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見着弘暉的時候眼睛會發亮,庶長子聰慧,嫡福晉少不得要爲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胤禛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就冷眼旁觀,後院之事原本就由嫡福晉做主。
“爺。”眼前的女子着白色絲質中衣,鬆垮的繫帶隱約可見其內粉色的肚兜,烏黑的長髮柔順披散在身後,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身姿,格外有味道。
烏拉那拉氏沒有幾日,便把瓜爾佳氏的院子換到離明月院不遠的地方,更是時常喊瓜爾佳氏過來,故而這段時日,胤禛時常歇在瓜爾佳氏這裡。烏拉那拉氏拿瓜爾佳氏做筏子,胤禛知曉,也就順着嫡福晉的意思歇在瓜爾佳氏這裡。胤禛微微眯上眼,等着瓜爾佳氏服侍。
李筠婷進入到芥子空間,一番吐納之後,睜開眼,上次渡過雷劫時候的暗傷,此時完全好,並且體內的丹田比之前更要寬廣,體內的靈力凝實。略一招手,袖籠中飛出一小瓷瓶,閉上眼,將瓷瓶之中的液體倒入到空中,形成圓形的藍色液體小球,運用神識,兩隻纖手從虛空中而出,速度飛快掐成各式的丹訣,小球滴溜溜在空中飛速轉着,這樣的速度讓小藍球似是有分裂成細小水珠的趨勢,只是那雙手在空中揮舞常人的肉眼只能看到一片虛影飛快捏着小藍球。
原本荔枝大小的球狀漸漸變成了龍眼大小,已經有固化的趨勢,約摸半個時辰後,李筠婷面上也泛出了細密的冷汗,透明的雙手捏着黃豆大小的藥丸,寶藍色的藥丸上此時隱隱泛着金色,李筠婷咬着牙尖,隨着舌尖精血的吐出,面色也帶了些蠟黃,張開檀口,黃豆大小的精血向前和藥丸融合,金光一閃,李筠婷伸手接下了這藥丸,手中的藥丸寶藍色,表面覆着金色的紋路讓人炫目,小丸上有紅色的一點,正是她的精血組成。
李筠婷這段時間學得就是這枚藥丸,名字叫做逆顏丸,整個金丹期都可使用,這藥丸書中記載使用的人並不多,原因有多條,其一,每次鍛鍊一枚藥丸便需要一丸黃豆大小的精血,原本到了金丹期之後,男子和女子的容貌會固定下來,鍛造這藥丸了之後,失去了精血,人的臉色會難看,也會如同凡人一般衰老,修真界皆是俊男美女,這一處擋住了許多人的腳步。其二,這藥丸統共要服用七七四十九次,每年服用一丸,每次服用的時候會引來天雷,一次會比一次驚險,據記載,是有人渡不過這一關的,於是這有打消了一部分人的念頭。其三,這藥丸讓人吸收靈力的速度不過十倍,用了這丹藥並不能服用其他的藥丸,而其他有的丹方更有百倍的功效。
對於李筠婷而言,這些缺點正好成了優點,她現在在凡間因果牽扯過多,連續四十九年失去精血正好如同凡人女子一般衰老,等到服用了四十九枚之後,體內的精血會成倍增長,容貌到時候也會恢復如初。容貌也就罷了,最讓她意動的就是天雷了,每次渡過天雷之後會起到淬骨伐髓的功效,度量也會增加,和同等修爲的仙人,神通更廣。
第二日便是中元節,若是天空晴朗,並無浮雲遮月,極其適合服用下藥丸,若是不合適,便要等到下個圓月夜了。
蘇木一直跟在李筠婷身邊伺候她,從來只有見着主子的肌膚柔嫩細滑,越發光彩照人,像現下肌膚帶着些蠟黃,精神萎靡,實屬罕見。
李筠婷看了一眼蘇木,柔聲說道:“用點個胭脂,撲一番便好。”
“那用上次爺賞您的那款,研磨得細膩,也不傷肌膚。”蘇木說道。
淡掃蛾眉之後,膚色紅潤瑩白,卻多了些匠氣,少了一分靈動。因爲是十五,李筠婷要帶着弘盼去後院裡請安。施用了脂粉,和往常的打扮一樣了。
李筠婷沉吟說道:“時光流逝,衰老之事除逆天者外,其餘人難以窺得天機。”
蘇木的一雙巧手在李筠婷烏黑的長髮穿梭,動作輕柔很快就給李筠婷挽好了髮髻,“主子還年輕着呢。”
“弘盼明年開春就要進上書房了一路傾城。”李筠婷說道,“你這話虧心不虧心?”
“不虧心。”蘇木說道,“我見過最美的人,就是主子了。”
“這是因爲你在內院之中。”李筠婷說道,此時梳妝好了之後,弘盼也過來給李筠婷請安,“額娘。”
李筠婷站起來之後,拉着弘盼的手,“走吧。”
說起來烏拉那拉氏在打理整個院子也用了心思,嶙峋怪石做了假山,院子中的流水清澈見底,花木按照四時栽種,請了人細心維護。夏日裡正開着蓮花,空氣中有淺淡的香氣。
“額娘,”弘盼小聲說道,“你臉色不太好。”
“何以見得?”李筠婷剛剛對着鏡子也是看了的,施用了脂粉之後,同往常過去請安的妝容並無分別。
“我就是知道,額娘是生病了嗎?”弘盼說道,“如果生病了,也要過去請安?”
“沒有生病。”李筠婷說道,“生病了,把病症過到了福晉身上,可是擔當不起的。弘盼今後到了上書房,也要注意,若是生病了,記得和師傅告假。”
“額娘,明明在說你的事情,怎麼說到了我。”弘盼說道。
李筠婷笑了笑,“因爲額娘沒有生病。好了,到了。”
“我們回去再說。”弘盼說道。
明月院就在眼前,弘盼原本在烏拉那拉氏那裡不改活潑,自從弘暉生下之後,弘盼的性子沉穩了些,在烏拉那拉氏面前也沉默了不少,不復之前的靈動。
烏拉那拉氏簡單和弘盼說了幾句,誇獎道:“好孩子,難爲你早起,快回去吃些東西。等會我留側福晉用飯呢。”
烏拉那拉氏這般說,弘盼就告退了,往常也是這般,李筠婷帶着弘盼先過來同嫡福晉請安,在其他幾個格格到來之前,烏拉那拉氏就會打發弘盼離開。
瓜爾佳氏是最後到來的,牀事的滋潤,讓她面色紅潤,身姿也越發婀娜。
“我來得遲了呢。”瓜爾佳氏笑着說道。
“昨夜裡,你也辛苦了。”烏拉那拉氏說道,“前些日子莊子上送來的清茶,嚐嚐看。”
瓜爾佳氏笑着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用手絹掩嘴似是在擦脣上的水漬的時候,把口腔中包裹的茶水都吐入到帕子上,再把微微溼潤的帕子塞到袖籠中。瓜爾佳氏的動作很快,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李筠婷看得分明,只是烏拉那拉氏並不曾看清,嘴脣微翹,一個不曾生產的庶福晉甚至是側福晉,纔是她期盼的。想到瓜爾佳氏不能生下同胤禛的孩兒,烏拉那拉氏心中才舒暢了些。
瓜爾佳氏自個兒也在做避孕,現在並不是懷孕的好時機,女子太過年輕受孕,在生產的時候會困難,她在家的時候一個懂藥理的嬤嬤告訴他的。等到了嫡福晉把她升到了側福晉的時候,她再調養好身子,那時候在府中有了自己的人脈,又有地位,也不會受制於人。原本瓜爾佳氏是打算做到庶福晉的時候,就開始備孕,只是看現在這個苗頭,嫡福晉並不會等太久,就調整了自己的計劃。
“今個兒是中元節,爺進宮祭拜先人,我們女眷也是要放水燈的。”烏拉那拉氏說道,“瓜爾佳格格是初來乍到,咱們府中和外面放水燈不太一樣。你猜猜看可好?”
“這我可猜不到。”瓜爾佳氏笑着說道。
“晚上的時候就在府中的水榭。”嫡福晉說道:“栽種了防蚊蟲的植株,夏日裡的時候也不用擔心蚊蟲的叮咬,咱們聚在一塊兒也算是熱鬧了。”
“奴婢對植株可不瞭解誘寵,毒醫太子妃最新章節。”瓜爾佳氏說道,“難怪在院裡行走的時候覺得蚊蟲少,比在家中舒爽。我還奇怪呢,往年裡的夏天,蚊蟲往我身上認準了奴婢。福晉這個法子好,夏日裡的晚上吹吹風,放水燈,若是出門防水燈,被衝撞了反而不美,”
“每次聽你說話,都覺得心情舒爽,難怪爺疼着你呢。”烏拉那拉氏打趣兒說道。
“也就福晉疼我。”瓜爾佳氏同烏拉那拉氏撒嬌。
“今個兒既然過節,留你們一塊兒吃飯。”烏拉那拉氏說道。
坐座位的時候,上席自然是烏拉那拉氏,右手邊坐得是李筠婷,左手邊是瓜爾佳氏,嫡福晉略一沉吟,對武氏說道:“武格格,慣常你是坐這個位置的。”
瓜爾佳氏安穩的坐着,武氏的性格這段時間她也瞭解,定然是不會說什麼不是的。
武氏開口說道:“奴婢最笨,不懂瓜爾佳格格討人歡心。”低眉順目,嫡福晉捧瓜爾佳氏的用意,在腦子裡轉一圈就明瞭,她自然不會再此時和瓜爾佳氏槓上。
瓜爾佳氏想到奉茶的時候叫了武氏姐姐,才進門不到三個月已經替代了武氏,心中也是得意,說道:“都是武姐姐謙讓,看着我年紀小,讓着我呢。”
武氏在這幾人之中年紀最大,攬鏡自照瞧見了眼角生了細細的皺紋,正爲此煩心,此時聽着心中不是滋味。
烏拉那拉氏也不願瓜爾佳氏同武氏宋氏等人聯合起來,見着武氏的表情難看,心中滿意,拍了拍瓜爾佳氏的手,“嚐嚐看味道。”
瓜爾佳氏把李筠婷做了打擊對象,飯桌上除了默默記着烏拉那拉氏的喜好,也注意李筠婷的筷子,發現她甚是平均,看不出來喜好,表情也是淡淡。飯桌上講究的食不言寢不語,瓜爾佳氏並沒有挑戰權威,只是等到上茶漱口的時候,開口說道:“側福晉,今個兒菜不和你胃口?”
李筠婷看了瓜爾佳氏一眼,然後搖頭道:“並不是。”自從到了金丹期,她已然辟穀,凡間的飯菜在她口中味如嚼蠟,爲了不讓人生疑,每日裡跟着用餐罷了。
“是我誤解了。”瓜爾佳氏說道:“我瞧着側福晉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吃甚麼都不歡喜,像是受罪一番,再好吃的飯菜,到了我口中,也不那麼美味了。”
“瓜爾佳格格誇張了。”李筠婷說道,就算是味同嚼蠟,她也不會表現出來。
烏拉那拉氏怎會放過這個機會,面色起了冷霜,“李氏,這飯菜既然不和你的胃口,直接說出來就是。”
周氏的心跳得很快,自從瓜爾佳氏奉茶之後,烏拉那拉氏雖然也有讓瓜爾佳氏下絆子,卻從未這般,想到上次同李筠婷說的話,周氏出口說道:“許是側福晉身上不爽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雙凌厲的眸光掃過,尚未說完的話嚥下了肚。
烏拉那拉氏惱怒周氏的開口,心中懷疑她們兩個勾結到了一塊兒,怒道:“我記得,我纔是這個府中的嫡福晉。”心中也有疑惑,周氏是自個兒爬上了主子的牀,按道理李筠婷應當是厭惡此人,爲何此時周氏會爲李筠婷說話。
房間之中靜悄悄的,在烏拉那拉氏的怒火下,大氣不敢出一聲,李筠婷開口說道:“福晉恕罪。”若是周氏不開口,烏拉那拉氏發作一番也就罷了,此時看樣子是不能善了了。
“原本我想着既然不喜歡吃我這兒的飯,也簡單,便去馨竹院自個兒吃自己的。”烏拉那拉氏說道,此時一陣沉默。接着烏拉那拉氏說道:“可現在我嫡福晉的身份被人質疑了。”
尾音一顫,讓周氏打了個寒噤,雖然是炎炎夏日,身上卻有些生冷,心中後悔剛剛爲李筠婷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