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雪感覺到滕燕賜炙熱的氣息噴在自己頸項,趕緊縮了縮脖子,躲開滕燕賜的目光,說道:“對了。燕雲初找到了,皇上此行要把她接進宮裡來。”
滕燕賜也不鬧她,直接坐起身來,將她也拉起來坐好,說道:“嗯,你和燕雲初的關係不是很好?”
羅瑞雪笑着說道:“不知道皇上此行,可帶上了郎纓大人?”
滕燕賜挑眉說道:“你還想撮合他們?”休見池血。
羅瑞雪說道:“雲初是個好孩子。和郎纓很般配。”
滕燕賜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說道:“郎纓如今是御前將軍,而燕雲初則是叛賊餘孽,如何般配?”
羅瑞雪笑道:“皇上怎麼是看重這些的人?皇上若是真的看重這些,臣妾當初也不會嫁到滕王府了。”
滕燕賜輕笑了一聲,似乎有些沒轍,說道:“我只是還有些憂慮,至於憂慮什麼,也說不清楚,畢竟郎纓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等雲初接回來,就讓她住在臣妾宮裡,臣妾也方便看着她。”
滕燕賜皺眉說道:“不行,再怎麼說她也是叛賊餘孽,你忘了燕明鐸是怎麼推你下城樓的麼?”
他說着,羅瑞雪甚至感覺到滕燕賜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讓她一時有些鈍疼,不禁悶哼了一聲。
滕燕賜立刻鬆了手,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說道:“對不住,弄疼你了。”
說着,將羅瑞雪拉進懷裡,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下巴頂在她的發頂上,輕輕的摩挲着,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低沉,說道:“我不想讓你再出事。”
羅瑞雪心裡有些感觸,她現在還能想起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羅瑞雪總覺得已經經歷了這麼多,沒什麼能讓她恐懼。但是那種無助的失重感讓她心生恐懼,懼怕不已。
羅瑞雪不禁伸手環住滕燕賜的腰身,將臉貼在滕燕賜的胸膛上,聽着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笑着說道:“不會。”
羅瑞雪靠着滕燕賜,滕燕賜的體溫略高,讓人感覺很溫暖,和平常冷淡着面容的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御駕很平穩,一點兒也不顛簸,馬車裡鋪了軟墊,靠起來很柔軟,溫度也剛剛好,羅瑞雪有些昏昏欲睡。
沒有多長時間,羅瑞雪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些天累的厲害。總是睡不夠,或許是滕燕賜太能折騰人了。
滕燕賜見她睡着了,就將她輕輕放平,然後從旁邊拿了毯子爲她蓋上,自己則是端坐在一旁,看着羅瑞雪的睡顏。
馬車走了幾個時辰,很快就中午了,御駕停下來休息。
楊萱兒坐在鳳駕裡,馬車一停,立刻眼珠子猛轉,說道:“太后,萱兒扶您出去走走罷,這一路坐着,腿腳都麻了呢。”
太后紀氏點點頭,說道:“確實是,腿都硬了。”
楊萱兒扶着太后紀氏下了馬車,其實是想找轍和滕燕賜套近乎,但是她們下了車,卻沒有發現滕燕賜的影子。
太后紀氏也在問,說道:“皇上呢?”
興榮趕緊過來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還在馬車裡,沒有下來。”
太后紀氏笑道:“怎麼還在馬車裡?也不下來活動活動。”
楊萱兒自告奮勇的說道:“太后,萱兒去請皇上。”
她說着,迫不及待走過去,也不通報,嬌滴滴的就去掀開馬車簾子,嘴裡還說道:“皇上,萱兒……”
她還沒說完話,就看見馬車裡羅瑞雪雙眼微合,似乎是在熟睡,可氣的是她竟然躺在滕燕賜的腿上!羅瑞雪身上還蓋着毯子,皇上的手就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楊萱兒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剛一說話,就被滕燕賜投過來的不善的目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閉了嘴,再不敢說一句話。
羅瑞雪還是被吵醒了,朦朦朧朧的張開眼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睏倦的厲害,或許春困犯了,只是擡眼朦朧的看着滕燕賜。
滕燕賜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輕柔,安撫的說道:“沒事兒,繼續睡罷。”
羅瑞雪喉嚨裡“唔”了一聲,似乎是受到了滕燕賜的嗓子蠱惑,乖巧的點點頭,眼神照樣朦朧,迷迷瞪瞪的又躺回滕燕賜的腿上,繼續睡覺了。
滕燕賜這纔將毯子給她重新蓋好,然後擡起眼來,又換上冰涼冷漠的目光,看了楊萱兒一眼,聲音很輕,但是冷的可以掉冰渣子,說道:“誰讓你過來的?”
楊萱兒嚇得一下子就放下了車簾子,臉色蒼白的退了回去,縮在太后紀氏的身後。
太后紀氏說道:“怎麼了?皇上呢?”
楊萱兒這纔回過神來,方纔被嚇得幾乎丟了魂兒,人人都知道皇上俊美無儔,但是楊萱兒從沒想過那樣一張英俊的面孔,竟然可以露出那樣冷酷的表情。
全都是因爲羅瑞雪!
羅瑞雪竟然可以躺在皇上的腿上睡覺!
楊萱兒氣的直磨牙,一個破鞋,她憑什麼能得到皇上的獨寵,後宮三千就她一個人怎麼行!就算她是皇后,身份地位比自己好,有丞相親爹,是嫡女出身,但是也不能霸佔整個後宮。
楊萱兒覺得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做皇上的女人罷了,也沒想去掙皇后,而羅瑞雪竟然這麼無恥下賤,都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楊萱兒越想越氣,決定給羅瑞雪上上眼藥。
而羅瑞雪是皇后,一般人都搬不倒她,皇上又寵愛她,所以只能從太后這邊下眼藥,畢竟太后可是皇上的母親,皇上怎麼也要聽母親的。
楊萱兒裝作很委屈的說道:“太后,萱兒有負您的囑託,沒有把皇上請過來。”
她說着,竟然委屈的哭了出來,好一雙梨花帶雨的杏核眼,哭的那叫一個悽慘。
太后紀氏嚇了一跳,說道:“哭什麼?這也不值得哭啊。”
楊萱兒說道:“其實……其實都是萱兒不好,似乎惹皇上生氣了呢。”
太后紀氏聽得莫名其,說道:“怎麼回事兒?”
楊萱兒委屈的吭嘰道:“萱兒方纔去請皇上的時候……皇后娘娘正在午睡,而且躺在皇上的腿上,似乎一路來都是這麼睡的,萱兒就想了,雖然皇上愛惜皇后娘娘,但是皇上的龍體更重要呀,若是一直被枕着腿,豈不是要壞了?萱兒也是好意,哪知道自己聲音大了些,吵醒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皇后娘娘就給萱兒臉色看……萱兒知道,皇后娘娘是相府嫡女出身,萱兒不過是個庶女,如同草芥,是不該和皇后娘娘比擬的,但是萱兒從小心思細,萱兒實在是出於好意……萱兒好委屈,太后您要給萱兒做主呀!”
太后紀氏一聽,頓時笑着說道:“哀家還以爲是什麼事兒,無妨的,你定然是看錯了,瑞雪那丫頭心眼兒好得很,從來不和旁人計較什麼,絕對不會因爲這些小事兒就針對你的,你肯定是看錯了。”
楊萱兒哪知道太后紀氏竟然這麼說,當即更是生氣,沒想到皇上愛見她,太后竟然也愛見她!
楊萱兒雖然生氣,卻只能裝作驚喜的說道:“真的嗎!是這樣就太好了!謝謝太后,若不是太后提點,萱兒還要苦惱呢!看來是萱兒會錯意了。”
太后紀氏說道:“你是個好的,平時說話也斯斯文文的,特別像瑞雪這丫頭,以後多和瑞雪親近親近。你說你這樣聽話懂事兒,你那嫡妹卻如此不懂事兒,總是三天兩頭跟哀家告狀,最後被髮配到樂府去了罷,唉,想起來就是可惜。”
楊萱兒還以爲太后話裡有話,偷偷擡眼看過去,太后卻不像有所指,但是楊萱兒也是心驚膽戰的,原來太后不喜歡告狀的人,那以後可怎麼辦,完全不能仰仗任何靠山了,只能背地裡整羅瑞雪了!
羅瑞雪睡醒了之後,肚子就有些餓了,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滕燕賜的腿上,臉上有些發紅。
滕燕賜扶她起來,說道:“睡醒了?那就下車用膳罷。”
羅瑞雪點頭說道:“皇上怎麼不叫醒臣妾。”
滕燕賜笑道:“夫人睡得這麼香,我怎麼忍心叫醒你。”
羅瑞雪被滕燕賜打趣了一會兒,兩個人就下了御駕,這個時候太后她們已經用過了午膳,正坐在臨時下榻的屋舍裡休息,用着茶點。
楊萱兒一見滕燕賜扶着羅瑞雪進來,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摔了碰了,心中就一撮火兒氣,但是也不敢明着,只能暗搓搓的瞪了羅瑞雪一眼。
楊萱兒笑得甜甜的說道:“皇上一定餓了,萱兒去給皇上傳膳。”
她說着,風情萬種的對滕燕賜拋了一個媚眼兒,然後扭着水蛇腰走了出去。
滕燕賜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賜給她,楊萱兒更是生氣,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她只是吩咐宮女傳膳,然後自己跑到農舍後面,對着院子裡的花草一頓猛踩。
因着農舍是臨時下榻的地方,所以閒雜人等已經被遣散了,需要回避,所以後院裡就楊萱兒一個,楊萱兒就不需要遮掩,臉上都是惡毒的神色,使勁跺着花草。
就在這個時候,楊萱兒突聽一陣笑聲,回頭一看,嚇得“啊”的大叫出來。
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後,臉上帶着笑意,正看着她。
楊萱兒頓時臉就紅了,氣息有些迷離,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比不上滕燕賜,但也是少有的英俊,不禁渾身發熱起來。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楊萱兒嬌滴滴的說道:“你……你是誰……”
男人笑道:“我是能讓小姐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人,幫助小姐除掉羅瑞雪這個賤人的人。”百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