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官北捷卻沒有半絲的生氣,卻是越發覺得她有趣,終究還是忍不住一笑,問道:“你想下去?”
“廢話,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樂意躺在着樹上,還時時刻刻擔心會摔下去,何況我出來了這麼久,若是在不回去,那些丫頭們又該說姑奶奶半夜私會男人去了。”陸爾雅只曉得自己說,卻絲毫沒有發現她此刻卻也正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相處着。
“呃!”上官北捷悠悠一笑,越發覺得她更加的可愛,便又不自覺的問道:“姑娘是到在廟裡來戒斎的麼?”
陸爾雅聞言點頭,突然正視着他,問道:“你知道陸爾雅是誰麼?”
“這,我怎麼知道。”上官北捷有些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突然會這般問。
“說出來嚇死你,那是東洲陸刺史家的三小姐,當然我主要說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名聲!”陸爾雅一想到自己的名聲,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道。
這麼說來,他倒是有點印象,那個東洲專門給年輕男子寫情書的女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便點頭應道:“我知道。”但是她如今是爲人婦了,真是難以置信夜狂瀾竟然會娶了她,那樣輕狂的人不是一直都最討厭陸爾雅的麼?
“你怎麼看她?”陸爾雅其實自今都沒有正面的聽着有人評價過她,一直以來都是含沙射影的被別人說着。
上官北捷想都沒想,便回道:“龍生九子,便有九種,大千世界,總有不同,誰都有過有好,陸家小姐雖然有這麼一弊,便自然有她的一優!”
陸爾雅聞言,怎麼覺得問了等於沒問,回答得這麼官方,便轉過話題道:“喂,我好歹是專程上來救你的,你總不能讓我在這上面陪你吹一個晚上吧!”她言下之意已經甚是清楚了,但是卻沒有半點求人的模樣。
“呃!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他有些猶豫,而且他身上還有着傷,不敢任意的動,若不然傷口定然會迸裂開來的。
“靠,我都不介意,你怕個鳥啊,趕緊的,我冷着呢!”陸爾雅大概是把自己現在的身份給忘掉了,出口便成髒,一面縮着脖子,有些哆嗦。
上官北捷眉心頓時凝結在一處,竟是森寒,但是瞬間又消失不見,取而換之的是一派風輕雲淡。
爲何自己竟然不惱她?從來都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來命令他的,便是父親與大哥也是如此。
陸爾雅話畢,但見那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只覺得耳邊一陣清風幽幽,等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之時,人已經穩穩的落到了地面,那男子的手卻還摟在她的腰間,有些不滿的冷睨了他一眼,“兄弟,可以放開了吧!”
上官北捷一愣,連忙放開懷中的軟香溫玉,心裡竟然有些不捨。
一待他溫暖無比的大手放開,陸爾雅便欲轉身離開,想是那緇衣太過於寬大了,她又有些不適應,所以便自己踩在了衣角之上,而又還沒來得及轉過身,身子便向上官北捷直接撲倒過去。
上官北捷雖然是習武之人,但是事發突然,加上身上又是有重傷,剛纔一動,傷口已經裂開來,所以沒有來得及鎮住身子,順勢便這樣被她壓倒在身下。
陸爾雅渾渾噩噩的,竟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只覺得身下溫溫涼涼的,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冰冷石板,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容失色,立刻彈跳起來,罵道:“奶奶的,你都不知道讓開麼?”她其實並不是責備上官北捷佔了她的便宜,而是她這一壓,才發現上官北捷胸前的傷是怎樣的嚴重,那袍子早已經滲滿了鮮血,黏黏稠稠的。
她竟然是在擔心?上官北捷慢慢的起身來,看着她眼裡那抹清晰的擔憂,心中有些疑問,他們有什麼關係麼?值得她如此的擔心?
見他不說話,便以爲他的傷真的被自己這麼一壓,嚴重了許多,連忙道:“你先等着,我去去就來。”
上官北捷只見那一抹淺白色的嬌影如倩女幽魂一般的閃出了院子,不過片刻,便又見那影子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手裡多了些東西。
陸爾雅拿着些紗布於止疼跟消炎的藥粉,毫無顧忌的拉着他坐到了樹下用白雲石所砌成的壇邊上,不由分說的拉開上官北捷的上衣,開始用那雪白的紗布清理起傷口周邊的血跡,一面道:“在這裡我身邊就只有這些藥,我又不可能這個時候去管人要,所以你先將就吧!”
期間上官北捷一直是處於被動狀態,銀色的月華之下,他便如此安靜的看着她,只見她表情竟然如此的認真,動作如此的細微,心裡不由來一陣暖暖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很是熟悉,忽然有一種久違了的歸屬感。
一切完畢,陸爾雅收拾好自己拿來剩下的東西,很不客氣的扔給他,絲毫沒有了先前給他整理傷口時候的溫柔,“收着點,小心以後快掛的時候還可以救命。”說罷,陸爾雅便轉身離開,似乎剛剛的一切皆與她是無關的。
“等等,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麼?”上官北捷站起身子來,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將陸爾雅的身子完全的覆蓋在了他影子的陰影裡。
陸爾雅輕輕嘆了一口氣,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就自己這名聲,反倒會叫他誤會,且不如不說,反倒留個好點的印象。
腳步不過是稍稍的停滯了一下,便決然的起步離開。
上官北捷在想叫住她,但是他卻聽見了她那輕若蟬翼般扇動翅膀的嘆息聲,所以只是這般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誰家有女傾城笑?
誰家有女淚滄桑?
一顰一笑留心底,
一絲一縷斷人腸。
然,
卻是那鏡中之!水中之月!
望得,看得,瞧得,偏是想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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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會一一回復滴!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