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雪眼睜睜看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和滕燕賜進了偏殿,裡面兒沒有點燈,也看不到是什麼樣子。
燕雲初則是一臉好奇,說道:“咦。皇叔這是在幹什麼?”
羅瑞雪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心裡頭還是有小火苗在燃燒,似乎有些醋瓶倒了的感覺,咕嘟嘟的醋泡泡冒起來,薰得心頭直髮酸。
羅瑞雪面上卻裝作淡然,笑道:“長公主一定看錯了,王爺這會子估摸着在軍機處,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呢。”
燕雲初可看的真切,回頭對跟着她的侍女說道:“是不是滕王爺,我看的真切呢!”
侍女們哪裡敢嚼舌頭根子,尤其還是在滕王妃面前,難道要說滕王爺和一個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女子進了偏殿,黑燈瞎火的,孤男寡女的,不說都知道幹什麼。
現在侍女們只能慶幸的是。滕王妃是個瞎子,幸好沒看見。
侍女趕緊說道:“回長公主的話,奴婢沒看清楚,似乎……似乎不是滕王爺。”
燕雲初着急了,說道:“就是,我看的一清二楚!不信咱們過去看看!”
羅瑞雪趕緊拉住她,笑道:“時辰太晚了,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罷。”
燕雲初想了想,確實太晚了,於是點點頭。
羅瑞雪這個時候說道:“對了,長公主,我突然想到進宮來還有些事情,你且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去。”
燕雲初乖乖點頭。也不疑有他,說道:“好啊,那我把兩個侍女給你罷,不然大黑天兒的。你若是找不回來怎麼辦。”
羅瑞雪也沒有推拒,燕雲初將兩個侍女撥給羅瑞雪,就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去了。
那兩個侍女直抹汗,總覺得大熱天兒的,卻有冷汗流下來。不禁默默的想着,也只有長公主會信了滕王妃說的“還有事”,這事情,怕是就是去捉姦的!
等燕雲初走遠了,果然羅瑞雪就往偏殿那邊走去,兩個侍女趕緊上去扶着羅瑞雪,生怕她眼睛看不見,再踩空了受了傷,那就太危險了。
羅瑞雪慢慢走過去,說道:“你們兩個站在那邊去,有事兒我會叫你們。”
兩個侍女都有些踟躕,不過最後還是應聲道:“是。”
兩個侍女很快就走開了,羅瑞雪這才湊過去。殿門沒有關緊,往裡望了望漆黑一片,沒有人在外殿呆着,羅瑞雪就繞到了偏殿後面,內殿正好有一扇窗子,羅瑞雪就順着窗子看進去。
只見一個女人脫得全身都光裸了女人,正在搔首弄姿,一走一扭的往牀榻邊上走去。
而牀榻上一個穿着紫袍的高大男子正閉目躺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點兒也沒有危機意識,那光裸的女人走過去,又風情萬種的爬上牀榻去,先是欣賞着滕燕賜的面容,然後又用白嫩的小手去摸滕燕賜的臉。
緊跟着女人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羅瑞雪只能看見她的後背,並不知道女人在幹什麼,但是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是在獻吻!
羅瑞雪頓時心中翻滾,她本以爲在經歷了被親生父母活祭冥嫁之後,已經沒有什麼能牽動她的內心了,結果羅瑞雪卻想的太淺顯了,眼看着一個女人趴在滕燕賜的身上,羅瑞雪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真恨不得衝上去揍那女人兩巴掌,然後再狠狠的給沒自覺的滕燕賜一巴掌!
不過羅瑞雪也只是想想罷了,若是這樣豈不是太像妒婦了,就算防止小三爬夫君的牆頭,也要有些技術含量才行……
羅瑞雪捉摸了一下,心裡立刻有了辦法,當即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一聲。
羅瑞雪很快就繞回來,招了招手,兩個侍女趕緊迎上來,說道:“王妃,是要回去了嗎?”
羅瑞雪搖頭,說道:“你們兩個,去給我在園子裡抓些蟲子來。”
“蟲子?”
兩個侍女都又奇又驚,說道:“王妃,什麼蟲子啊?”
羅瑞雪笑眯眯的,語氣仍然很溫柔,卻說道:“不管是什麼蟲子,天上飛的土裡鑽的,只要是蟲子,拿個罐子裝起來,給我逮一個大罐子來,手腳麻利些兒。”
兩個侍女不敢怠慢,趕緊應聲就跑去抓蟲子了,因着是盛夏,又是御花園,趕巧兒了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自然蟲子很多,尤其是蚯蚓,從泥土地裡全都鑽了出來,不愁找不到。
侍女很快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手裡拿着兩個罐子,滿滿的全是蟲子。
羅瑞雪將罐子抱過來,侍女趕緊說道:“王妃小心啊,千萬別把蓋子弄掉了。”
羅瑞雪揮了揮手,說道:“知道了,你們且在這裡等着,我一會子就回來。”
侍女又說道:“王妃小心腳下,別摔着了。”
羅瑞雪又不是真的瞎,抱着兩個沉甸甸的罐子就又轉到了大殿的後面兒,羅瑞雪往窗戶裡一看,頓時氣的不行。
只見裡面的光景已經變了,雖然羅瑞雪在後面看不真切,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滕燕賜醒了。
滕燕賜醒了,卻沒有推開那個自動獻身的女人,女人光裸着後背,脊背微微繃緊,仰着頭,這個動作彷彿是滕燕賜正捏着她的下巴!
好像在**一樣……
羅瑞雪氣不打一處來,慢慢將窗子悄無聲息的推開,然後用力將手裡的罐子丟出去……
念蕊意亂情迷的撲過去,獻上自己的紅脣,吐氣如蘭的眯着眼睛,就要吻上滕燕賜的嘴脣。
就在這個時候……
“啊!”
念蕊忽然大叫一聲,立時感覺到有一個尖刺的,冰涼涼的東西頂着自己的下頜,嚇得念蕊頓時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牀上的滕王爺。
滕王爺本該是醉倒熟睡的模樣,此時卻猛地睜開了眼睛,右手微微擡起,手中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抵着念蕊的脖子上。
昏暗的房間,裡面並沒有點燈,滕燕賜的眼睛卻黝黑明亮,彷彿冷凍的冰泉,沒有一絲的醉意和糊塗,凜冽的盯着眼前前一刻還風情萬種,下一刻卻面無血色的女人。
念蕊腦子裡“轟”的一下,沒想到滕王爺竟然是裝醉,而且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的用刀子抵着自己。
念蕊驚得急喘了兩口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盯着滕燕賜,胸口急促的欺負,不停的用胸脯頂着滕燕賜,似乎想要以此來吸引滕王爺的目光。
念蕊嬌柔的說道:“滕……滕王爺,您醒了,奴婢只是想服侍王爺就寢……”
滕燕賜卻冷笑了一聲,目光裡沒有一點兒柔情,只是涼涼的盯着她,說道:“你這張臉,倒是和瑞雪生的很像。”
念蕊心中一動,連忙裝作春波盪漾的模樣,和着氣,說道:“王爺,奴婢只是伺候王爺就寢罷了,沒有旁的心思,王爺既然已經醉了,就放鬆一下,讓奴婢好好的伺候王爺,保證王爺舒服的緊呢……”
滕燕賜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念蕊看着滕王爺的笑容,雖然只是冷笑,卻覺得眼前有些給晃花了,竟然不自覺的癡癡的看着,雖然皇上纔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若讓念蕊選擇,定然要削尖腦袋嫁給滕王爺。
燕明鐸雖然權利高,但是一點兒也不憐惜人,哪有滕王爺這般英俊迷人,彷彿只要聞一聞他衣服上的薰香味道,念蕊就要不自覺地發情了。
念蕊膽子突然大起來,雖然下巴不能動,生怕刀子紮了自己,但是身子卻晃悠起來,用自己光裸的下身蹭着滕燕賜,笑道:“滕王爺,良宵苦短呢……”
只不過她剛說完,就突然“啊呀”的大叫起來,緊跟着就聽到“啪嚓”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念蕊大驚,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破罐子砸在了地上,然後有黑漆漆的東西順着罐子扭了出來……
竟然是蚯蚓!
念蕊“啊”的又大叫一聲,然後是“嗖”的一聲,又有一個罐子從窗戶飛了進來,這回的罐子沒有帶封蓋子,念蕊卻不知道,連忙用手擋了一下。
結果罐子“啪嚓”一聲碎在了念蕊的身上,頓時罐子裡的蟲子蚯蚓蜜蜂知了毛毛蟲全都跑了出來。
“啊!救命啊!救命!有蟲子!”
念蕊揮着手,驚慌失措的,她全身都光着,只穿了一件兒小肚兜,一窩蜜蜂受了驚,飛過來照着念蕊的細皮嫩肉就使勁釘,地上牀上更是有噁心的毛毛沖和蚯蚓在爬,還有許多蛾子飛來飛去。
念蕊頓時渾身都癢,又痛又癢的,也不敢下地,就在牀榻上瘋了一樣的跳來跳去,想要躲開蜜蜂和蟲子。
念蕊大叫着:“王爺!快救救我!蟲子啊!好多蟲子!它們蟄我!啊好疼啊王爺!”
滕燕賜卻比她淡定的多,方纔羅瑞雪扔罐子的動作雖然快,但是也逃不過滕燕賜的眼睛,滕燕賜也不管撲過來的念蕊,只是一把將她甩開,然後慌忙下牀,直接手一撐,從窗子就翻了出來。
羅瑞雪聽見屋子裡傳出雞飛狗跳的聲音,正在竊喜,看那個風騷的女人還怎麼勾引滕燕賜,剛剛還風情萬種,現在就哭爹喊娘,羅瑞雪自覺地解氣。
她還在偷笑,忽然“嘩啦”一聲,衣襟輕飄,只見一個男人從窗子裡翻了出來,落在了她的面前,竟然是滕燕賜!
羅瑞雪當即咳嗽了一聲,將笑容收斂起來,然後將自己還拿着罐蓋子的手背在身後,輕輕一扔,將蓋子脫手扔出去,好似剛纔的“壞事兒”不是她做的一樣。
羅瑞雪裝作看不見滕燕賜,只是出言喝道:“是誰在哪裡!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滕燕賜看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窗戶裡面雞飛狗跳的念蕊,一下子就明白了,羅瑞雪的點子還真是多的數不清楚。
前面的兩個侍女,突然聽見大殿裡有驚叫和呼救的聲音,都嚇得一哆嗦,對視了一眼,想到滕王妃還在那邊兒,不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纔好!
兩個侍女當即也站不住了,趕緊拔腿就跑,往出事的地方衝過去,倆人衝進大殿裡,卻只有一個光着身子的女人在殿裡跳來跳去的,跟魔怔了一樣,仔細一看,這女人渾身都是大包,地上滿處趴着蟲子,還有好些蜜蜂圍着這光身子的女人。
念蕊一見有侍女進來,先是一愣,隨即哭爹喊孃的衝過去,哭道:“救我啊!把蟲子打走啊!救我!好疼啊!別蟄我了!”
兩個侍女也一愣,打眼一看,竟然沒有王妃,自然也就不會去管一個光着身子的女子,把衣服扔了滿地都是,一看就不是好女子,誰知道是什麼人呢,而且這地方太可怕了,一屋子的蟲子蜜蜂,兩個侍女也怕被蟄了,見女子跑過來,趕緊回身也跑。
念蕊想要衝出去,可是自己光着身子也沒辦法衝出殿外,回頭想去撿衣服,可是地上的衣服又都是蟲子,最後只能大叫大嚷的在屋子裡瘋跑,想要甩開那些蜜蜂。
兩個侍女跑出殿外,回頭一看,王妃竟然站在殿後面,趕緊小跑過去,喊道:“王妃,您沒事兒罷!”
她們跑到了,才赫然看見王爺就站在旁邊,趕緊低頭行禮,說道:“奴婢給滕王爺請安。”
羅瑞雪這才裝作剛剛知道旁邊站的是滕燕賜,表情驚訝的說道:“王爺?您怎麼在這裡?您不是應該在御房,或者軍機處麼。”
兩個侍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當下只好低着頭降低存在感,生怕殃及池魚。
滕燕賜上前拉住羅瑞雪的手,說道:“今兒個忙完了,時間太晚了,咱們住在宮裡頭,明日一早出宮去。”
羅瑞雪卻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笑眯眯的說道:“王爺,這是宮裡頭,再者說了長公主叫妾身進宮陪她,一會子妾身還要去長公主的宮裡,王爺不如今兒個晚上就住在軍機處,明日一早,妾身再同王爺出宮?”
滕燕賜一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無奈感,羅瑞雪定然是吃味兒了,竟然把自己打發到軍機處去睡。
羅瑞雪不等滕燕賜說話,對兩個侍女說道:“長公主是不是等急了?”
兩個侍女支吾了一聲,都覺得不想做引火燒身的炮灰,就支吾着沒說話。
羅瑞雪笑眯眯的對滕燕賜說道:“王爺,您快些去罷,王爺公務繁忙,大晚上的定然也忙,別叫妾身耽誤了王爺的‘正事兒’,妾身這就去陪長公主了,妾身告退。”
羅瑞雪說着,還故意咬重了“正事兒”,然後福了福身子,轉身招手,示意兩個侍女扶着她,擡步就走了,竟然如此的瀟灑,將滕王爺給撩着了。
兩個侍女硬着頭皮也跪了安,這才扶着羅瑞雪走了。
都心想着,滕王妃果然是個有手段的人,真真兒的厲害啊,其實傳聞中滕王爺寵愛滕王妃,也是半真半假的事情罷,如今一見,該當是滕王爺懼內纔是!
兩個侍女想着,不禁想到滕王爺一貫冷着臉,竟然是個懼內的,還真是看不出來,這也叫一物降一物了,若是滕王妃沒點兒真本事,那能是滕王妃麼!
滕燕賜看着羅瑞雪施施然遠去的背影,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看來羅瑞雪是真的生氣……
燕雲初都快睡着了,才見羅瑞雪進來,她可看不出來羅瑞雪臉色不好,還問道:“瑞雪,你方纔幹嘛去了,這麼長時間?”
羅瑞雪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什麼事兒,只是捉姦去了。”
兩個侍女都是頭皮發緊。
燕雲初思想很單純,根本不明白捉姦是什麼意思,眨着眼睛問她,說道:“捉姦?捉姦是什麼意思啊?”
羅瑞雪笑眯眯的,兩個侍女趕忙搶道:“長公主,其實王妃是讓奴婢們去捉蟲子玩去了!”
燕雲初好奇的說道:“咦?蟲子還能玩?我以前只讓人幫我捉過蝴蝶玩,蟲子那麼可怕,有什麼好玩的?”
羅瑞雪坐下來,說道:“這玩的可就多了。”
燕雲初一聽到玩,就不困了,當即蹦蹦跳跳的過來,坐在羅瑞雪旁邊,搖着羅瑞雪的胳膊,笑道:“瑞雪,快告訴蟲子怎麼玩。”
羅瑞雪不緊不慢的說道:“長公主,我先問問你,若是你的郎大哥,跟別的女子去玩了,把你撂在一邊兒,而且還拿糕點去討別的女子歡心,你生不生氣。”
燕雲初仔細的想了想,突然覺得很委屈,癟着嘴巴,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生氣”。
兩個侍女默默的擦了把汗,看來王妃是要教導長公主了,以後長公主若是也像王妃這樣的話……
羅瑞雪又說道:“這種時候蟲子就好玩了……我方纔讓她們去院子裡抓了兩罐子蟲子,然後扔到那女子身上,嚇得她子哇亂叫,你說好不好玩。”
燕雲初又仔細想了想,又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好玩!”
羅瑞雪笑道:“當然好玩了。”
燕雲初笑的特別甜,說道:“我明白了,原來這就叫捉姦!那還真是很好玩的,我以前只知道蟲子可怕,沒想到還能這麼玩,瑞雪你真聰明!”
兩個侍女更是抹了把汗,滕王妃不交長公主點兒好的,以後長公主也變成了混世魔王,以後宮女們的日子就有的過了……
羅瑞雪就在長公主的宮裡就寢了,長公主拉着羅瑞雪睡在一張大牀上,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侍女們很晚了都聽見內殿裡傳出長公主“咯咯”的歡笑聲。
因着昨兒個晚上睡得太晚了,兩個人抵頭而眠,直睡到日上三竿都沒有起來的意思。
滕燕賜卻早早的從軍機處出來了,在公車署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眼看着要到晌午了,竟然都沒見羅瑞雪的影子。
滕燕賜還以爲羅瑞雪因着昨日的事情生氣,先回府去了,讓人回府看了一眼,說少奶奶昨晚上出去了,至今還沒有回來呢。
滕燕賜又讓宮女去長公主的宮裡去看看,這一看果不其然,侍女們悄聲說道:“長公主昨日夜裡和王妃玩的太晚了,眼下還沒有起身呢。”
侍女又問道:“需不需要,奴婢們去叫醒王妃?”
那宮女也不敢自作主張,回了公車署去覆命,滕燕賜一聽,頓時揉了揉額角,說道:“既然休息的晚,不要叫醒王妃,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直到午時一刻了,燕雲初才醒過來。其實羅瑞雪早就醒了的,她沒有將那麼多覺,睡得再晚也醒得早,但是一想到昨日有個女人赤條條的趴在滕燕賜身上,羅瑞雪就想晾着滕燕賜,於是就躺在牀上沒起來。
燕雲初醒了,才招來了侍女,對羅瑞雪說道:“瑞雪,咱們起牀罷!一會子就吃午飯啦!睡得太飽了。咱們下午出宮玩去罷!”
羅瑞雪笑着點頭,說道:“好啊。”
侍女支支吾吾的,想說滕王爺已經等很久了!
但是羅瑞雪沒給她這個機會,很快侍奉洗漱的宮女就魚貫而入,伺候着長公主和羅瑞雪洗漱一番,穿戴整齊。
侍女這廂沒有辦法,只好叫小宮女去公車署給滕王爺送個信兒,說明一下情況。
燕雲初見羅瑞雪素面已經美豔異常,皮膚不打粉也細膩光滑,彷彿看不到一絲的瑕疵,不禁玩心大起,拿起脂粉和脣脂,笑道:“瑞雪,我給你上妝!”
羅瑞雪也沒在意,揮了揮手,說道:“可別給我化成花貓了。”
燕雲初十分興奮,就在羅瑞雪的臉上搗騰起來,別看燕雲初是第一次畫,但是看得多了也就會了。羅瑞雪一貫的妝容很淡,幾乎不怎麼妝飾,燕雲初特別想給她畫一個濃豔的。
等畫好了之後,羅瑞雪不禁偷偷瞥了一眼銅鏡,頓時就驚住了,這整一個“夜店妝”,粉底很厚,所幸兩頰的脂粉不濃,不然就成了高原紅了!
濃豔的眼線,眼尾給畫的勾起來,顧盼之間竟有一股勾魂攝魄的媚態,額心一朵火紅的貼花,比往日的清冷去了兩分,比往日的嫵媚又多了兩分,竟是看的侍女們都心頭砰砰直跳。
燕雲初得意的笑道:“好看罷!好看罷!”
羅瑞雪笑道:“我怎麼感覺臉上能刮掉一盒子的粉?”
侍女們頓時也笑了起來。
燕雲初又給羅瑞雪找了一件緹紅色的羅裙,更趁着羅瑞雪美豔照人。
等一切都弄好了,光是上妝就半個時辰過去了,然後燕雲初又拉着羅瑞雪要用午膳。
滕燕賜在公車署已經等了一個上午,有宮女過來稟報,滕燕賜頓時揉了揉額角,但是他身爲男子,長公主也及荊了,進長公主的宮殿不妥當。
滕燕賜並不着急,只是招了一下手,示意站在旁邊的郎纓。
郎纓走過來俯下身,說道:“王爺,您有什麼吩咐。”
滕燕賜說道:“你有些時日沒去找長公主了罷。”
他這樣一說,郎纓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好,說道:“王爺……”
滕燕賜卻說道:“今兒個給你放假,你去長公主那裡請個安罷。”
郎纓更是尷尬,但是滕王爺已經這麼說了,只好硬着頭皮應了,然後從公車署裡走出去,一路心裡忐忑的到了長公主宮中。
剛進宮門,還沒進殿門,就聽見裡面有歡笑的聲音,燕雲初給羅瑞雪畫了妝,羅瑞雪也要給長公主弄一個,長公主覺得羅瑞雪的眼睛不好,一定會給自己花成花貓兒。
不過還是讓羅瑞雪畫了,剛剛畫好就聽侍女過來說道:“長公主,郎大人來了!”
燕雲初一驚,先是心頭猛跳,然後突然就站了起來,羅瑞雪沒防備,剛要給她貼花,花片一下就貼在了額角上。
燕雲初也沒發覺,滿心歡喜的就蹦了起來,朝殿外衝過去。
郎纓剛走進來,羅瑞雪眼睜睜就看見燕雲初非常“熱情”的衝出去,然後一頭扎進郎纓懷裡,給了郎纓一個熱情的擁抱。
燕雲初揚起臉來,笑的特別甜,說道:“郎大哥!你終於找我玩來了麼!我給你留了好多點心了!”
郎纓頓時手腳僵硬的不行,燕雲初剛剛起身,身上還有脂粉的香味和衣服上的檀香氣,再加上長公主的身量纖細,只到郎纓的胸口,這樣一抱,純粹就是抱住了郎纓的腰,郎纓頓時兩手張着,都不知道往哪裡好。
燕雲初一擡頭,郎纓頓時又愣了,平日裡的長公主雖然嬌俏可愛,但是不怎麼上妝,今日羅瑞雪給她細細的畫了一下,不禁嬌俏,竟然越發的有些女子味道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又盯着郎纓,把他看得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連忙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燕雲初抱住郎纓的手臂,一下子將羅瑞雪就忘在了腦後,說道:“郎大哥,你吃東西了沒有,正好中午了呢,咱們一起去吃罷!有好吃的點心,還有郎大哥愛吃的魚!”
她說着,就興沖沖的拽着郎纓往旁邊用膳的偏殿走去,生怕一撒手郎纓會跑掉似的。
羅瑞雪額角有些突突直跳,眼睜睜看着長公主見色忘友的拽着郎纓走了,竟然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
郎纓這些日子都避免來公主宮中,今兒個突然過來,怎麼可能是榆木疙瘩突然開竅了呢,羅瑞雪一思忖就知道,定然滕王爺乾的好事兒,用郎纓來支開了燕雲初,這下子說好的一起用膳,一起出宮去玩都泡湯了。
這時候一個侍女才進來,說道:“王妃,滕王爺在公車署已經等了一上午了,請王妃過去。”
羅瑞雪聽她說“一個上午”了,也就沒再拖延,很爽快的起身出了大殿,往公車署去了。
滕燕賜看見羅瑞雪遠遠的走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滕燕賜親自扶着羅瑞雪上了車,下人將車簾子放下來,然後騎奴趕車,往宮外去了。
今日的羅瑞雪妝容很濃,看起來美豔勾人,滕燕賜眯了眯眼睛,細細的打量起坐在旁邊的人,可苦了羅瑞雪了,畢竟羅瑞雪不是瞎子,滕王爺目光裡滿含**的打量自己,讓羅瑞雪頓時有些如坐鍼氈。
滕燕賜突然起身,挨着羅瑞雪旁邊坐下來,將人摟在懷裡,手輕輕捏着羅瑞雪的下巴,說道:“今日爲何打扮成這樣?”
羅瑞雪笑了一聲,說道:“妾身自然是怕容顏衰敗,舊人沒有新人好看……嘶……”
她還沒有說完,滕燕賜忽然欺身上來,在她嘴脣上咬了一下。
嘴脣上有些輕微的刺痛,羅瑞雪不由得吸了口冷氣,只好老老實實的改口說道:“是長公主想要給別人試妝,隨便畫的。”
滕燕賜見她老實了,復又在她嘴脣上溫柔的親了一下,在方纔刺痛的地方舔吻了一下,兩個人氣息頓時粗重起來,羅瑞雪身子發熱,被滕燕賜一碰就腰身發軟,只覺得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
兩個人脣舌交纏,息糾葛,羅瑞雪直被吻得眼角發紅,眼中一片水汽,滕燕賜這才放開她,聲音沙啞的笑道:“夫人這個樣子,格外的勾人。”
羅瑞雪若不是怕被發現了自己不是眼盲的,早用眼睛白死滕燕賜了……
滕燕賜笑道:“夫人還在生氣,昨日本王可什麼也沒做。”
羅瑞雪故意學着念蕊的樣子,嬌嗔着笑道:“王爺是沒來得及罷?”
滕燕賜卻看着羅瑞雪的樣子,一股衝動涌了上來,猛地將人按倒在馬車裡,羅瑞雪一驚,嚇得不敢動彈,說道:“王爺……這是馬車裡。”
滕燕賜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輕的吻着,說道:“看來夫人是太閒了,纔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羅瑞雪驚得不行,生怕外面兒的騎奴聽見,滕燕賜卻已經熟悉了她的軟肋,三兩下弄得羅瑞雪氣息不穩,只能任由滕燕賜擺佈……
少奶奶進宮一趟,從宮裡出來就病了,竟然都沒辦法下馬車,還是讓滕王爺抱着下車的,老夫人和紀氏都擔心的不行,顧秋蓮還從西院跑出來,說少奶奶定是中暑了。
顧秋蓮在滕王府熬了好久的酸梅湯,都要從初夏熬到了夏末,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近滕王爺,趕緊端着酸梅湯跑到了羅瑞雪的院子裡,特意打扮了一番,笑眯眯的就進去了。
顧秋蓮看羅瑞雪躺在牀上,滕燕賜在給她蓋被子,心想着少奶奶這身子骨兒不行啊,三天兩頭的病,那怎麼能給滕王府傳宗接代呢,王爺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少奶奶這般虛弱,必然不能行房事兒,這豈不是給了自己一個大空子嗎!
顧秋蓮哪知道,羅瑞雪並不是病了,而是被滕燕賜折騰的腿軟,渾身疲憊。
羅瑞雪疲憊的躺在牀上,就看到顧秋蓮扭着腰進來了,手裡假模假樣的端着一碗酸梅湯,進來就對滕燕賜飛媚眼兒。
羅瑞雪真想好好白楞滕王爺一眼,真是隨時隨地的都在招爛桃花,從十四到四十,不僅是年輕漂亮的看上滕王爺拔不開眼來,就連顧秋蓮和太后這種能做奶奶的,也看着滕燕賜拔不開眼去,真真兒的不能更好了。
顧秋蓮笑的風情萬種,連自己眼角有皺紋都不知道,說道:“王爺,少奶奶,秋蓮這裡熬了些酸梅湯,用冰鎮着呢,少奶奶定然是中暑了,喝一些罷。”
顧秋蓮說着,端起一碗酸梅湯,卻不是給羅瑞雪,而是遞給滕燕賜,媚眼兒直飛,都不怕眼睛抽筋兒,說道:“王爺公務勞累,喝點兒酸梅湯,解解乏罷……”
羅瑞雪眯着眼睛,將頭蒙起來,翻身往裡,說道:“王爺,妾身突然頭疼的厲害。”
滕燕賜哪還管顧秋蓮,只是讓她出去,又招了大夫過來給羅瑞雪醫病。
大夫只擦冷汗,少奶奶這完全沒有什麼病痛,若真是說,就是有點……
大夫硬着頭皮,說道:“王爺,少奶奶沒有大礙,只是有些……疲勞過度,陰虛而已,房事的時候注意一些就行了。”
羅瑞雪頓時想要一頭磕死在牀柱上,還不如說自己聞見酸梅湯的味道就想吐呢,爲什麼偏生說自己頭疼,現在頭沒事兒,倒是讓大夫看出來縱慾過度了,簡直不能再丟人。
滕燕賜一聽就笑了,羅瑞雪更是把頭蒙在被子裡,死都不見人了。
滕燕賜讓春禾和碧盞送走了大夫,然後坐在牀邊,拍了拍被子,說道:“快出來,這熱天兒蒙着被子,一會子真的中暑了。”
羅瑞雪只是在被子裡秋了一下,死死拽着被子不出來,滕燕賜將手順着被子鑽進去,摸在羅瑞雪袒露的細腰上。
羅瑞雪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從錦被中鑽出來,一張白皙的臉已經憋紅了。
滕燕賜不再鬧他,說道:“休息一會兒,晚膳的時候我再叫你。”
滕燕賜很快就出去了,今兒個雖然不上早朝,但是並不代表休沐,滕燕賜還要進宮去,等羅瑞雪睡下了,就出了府門,又回軍機處去了。
羅瑞雪被折騰的疲憊,眼皮子很重,不一會子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的,突然外面一陣喧譁的聲音。
羅瑞雪被吵醒了,出了好些的汗,喚道:“春禾?碧盞?”
春禾和碧盞趕緊推門走進來,春禾說道:“少奶奶,您醒了?要起身麼?”
羅瑞雪點頭,讓春禾和碧盞給她穿着衣服,說道:“外面兒什麼事?這麼大的動靜?誰在吵鬧?”
碧盞說道:“少奶奶,沒事兒!就是有個老婆子,瘋子一般,在咱們府門口大叫大嚷的,吵着要見老夫人。她也真是的,自己不掂量自己一把,老夫人是什麼人,是旁人能隨便見得麼。”
春禾說道:“是啊,一會子就叫下人打發走了。”
羅瑞雪點點頭,也沒什麼在意的。
只不過沒多久,趙嬤嬤就跑了進來,急慌慌的,她是從丞相府裡跟着羅瑞雪陪嫁過來的。
趙嬤嬤說道:“少奶奶,大事兒不好!”
羅瑞雪說道:“怎麼了?”
趙嬤嬤擦了擦頭上跑出來的汗,說道:“少奶奶,來府門前大鬧的,是羅家的老嬤嬤,只不過老奴當值之前,她就被打發走了,具體什麼事兒,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沒成想……”
趙嬤嬤突然壓低了聲音,探過頭去,對羅瑞雪小聲的附耳說道:“小姐,這個老嬤嬤原是小姐的奶孃,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被打發走了,現在跑到府門前大喊,說小姐得了怪病,並不能生養!吵着要見老夫人呢!”
羅瑞雪一怔,這個身體原主的奶孃嬤嬤,突然被打發走了,一走這麼多年又回來大叫大嚷羅瑞雪不能生養,羅瑞雪禁不住就想到那日在筒山瘋了一樣大喊大叫的年盈盈……
顯然這個老嬤嬤是被人指使過來的,如果有人知道這件事兒,恐怕也只有年盈盈了……
羅瑞雪心中砰砰猛跳,小說里根本沒提到過羅瑞雪有孩子,若是真如同她所說的……
羅瑞雪讓春禾和碧盞給她穿好衣服,說道:“走,咱們去看看。”
因着方纔趙嬤嬤聲音很小,丫頭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看少奶奶面色不好,就趕緊麻利的扶着少奶奶往前面兒走去。巨妖叨弟。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出了小院子,剛進了主院,就聽見有人大喊的聲音。
一個老婆子被兩個護衛架住,老婆子奮力的喊道:“我說的是真的!我要見老夫人!讓我見滕老夫人!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的少奶奶,滕王妃她不會生養!她不能生育!我說的是真的!讓我見老夫人!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滕王妃不能……”
護衛們一見是少奶奶,都是一驚,老婆子也嚇得一哆嗦。
她確實是丞相府的老嬤嬤,一直跟在羅瑞雪身邊兒,後來被消無聲息的打發走了,打發到鄉下去了。
只不過老婆子眼裡的羅瑞雪,是個因着眼盲而自卑,畏畏縮縮,面黃肌瘦,平日裡站都站不直,說句話都磕磕絆絆的人,在府中雖然是嫡女小姐,但是被二小姐欺負的哭都不敢哭。
但是如今羅瑞雪站在她跟前,竟是不敢認了。
老婆子看着羅瑞雪,愣是生生的閉上了嘴,“不能生育”幾個字兒都沒說完,就給嚇憋回去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