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把她抱起,又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你哥回來了,你也不許再隨便闖他的屋子裡……要闖,以後只能闖我的!”
真是半點兒也不吃虧!
秦芷兒心底裡知道,他怎麼樣寵着她,顧着她,到底線還是會堅持的,便只得道:“好,好……”
李迥道:“好有,以後哭,哭出點兒眼淚來比較好!”
秦芷兒直咬牙。
李迥便一笑,把她攬住了,道:“芷芷,只准你在我這樣,如果你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了,我會罰你的。”
秦芷兒一口便咬上了他的拳頭。
李迥吱牙咧嘴的,“好了,好了,不懲罰,不懲罰。”
她鬆開了他。
“你哥沒事,那便好了,我們會把他找了回來的。”李迥道。
正在這時,顧海在門外道:“王爺,正如你所料,您和郡主剛離開,就有馬車從那巷子裡離開了,那車裡邊坐的人雖然換了裝束,但屬下也看了出來了,那車裡邊有個女人,是青焰公主。”
秦芷兒坐直了身子。
李迥撫着她的背道:“緊盯着他們,絕不能讓他們再逃了。”
顧海道:“王爺請放心,黑雲騎暗衛全都散了出去了,如果讓他們再逃,屬下們便以死謝罪。”
說完,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佈置人手了。
秦芷兒趴在他的胸前,這時才徹底放鬆了下來,沒錯,一切都有他呢。
他對她說了許多次這句話,可這一次,她才真的相信了。
“今兒個,我還是得回榮國公府。”秦芷兒從他膝上滑了下來,道。
李迥眼巴巴地望着她,“要不,今兒個,就別回去了,我陪着你……”
想得美,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心底裡沒打什麼好主意。
“不成,我娘等會兒定會來的,又問個不休。”秦芷兒把謝氏搬了出來。
李迥扯着嘴角一笑,“岳母,會問什麼?”
“什麼岳母,別胡亂叫,她會問什麼?你說她會問什麼?”秦芷兒嘟起了嘴。
“最多便是提醒我們,別在婚前怎麼樣……芷芷,我們婚前有怎麼樣麼?”李迥道。
秦芷兒搖頭,“是啊,沒怎麼樣,所以,你得趕快回去。”
話雖這麼說着,臉卻慢慢的紅了。
李迥見她這樣子,喜歡得不得了,還別說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就喜歡她在他面前鬧鬧小脾氣,撒撒嬌啊什麼的,這種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人,在他面前存在着。
他撫着她圓潤的手指,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扳開,放在嘴邊吻,慢吞吞地道:“芷芷,你都忘了,要不然,我今兒夜裡,便提醒你?”
“提醒,提醒什麼?”秦芷兒被他吻到了掌心,覺得掌心直髮癢,咯咯咯地笑。
他玩出了樂趣了,伸出舌頭來,在她掌心舔了舔,看着她笑得滿臉潤紅,道:“提醒你,當初是誰用紅豆來要脅來着?”
這個厚臉皮,還越發地不得了了。
想想初見面的時侯,彷彿過了一輩子,卻其實,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已。
她還是要嫁給他了。
秦芷兒垂着頭想。
“誰用紅豆來要脅?我怎麼不知道?”她裝傻。
“好了,你要回去,便回去吧,我再調幾個黑雲騎四周圍地看着。”李迥聽着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心底裡直遺憾。
她這個人,有時精明,有時傻。
她回榮國公府,怕的就是讓榮國公府裡的那一位被驚擾了。
也怕謝氏追着她詢問,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有的時候,她的心真是很軟很軟,每個人都顧得周全。
還好,沒有幾日,她就會嫁給他了。
到時侯,他替她想得周全,替她照顧家人。
無論誰也阻止不了。
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那些劫持她兄長的人,如若不然,她豈會安心地嫁給他?
他知道秦子欽在她心底裡有多重要。
不敢想象,若他真出了什麼事,芷兒會怎麼樣?
還好,那條腿不是他的。
……
秦末染站在拐彎之處,看着秦芷兒被衆星拱月一般地迎進了她的住處。
秦芷兒回去了好幾天了,她百般打聽,纔打聽到了她的兄長失蹤的確切消息,她回去,是爲了尋找兄長的。
秦末染想起了穆傾城的話,心底裡明白,這一定是穆傾城做的了。
只可惜,她現在是這麼個身份,又被人看得死緊,行動不方便,再多的消息,便打聽不到了。
穆傾城到底在計劃着什麼,她能在他的計劃之中獲得多大的利益?
她實在想不出來。
她想去聯繫妹妹,都沒有辦法聯絡得到。
連她現在出來,都是甩開了身後的那跟屁蟲柳青青偷偷出來的。
一想起這個,秦末染便鬱悶得不得了。
正想着,就見柳青青從小徑那頭尋了過來了,東張西望的,看得她心底裡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女人,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柳青青一眼便見到了站在花樹底下的秦末染,明暗相間的光線將她的臉照得陰冷之極。
柳青青硬着頭皮上前,道:“二小姐,您在這兒?大小姐有事請教您,想請您過去一趟。”
秦末染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道:“青青,你跟在我後頭,跟了多久了?”
柳青青無端端便覺害怕,撲通一聲跪倒,“沒,沒有,二小姐,我沒有跟在你後面。”
秦末染嘿嘿笑了兩聲,繞過她往前走,道:“大小姐不是要見我麼,還不快帶路?”
如果不是哥哥因着自己落得了那樣的下場,她怎麼會賣身爲奴?
柳青青想起了哥哥悲慟的眼神,他所做出的犧牲,就是咬着牙,也要忍了下去,替李迥辦好了這件差事。
秦末染倒是想不出秦芷兒一回榮國公府,就來找她相見,是爲了什麼,她不待見自己,那是當然的。
她也不願意見到她!
一個過繼的女兒而已,比她在榮國公府還要受寵,每個人都圍着她轉。
秦末染心底裡的嫉恨已經掩飾不住了。
她雖然不相信自己千年的智慧,鬥不過秦芷兒,但也承認,這一次,她得了這個女人的身軀,的確是束手束腳,一舉一動都讓人盯着。
一路想着,她便來到了大堂。
大丫環把簾子揭起,道:“二小姐,您來了,大小姐正等着您呢。”
秦末染擡腳進去,就見秦芷兒獨一個人坐在桌邊喝茶,滿臉愁容。
“大姐姐,您叫我,有什麼事?”秦末染一看見她不高興,心底裡就舒暢。
秦芷兒便掏出了帕子,擦了擦眼淚,道:“二妹妹,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哥哥,失蹤了。”
秦末染臉上馬上換了幅悲傷樣兒,吃驚地道:“大哥不見了?去了哪裡?被人劫持了嗎?”
秦芷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着她道:“你別作假了,是不是你和穆傾城兩人聯合起來作的?“
秦末染後退兩步,拿不可思議的眼神朝她望定,“你說什麼?我怎麼會和他聯手?穆傾城,穆傾城是誰?”
居然用這樣的辦法試探,秦芷兒這是黔驢技窮了嗎?
那秦子欽,還真是遇到了天大的困境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穆傾城到底要做什麼,如若不然,在榮國公府,她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
秦芷兒冷笑,道:“柳青青,你進來,告訴她,你都看到了什麼!”
柳青青垂着頭進門,似不敢望她,低聲道:“二小姐,前兒個你去了假山那裡,把青色的絲帕系在假山石柱之上,隔不了一會兒,就有個男人過來,和你說話,你都忘了嗎?”
秦末染冷笑,“你胡說什麼呢?你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着我,我怎麼會有空去假山邊?再者,榮國公府到處都是守衛,外男哪會這麼輕易地進來,你們想要污衊我,咱們就請了爹爹來,說個清楚明白!”
她看着秦芷兒鐵青的臉,想極她的兄長不知道落入了誰的手裡,心底裡痛快之極,“秦芷兒,你那兄長一向荒唐,說不定呆在哪家青樓樂不思蜀了,隔個幾日也就回來了,你急什麼?”
秦芷兒氣極,上前就想給她一巴掌,卻被她避開了。
柳青青道:“二小姐,您怎麼能這麼說,大公子出了這等慘事,你們到底是一家人,理當互相幫助纔是,大小姐只不過尋了你來問問,大公子的腿……”
秦末染早看柳青青不順眼了,秦芷兒她不能動,柳青青她還不能動了麼?
她就是要當着秦芷兒的面,讓柳青青好看。
秦末染一巴掌打了去,打到了柳青青的臉上,指着她道:“你是服伺誰的,居然幫着外人來指責你的主子!”
在原身的記憶裡,柳青青與秦子欽有點兒不清不楚?
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秦子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秦芷兒與柳青青都急了?
秦末染暗自盤算,決定今兒個一定得弄明白了。
把面前這兩個女兒都惹得急了,她們自會露出口風來的。
哼,秦芷兒麼,平日裡倒是挺精明的,可她的兄長出了事,她卻是什麼也不顧了,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