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賜!”
羅瑞雪本沒想聽牆根兒,只不過花叢對面的兩個人說着話竟然往她這邊走過來,羅瑞雪頓時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只能默默的站着,心裡想着等兩個人從旁邊過去,自己再走。
只不過羅瑞雪想的太天真了,那兩個人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只見滕王爺一身紫色官袍,腰間一條三指粗的玉扣,襯托着挺拔的腰身,另外一個叫着滕王爺名字的,則是一個粉色宮裙的女子,她肩上披着粉色白毛領兒的披風,整個人羸羸弱弱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眉間似蹙非蹙,眼角含着點點淚珠兒,當真哪個男子見了都要憐惜幾分。
那宮裝女子身形婀娜,只不過小腹微微凸起,竟是懷孕了!
女子一把抓住滕燕賜的衣袖,哀叫一聲:“燕賜!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跟我說說話兒也好。”
滕燕賜被她拽着,似乎顧忌着女子身懷六甲,就不敢再貿然往前邁步,只得停下來。
羅瑞雪心裡暗暗叫苦,自己這個距離,當真是看的真切,聽得也真切,不想聽牆根兒都不行了,羅瑞雪心裡想着,萬幸的是,自己是個“瞎子”,若是真被發現了,還能說什麼也沒看見搪塞幾句。
滕燕賜停下來,似乎對女子很恭敬,英俊的面上透着一股冷漠疏離,說道:“娘娘何出此言呢。”
娘娘……
羅瑞雪心裡一突,猛然就想起來了,滕燕賜纔是這本真正的男主,而女主則是好大一朵白蓮花,姜家的大女兒姜雪怡。
當年姜雪怡進宮選秀,被皇上選中,就留在宮中,後來姜雪怡非常受寵,很快升了嬪位,如今的姜雪怡已經是姜妃了,而且身懷龍種,等她誕下男嬰,皇上就該封姜雪怡爲貴妃了,可謂是榮寵一時,姜家也跟着雞犬升天。
羅瑞雪若真是個普通人也就相信了皇上對姜妃的真情,只不過羅瑞雪是個讀過這本狗血小說的人,皇上寵愛姜妃,並非對姜妃一見鍾情,而是知道姜妃是滕王爺心中的真愛,所以一直用姜妃牽制滕燕賜!
白蓮花女主姜雪怡不負所望的身在曹營心在漢,做了妃子心中還惦念着滕燕賜,後來更是因爲姜妃,皇上終於找到了給滕燕賜治罪的大帽子,滕燕賜被逼造反,攻入京城的時候,女主還跑出來哭求滕燕賜不要殺皇上。
所謂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所以說男主滕燕賜一輩子幾乎是順風順水,連造反也都一路完勝,但是在女主面前,幾乎就成了年度悲情人物。
羅瑞雪心裡嘖着舌,打眼細細打量着姜雪怡,想看看這個女主到底哪裡吸引人,能把一向冷漠淡然的滕燕賜迷的五迷三道的!
滕燕賜說完了話,姜雪怡頓時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本身白皙的面頰一下蒼白起來,殷紅的朱脣哆嗦着,瘦弱的肩頭不停顫抖着,似乎在哭泣。
姜雪怡捂着嘴,彷彿極力掩飾自己的悲哀,好像馬上就要倒不過氣兒暈倒一樣,說道:“燕賜……你爲何這麼跟我說話,你……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我日日夜夜在這深宮之中,總是往這條道兒上走,就是盼着你進宮出宮的時候瞧你一眼……燕賜,我心中好想你,我好想你,你……你想我嗎?”
姜雪怡說到最後,兩頰羞紅,羞答答的擡眼去暼滕燕賜的表情。
滕王爺面上仍舊一片淡然,只是開口說道:“娘娘請自重。”
姜雪怡身子搖晃了兩下,倍受打擊的說道:“你……你……你怎麼會這樣說我!我……我知道了,你一定覺得我是貪圖富貴的小人,我,我的身子已經給了皇上,你覺得我是個不乾淨的女子……”
羅瑞雪看着眼前這幕狗血劇,簡直被雷得外焦裡嫩,心想着滕王爺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姜雪怡幾乎已經把白蓮花演到了極致!
滕燕賜說道:“臣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娘娘無事,臣告退了。”
姜雪怡聽說他要走,立刻死死抱住滕燕賜,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燕賜,不要走!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都要瘋了!我在這深宮之中,根本睡不着覺……燕賜,我錯了,我當年不該進宮來的,若是我沒有進宮,此時肚子裡懷着的,怕就是燕賜的孩兒了……”
羅瑞雪越聽越不對味兒,這個姜雪怡,也夠開放的,就算是在現代,自己肚子裡懷着孩子,還在對初戀說這些話,也夠勁兒的了。
羅瑞雪圍觀的開心,可能是姜雪怡喊“不要”的聲音太大了,一個小宮女連忙跑過來,扥住姜雪怡的胳膊,說道:“娘娘,咱們回去罷!若是叫其他宮裡頭的娘娘們看到,又該背後裡給娘娘穿小鞋了!萬一再給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娘娘,您身子不方便,奴婢扶您回去罷!”
姜雪怡掙扎着,死死拽住滕燕賜的衣角,好像生離死別一樣,說道:“不要!燕賜,求求你別這麼狠心!燕賜……”
小宮女被姜妃哭喊的聲音,嚇得都要哭了,說道:“娘娘,奴婢求您了,別喊了,若是被人聽去這可是禍亂宮闈的死罪!求娘娘給奴婢一條活路罷!”
羅瑞雪看的津津有味,姜妃最終被小宮女又哭又求的帶走了,這一場鬧劇就這麼落幕了,而自始至終,滕燕賜只是冷眼看着,面上是疏離的冷淡,完全看不出別的。
羅瑞雪站着沒動,姜妃已經走了,她相等滕燕賜也走遠再動,哪知道滕燕賜並沒有走,反而站在原地良久。
難道在睹景思人?
羅瑞雪還在揣度,突聽滕燕賜淡淡的說了一句,“人走了,出來罷。”
羅瑞雪心頭一突,心臟跳得飛快,心裡千迴百轉,難道被發現了?
她抱着僥倖心理,沒有動晃。
只見滕燕賜轉過身來,看着她所在的位置,又說道:“羅小姐站了許久了,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