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走了出去,兩個假太監將羅瑞雪按在地上,開始嘿嘿的笑着,不懷好意的打量着羅瑞雪。
一個假太監說道:“我聽說她可是丞相的女兒?咱們這樣開罪得起嗎!”
另一個假太監說道:“丞相算什麼?有咱們主子厲害嗎?”
先前的假太監說道:“這樣說來也對!哎,你看……聽說她是個瞎子,不過這雙眼睛還真真兒招人。”
另外的假太監應和着笑道:“確實是呢,我還沒和瞎子頑過,這回是咱哥兒倆運氣壯!”
他們說着話,感覺羅瑞雪的掙扎小了點兒,似乎是累着了,畢竟是個女兒家,從打開始就玩命的掙扎,怎麼也該累了,瞧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沁出了一層香汗,透露着淡淡的殷紅,再加上她一副驚慌失色的表情,這兩個人就放鬆了警惕,手勁兒也小了點兒。
還說着,“你別攥太緊了,你看看她的手腕子都被你弄紅了,諒她也跑不了!”
羅瑞雪心裡千迴百轉,心裡有些發慌,卻努力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這荒涼的偏殿,也不知是哪裡,自然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肯定全都要靠自己才行。
羅瑞雪表情裝作非常驚慌,害怕的像受驚的小鹿,惹得兩個假太監哈哈大笑。
一個假太監伸手過來,想要撕扯羅瑞雪的衣領子,手掌剛一碰到羅瑞雪的衣領兒,突然“啊——”的一聲淒厲大叫。
另一個假太監被嚇得一激靈,喊道:“怎麼了!?”
他剛問完,就見地上的盲女爬起來要跑,趕緊伸手去抓,手掌也是剛要碰到羅瑞雪,掌心突然一股鑽心的痛,還有熱乎乎的東西留下來。
“啊!”的嚎叫一聲,下意識收回手掌一看,手心裡竟然被利器紮了一個洞,還冒着血。
兩個人疼的子哇亂叫,他們哪知道剛纔羅瑞雪驚慌的表情都是裝出來,又故意裝作放棄掙扎讓他們掉以輕心,其實羅瑞雪早把一隻金釵子捏在手裡,用袖口掩藏着。
羅瑞雪奮力爬起來往外跑,那兩個人雖然疼,但是不敢不追,也趕緊爬起來衝出去,殿門留了一個小縫兒,羅瑞雪身材苗條從縫隙裡擠了過去,那兩個假太監是假扮的,身材高大,不可能從縫隙裡擠出去,又要費勁打開殿門,殿門很沉,兩個人合力打開,費了不少時間。
羅瑞雪把兩個人甩下一段距離,四周很偏僻,都沒有侍衛和宮女經過,幸而羅瑞雪並不是真的瞎子,若是真的瞎子,看不到路,那還怎麼逃命?
羅瑞雪也不認識路,只管往前跑,她跑得一身都是汗,鬢髮被汗水浸溼了貼在臉頰上,嗓子裡像是充血了一樣,彷彿再跑一步就要暈倒。
她實在跑不動,卻忽然聽見有腳步的聲音往這邊來,心裡突突猛跳,難道是那兩個人追來了?
羅瑞雪趕緊矮身躲在假山後面兒,用手捂着嘴,害怕被人聽見自己喘息的聲音。
羅瑞雪緊緊貼着假山,她不敢伸頭去看,只聽見腳步聲近了,竟然還有車轍的聲音,不知是誰往這邊來了。
她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因着剛纔跑的太猛,此時想要急促的呼吸,卻只能用手捂着嘴慢慢捯氣兒。
羅瑞雪已經極力剋制自己的呼吸,但腳步聲和車轍的聲音卻突然在假山旁邊停住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喝道:“誰?”
羅瑞雪聽着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過也並沒有馬上出聲兒。
又有腳步聲響起,慢慢走近羅瑞雪,一片深紫色的衣角從假山後面露出來,然後羅瑞雪只見一個穿着紫色官袍的男子從假山繞了過來。
是滕燕賜!
羅瑞雪頭一次因爲見到滕燕賜而這樣欣喜。
她的眸子緊緊盯着滕燕賜,剛想要呼救,突然記起自己是個瞎子,趕緊把眼神放空,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換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悽苦模樣。
羅瑞雪說道:“滕王爺?是滕王爺嗎?”
滕燕賜看到羅瑞雪這幅樣子,領口有些散亂,鬢髮上沒有了釵子,一頭青雲慵懶的垂下來,額頭和臉側有細細的汗珠兒,衣衫也溼透了,顯得有些單薄,緊緊貼在身上。
滕燕賜有些吃驚,說道:“羅小姐?”
羅瑞雪一副驚慌的表情說道:“滕王爺,快救救我!有兩個人在追我,他們說我得罪了他們主子,要……要……”
羅瑞雪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滕燕賜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眸色有些發沉,臉上的表情也陰森的嚇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假太監似乎也追來了,還沒有看見人影兒,到先聽見了聲音。
一個聲音說道:“呸!那個浪蹄子跑到哪裡去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若是完不成任務,咱們都沒命了!”
前一個聲音說道:“我分明看她往這邊跑了!真是晦氣,沒想到她還挺厲害,他媽的,扎死我了,我手心上現在還在流血!”
滕燕賜臉色更差,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呼啦”一聲披在羅瑞雪肩頭,將她整個人用披風圍起來,然後扶着羅瑞雪上了馬車。
那兩個假太監追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滕王爺將他們要追的人送上了馬車,頓時臉色煞白,彷彿見了閻王一樣,他們想要逃跑,只不過滕燕賜已經回過頭去。
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沉聲說道:“將這兩個大膽賊子押起來。”
跟在馬車旁邊的,有數個侍衛,侍衛們衝上去,將兩個假太監乾淨利索的押起來,那兩個人面色蒼白,嘴脣哆嗦着,哪想到明明是美差,卻碰到了活閻王,臉上都是一副死灰模樣。
羅瑞雪坐在馬車裡,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股極大的疲憊感涌了上來,不禁有些睏倦,馬車中鋪設的極爲舒適柔軟,羅瑞雪靠坐着,但覺披風上和馬車的軟氈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薰香氣味,很熟悉。
好像是滕燕賜衣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