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你知道嗎?你變了。”阡塵擡手,在非歡的臉上摩梭。臉還是這張臉,可是,他感覺得到,那個靈魂,已經不再是他的粟粟了。
“這很重要麼?”非歡失笑,拉着阡塵的手,重新回了茶樓的包間坐下。拿出懷裡的‘龍骨笛’,輕輕放在脣畔,吹着那一首‘特別’的曲子。連阡塵這個愛音樂之人,都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
“如果,我告訴你,我來自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後的現代化城市,你能夠相信麼?我不是你的粟粟,我的名字叫非歡。可是,我喜歡你。”非歡放下龍骨笛,表情極爲認真的看着阡塵,繼續說道:
“我喜歡你身上淡淡的墨香,我喜歡你淡然處世的樣子,我喜歡你臉上淺淺的笑。”
“不是因爲那些過去,也不是因爲屬於你和罌粟曾經的回憶。而單單是因爲我,非歡,喜歡,你,阡塵。”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麼?”
非歡的情緒有些激動,她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跟男孩子表白。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都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妻子了,還在這裡和小姑娘一樣的喜歡別人。這如果被抓到了,是不是就要浸豬籠?
此時,她管不了那麼多。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阡塵。感覺阡塵就像是她的夢中情人。
拓拔錦雖然也對她好,但是,那種好讓她很恐懼。而阡睿寒,非歡是真的不想再靠近他了。
而今,她唯一指望的人,就是阡塵了。
她多麼盼望,自己也能夠和小說中那些穿越過來的人一樣,遇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子,然後肯帶着她遠走高飛。去一個‘世外桃源’,過着平靜安逸而又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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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總歸是小說,夢幻般的生活,真的很不現實。她此刻,連喜歡一個人都那麼艱難。
她穿越時空,來到這個陌生的大乾王朝,爲的不就是尋求自己的真愛麼?然而,真愛就擺在面前,她卻無可奈何。
阡塵半晌都沒有說話,像是仔細的思考着什麼問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非歡的身上。他在看,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有着一顆怎樣的心。
“你說話啊!”非歡耐不住性子,咬着下脣,有些委屈的看着面前安靜的男子。
自己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就算阡睿寒用鞭子抽她,她也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沒面子。
“我在想……”阡塵開口,卻沒有說下半句話,他喉間一堵,撇頭轉移話題道:“什麼時候送你回去。”
“你!”非歡有些生氣,是真的真的有些生氣。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問了一句:“你這算趕我走對不對?”
阡塵沒有說話,低下頭,輕輕搖晃着茶杯裡面已經涼了的茶水。
“行!”非歡撇開頭,極力忍住淚水,不讓它掉下來。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我走!”
說完,非歡站起身來,將龍骨笛往桌子上一拍,轉身跑出了茶樓。眼淚也隨之奪眶而出。
阡塵,是你不要我的。你記住!
他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茶杯裡的茶水已經撒了一半。他卻不自知。
他多麼想親口告訴她:就算他帶她走,也是無濟於事的。以阡睿寒的性子,不會放過她的。
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阡睿寒挖地三尺都會找到她,然後傷害她。
唯一救她的方法,只有早日送她回到阡睿寒的身邊。時間越早,阡睿寒心中的憤恨越少。非歡所受的苦難,也越小。
他愛她。但是,他更想讓她幸福。
阡塵不是小孩子了,感情不可以任性。現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任何人。
“如果你恨我,你的心裡會好過一點。我願意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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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阡睿寒坐在馬車上,仍舊朝蓮城那邊趕路。
月痕騎馬從後面趕來,追上馬車,掀開簾子進了馬車。
“王爺,王妃現在隻身一人。昨夜在客棧,她的銀兩全部被偷,而且,還差點被那可惡的小偷給作踐。”
阡睿寒聽到這裡,擡起頭,冷眸眯起,不悅的問:“小偷呢?”
“已經不能再作踐人了。”月痕恭恭敬敬的回答。彷彿小偷第三條腿殘廢,根本就與他無關。
阡睿寒微閉雙眸,點了點頭。
“還有,王爺……”月痕看了阡睿寒一眼,繼續開口:“王妃今日和阡塵王爺碰面了。最後好像是不歡而散。”
“阡塵不會亂來的。”
“那個……”月痕還有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尋思了半晌,嘆了口氣:“王妃身上好像沒有銀兩了,中午的時候,還偷了人家兩個包子,被追了一條街。”
聽到這裡,阡睿寒忽然一笑。
這個女人在外面,倒是不用擔心她的死活。命大的嚇人。
鞭子打的昏迷了三天又活過來了,從‘鬼林’離開,竟然毫髮無傷。阡睿寒都想逗逗她了。
非歡一個人在路上走着。
剛
才還氣憤的要命。但是吃飽了飯之後,心裡好像也沒那麼堵了。
她走到一個小橋上面站着,扶着欄杆,看着小河裡面有些漁民在船裡點着明亮的燭火,飲酒聊天。
小橋,流水,人家。
這樣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吧。
“什麼了不起的。我一個人照樣可以過的風生水起。”
迎着徐徐晚風,非歡調轉了方向。
她本來想回寒園的。但是,後來一想,好不容易從裡面逃了出來,幹嘛又要回去。
白折騰不說,就算自己乖乖回去,阡睿寒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傻子纔會沒事找抽呢。
非歡竟然有點後悔剛纔把龍骨笛給阡塵了。如若不然,她說不定可以換些銀兩,逍遙遊四方。
唉,以後再也不這麼傻不拉幾的意氣用事了。幹嘛和錢過不去呢。
非歡搖首嘆息,今天晚上總得找個地方休息吧。
順着小橋,走到了河的另一端。
迎面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個醉漢。手裡拿着半壺酒,繼續仰頭灌着。
非歡往邊上靠了靠,她纔不願意惹酒鬼。
可那酒鬼,好巧不巧的,偏偏就朝非歡的身子靠去。
非歡往左邊躲,那醉漢往左邊靠;非歡往右邊躲,那醉漢就往右邊靠。
蹙眉,非歡伸手從腰間摸了一把東西放在手心裡攥着。臉上卻堆上笑容,迎上對面的醉漢。
“哥們兒,借你的酒喝一口解解渴。”非歡說着,一把奪過醉漢的酒壺。
醉漢搖晃着去搶,卻因爲酒力,搖搖晃晃的連自己的身子都平衡不了。
非歡拿起酒壺,另一隻手作勢扶着酒壺的嘴,實際上偷偷的下了一把迷魂藥在酒裡。放在鼻間聞了聞。
“這劣酒真難喝。”非歡裝模作樣的撇了撇嘴,又將酒壺遞迴給醉漢。
“難喝,爺請你去喝、喝酒樓裡的。”醉漢一聽有人說他的酒不好,不服的把酒奪回來,搖晃着身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打了個酒嗝,剛想再說什麼的,卻覺得頭一暈,身子軟綿綿的倒在了小橋上。
路人只當是醉漢醉倒了,都無人理會。
“想吃我豆腐,再練兩年吧。”非歡冷笑一聲,拍了拍手上的迷魂藥粉末,擡腳繼續朝前面走去。
其實,在上次離開毒幽谷醒來之前,她就已經記起來曾經屬於罌粟的那些關於毒藥的記憶。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