“父親大人有個什麼事情就請說吧。”
夜文令這才道:“如今你的帝位已經鞏固了下來,而且這天下也是夜家的了,不過你可千萬別忘了,那幾件東西的事情。”夜文令就是怕他這一登上帝位了,就如同那趙清一樣,樂不思蜀,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拋到了腦後去。
只聽夜狂瀾道:“父親放心,凡是我自有分寸,只是舅舅家裡的那些玉器,母親那裡可是探了個什麼樣的口風,舅舅可是鬆了口?”
夜文令嘆了一口氣,只道:“你這個舅舅天生的一根筋,任是你母親怎麼跟他說,他也是不鬆口,如此在這樣的話,我怕顧及不了你母親那裡的情面了。”原本給他一分面子,只要他能把柳家的那六件玉器拿出來,這世世代代的皇親國戚是少不了柳家的,而且只要這天下一日是夜家的,那麼他們柳家便有一日的繁華。
“父親的這個意思,正是我的打算,好言相告他若是不聽的話,那也不能怪我這個做侄兒的不道義了。”夜狂瀾說道。一面又提醒道:“如今那五件玉器雖然放在避暑山莊裡頭,可是那裡已經叫柳少初,父親還是儘量小心些,別到時候叫人給拿走了,空虧一簣。”
“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如今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敢假手他人,都是你三叔跟着你大伯在輪流看着那裡的一舉一動,若是真的有人要強行硬闖的話,定然是叫他有來無回。”夜文令說道,那避暑山莊裡的機關可是夜家幾代人才建造完成的,哪裡能這麼容易就叫人能闖進去呢,何況即便是進去了,那出來的機率也是少之又少。
夜狂瀾點點頭,他也想知道,這十二件玉器相和在一起了,是個什麼景象,真的能讓人長生不死麼?只聽夜文令道:“如今你貴爲天子,你大哥他們那裡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表示了,畢竟他這麼多年來也爲你努力了不少。”
“那父親的意思是?”夜狂瀾遲早就知道,夜文令會給他提起夜家的人封侯賜爵的事情,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心急。
夜文令只道:“你大哥怎麼來說,也應該給冊封一個九千歲纔是,還有月鳴,我希望他們二人你能多放些心思在上面。”
九千歲?差一點就是萬歲,與他是同級了,夜狂瀾笑了笑,“那父親您呢?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當你兒子的裙下之臣?”
“我們長輩便罷了,只是你記着我們的好便是。”夜文令倒是不貪圖那太上皇的位置,畢竟那樣有名無實的虛位,能做個什麼呢,倒不如現在自己這個一品大員,手裡多少還掌握着些權利好些。若是真的成了那所謂太上皇,便是無權無職,口頭上說的好聽叫萬歲,背後裡不過是讓他安享晚年罷了,何況這晚年當真能安享麼?
“我自然是能記着父親的栽培,不過至於大哥這個九千歲的事情,我看還是過些時間在議論吧,現在大局初定,許多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就急着封侯賜爵,恐怕是不大好,所以還望父親要理解。”夜狂瀾一番誠懇的說道。
夜文令聞言,想這封侯賜爵到也真的不是什麼小事情,到時候定然要昭告天下,各州各縣的要來報喜,這麼一鬧騰的話,定然又是要勞民傷財,百姓定然會有怨言的,所以便道:“也是,那這個事情先放放,等這天下平定了下來,在提。”
金城裡,凡是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今日天黑之前,若是陸爾雅不出現的話,整個將軍府便由此而覆滅。
此刻金鑾殿上,早晨纔來拜訪過來的夜文令這廂又來了,朝夜狂瀾直接的質問道:“你這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夜大人你沒有看出來麼?”夜狂瀾反問道,也不在叫一聲父親大人了。
夜文令更是滿臉的惱怒,只道:“若是這個女人真的不出現,就把把將軍府給覆滅了,你可知道這樣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多謝提醒,朕自然知道這是做什麼?不過是區區一個將軍府而已,即便是上官爭雄知道了殺回來,那也無濟於事了。”夜狂瀾不以爲然的逗着那掛在窗臺前的金絲籠子裡的雀兒,不以爲然道。
現在上官爭雄那裡的糧草他是算好了,若是鎮守邊關的話,還是有的,若是要打仗的話,那麼多餘的糧草一點也沒有。
“什麼叫區區一個將軍府,我告訴你,你現在必須把這聖旨收回,若不然的話,你遲早會後悔的,將軍府你以爲就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麼?”夜文令氣憤道。
夜狂瀾道:“那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上官家輝煌了這麼多年來,現在也該是沉睡的時候了,上官爭雄那裡,我自有辦法來對付,用不着你來操心,況且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朕是天子,這要怎麼做,難道還要你來教不是?”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不要忘記了,你這皇位是怎麼得來的。”夜文令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朕沒有忘記這皇位是怎麼來的,但也不是你給我的,所以你沒有資格在這裡來教訓我,何況現在朕另有打算,你最好不要來搗亂,給朕安分些。”他承認,他確實是因爲得到了夜家的支持,所以才能得到今日的輝煌,可是這一切與自己的自身努力也是有相關聯繫的,若是自己不去努力,即便是他給自己在多大人馬金錢,那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夜家。所以自己現在擁有的這些,確切的來說,與夜根本沒有多大的關聯。
真是反了天了,幸虧當初沒有把所有的兵權都交到他的手裡去,若不然還了得,虧得自己還相信他會好好的善待其他的兄弟,以現在的這個形勢來看,自己倒是有些癡人說夢了。當下也不在管他,只道:“你最好是適可而止,若是做得太過了,天怒人怨,到時候看你的這些帝位還穩不穩。”
夜狂瀾冷冷一笑,如今想要窺視這將江山的人是不少,可是那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三王爺二王爺?這兩個人自己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的,自己從一開始就只是忌憚過上官北捷,可是現在天助他,那上官北捷以死,這將軍府也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所以對待一個空殼子,自己何必畏畏縮縮的呢?
何況他真的不能在等下去了,站在高處想享受這衆人給子的膜拜,本來是讓他十分興奮的事情,可是這身邊沒有一個能一起享受的人,又有個什麼意思呢?所以現在他迫切的要陸爾雅來跟着他一起睨望江山,一起感受着這成爲人上之人,被尊崇的感覺。
“你老了,也多慮了,一個將軍府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難怪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只能站在那後面做配角。”夜狂瀾朝夜文令看去,得意的笑着說道。
夜文令現在心裡只後悔,當初真不應該選擇他來做這繼承大統的人,哪怕是其他誰,也要比他好。
夜狂瀾似乎像是看出了他心裡的事情,便又道:“現在一定後悔了吧,可是後悔是沒有用的,如今我主宰的不止是夜家,還有這天下,所以你的一切後悔,現在不過是將你的模樣折射得更加的蒼白而已。”
說罷,得意的郎朗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座殿宇。
而此時此刻,陸爾雅卻是猶豫了,難道自己真的要看着整座將軍府在自己的面前覆滅麼?
小西此刻跟着她,站在她的身後,但見她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遠遠的那座府邸。卻不知道要怎麼辦,自己是個下人,但凡是個什麼事情,只有主子吩咐了,自己纔會去辦,若是主子不吩咐的話,自己便不知道要去做個什麼。
“小西,你說我該去麼?”陸爾雅問道,去的話他不一定就願意放了將軍府的人,可是不去的話,他一定會傷害將軍府的人。
小西搖搖頭,陸爾雅不禁苦笑一聲,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怎麼去問旁人呢,移動腳步,只朝小西吩咐道:“去給我找間客棧,我要沐浴更衣。”
“夫人你··”小西頓了頓,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得應聲去辦。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天昏昏沉沉的似乎要壓下來一樣,柳少初已經候着那皇城門前等了幾個時辰,但見城門一開,夜狂瀾坐着龍攆從中而出,似乎在這裡見到他,一點都不吃驚,笑道:“表哥這也是來等爾雅的吧!”說着,擡頭看了看那流蘇外面的天色,似乎有些失望道:“不過你說爾雅會不會不來了!”
“夜狂瀾,你竟然這麼無恥!若是她不來,你真的要覆滅整座將軍府?”柳少初問道,手裡緊緊的握着那一把長劍。
夜狂瀾並未惱怒,只道:“表哥,如今朕貴爲天子,而且下了的聖旨,怎麼能有收回的道理,在過半住香的時間,若是爾雅真的不來,那朕便做個好人,把將軍府裡的人都送下去給上官北捷陪葬。”
柳少初看了看這皇城前面空曠無人的廣場一眼,只希望她不要來,既然已經撇開了就不要在來淌這渾水,意兒他會想辦法去救,現在將軍府的那邊,有少穹看着,應該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只是他現在心裡卻是緊張得像是自己正在那刀山上走過一樣,似乎每一步都是要致命的。
突然,那原本空無一人的廣場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來,柳少初只覺得心裡一空,大喊道:“爾雅,你瘋了麼?”
陸爾雅擡起頭來,看見柳少初,一面緩緩的走上前去。
夜狂瀾的嘴角滿意的勾起來,陸爾雅什麼都好,就是唯獨有時候心太軟了,明明知道自己斷然是不會傷害她的孩子的,可是她的心裡卻是牽掛的太多,把將軍府裡的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一起放在了心裡。
不過也是因此,她今日才能出來相見。此刻掩不住的興奮,親自朝陸爾雅迎上去。
柳少初見此,便連忙飛身擋在陸爾雅的面前,“爾雅,你這又是何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陸爾雅頓住腳步,早就已經想到了柳少初若是要找自己的話,就只有在這裡等自己了,此刻見到他,卻見他滿臉都是爲自己擔心的表情,心裡不禁覺得有些承受不起他的這份好,只道:“少初,你回去吧,此事與你無關,你又何必來趟上這個渾水呢!在幽州,我欠你已經夠多的了。”
“爾雅,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難道你真的想要跟着他進到這扇宮門裡去麼?”柳少初指着背後那扇大大打開的宮門問道。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那扇宮門的裡,有的是無止無盡的漆黑跟着幽深,陸爾雅何嘗不知道,這扇門斷然是進不得的,可是她堅信,不過她走到了哪裡,只要上官北捷好起來,定然都會把自己找到的,所以她一點也不害怕。朝柳少初道:“少初,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這麼爲我着想,不過我已經確定了,所以你不必在勸我了。”
夜狂瀾聽到她的話,不禁得意的走上前來,“表哥你可是親耳聽到了,這可是爾雅自己願意跟去一起進去的。”
柳少初沉默住了,片刻才道:“夜狂瀾,不過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交易?他有興趣,“好啊,不過看看是個什麼籌碼。”夜狂瀾眼角斜飛,笑得異常的張揚。
“只要你把上官家所以的人都放了,我把柳家的那六件玉器全部給你,這個籌碼,你覺得值還是不值?”柳少初自然知道那些玉器是祖傳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有個什麼神秘的,但是一直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寶物,現在自己拿出來交換上官家的人,應該是物有所值的吧。
夜狂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小片刻,才道:“當然值了,不過這玉器又不在你的手裡。”還是提醒他一下,柳昌侯那個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能把那些玉器交出來麼?即便這柳少初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在那玉器的面前,估計還是要比那些玉器略輕些。
“這個不勞煩你操心,你只要給我保證好不傷害上官家的任何一個人,到時候我自然會把玉器給奉上來。”柳少初說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要如何才能從父親那裡得到玉器。
陸爾雅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想着法子的要把這玉器弄到是手裡,當初雲離爲了能換回自己的孩子,便想利用柳惜若騙取那玉器,而且當初柳老太君也是小心翼翼的把這些玉器交給自己這個在衆人的眼裡最不可能叫人懷疑的人來保管玉器。
雖然不知道這玉器究竟是代表着什麼,但是一定對柳家非常的重要,可是現在聽見柳少初竟然願意拿出來換上官家的人,不禁呆在了。
夜狂瀾聽見柳少初在那裡保證,不禁十分的高興道:“好,既然如此的話,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兩天的時間裡,你拿不出來的話,就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言爲定!”柳少初應道,一面看向陸爾雅道:“爾雅,你好好的保重,我既然答應了北捷要照顧你們,就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你們的,所以你要相信我,兩日之後,我必來帶你們離開這是非之地。”柳少初說完,似乎是害怕陸爾雅勸說他,所以便決然的轉身離。
見着那逐漸遙遠的背影,夜狂瀾這才得意的笑道:“果然是意想不到的收穫啊,爾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夜狂瀾說着,一面伸手將陸爾雅挽入懷裡。
陸爾雅不習慣陌生的味道,當下將他推開,只道:“你給我規矩些!”
夜狂瀾的臉色陡然間變得有些黑,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便又恢復了那一臉的得意笑容,“爾雅,給朕些面子,這可是在皇城之下啊。”
陸爾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獨身走進那扇宮門裡,嬌小的身影慢慢的沒夜色吞沒,一直不見了蹤影。
夜狂瀾的臉上倏然浮起一抹暗色,隨之跟了上去。
永平公府。
此刻看那些卷宗已經沒有了意義,因爲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所以夜子軒不得不相信,他們永平公府一直都是在準備謀反中度過的,而自己也是屬於那叛臣。
向官陪在他的身邊,此刻雖然他的身體恢復得已經差不多了,可是這兩日來一直是默默不言,向官雖然知道公子定然是有些接受不過來,不禁道:“公子,你何必在多想呢?人家的那些百姓們還沒有怎麼樣的想,照樣的過着日子,就你有這個閒工夫來傷春悲秋的。”
夜子軒聞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這個時候,也只有自己有時間來感懷那些事情了,一面問道:“將軍府是個什麼情況,你可是知道?”從前日,他就想要問的,可是卻又深深的知道,問了不過是問了,即便是知道將軍府怎麼了,自己也不能幫他們半分,所以便索性的不去問,可是現在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起來。
向官想着方太太那裡給叮囑過,不能說,便道:“沒有什麼事情,一切都還好,反正將軍府也不是第一次被軟禁,不過是那麼一回事兒,過一陣子,估計也就放了。”
向官跟着夜子軒很多年了,若是他在說謊夜子軒的發現不了的話,那麼他們這麼多年來算是白相處了。只道:“向官,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謊。”
向官聞言,滿是心虛的低下頭去,“公子你說什麼啊?”
“你騙我做什麼?難道將軍府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不能讓我知道?”一向好性子的他,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一臉冷色的朝向官問道。
向官何曾見過他的這副模樣,當下也只道:“小的不知道,太太不讓說,若不然就把小的趕出府外去。”
“她是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夜子軒只道。既然這麼瞞着自己,恐怕真的是什麼大事情了。
“公子自然纔是我的主子,可是方太太··”向官滿臉的爲難,一面若是不說的話,要被公子責罵,只是說了的話,又要給方太太趕出府邸。
“沒有可是,說!”夜子軒冷冷的震聲道,口氣不容人拒絕。
向官只得道:“四爺,呃,不是四爺,是皇上讓陸小姐今日進宮,要不然的話就殺了將軍府所有的人,不過看現在天都已經黑了,那邊又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想必陸小姐是真的進宮去了的。”
進宮?夜子軒的心裡不禁一陣擔憂,生怕夜狂瀾會報復陸爾雅,畢竟當初陸爾雅是他的妾室,卻去另外嫁人了,如今在落到他的手裡,誰能保證他好生對待陸爾雅呢。
見公子的那個表情,向官就知道,自己死定了,若是公子在給這個事情給急得病起來的話,那可如何是好。不禁在他身邊道:“公子,你別擔心,四爺似乎一直都很是喜歡陸姑娘,應該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若是不行的話,明日你想法子進宮,看能不能去看上一眼。”
經向官這麼以提醒,夜子軒便道:“對,進宮,現在進宮去看看。”說着,便真的要走。
向官見此,連忙將他一把拉住,只道:“公子,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就算是與皇上要絮兄弟之情,也不是這個時候,而且現在去他定然是不會見你的,你不如安安心心的等着明天在去吧。”
“可是我若是去晚了的話··”夜子軒着急道。
卻聽向官道:“若是真的要出個什麼事情,就算公子你去了也要出的,公子你能攔得住麼?若是不能的話,公子這個時候還是少主去攙和的好,免得到時候會更叫陸小姐不好處。”
向官的意思是,這夜子軒喜歡陸爾雅,夜狂瀾是知道的,若是這個時候夜子軒在去的話,豈不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夜子軒聞言,倒是覺得他說的對,自己去的話,只會讓爾雅難處,所以便只能等着天亮之後,藉機用上早朝的時間探探。
在說陸爾雅,到了這宮裡,夜狂瀾倒是沒有怎麼樣的爲難,只是不讓自己去看孩子。
次日剛起,這心裡不禁擔憂着上官北捷的事情,怕在這個時候叫夜狂瀾發現,那可就不得了,洗簌用過了早膳,夜狂瀾便來看她。而且帶來了許多稀奇的珍品首飾。
“昨夜睡得可好?”夜狂瀾笑問道。似乎一直以來,他都是開心的,這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龐半會兒。
陸爾雅冷冷的回了一句,“在你的眼皮子地下,我能睡得好麼?”
宮裡的嬤嬤跟着宮女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只想,這位將軍夫人也太膽大了,竟然敢這樣跟皇上說話,心裡都不禁爲她擔憂起來。
卻見夜狂瀾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只是一臉體貼的說道:“你方來此,不熟悉也是正常的,等你多住上一段時間之後,你會喜歡上這裡的一切。”
陸爾雅看着他,“夜狂瀾,我告訴過你,我不是你,你不要總是不你先的一切強加在我的身上。”
身子突然被夜狂瀾一把鉗制住,動不得半分,只聽夜狂瀾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細細道:“可你是我的,我喜歡的你也要一起喜歡,我不喜歡的,你也不能喜歡,懂麼?”
陸爾雅伸出胳膊重重的朝他拐去,“放開我,在也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變態的人了。”
不想胳膊反倒被夜狂瀾捉住,只覺得從他口裡傳出來的陣陣溼熱的氣息均勻的噴灑在自己的頸上,一陣又癢又排斥的的感覺,“你放開。”
夜狂瀾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很是溫柔,只道:“爾雅,我也想放開,可是我放不開了怎麼辦?”他原想是想着,讓她進到宮裡來,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讓她知道當初背叛自己的下場是如何的悽慘,可是當她真的來這宮裡,自己卻只是想把她想那籠子裡的雀兒一般,衣食豪華的圈養起來,好好的對待她,愛護她。
可是如今她卻還是如此的排斥自己的,抱着她身子的手臂不禁收緊了幾分力道,恨不得將她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聲音卻在不知不覺裡變得像是那暖春的湖水一般,漣漪盪漾,“爾雅,我好愛你,你知道麼?我真的愛你,可是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好不好,我不要你非得愛上我,可是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陸爾雅只覺得全身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來,覺得這樣的夜狂瀾才叫自己害怕,擡起頭來,卻見這宮裡此刻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了,不禁有些擔憂起來,便連忙將聲音放軟下來道:“夜狂瀾,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坐下來說說話,你這樣勒着我喘不過氣來。”她一面說着,一面觀察夜狂瀾的臉色,見着稍稍有些改變了,便又連忙道:“我真的要喘不過氣來了,我們先坐下來可好。”
夜狂瀾這纔將她放鬆些,只道:“爾雅,你溫柔起來真好看,你若是從前就這樣對朕的話,我們一定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的。”
他的手一放鬆,陸爾雅就連忙鑽出他的懷抱來,跑到那小几旁邊去,一面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才問道:“你要不要喝。”
夜狂瀾點點頭,想此刻她在自己的手掌心裡,也飛不出去,自然也不害怕他下毒,便點頭。
陸爾雅喜歡男人自負,他們的自負叫自己能多接近成功一步,一面重新倒了兩杯茶水,自己擡着一杯,遞給夜狂瀾一杯,只道:“你什麼時候才讓我看看孩子,那些嬤嬤們可靠麼?”
見她的心思果然都在孩子身上,那這樣的話更好,自己更能用那兩個孩子來控制她,等柳少初把玉器拿來之後,自己就是財色兼收。想來這心裡也十分的高興,一口將茶水喝下去,“放心爾雅,朕是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雖然他們很像上官北捷,很容易叫他想起上官北捷來,不過自己一個天子,跟着一個死人較什麼勁呢。
見他把茶水喝下,陸爾雅也放心起來,只是不知道這茶裡的藥能迷暈他多久,一面道:“我知道你不會去傷害他們,可是我想見他們。”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能做好人,還把小寶給他好好的養着。
“時候到了,自然會讓你見的。”夜狂瀾說着,一面打起哈欠來。
陸爾雅也不知道他是真困了還是假困了,只提起小寶的事情道:“你若是傷害他們半分的話,我就讓小寶一輩子記恨着你。”
小寶,若是她不提起,自己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不禁握起陸爾雅的手道:“爾雅,要謝謝你把那孩子一直帶着,不過你如今是不是該讓他進宮裡來了。”
進宮?別把一塊上好的璞玉雕琢壞了,在這皇宮裡長大的,哪一個不是勾心鬥角的。
夜狂瀾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到了這最後,竟然都已經撐不開眼睛了,只道:“看來朕果然是不能熬夜,這一熬夜就要打瞌睡。”
他生性狡猾得厲害,陸爾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假裝的,“你要打瞌睡便打吧,這裡又沒有人看見你流口水。”
只聽夜狂瀾那裡“嗯”的應了一聲,便不見了響動。此刻他就這麼呆呆的靠在那椅子上睡着了,可是陸爾雅卻不能一刀把他給殺了,若不然不止是自己出不去,還要連累兩個孩子,所以也只能這麼坐着,能躲過一劫是一劫,只要上官北捷好起來,自己就什麼也不怕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夜狂瀾醒過來,但見此刻坐在他對面的陸爾雅也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將她給抱到牀上去,吩咐了宮女們好生的照顧,便出了宮殿。
不想他這一走,陸爾雅就睜開眼睛來,一邊便下了牀,朝宮女們吩咐的道:“我要去御花園裡逛逛。”
那宮女搖搖頭,“夫人別爲難奴婢們,皇上說過,夫人不能出這殿門半步的。”
陸爾雅也不想爲難她們,只是又覺得無趣,但見這些宮女都守着自己,不禁有些覺得煩惱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跑不了的。”
那幾個宮女哪裡敢違抗夜狂瀾的命令,正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位公公來報道:“夫人,三小姐來見您。”
三小姐?陸爾雅用膝蓋骨也能想到這三小姐是哪位,可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只道:“不見。”只是她這話音剛落,便聽見夜瑤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道:“喲,不見,好大架子呢?這還沒有個正式的名分便是這麼了不得,若是真的有了一個名分什麼的,豈不是要飛上天去了。”
陸爾雅倒下靠在牀上,不理會這自顧走進來的夜瑤,心裡想着她定然是老早就來了的,只是礙於夜狂瀾在,如今夜狂瀾這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來,想必是算好了時間的。
這些宮女都知道夜瑤是個什麼身份,所以自然是不敢怠慢,此刻誰的話也不敢說,只是退到外面去。
夜瑤看見此刻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躺在牀上的陸爾雅,見她又不理會自己的話,不禁惱怒道:“陸爾雅,我在跟你說話,難道你沒有聽見麼?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人了?”
真是好笑,她的眼裡爲何要有她啊,陸爾雅扭轉過頭來,反正是料定在這宮裡,她也不敢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來,便道:“你腦子有毛病麼?沒看着我正在睡覺,還進來打擾,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反倒教訓起我來了,你也不看看,如今這是誰家的天下。”夜瑤聽見她的話,很是得意的提醒道。
半坐起身子來,將腿盤在牀上,只道:“我自然知道是誰家的天下,可是即便是夜家的天下,也與你無關,你可不要忘記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輝煌關你什麼事情,你還是好好的回去等着過了年之後,給陳家當媳婦去吧。”
這一提到才陳家,夜瑤的心裡就有氣,原本還以爲母親給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好男人,不想竟然是個商人不說,還是個結巴,一句話也說不利索,而且還是滿腦肥腸,油光滿面的,一看就像是那種土財主的模樣,也不知道母親到底是看上他哪裡的好了,依自己來看,給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心裡的委屈頓時一瞬間而涌了出來,不由得都將這些事情責怪到陸爾雅的身上道:“都是你這個禍害,要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讓玉兒竟然還不認我這個親生母親了。”
陸爾雅只覺得當她是瘋子一般的想給打發纔出去,只道:“你要哭要鬧別處去,別在這裡打擾我,反正你也說了,這天下是你們家的,你愛去哪裡是的事情,還有別老是把你自己的錯責怪到我的身上來。”
不想被她這麼一趕,夜瑤就不依了,不禁提起陸爾雅的枕頭像陸爾雅砸去,一面還狠狠的罵道:“你這個賤人,都是怪你,都是怪你,要不然我們現在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外面的宮女都不敢進來,仍是進來幫哪一面,都有的說,所以便自動的院裡這寢殿,若是真的出了個什麼事情,大家就都說沒有聽到。
陸爾雅見不禁有宮女進來,想必大家都是不管了的,因自己現在是有孕在身的,不能跟着她這麼鬧,雖然那枕頭裡裝的都是上等的絲棉,打不了人,可是陸爾雅看她的這氣勢,似乎就沒有打算要放了自己。
光着腳便竄到地上來,一面躲過她扔過來的枕頭,警告道:“夜瑤,你在不給住手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
“哼,你不客氣,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氣了。”夜瑤說着,一面拾起那桌子上的茶具想向陸爾雅砸去。
這個可不是開玩笑的,陸爾雅當下見她是鐵了心要鬧,便靠近她的身子,將她的裙角套在那桌子上浮出來的花式上,只聽嘶的一聲,沒有見到夜瑤摔倒在地上,反倒是看見那桌子上無端的多了一大塊布料,這一看,正是夜瑤的裙角。
夜瑤見此,不禁覺得她這是在嘲笑自己的豐滿的身軀,便雙手舉起那椅子,就要像陸爾雅砸去。
陸爾雅見此,也不敢在吊兒郎當的,躲避到一邊去,瞧見她是生了殺自己的心了,想着如今她的這身板,自己與她對着抗橫,是沒有個什麼便宜頭可佔的,所以想着還是先出了這裡在說,在外面的話怎麼說就算是那些人在不想管,可是總不能看着她把自己給殺了吧。
只是陸爾雅沒有想到,自己這纔想要出門去,卻聽夜瑤得意道:“今日追雁不在,我看你還怎麼辦?那些宮女是不可能給你去通風報信的,你今日就受死吧,我要你的心挖出來,看裡面到底是有個什麼,偏能叫那麼多男人都迷戀着你。”
陸爾雅一面聽着夜瑤的話,一面見她從懷裡拿出把匕首,磨得亮晃晃的,在自己的面前炫耀着。心裡不禁一絲冷顫,只想這狗急了果然是要跳牆的,如今這夜瑤肯定還是眷顧着她跟上官南飛過去的日子,可是卻是認定自己害了他們。
可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對她有半分的不敬啊,而且現在的一切後果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現在卻要反過來責怪自己。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只問道:“你確定你今日一定要殺了我?”原諒她,她真的不想殺人,可是這個女人卻盯着她不放。
見到她此刻的神情,夜瑤十分的滿意,白嫩嫩的手指輕輕的在刀鋒上來回的抹着,“現在害怕了麼?”說着呵呵一笑,又道:“不過怕也沒有用了,如今延平公主不在你的身邊,上官北捷又叫你給害死了,現在有誰還能來保你的命呢?”她還是前兩夜才暗中聽見父親們談話,原來上官北捷竟然已經死了多日,難怪父親他們突然行動。
陸爾雅看着她,突然覺得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今弄到了相公不愛,兒子不認的地步,比起自己來可是要悽慘許多倍,便道:“夜瑤,你就真的那麼恨我麼?但凡是你的,我一樣都沒有想過要動過。”她的相公兒子弟弟,她一樣都沒打過主意,可是她爲何到這最後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你是沒有過?你敢說沒有麼?我在也沒有見過比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了,不但跟着我弟弟糾纏不清之外,你還去纏着少初,你說你到底是何居心?”夜瑤還是現在纔想起來這些日子她跟柳少初一起出出進進的。
“笑話,算了,我也不多說,只是我告訴你,你最好想清楚了。”若是叫她跟着夜瑤平手打的話,無疑她定然是要死在夜瑤的手裡的,可是現在不是肉搏的時候。
夜瑤冷笑,手裡的匕首逐漸的向陸爾雅靠近去,而此時此刻,青沉正趕進來,卻見到在樣的一幕場景,不禁頓時給嚇得愣住了,竟然忘記出手。
卻見陸爾雅身子突然一屈,朝左歪去右手極快的從頭上拔下那專門製作來防身的髮簪,只見帶着猶如水紋一邊溫柔的弧度,輕輕的劃過夜瑤的喉嚨口,隨之見陸爾雅一連着兩個翻空,這才半蹲到地上。
而夜瑤那裡看着眼前原本叫自己攔在這角落裡的陸爾雅突然消失不見,正欲轉身,卻發現脖子上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頓時一大股鮮紅的充滿了腥味的液體濺到自己的臉上去,當下張開口想大喊一聲,只覺得口裡傳來是陣陣涼氣,似乎是從喉嚨那裡傳進來的一樣。
陸爾雅方纔很是緊張,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要了她的命,但是知道她是叫不出聲音來的,此刻氣虛喘喘的看着那呆在門口的青沉,不禁滿臉的防備起來,此時此刻青沉不是應該在去接引千大人的路上麼?怎麼會在這裡。
青沉直道看到夜瑤喉嚨被割斷了,濺出血液來之後,才反應過來,不想陸爾雅竟然有這麼快的身手,震驚間,連忙朝陸爾雅看去,她現在懷有身孕,方纔那麼一番,不知道有沒有事情,卻不想只見陸爾雅對她竟然也是充滿了防備之意。
不禁喊道:“爾雅,你沒事吧?”
陸爾雅緩緩的站起身子來,動作不是很快,但是卻沒有個人留一個破綻,手裡正拿着那跟此刻變得像是劍刺一般長短的簪子,“你到底是誰?”
青沉一時間不由得愣住,難道陸爾雅失憶了麼?還是這個人根本不是陸爾雅,又道:“我是青沉。”
“青沉根本就不在宮裡!”陸爾雅冷靜的回道,可是心裡卻十分的擔憂害怕,若這個青沉是夜狂瀾派來的人,那麼他會對自己殺夜瑤的這件事情如何處理,不會也是殺自己的一個親人吧。
青沉這才反映過來,原來陸爾雅知道她出宮去了,而將自己誤以爲是旁人了,便連忙道:“我今日纔回來的,一會兒就聽說你進宮了,都沒有去看延平一眼就連忙過來,就是怕你出事情。”
“我憑什麼信你?”這情況下,爹孃都有可能是假的。
青沉當下只道:“你信也信,不信也得信。”當下上前來彈去她手裡的簪,一面又道:“先去我的碧遊宮在說,孩子我已經打發人去接了。”天殺的竟然趁着她不在的時候如此對待自己的媳婦孫子,看來這夜家的皮是癢了。
陸爾雅當下真的是不信也得信了,只有青沉公主才能做出這樣雷厲風行的事情來,指了指還沒斷氣的夜瑤,“她怎麼辦?”
“外面那麼多人,都是活的,夜狂瀾到時候要找人治罪,有他們頂着,何況又有誰看見你動手了,即便是讓他知道你動的手,那又怎麼樣,有我在,誰也休得進入碧遊宮半步。”青沉說道,一面拉着她便匆匆的朝外面走去。
陸爾雅不禁感嘆,男人不在,婆婆必須得彪悍!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碧遊宮裡,這才坐下來,陸爾雅還沒來得及問青沉是不是藥已經送來了,便見兩個相貌姣好的宮女將意兒跟着鉉哥兒抱過來,兩個孩子一見着她,都爭相擠着過來要她抱,在她的臉上親的全是口水。
陸爾雅也顧不了許多,看着兩個似乎瘦了些的孩子,不禁罵道:“他大爺的,這夜狂瀾都是給你們吃什麼,不過是兩日不見,就瘦得跟耗子一樣。”
青沉雖然有些不大適應她突然暴出這樣的粗話來,不過想她罵的是夜狂瀾,便罷了,一面把鉉哥兒從她的懷裡抱過來道:“你現在當心點,別不自量力的,到時候傷着了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那梅妃娘娘此刻才聞訊而來,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官北捷的媳婦跟着孩子,都很是歡喜的上前來,可是兩個孩子就顧着跟着自己的娘撒嬌,都不曾理會。在意兒的眼前逗了好久,纔得到意兒的青睞。
陸爾雅這才拉過青沉公主問道:“藥呢?拿回來了麼?”若是能這麼快的拿回來,那上官北捷是不是快醒過來了。
青沉沒有當即回她的話,而是帶着她走進隔壁的小香閣裡去,搖搖頭只道:“我還沒有到西州就聽說了金城裡出事前,因擔心你們便先回來了,不過你放心,既然已經拿到了那藥,就能送到金城來。”
陸爾雅聽她的這意思,難道還有別的人已經知道上官北捷活着的事情了麼?所以要在路上搶藥。只聽青沉道:“那株天聖草是番邦的聖物,天下僅此一株,便是番邦最大的族長也不能動半分,若不然的話,定然會被罰火刑,你去個幽州,在那裡應該見過不少的番邦人吧,如今那裡正亂作一團。”
聽青沉的這話,似乎上官爭雄的軍隊已經跟着番邦人打了起來。不由道:“你的意思是,現在那裡正在打仗。”
青沉點點頭,“不錯,現在番邦所以的部落都已經聯合起來,本來單獨是追捕千家的人,不過後來上官將軍知道千堇塵是因爲偷了他們的聖物救北捷,你也知道,上官爭雄與北捷雖然不是親生父子,可是卻比親生的父子還要親,所以便插手管起了此事,不想這卻是越來越混亂了,番邦那些原來以爲死了多年的大巫司都一下像鬼似的冒出來了,若不然千堇塵是絕對不可能找我跟趙翛的。”
“你的意思是,北捷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味藥可以解蠱的。”因爲怕戰爭,所以選擇了犧牲自己。
“嗯!他想必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有料到千堇塵那個時候因爲瘟疫的事情,所以擔憂他的安危,也正好到幽州去。”青沉說道,雖然現在不願意去承認千堇塵是上官北捷的父親,但是他對北捷的好自己卻不得不承認,顯然是比自己盡心多了。
陸爾雅突然擔心起來,一面只道:“那現在你們有什麼法子去平息那戰爭麼?還有要怎麼才能消除他們的怒意。”畢竟那是他們的聖物。
青沉攤攤手,“我也不知道,大家建議等北捷醒來在說,我現在感覺我真的老了,思路都沒有以前那般的靈活,而且我的法子沒有人贊成。”
“什麼法子?”有辦法就好,說不定有用呢,陸爾雅問道。
卻聽青沉道:“以暴制暴。”
“果然不行,一個蘿蔔一個坑,你這得挖多久才能把這些人都給解決完了,何況這麼無止無盡的殺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能解決麼?而且這樣子的話,似乎即便是北捷好了以後,還是要被他們追着討要的。”如此她這回到東洲的安寧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我的生存法則就是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只聽青沉道。
陸爾雅應了一句,“這又不是三國那亂石穿空的年代。這到底要如何纔好。”一面有些氣餒的坐到那梅花椅子上去。
青沉只覺得方纔自己聽到陸爾雅說了個什麼三國,難道自己聽錯了麼?便問道:“你方纔說了什麼?”滿是驚喜的看着陸爾雅,這個感覺簡直比當初知道千堇塵喜歡自己的時候興奮得多了。
“我說這到底如何是好。”陸爾雅有些白癡的看了青沉一眼,難道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老了,連方纔自己說過的話她都不記得了麼?
青沉卻激動的擺着手道:“不是這一句,上一句。”
“忘了。”陸爾雅只道,被她這麼一問,當真是記不起來了。
青沉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而是追問道:“那你知道曹操是誰麼?”
“怎麼不知道,三歲的孩子也知道,不過那是我的偶像,你不能鄙視。”陸爾雅不知道她好端端的怎麼問起自己歷史來了。
青沉那裡幸虧扶着陸爾雅坐的那張椅子的扶手,若不然真的差點就激動得摔倒在地上了。反映過來,有些激動得異常,緊緊的拉住陸爾雅的手道:“你確定你說的是三國裡的曹操,不是你家隔壁賣豬肉的曹操?”
陸爾雅還沒有反映過來,她爲何一時間變得這樣激動,更沒有反映過來自己現在是在跟一個在歷史上不知名的朝代裡的人討論屬於自己的那個時空的歷史。只道:“當然是三國的曹操了,雖然周瑜長得不錯,不過終究是給諸葛亮氣死了,可見這人的度量真是小,所以我很不喜歡他。尤其是這種小氣的男人。”陸爾雅一面慶幸幸虧上官北捷不是這種小氣的男人,若不然以自己多次跟着男子單獨出門的話,就已經把自己休了多次了。
青沉突然哈哈哈的笑起來,陸爾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今日實在是不大正常了,便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摸了她的額頭,只道:“你沒事吧,就算是你真的老了,也不必如此激動,反正這生老病死都是每一個人要經歷的。”
卻只聽青沉高興的笑道:“可是這穿越的經歷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妞,你在跟我討論的是三國時候的曹操,這裡是沒有曹操的。”
陸爾雅坐回那椅子上,一時間木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青沉倒是理解她,只在她的身邊十分歡喜的說道:“想當年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來到這個破地方,就被人揪到所謂的冷宮裡頭去,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就是想要回去,可是試了許多種方法,都沒有成功,所以啊,我也只好認命了,只是這樣的年代裡頭,手上沒有些實力是不行的,特別是女人,所以爾雅我告訴你,以後就算是錢莊裡沒有存着銀子,手上也得有些寶物,以備這不時之需。”說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雖然這北捷是我兒子,可是我沒有個女兒,我們又是一處來的,所以這個我的這些都要交給你,以後你可以在交給意兒,或者是媳婦也行,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媳婦的人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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