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是如此態度,康熙不過問這件事情,但是德妃是需要過問的,尤其涉及的人之一是自己的兒媳婦,李筠婷。
李筠婷的性子除了一段時間也是頗爲明瞭,只是後宮中的人同阿哥的側福晉交好,讓德妃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先是一陣寒暄承德的自在之處,接着切入了主題。
“聽着你同筠貴人關係甚是不錯。”德妃問道。
李筠婷的心中一凜,說道:“這段時間,筠貴人確實有來訪。之前在遊園時候遇上過一次,也和我們爺說了,爺讓我好好招待。”
德妃頓了頓,李筠婷已經把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只能說道:“我也會常同筠貴人聊聊的。”
這時候正好十四阿哥牽着嬤嬤的手過來了,先是和額娘德妃打了招呼,就徑自撲到了李筠婷的身上,這也就代表了這個話題的結束。
德妃見着胤禎,一顆心都在十四阿哥身上了,就顧不上什麼筠貴人之類的了,“讓額娘抱抱,又重了。”
胤禎對着德妃,笑着,胤禎五官很像德妃,尤其是一雙眼睛,還有紅嘟嘟的小嘴,脣形和德妃如出一轍。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像德妃了,五官精緻,可以看得出等到長成了容貌定然不差。因爲五官上的相似,加上是抱在自己身邊養大的,德妃的一顆心都在胤禎的身上。
等到胤禎坐在了李筠婷的膝頭,話題自然圍繞着孩子的身上,說起來相比於心思複雜的成人,李筠婷也是喜歡如同胤禎這般的幼童的。
等到李筠婷甩着帕子離開之後,德妃原本臉上的微笑垮了下來,“娘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旁邊的嬤嬤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時候胤禎用過飯已經睡下了,德妃說道:“還不是筠貴人同四阿哥媳婦的那檔子事。”
“娘娘何必憂心?”嬤嬤說道,“側福晉既然是這樣的說法,再找了筠貴人敲打一番就好。能到承德來的,尤其是貴人的身份,想來是個玲瓏剔透的。”
上次的時候嬤嬤是沒有見到筠貴人的,想到湖中亭那次的筠貴人的稚氣和嬌憨似乎並不是裝出來的,讓德妃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德妃和筠貴人聊了一次,剛剛把話題引入到李筠婷那裡,筠貴人就一派天真表示自己同李筠婷很是結緣,說是一定要常常去李筠婷那裡拜訪,可惜李筠婷太害羞,都不怎麼去自己的院子。“四側福晉美的緊,性子又好,妾身也想着同她多多親近纔是道理。”
這讓德妃更是有一種搖頭的衝動,知道了筠貴人的油鹽不進,反而心裡升騰起了一種同情李筠婷的感覺,這尊大佛趕也趕不走。
只是口中說道:“我記得一塊兒來的,還有文貴人,同她親近纔是正理。”
“文貴人也是投緣的。”筠貴人笑着,帶着些天真地皺皺鼻子,“文貴人同四側福晉也是姐妹哩,我想着和文貴人一塊兒去四側福晉那裡,可惜總是不得法。”
德妃嘴角抽了抽,就算做姑娘的時候是姐妹的關係,現在一個是兩個人分明錯了一個輩分,如同文貴人那般遠離的做法纔是對的黑鐵之堡最新章節。怎碰到筠貴人這般不按理出牌的。
德妃同筠貴人的交鋒鎩羽而歸。
也幸好只是在承德,到了宮中,哪裡又能如此?德妃覺得和筠貴人說話有些痛苦,自己說的弦外之音,常常對方是聽不懂的,而做到她這個份位上,許多話是需要說的模糊的,就放棄了和筠貴人的溝通。
因爲是在承德,若是在京城裡是需要開壇祈雨,想着來到承德也快出了伏,康熙便用了動身回京的盤算。
只是動了這個念頭,天氣就帶了雨前特有的悶熱,池子裡的錦鯉也貼着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荷葉蜷縮着葉子,似乎也有些懨懨的。
這雨讓承德的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乾旱帶來了不少損失,但終究下了雨,原本打算動身回京的日子自然也推遲了。
康熙也因爲這件事情頗爲愉悅,甚至放出了風聲,等着回去舉行相應的晚宴和戲曲節目。
“側福晉,您說是什麼節目?”茵陳給李筠婷的長髮用巾子包裹,慢慢擦乾,就聊到了這個話題。
“大概是戲曲吧。”李筠婷說道。
“今年萬壽節的時候,我沒有去看過,不過爺房裡的柳葉姐姐是去見過的。”香草笑着說道,“據說有文戲,唱的是輾轉綿長,也有武戲,穆桂英掛帥,很是熱鬧。”
這樣一說,李筠婷有些期待起來,以前在李府的時候,老太太的壽辰往往會有戲曲,李筠婷也是看過幾場的,尤其是戲曲詞的韻味,很是值得回味。
聽到門口的動靜,幾個丫頭紛紛站起來身子,原本是半依靠在榻上的李筠婷也被蘇木攙扶起來。
來的人正是胤禛,剛給胤禛請了安,胤禛便說道:“旁的人都下去吧。”
井然有序從李筠婷的房間中退出。
“爺。”李筠婷喊着。
胤禛臉上噙着微笑,“前幾天忙了些,冷落了你。”
李筠婷連忙說道,“無礙的。”事實上,在皇宮的時候修煉的進程更快,一張一弛,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了,只是若是進入金丹,恐怕還需要淬鍊些日子。
胤禛上前頗爲親暱了捏了捏李筠婷的臉頰,顯然乾旱這件事情的解決讓他輕鬆了不少,這段時間一直皺起的眉頭也舒展了,李筠婷只是第一天的時候送了湯水,之後便沒有踏足胤禛的書房。原本打算捏一下就放開的,細嫩的臉頰讓原本帶着調笑味道的動作變了味,胤禛把頭埋在李筠婷的脖頸間,因爲剛剛沐浴過的因素,身上帶着淺香的味道,長髮披散在身後,還有些淡淡的溼意。
“下了雨,京城裡也會涼快了。”胤禛說道,拉着李筠婷的手,“好不容易得了空,爺陪你下棋。”胤禛是知道李筠婷喜歡下棋的。
“這段時間配五側福晉可是下了不少棋。”李筠婷說道,同瓜爾佳氏下棋讓她恨不得再也不要碰棋子了
胤禛聽着這話,鬆開了李筠婷,面色有些不愉,說道:“有人陪你下了,罷了,爺也沒有那個興致了。”
李筠婷心中嘆了一口氣,聽蘇培盛說過這段時間康熙對胤禛頗爲不滿,原本閨房之中,胤禛的脾氣可以說是好的,現在也帶了些喜怒不定。
“爺誤會了。”李筠婷伸手拉着胤禛的手,拍着他的手背,這是一個具有安撫意味十足的動作,聲音也變得柔軟,“下棋是個傷神的活計,這段時間爺消瘦了不少官說全文閱讀。”
之前在京中因爲苦夏,夏日裡消瘦了些,等到剛來承德,好不容易養了些肉,因爲前段時間的忙碌,又有些消瘦了。
李筠婷的話加上安撫意味十足的動作,讓胤禛的眉心舒緩,李筠婷也伸手按上了胤禛的額頭,像是易怒者,通常會有頭疼的毛病。
原本就禁-欲了一段時間,自然是一場歡好。
“等到雨停了,就回京的。”胤禛說道。
“這雨恐怕還會綿延一陣子。”李筠婷說道。
“希望如此。”胤禛說道,“畢竟之前旱了那麼久,這場雨也是期待已久。”
因爲版圖過於大的緣故,整個版圖範圍不是旱災就是水災,還有其他極端天氣例如炎炎夏日和寒冬,另外是不是反清復明的白蓮教天地會也讓清朝的統治者頗爲頭疼,更何況康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正醞釀和葛爾丹開展。打仗是最爲掏空國庫所在,遇上了災害,自然荷包會緊。
李筠婷一笑,可以理解康熙的想法,事實上,因爲哥哥李玉泉入了翰林院,編撰前人的史書,還有現在的起居注,李筠婷覺得康熙這個皇帝只能說是做的平平,畢竟常年的征戰掏空了國庫,若是想要充實國庫最好的方法是行商,開放海禁,康熙自己也接受過西方的教化,但是還總是自認爲是天朝上國。
翻看過去的典籍,若是天朝上國,唯有盛唐可以擔當。
李筠婷想了想自己的丈夫胤禛的性子,爲官廉政不阿,可以斷想今後成了掌權者也是這般的性子,而且掌六部之戶部,恐怕最清楚國庫空虛帶來的危害,兩個方便可以解決,一就是嚴懲酷吏貪官,另一種則是仍是回到了行商上。
想着李汝蘭是從後世而來之人,若是能勸得康熙,也算是有大造化,不過康熙畢竟很多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又是做了多年的皇帝,可以預想爲人固執。
甚至李筠婷想到了今後太子的廢除,雖然聽胤禛是說過,曾經的太子同康熙的感情非常之好,甚至有些對話讓人起了雞皮疙瘩,現在太子羽翼漸豐,難道於上位的康熙,就不會有一種危機感?
想來太子今後的廢除,也不過是因爲康熙還是想把大權攬在自己的手中罷了。
“想什麼那麼出神?”
李筠婷回過神,說道:“妾身想着,這番便是好了,之前聽下人說道,旱得嚇人呢。”
“是這個理。”胤禛說道,“畢竟農是靠天吃飯,於農事上,夏天若是旱了苗,秋收穗子也會不飽滿,不過總歸是下雨了,若是旱死了,恐怕事情就更難辦了。現在也終於能暫且舒一口氣。”
“爺這段時間辛苦了,消瘦了不少。”李筠婷說道。
“聽我說這些可覺得煩悶?”胤禛說道。
“怎麼會煩悶?”
胤禛顯然這一會兒也很有傾訴的欲-望,繼續說道:“士農工商,是有道理的,尤其想到到時候缺了糧,商屯糧提價,便覺得格外可惡。”
顯然在胤禛看來,商人逐利這種行爲是極大的危害了國之根本,若是盛世年華倒也罷了,若是有些動亂,商最容易給事態升級。
李筠婷淺語說道:“若是維繫好了,也未嘗不可用?”只是話說了一半,看着胤禛頗爲厭倦的表情,也就嚥下去了接下來的話語。
李筠婷忽然有種想法若是生個兒子,繼承了這皇位,興國利民,藏富於民,或許是這個世間最大的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