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辰武功極高,要甩開那些侍衛簡直是易如反掌,他伸手拎着夜之初幾個起落便離開了戰王府,再輕輕一晃,便已到達朝陽門外。他的手一鬆,夜之初便重重的摔在地上,雖沒有摔成狗啃屎,卻也狼狽不堪,他卻面無表情的蹲在一邊看她的慘狀。
夜之初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痛苦的被擦破皮的手掌,有些欲哭無淚,如果不是方纔見識了他的狠厲,她早就破口大罵了,而如今的發展一切都在她的預期之外,她只有忍着,雖然敢怒不敢言,腦袋卻轉的飛快,要如何才能把這個自大的沙文豬打成落水狗。
燕雨辰見她眼珠子亂轉,心裡覺得好笑,卻板着着臉道:“戰王府你也敢亂來,膽子當真不小。”
“沒有王爺你給我撐腰,我敢亂來嗎?”夜之初扁着嘴道。
“本王什麼時候給你撐腰呢?”燕雨辰寒着聲道。
夜之初聽到他聲音裡冒出的寒氣,心裡微微有些發毛,卻依舊揉着兩條而爲奮力奔路而又酸又軟的大腿道:“就是剛纔!”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冷的看着夜之初,夜之初被他看的極不自在,乾脆瞪大眼睛回瞪過去,卻意外的發現他的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長的卻甚是帥氣,英氣的眉毛直沒入鬢間,一雙冰冷的眼睛形狀甚是好看,高挺的鼻子透着一分剛毅,微薄的脣雖然此時滿是嘲弄卻難掩性感,如果他的臉上不是積着萬年寒冰,如果他此時不是如此的居高臨下,她一定會伸出碌山之爪好好摸摸他……
“你不怕本王?”燕雨辰冰冷的聲音逸了出來,打破了夜的寧靜。眼前這個機靈古怪的女子方纔打量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獵物,尋常人見到他心裡都滿是懼怕,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目光看他!尤其是女人!
“我爲什麼要怕你!”夜之初撐着要從地上站起來,一雙腿卻極不爭氣的直髮軟,她的身體微微一顫又要往地上摔去,她卻一把抓住燕雨辰的衣裳道:“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看到我要摔倒,也不扶一把,你還是男人嗎?”
燕雨辰在聽到她那句“你還是男人嗎?”時,臉上驟然寒氣倍增,一拂袖再次將她摔倒在地。
夜之初伏在地上大哭道:“你不扶我就算了,還出手打我!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燕雨辰聽到她又哭又罵的聲音終於回過神來,頓時想起那句話自從那人曾對他說過之外還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擡眸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便如他和記憶中的那人初見一般,心裡不由得升起些許憐惜,手一伸便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道:“這麼大的人了還躺在地上哭,羞是不羞?”因心中有感,說的話也溫柔了三分。
夜之初被他這麼一拉鼻子頓時撞在了他的胸前,痛的她原本只是假哭變成了真哭,她怒火中燒,揚手就往他的胸口捶去,一邊打一邊罵道:“還不都是因爲你這個王……”
她罵到這裡見燕雨辰的目光變冷便極快的將後面的王八蛋改爲“王爺”,他見她滿臉委屈的樣子,靈動的眸光微微有些閃爍,便知道她八成又在罵他,心裡想笑,面上也冷不起來了,他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道:“說吧,費那麼多的心思引起本王注意,到底想做什麼?”
靠,冰塊也會幫人擦眼淚啊!她怔怔的看着他道:“我喜歡你。”
燕雨辰愣了一下,夜之初看着他道:“你肯定早就認出我來了,我也不瞞你,那天在街上初遇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然後想和你在一起。”
燕雨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是她的膽子大還是臉皮厚?這樣的話怎麼能說的那麼自然?自五年前那宛若去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碰過其它的女子,此時聽到她的話,再輕輕擁着她,平靜的心湖竟泛起了一陣漣漪,卻依舊淡陌的道:“是嗎?本王怎麼覺得你是在戲弄本王呢?”
夜之初單手指着天道:“我對王爺的心日月可鑑……”她的話說到這裡,原本明亮的月光被烏雲籠罩,她在心裡罵:“靠,老子只是撒個謊而已,幫忙圓個謊會死啊!”
燕雨辰見她神色古怪,心裡覺得好笑,多少年了從未有人讓他覺得如此有趣過,他將她的手鬆開道:“看來就連月亮對你的謊言都看不過眼了。”
夜之初大言不慚道:“那是因爲月亮知道我的心,有些不好意思,讓烏雲遮遮羞。”
“那你怎麼沒有不好意思呢?”燕雨辰看着她問:“我看你的臉皮就比城牆還厚!”
切,你的臉皮才比城牆厚!
夜之初輕咬着脣道:“我來見王爺之前,就曾想過王爺十之八九會拒絕我,我出身風塵,原本就不敢高攀,只是這些話在心裡憋了許久,想尋個機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雖然早知王爺定會拒絕我,卻依舊想說出心裡話。可是王爺拒絕歸拒絕,卻不能作賤我的尊嚴!我出身風塵又如何?我也同樣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不用這麼嘲弄我!”說罷,她輕哼一聲便扭過頭,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燕雨辰聽到她的話後眸光深邃似海,見她有些倔強的負氣而去,心裡竟生出些許不捨,卻也沒有攔她。
夜之初見他沒有追上來,大罵言情小說騙人!她此時這樣走回去,一則天色已晚,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二則她精心布好的局若是就這樣的結束,實在是太虧,她正在心裡猶豫要不要回頭示好,正在此時發,他大步走到她的身側道:“天色已晚,本王送你回去。”
夜之初愣了一下,心裡竊喜,言情小說誠不欺我也!她扭過頭,卻見他就在身邊,心裡一喜,一個縱身便躍到他的背上,他愣了一下,她伏在她的肩頭可憐兮兮的道:“我腿疼,走不動了!”
燕雨辰冷哼一聲道:“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爬到本王的背上!”
夜之初伸手纏着他的脖子道:“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希望王爺能揹我一程,王爺方纔拒絕了我,現在揹我一程當做補償可好?也許經過今夜之後,我們再也不能相見了!”
燕雨辰愣了一下,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子也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一次分別當真是兩人的永別,他低低的道:“不許胡說八道!”說罷,居然沒有將夜之初從背上甩下來,反而真的揹着她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