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手拿武器,片刻間將‘藥’鋪圍得鐵桶一片,羅士信嘿嘿一笑道:“喲,大夥都來了!來的都是客,人太多也沒地兒坐呀!麻煩各位就站着吧!”
從第一名府兵進‘藥’鋪,李棟便知道了。爲杜雨治病正在緊要關頭,來不及理會他們,李棟只當他們是空氣,一句話也沒和他們講。
過了一會兒,張須陀趕到,走進‘藥’鋪一眼發現李棟,抱一個蔫不啦嘰的和尚,往榻間平臥的病人嘴中滴血。病人裝束雖然破爛不堪,他一眼發現卻是大隋官服。
隋朝官服規定十分嚴格,從上到下的顏‘色’依次爲紅、紫、緋、綠、青。小吏青袍,士卒着黃服,腳上統一黑鞋白襪。官階再高全是黑鞋白襪,只在官服‘花’紋和帽子樣式顯示身份。
杜雨穿青‘色’的袍子,單衣內襟領上襯半圓形的硬襯“雍領”,腳穿白襪黑鞋。這證明他是章丘一名小吏。
李棟何苦爲一名小吏大費功夫,他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張須陀便問李棟。
李棟可以不理會府兵,卻不能不向張須陀解釋。一邊忙碌一邊回說,忙活大半天,小靈通的血快擠光了,杜雨的情況才介紹清楚。
這時小靈通離死不遠了,大概迴光返照吧,慢慢睜開眼睛。見榻間臥着的人,正是自己的死敵,掙扎幾下想擺脫李棟,發現手足皆斷,全身虛脫無力。嘆氣問道:“你何苦與我過不去?”
李棟冷笑,喝道:“只因爲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這樣去死,也算便宜你了。落在我手上,讓你生不死。”說着更加用力向杜雨嘴中滴血。
張須陀也是極忠誠的將領,和杜雨一樣對大隋忠心耿耿,二人可以說是樹對卡杈人對眼。李棟講完杜雨的情況,張須陀便產生極大的興趣。杜雨這等忠義大勇之人,怎能讓他就此撒手西去?不要說一個妖僧的小命,就是要他自己喂杜雨身上的血,他也毫不猶豫。
張須陀找李棟還有其他重要的事,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着急,親自到‘藥’鋪了。
知世郎王薄兵敗退出章丘城,章丘縣尉被誅,縣丞生死未卜,縣令陸離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戰後殘局一股腦全落在張須陀身上,他忙得焦頭爛額也毫無進展。
他是齊郡郡丞,對章丘局面全然不懂,處理起來頗爲棘手。如果縣令陸離兒還在,便可一推六二五,樂得清閒自在了。進城時李棟說過,知道陸離兒在哪裡,可李棟卻一去不復返,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張須陀便趕來了。
經李棟介紹,張須陀心中已有了分寸。陸離兒繼續做縣令,縣尉被誅就由杜雨頂替,縣丞下落不明由李棟的父親李渾頂替。先把章丘餘下的爛攤子收拾起來再說餘下的事。
李棟如果和杜雨一樣的年齡,縣丞便非李棟莫屬。可他年齡太小,只不過十六歲的黃口小兒。雖說他戰敗知世郎功勞很大,也不能‘亂’了分寸。李棟的父親李渾,任倉稟很長時間了,戰‘亂’以後得到提拔,也是理所當然的。
章丘的事情安排停當以後,張須陀便要拔營起寨回齊郡歷城了。那裡纔是他的大本營,來章丘只不過是盡一名官員的職責。當然了,這一趟也沒有白來,至少結識了兩個英雄人物。
毫無疑問第一人就是李棟,人小鬼大,壞點子很多,陣前用兵頭頭是道,很有一套。將來呈情上報,在聖上面前定要多多誇耀。另外一人就是杜雨,張須陀的同道中人。
這樣以來,李棟在章丘成爲一名風雲人物。縣令陸離兒是他老丈人,縣丞李渾是他父親,對縣尉杜雨他既是救命恩人,也是越級提拔的主薦人。有這三方面的大拿做後盾,他要跺跺腳,章丘便要顫上三顫。何況頂頭上級齊郡郡丞張須陀對他十分賞識,一心想在聖上面前替他爭光。得到隋煬帝楊廣的賞識,就更利害了,五合一大拿,牛氣烘烘,不可一世。
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杜雨從死神手裡搶回來。李棟想出用活人血滋養,使他早日復元的奇葩手法,張須陀對杜雨又極爲讚賞,回去以後,測試了十幾名府兵的血,與他的血跡能夠融合,便派他們每人一天,爲杜雨獻一小盞血。
得到張須陀的幫助,李棟才從解救杜雨的困境中解脫出來。
張須陀回曆城以後,李棟便悠閒下來,有了大量時間開始傳授羅士信馬上馬下的功夫了。
羅士信力量雖大,天‘性’淳厚,心眼不太多,和李棟學功夫時,很長時間沒有任何進展。可他有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勁,一遍不行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一百遍不行三百遍。用放牛的閒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練李棟教他的騎馬‘射’箭、長槍短刀等殺敵之術。
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後羅士信在騎‘射’方向小有所成,只是他力量太大,一不留神便把硬弓生生扯斷。李棟被他氣得直翻白眼!羅士信要有一把稱以如意的武器,那就太好了,簡直如虎添翼。同時李棟心裡也十分渴望,到現在爲止,自己也連一把滿意的兵器都沒劃拉到手。
先前在大明寺時,李棟有兩個願望,一個是建立自己的隊伍,這個目標達到了。杜伏威長城嶺的一千兵馬,等於替李棟養着,只要他需要,隨時隨地都可以調來借用。
在這幾個月內,杜伏威不止一次下了長城嶺,來拉攏李棟上山爲賊。任他說得天‘花’‘亂’墜,李棟始終不爲所動。他在章丘比土皇帝還要自在,何必要上山爲賊?並且章丘城內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陸柔相伴,天天溫柔旖旎鄉,夜夜當新郎,瀟灑勝似神仙。
李棟不動聲‘色’忙東忙西,今天做這事,明天做那事,幾件事之間沒有任何聯繫,大風暴到來以前,必需把各種事情準備完善。李棟向來如此,不出手則罷,出手便要風雲變幻。這一切他全是悄悄進行着,連陸柔和羅士信,天天陪在他身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天,李棟教完羅士信,讓他自己練着,便大步流星趕往陸府。那裡有個嬌滴滴擰股糖似的‘女’人等着他鐵一般的懷抱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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