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着火了!”隨着驚恐的喊叫聲,一個身影竄了出來,光着膀子,全身流汗如水洗,褲子也溼到膝蓋附近。
李棟瞟了一眼,發現是羅士信,臉上五顏六色抹了個滿堂彩,說不出的滑稽可笑。見他安全跳出來,李棟心裡一喜。卻爲秦瓊父子暗暗着急,怎還不出來?
羅士信手拿長槊,見李棟手無寸鐵,而武侯們站在遠處拿箭瞄準他,便橫身擋在他的前面
。
他滿不在乎喊到:“不知死活的雜碎,敢欺負我的二哥?有種放馬過來!俺羅士信可不怕你們!”
說着雙手緊握槊身,擋在面前高速旋轉。那槊越轉越快,像一架風車,到最後,槊身已看不清楚,只覺眼前一團黑影模糊。長槊被羅士信舞得風雨不透,衆人只覺臉上罡風撲面,身下衣袂獵獵作響。
武侯們射出來的箭支,全被長槊劃拉到地上,半支也沒有穿過長槊形成的風牆,也就傷不了任何人了。
鐵鋪屋頂的大火越燒越旺,噼哩叭啦聲若爆豆,屋頂已開始往下掉瓦片了,眼看情況越來越危險。
由羅士信阻擋着武侯的攻勢,暫時沒有大礙,秦家父子還沒跳出鐵鋪,李棟有些焦急,一咬牙縱身跳進屋內。
“失火了,快閃!”李棟緊聲呼喊。
秦父與秦瓊也赤丶裸雙肩,身上衣服盡溼,騰騰的火苗映顯得二人如廟內的菩薩,全身閃爍着閃閃的金光。
秦父撒了一些血,但爐內石料似乎還差一點點的火候。看自己的胳膊時,血已不再流,便把短刃遞到秦瓊手中,喝道:“還差一點點不到最佳火候,你稍灑些血來!”
秦瓊接過短刃,毫不猶豫朝手掌劃了一刀,血涌如注,趕忙使血流到爐內。
說來也怪,本來火苗騰起三尺多高,秦瓊的血流到爐內以後,火苗像被爐內的石料吸引似的,火苗倏然下縮,但爐內的亮度卻遠超剛纔。
秦父見了終於露出會心的笑容,猶如一朵花綻放在一張老臉之上。
父子二人共同努力,忙把石料燒成的料水傾進早就製成的劍模內。
一陣“哧哧啦啦”的暴響,鋪內冒起了密不見人的水騰氣。
李棟眼見此情此景,大爲感動!
世間還有人爲打鐵,這般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的鐵匠麼?
世間還有對剛剛認識還不足三天,卻甘願灑熱血成全他的願望的人麼?
世間還有把情義豪邁擺在中間,卻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後的偉男人麼?
有,秦家鐵鋪內就有兩名:秦瓊和秦愛
!。
鋪內水霧瀰漫,看不太清楚,李棟正要喊他們,卻見水霧中驀然呈現一條火龍!
龍身長約五尺,全身赤紅,鮮豔豔的光芒射透濃重的水霧,直灑鐵鋪內外!
鋪內猶如突然出現一輪微型太陽,光華四射,耀徹天地!
龍身乍現,羅士信與武侯在外面的爭鬥聲也突然停止了,大概他們也鬧不明白,鋪內發生了什麼奇異的事。
只聽一聲清脆的喝聲:“接着!”
一股熱浪直襲李棟,那火龍縱身撲了過來,看清楚龍身的位置,李棟單手探出,牢牢抓住一端,手中微感一燙,一把長劍便呈現眼前。
劍身長有五尺左右,全身暗紅,猶如劍身蘊含着燒紅的鐵漿,下一刻就要傾流四散開來。似乎劍身從上到下燃燒不止,焰焰其華,直射雙目,令人不敢直視。
李棟伸手朝劍身輕輕一彈,便發出虎嘯龍吟的錚鳴聲。劍身雖長,份量卻恰到好處,隨意揮灑幾下,初覺輕若無物,下一刻便覺凝重無比,勁道火辣十足!
“好劍!”李棟情不自禁,脫口讚道。
片刻功夫,鋪內水霧消失殆盡,秦父笑得很開心,朝着李棟道:“試試劍!”說完拋過來一塊廢料。
李棟挺劍便砍,一點聲音沒有聽到,卻見那廢料隨手斷爲兩半!
秦瓊也是大喜,賀道:“恭喜二弟,此劍乃天地間的神品,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這時羅士信與那些武侯又戰在一處,兵器撞擊的聲音不絕入耳。
李棟滿意一笑,謝道:“感謝二位大德,如此辛苦,如此不惜自己身體,傾情打製如此神品
!我且拿外面的武侯試試效果!”說完閃身跳到鋪外。
拿着那對雙鐗,隨後秦瓊也跳出鋪外,三兄弟並列站成一排,年齡都不太大,神色卻十分威武。
那些武侯仔細看時,三人手中各拿一把黑幽幽的兵刃,其中顏色最豔,光華最耀眼的當屬李棟手中的長劍了。他們知道這些都是剛剛打製出來的寶刃,那些武侯高聲叫囂道:“殺死他們,殺死他們!搶了兵器,活捉秦愛秦季養!”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道:殺死我們事小,活捉秦父卻絕不能容你們活到天黑!想着縱身便向武侯最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
他們三人的武器剛剛打製出來,還沒有在戰場上試過水,活該這二十來名武侯倒了血黴,把腦袋湊到他們跟前,只能引頸就戳!
武侯手中的兵刃全是凡品,凡是沾到李棟的武器,便斷成兩半,稍一愣症,便對踢中或刺中身體,一捂傷口便萎靡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這些武侯全被揍趴下了,躺在地上叫苦連天,哀聲不絕入耳。
李棟本意想將這些人打敗就及時收手,可秦瓊卻朝那些武侯下了死手,羅士信力大無窮,下手沒有分寸,有十幾人頂不了他們的威猛,雙腿彈蹬幾下,一命烏呼,撒手而去。
李棟微一皺眉道:“二位何苦下手如此不講情面?”
秦瓊收起手中的雙鐗,毫不氣喘,冷聲喝道:“賢弟精明如廝,現在怎犯了糊塗?這些人親眼見到你我手中兵刃,剛纔還叫囂要搶了我們的兵刃,怎能容他們活下來?一旦消息傳到外面去,我們豈非自找無窮無盡的麻煩?”
李棟臉色微紅,慚愧嘆道:唉!千慮必有一失啊!道理確實不錯,可這樣以來,闖禍就大了去了。把他的手下全部宰掉,一個也不留,那齊郡刺史豈會輕易放過我們?
秦父秦季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輕輕咳嗽一聲道:“殺得好,殺手妙,絕不能放過任何活口。不過李郎手中的兵刃,還缺最後一道步驟沒有制完,而且是十分重要的步驟。”
李棟大驚:這劍已經厲害成這般模樣,怎還缺一道沒有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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