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沒事吧?”呆楞了半晌的如泠,和身後的兩個丫鬟,看到非歡突然將綁着竹竿的掃把丟棄在一邊,後退了兩步,不小心被身後的椅子絆倒。
如泠忙走上前去單手將她扶住。另一個手還提着一個食盒。
“蜘蛛……屋頂上一個大蜘蛛掉下來了。掉到我身上去了。”非歡站穩了身子,雙手忙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生怕蜘蛛鑽進衣服裡咬到她。
旁邊抱着衣服的那個丫鬟膽子稍大一些,看見地上一個黑色的東西快速的朝牆角爬着,她上前就是一腳。
蜘蛛立刻成了標本被貼在了地上。
“小姐,這些活兒讓如泠來做就行了。你是千金之軀,怎麼可以做這些……”如泠將飯盒放在桌子上,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一臉灰塵的主子。唉,可惜嫁給了一個沒有感情的‘鬼王’。
“我不再是什麼千金之軀了。況且,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得來。”非歡嘆了口氣,想起她當初是如何央求巫師讓她逃離那個世界,逃離自私的媽媽和無情的爸爸,逃離那個沒有溫暖卻叫做家的地方,逃離那個背叛了她的男人。
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的,不是麼?
說是爲了來尋找愛情,實際上,她只是想尋找一份安寧而又祥和的生活而已。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能夠陪着她,愛惜着她而已。
“小姐,先沐浴一下,然後用午膳吧。剩下的活兒下午如泠來收拾。”如泠的話,打斷了非歡的思緒。
非歡抿嘴,給瞭如泠一個微笑。點了點頭,跟着如泠去了浴室。
這裡的浴室自然不比‘墨罌院’的溫泉那麼舒服。雖然浴桶裡沒有花瓣,非歡倒是也沒有多少介意。
她對這個世界還存在着太多的未知和好奇。她來不及厭倦。
用過了午膳,剛想和如泠他們一起收拾房間,上午送她過來的那個小奴才,又走了進來。
非歡這才知道,他叫小粒子。
“王爺有些個衣服要洗,你隨我去拿。”小粒子一進門,看見房內骯髒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的色彩。
“他洗衣服不都是讓別人送來的嘛。再說了,張嬤嬤說,從明天才開始給我安排任務。”非歡不情願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小粒子。心中卻想着那個冷血動物又要耍什麼花樣。
不是說好的離她遠遠的麼。這纔多久沒過,又要想方設法的難爲她了。
“少羅嗦,張嬤嬤說話管事,還是王爺說話管事。王爺讓你去,自然是有他的理由。你也曾服侍過王爺半年,想必是知道王爺的脾氣。”
如泠站在一邊乾着急,卻也插不上嘴,幫不上忙。只是站在非歡的旁邊,默默無語的看着她。
“走吧。若是王爺怪罪下來,你我都擔當不起。”小粒子說完,也不管非歡去或不去,徑自朝屋外走去。
非歡想了想,跟了上去。
“小姐……”如泠站在身後,滿臉擔憂的望着非歡離去的背影。生怕那個‘毒王’又做
出什麼難爲小姐的事情。
非歡卻是回眸淡淡一笑,用眼神告訴如泠,她不會有事的。
一路上跟着小粒子,走到池塘邊時,非歡突然覺得有一道眼光盯着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下意識的,非歡環顧了一下週圍。花叢裡也沒有什麼人啊,轉眼看向假山時,突然一個白影一閃而過。讓非歡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裡的人都神經兮兮的。
“快些走!”前面的小粒子看非歡放慢了腳步,而且眼光四處瞄着,以爲她有心想要逃跑,便回頭催促了一句。
非歡撇了撇嘴,無奈的跟了上去。
非歡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門上面寫了三個大字:“芙蓉湘。”
“啊……王爺,你好壞……嗯啊……”
大老遠的,非歡就聽到寢房裡傳來了芙蓉嬌喘的聲音。
而小粒子,竟然把非歡放到門口,便不管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臣妾受不住了。快……快……”
房內二人纏綿不已,芙蓉更是一副狐狸精相。
這還不到晚上呢。
誰說的古代女人矜持,誰說的古代人保守。全是扯談。
不過,看到阡睿寒那完美的身材時,非歡的嘴角不自覺的滑落了一滴晶瑩。
轉身……再轉過來一點。讓本姑娘看看有幾塊腹肌。
門外,非歡透過門縫,觀看着這現場版的J~Q片。心中焦急的等待阡睿寒稍微側一下身。
看到美男就沒有抵抗力,這是非歡一向的老毛病。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非歡替房內兩個人數着,卻像是一個偷腥的小貓。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
“看夠了沒有?”房內冷冷的聲音響起,接着冷血動物忽的下牀。
還沒等他轉身,非歡卻一個踉蹌,“跑”到了阡睿寒的面前。
一陣無形的掌風,將非歡推到了阡睿寒的面前,膝蓋一軟,非歡頓時沒了力氣。
阡睿寒臉上掛着一絲邪魅的笑,望着面前的女人出醜的模樣。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就算再怎麼臉皮厚,就算再怎麼不在乎,非歡的臉,還是紅了。她怎麼就沒有控制住呢?她怎麼見了美男就這般的沒有自制力了呢?唉……
忽然,下巴上一涼。非歡一驚,被人強迫着擡起頭來。阡睿寒的手指輕輕在非歡的下巴上磨蹭着:“若是想要,直接告訴本王就是。用得着躲在門口偷聽偷看麼?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讓你去浣衣院,還真有點委屈,嗯?”聲音聽來輕鬆,可是阡睿寒手上的力道卻在加重。
“放開!”非歡眼睛緊閉,咬了咬牙,粉拳在袖口裡緊攥。
雖然是看不見,但是非歡還是隱隱約約覺得阡睿寒眸中射出來的寒光。
阡睿寒眯起了星眸,三天前,他下令讓侍衛狠狠抽打她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看來,他
又要發火了。
非歡倒也不怕。
像是冷了心,連那痛不欲生的鞭子都受的過,且這男子也斷然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了。非歡還怕他什麼?
“嘴裡說着想離本王遠一點,實際上還是怕本王把你忘了吧?”邪魅的聲音,帶着一絲鄙夷的笑。“不是想看嗎?睜開眼睛!”
“是小粒子說你找我來拿衣服去洗。”非歡扭頭,不去看那雙冰冷的眼睛。更不會去看阡睿寒身上差一點碰觸到她臉的另一條‘腿’。
“本王若是有衣服要洗,自然是吩咐下人送到浣衣院,哪裡輪得到你這個浣衣奴來取?”阡睿寒說完,甩開非歡的下巴,走回了牀邊,旋身穿上衣服。芙蓉坐在牀上,立馬幫他穿衣。
“不要自作聰明,乖乖的去當你的浣衣奴,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辦,好自爲之。”說完,阡睿寒袖子一甩,轉身離去。
非歡也隨即站起身來。
“王爺……王爺……”芙蓉還可憐兮兮的坐在牀上,望着阡睿寒的背影,懊惱的咬牙。
“小賤人!都是你!!王爺怎麼不一氣之下直接再把你打入死牢。你怎麼還不死啊!”芙蓉披上一件睡袍,下了牀鞋子都沒穿,兩步走到非歡的面前,伸腳就朝非歡的身上踢去。
非歡嘴角一翹,倒是沒閃開。只是袖口處稍稍一抖。
“啊……”芙蓉突然捂着腳跳起來,跳到牀邊坐着,疼的齜牙咧嘴,“你個小賤人,竟然敢行刺我……”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小粒子你是派去的吧?這場戲,也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吧?只可惜,你失算了……”非歡看着芙蓉坐在牀上捂着腳的滑稽樣子,突然覺得很可笑,沒掩飾,直接冷笑出聲:“告訴你,我不管你爲什麼對我有敵意。但是請你明白三點:一,我對那個冷血動物沒有一點興趣,不會跟你搶;第二:我現在是浣衣奴,你不會覺得自己連個浣衣奴都不如了吧?第三,也算是警告。我不再是以前的罌粟,不再乖巧,所以,你最好少惹我!”
看着芙蓉被氣的扭曲的臉,還有腳上被簪子刺傷的洞。突然暢快的一笑,轉身離開了芙蓉湘。
在回去的路上,非歡又碰到了小粒子。看到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非歡突然笑了。
“你就不怕你假傳王爺命令,會被責罰?”非歡朝小粒子大喊。
“你覺得,王爺是會相信一個得寵女人的話,還是相信一個浣衣奴的話呢?王爺信你的話麼?”小粒子笑的一臉的噁心,帶着令人厭惡的幸災樂禍。
“公道自在人心。小心自作孽,不可活!”非歡非但沒生氣,倒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後仰起頭,迎着陽光,繼續朝浣衣院走去。
爲什麼被小奴才奚落了還這麼開心?
那是因爲,假山後面,有一個冷血動物正滿眼寒光的看向非歡,同樣,也看向了一臉幸災樂禍的小粒子。
非歡突然感覺,古代這種鬥鬥心計的生活,還是蠻有趣的。
不過,這種感覺,恐怕持續不了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