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們兩個人一間屋舍,羅瑞雪並沒有和羅鶯兒安排到一間房間,和她同屋的叫姜皖琴。
很湊巧的,就是前不久退了羅瑞雪生辰八字的姜家。
姜皖琴有個姐姐,此時已經在宮裡頭,成爲了姜妃,而且身懷六甲,頗爲受皇上寵愛,如今姜皖琴也進宮來選秀,就盼着能做娥皇女英,姐妹倆共同服侍皇上。
姜皖琴一聽要和羅瑞雪一間房間,心中也頗爲尷尬,畢竟自家剛剛退了羅瑞雪的親,這樣見面豈不是太沒臉了?
頭一天進宮,秀女們並沒有立刻就習學宮裡頭的各種規矩,而是安排了房間,叫好好休息,適應一下環境罷了。羅瑞雪還沒進屋子,就聽見屋子裡似乎堆了好些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圍着姜皖琴在說話。
“姜姐姐,這個釵子真好看,當真給我嗎?”
姜皖琴的聲音說道:“妹妹既然喜歡,就給了你去,這值什麼,左右不過是個釵子,妹妹高興纔要緊!”
另一個人說道:“皖琴姐姐,這個明珠鏈子可真好看,這珠子要不少錢罷?”
姜皖琴說道:“值多少我也不知道,是家父順手買來送給家母的,母親嫌珠子不夠大,不夠圓,夜裡頭不夠亮,就隨手塞給了我,若是妹妹覺得和眼緣,不如拿去,圖個高興就行!”
一個秀女得了好處,關心的問道:“皖琴姊姊,你和羅家那個瞎眼的住在一起,定然不方便的,要不叫管事兒的姑姑給姊姊換一間?”
姜皖琴笑道:“快別這麼說,羅家妹妹雖然是個瞎眼的,但能分到一間屋子,也是緣分,我怎能嫌棄她呢,理當幫助幫助纔是呢!”
姜皖琴嘴上會說話,又捨得花錢,看她那包袱裡的金銀首飾,怎麼也值萬八千的銀子,一邊炫耀着,一邊一件件兒的往外送,誰也不落空,一堆秀女都眉開眼笑的,把她當活菩薩一樣供着。
羅瑞雪聽着她們一口一個“瞎眼的”,突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衆人被推門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是羅瑞雪走進來,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方纔那些話,心裡頭突突直跳。
姜皖琴趕緊將剛纔說要送出去的明珠鏈子搶在手裡,這可是她最貴的首飾,好鋼自然用在刀刃上,這些秀女裡頭,羅瑞雪的身份地位最高,當然要把最好的送給羅瑞雪做人情纔是。
姜皖琴拿着明珠鏈子走過去,笑道:“雪兒妹妹來了,姐妹們正在一起聊天兒,我看雪兒妹妹皮膚這麼白,我這裡有條上好的夜明珠串了鏈子,妹妹若是戴起來,顯得着脖頸子又白又細,真真兒太好看了!什麼美人兒也要在妹妹面前失色,來我給妹妹戴了罷!”
姜皖琴說着就要行動,羅瑞雪卻偏了一下頭,笑道:“姜家姐姐的好意,瑞雪心領了,只不過妹妹的皮膚有些怕刺弄,戴不得便宜貨,一戴便宜貨就皮膚髮紅,還起泡發癢,實在難受的厲害,方纔聽到姐姐說是隨手買來的,怕是無福戴上了。”
姜皖琴聽了臉色青了白,白了青,表情變化堪稱精彩紛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這些話確實也是自己方纔說的,便不好反駁,也不好發火兒,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裡咽!
羅瑞雪看着她憋屈的樣子,心裡頭頓時舒爽了不少。
用晚膳之前還有些時候,羅瑞雪不想坐在屋子裡聽那些秀女互相之間的恭維奉承,就起身往外走。
她走出屋去,才隱隱聽見屋子裡頭有人說道:“羅瑞雪那個瞎子,當真沒教養,皖琴姐姐送她東西,她還這麼猖狂,太不是擡舉了!”
姜皖琴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說了些白蓮花的話。
羅瑞雪對這些嗤之以鼻,她並不想真的留在宮裡,對選秀根本不上心,畢竟自己在書裡是個炮灰路人甲,好不容易和渣男脫離了關係,羅瑞雪只想好好的在丞相府呆下去,對宮鬥根本不感興趣。
羅瑞雪出了儲秀的宮殿,皇宮裡很錯綜複雜,她也不敢走遠。
饒是這樣,羅瑞雪走了一陣也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迷路了,已經找不到回去的道兒,而旁邊竟然沒有宮女和太監,連問路都問不得。
羅瑞雪剛要憑着記憶往回走,突然聽見不遠處,花叢的另一頭,一個柔弱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燕賜!別走,燕賜!你……你當真,把我忘了嗎!你當真這麼狠心,將我忘得乾乾淨淨了嗎!燕賜……”
羅瑞雪聽着“燕賜”兩個字,先是覺得有些熟悉,隨即一怔,那不是渣男的小叔,當今滕王爺的名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