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縮着身子跪倒在李迥的腳底下。
李迥便冷冷地道:“花子虛,說,你對她們做了什麼?怎麼混進宮?”
花子虛撞天屈地叫屈,“王爺啊,您應當問,她們對我做了什麼!可憐我一代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採花賊,自瞎了眼把一叢刺當花兒採了之後,苦難便跟着我接二連三而來,我吃不飽,穿不暖,經常被打,還被迫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這樣才能吃頓飽飯……”
李迥迷惑了一下。
紅紅在一邊道:“花子虛,你別胡說八道,我們怎麼這麼對你了,我們對你挺好的好不好,你皮癢了不是?”
她打花子虛打上了癮了,全忘記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在跟前站着,挽起袖子便上前,李迥咳了一聲,她這才汕汕地收回了手。
王子欽迷惑道:“這位採花賊大俠,怎麼我聽來聽去,你這彷彿是街上的孤兒被惡勢力控制了的情形啊,您落在我妹妹手裡,有這麼慘麼?”
花子虛抹了把眼淚,“這位兄臺,您是她的兄長是吧,一看您就是個好人……不象您的妹妹!你知道麼,她給我做了規定,她是我的主人,她想打我了,打完左邊臉,便要把右邊臉伸了過來給她打,以免她的手揮得遠了,累……每天偷到的東西,得到的賞賜,都要一五一十全交給她,一點兒都不能藏私,連顆小珠子都不能藏,藏了就捱打捱餓……捱打我倒不怕,最怕的就是餓啊,逼得我都往胸前藏吃的了……我容易麼,我!”
他眼巴巴地望着李迥,“王爺,這樣的花兒,我敢採麼?”
說完,他雙手放在胸前,託了託胸前那兩團。
屋內衆人皆石化。
李迥滿腹的怒火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他把紅紅派到王芷兒身邊,原是想她保護她的,卻想不到,紅紅被她收買,幹了這種勾當!
花子虛聲淚俱下的控訴,王芷兒則老老實實地垂頭站着,看她那樣子,有多老實便多老實,看得王子欽都有點兒迷惑了,“妹妹,你真幹了這種事兒?”
王芷兒搖了搖頭,眼裡憋出泡眼淚來,“哥,你別聽他胡說,我哪有那本事?這個人最是伶牙俐齒,胡說八道的……”
花子虛把頭撞在地上彭彭直響,聲淚俱下,泣不成聲,“王爺,小人如有半句虛言,叫小人不得好死!王爺,如今小人連男人都做不成了,更別說採花了……嗚嗚嗚……”
他擡起頭來,眼淚巴巴地望着李迥,“王爺,看在我上次教了您不少哄女人的招兒的份上,您讓紅紅姐姐,把那解藥給了小的好不好?小人願意爲您出生入死,做牛做馬!”
李迥便眼眸掃向了紅紅。
紅紅縮着身子上前,低聲稟報,“王爺,屬下把那海馬丸給他吃着,您放心,他絕對做不了什麼壞事兒!”
李迥略微放下心來,看着王芷兒半晌,天知道這膽大包天的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是不放心,“紅紅,你去,把他那地兒切了!”
紅紅答應了一聲。
花子虛臉上露了絕望之色。
王芷兒忙道:“王爺,使不得……”
花子虛眼底滿是感激,眼巴巴地望着,“主人,只要您不切我那地兒,你說東,我絕不往西,主人,您以後看小的不順眼了,只要說一聲,不用您動手,我自己打!”
王芷兒道:“王爺,他現在在皇后宮裡辦差,又搭上了林貴妃,林貴妃那邊對他還有些期望,如果把他切了,豈不是跟太監一樣了?只怕林貴妃會對他疏遠了……咱們等他辦完了事兒再切,行不?”
花子虛生生打了個哆嗦,哀怨地朝她望着。
李迥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便依靠這個人辦事?”
雖然王芷兒對花子虛算不上好,但花子虛是絕對不願意回到李迥的牢房裡了,所以,他忙表忠心,道:“王爺,我絕對能幫王爺您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小人已經查出,皇后的身孕確有不妥,按道理來說,皇后不應當再懷有孕了,小人懷疑,皇后的身孕,與神候給她吃的藥有關,皇后娘娘將那藥收得緊……”
李迥冷冷瞧了他一眼。 шωш▪TтkΛ n▪C○
花子虛忙道:“小人已找到了那藥的收藏之處,一定能順利將那藥偷了出來!”
紅紅便幫腔,“王爺,他如果不好好兒辦事,屬下便鐵拳伺侯於他!”
說完,她把手指關節扳得咔咔做響。
花子虛馬上用手抱着頭……這是他避免打得太厲害了的經典動作。
王芷兒怯怯然眨巴着鳳眼望李迥掃了一下,又象只受驚的兔子一般垂下頭去,“王爺,皇后鳳陽宮之人,全從慕容家帶來,別的人很少能得了她的信任,花子虛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突破,您就讓他做下去吧。”
花子虛連連點頭。
李迥冰着一塊臉不出聲。
花子虛眼神閃動,瞧了瞧李迥,又瞧了瞧王芷兒,心想李迥上次連夜審訊問他討好女人的方法,討好的,不就是這王芷兒吧?
他小心翼翼擡起頭來,輕聲嘀咕,“女人心,海底針,女人一旦對人心生厭煩了,要哄她回來便難了。”
李迥耳力很好,他這幾聲嘀咕王芷兒等聽不清楚,他卻聽了個一清二楚,看了王芷兒一眼,哼了一聲,他對她已沒了前邊那種一見着便渾身悸動的感覺,不用再寵着她,哄着她了。
如以往他喜歡過的許多東西一樣,他能放手了。
“行了,花子虛,你便在皇后身邊再呆些日子吧!”李迥語氣平靜,“紅紅,那藥的份量,加重一些。”
紅紅應了。
花子虛扁着嘴想反抗……嘴脣蠕動半晌,到底不敢說了出來,只在心底裡詛咒,活該你永遠沒有女人喜歡!
王芷兒眼角便有了一絲笑意。
李迥無來由的心底裡高興了,忙收住溢出嘴角的笑意,冷着臉道:“以後花子虛不得隨便進出王府,如有什麼事,向紅紅稟報便行了。”
花子虛怔了怔,反倒高興了,哼,能不見這個既陰險又兇惡的兇婆娘,那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