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澤放下茶杯,盯準了薛冷玉的雙眼:“薛姑娘,你一直是個直爽的人,你想如何,不防之說。”
薛冷玉笑了笑,也擡頭看了他:“過去的薛冷玉,便是永遠的過去。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提。不過,我會爲自己的過去,立一個衣冠冢,我要你去墳前,敬一杯酒,說幾句掏心掏肺的話。從此之後,我們的事情,便算是翻過一頁了。”
“爲自己立衣冠冢?”慕容皓澤瞪大了眼看薛冷玉,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
“不錯。”薛冷玉道:“過去那一段,對我來說,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如今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便想和自己的過去,做一個了斷。”
其實薛冷玉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她這話聽起來,怎麼都有些瘮的慌。可是如果不是這樣,慕容皓澤有什麼理由會在自己面前坦開心扉。
何況,爲過去的薛冷玉立一.個不爲人知的歸宿,對她的曾經,做一個告別。也是薛冷玉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畢竟是個現代人,曾經一度,還.是個不信鬼神的現代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在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些驚世駭俗,可對她而言,卻沒有什麼妨礙。何況這事,也只是她知他知,只要曾經之事,不是真的讓她不可忍受,也許便真的那麼帶過了事。
薛冷玉不能總活在曾經的陰影之下。
“你想我,說些什麼?”慕容皓澤對.薛冷玉的改變,心中始終覺得不踏實,總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不可相信。可是看她的眼眸,卻又是真誠的挑不出什麼問題。她剛纔喝着雨前新葉,那眼神中,確實再無一絲感情。
難道這不過短短的幾天,她真的已無愛。或者,真的.是因爲她對慕容浩軒用情態深,所以,傷的更深?
薛冷玉並不敢確定慕容皓澤和自己的過去有些.什麼,只能故作深奧,淺淺一笑:“你該說什麼,自己應當明白。”
慕容皓澤沒說話,兩人對望着,彷彿要從對方的.眼裡,看出彼此心裡的秘密。
此時,屋內的氣.氛很是怪異,慕容皓澤和薛冷玉兩人的對望,是一種試探,雖然不含多少檯面上的敵意,卻是也絕無敵意。
這樣的情景,屋裡的兩個人自是心中明白。可看在有些人眼裡,卻是忍無可忍的怒火中燒。
慕容皓澤終於是忍耐不住,站起身來,向薛冷玉那邊靠了過去,薄脣微張,剛要說話,卻是嘭的一聲巨響,門一下子被推了開來。
各自沉浸在心事裡的兩人均是嚇了一跳,不由的一起看向門的方向,卻見站在門口的,是不知何時回來的美容浩軒。
看見慕容浩軒,薛冷玉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皺了眉。
這皺眉看在慕容浩軒眼裡,心中卻更不是滋味。他來的時候,兩人早已談判告一段落,落入眼中的情形,便是薛冷玉含笑與慕容皓澤對望。如今看見他的出現,這一下心中厭惡之情溢於言表,竟是一點掩飾都沒有。
慕容皓澤看見兄長,也是一愣,心裡不禁有些慌亂,自己一直是小心謹慎的人,剛纔那段時間,真的是太緊張了,竟然忘了留意周圍的動靜,連慕容浩軒什麼時候到了門口,也不曾察覺。
雖說關心則亂啊。不過慕容皓澤心裡的慌亂只是短短的一瞬,擡起頭看向慕容浩軒,開口說話時,已是換了一副調笑的神情:“大哥,你今天不是出城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容浩軒的神色可沒有那麼好,他沉着臉道:“我一出門,你就在錢莊亂來?”
慕容皓澤被罵,笑意不減:“大哥,別這麼說嘛。你這麼說,我和冷玉,只是碰到了,隨便聊聊而已。”
不想看慕容皓澤演戲,也不覺得有必要對慕容浩軒解釋什麼,薛冷玉站起身來:“慕容公子,告辭了。我們的事情,有機會再說。”
現在擔心的人可不是她。薛冷玉相信,慕容皓澤定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對於薛冷玉無視他的出現,慕容浩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站在門口堵的猶如樁子一般,看薛冷玉走了過來,根本就沒有讓開的打算。
知道薛冷玉和自己的弟弟有關係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薛冷玉走到門口,見慕容浩軒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忍不住道:“慕容公子,麻煩讓讓。”
慕容浩軒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的怒火,不理薛冷玉,反對慕容皓澤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對薛冷玉說。”
慕容皓澤無所謂的聳聳肩,對着薛冷玉笑了一下,便往外走。薛冷玉也還了一個微笑。
這笑的意思,她知,他知。慕容浩軒不知。所以便更是生氣,以爲他們在他面前,竟然還敢公然的打情罵俏。
關了門,慕容浩軒看向依然是冷靜的沒有什麼波瀾的薛冷玉,冷冷道:“若不是我今天有事情臨時回來,還真看不到這麼精彩的一幕啊?你一直說自己和皓澤是清清白白的,如今,怎麼解釋?”
薛冷玉依然笑了一下:“我不想解釋。”
“那便是默認了?”慕容浩軒的聲音壓抑的低沉,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已經不是你的妾了,我不管和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薛冷玉道。
是的,不管她愛誰,都與他無關了。出了慕容府,她便是自由身。
慕容浩軒被薛冷玉的態度噎的一愣,看向她依舊俏麗的容顏,半響,終道:“就算你真的對我已經沒有感覺,你也不能和皓澤在一起。”
薛冷玉嗤笑:“爲什麼?”
慕容浩軒一時不說話,自己這弟弟是什麼樣的爲人,他能不知道嗎?油嘴滑舌,風流慣了。他周旋的女人,至少有十個八個,何況,薛冷玉畢竟曾是自己的妾,再和慕容皓澤有關係,這樣丟人的事情,他慕容家,可容不下。
那麼註定,薛冷玉便只能見不得光的在慕容皓澤身邊。
見慕容浩軒不說話,薛冷玉明白道:“慕容公子,你若是有時間,多去關心一下自己的弟弟。我說過,這慕容府的大門,我是絕不會再跨進半步,你慕容府的人,我也沒有半點興趣。若是你擔心我會敗壞你慕容世家的名聲,那麼大可不必了。”
薛冷玉冷笑一聲,擡頭看慕容浩軒黑着的臉:“連你慕容浩軒向我示好,我也沒有半點興趣。何況是慕容皓澤,錢財權勢地位長相,他哪一點都不如你,而我,早過了那個愛聽甜言蜜語的時候了。”
那都是年少不更事的少女情懷。如今的薛冷玉,是不會有這樣的感情的。何況,也許慕容皓澤一直給大家的感覺是輕浮隨便,可是今天是薛冷玉第一次見到,這短短的接觸,兩人便殺氣騰騰的交鋒了幾個回合,這樣的男人,心思深沉,僞裝極佳,城府極深。薛冷玉躲避唯恐不及,哪裡還敢有想法。
慕容浩軒卻不知道薛冷玉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兩人有過的那一番談判。他聽薛冷玉說的坦坦蕩蕩,可是終究還是懷疑,只是語氣稍緩:“你當真……和他沒有……”
薛冷玉聽了這話,火氣更大。那日寫休書的時候,不是呼氣沖天,忍無可忍嗎?如今兩人各自東西了,又來招惹,還弄這一副欲言還休的樣子,難道還想重挽舊夢嗎?
薛冷玉的聲音更冷,也不管慕容浩軒還擋在門口,便想硬往外走,一邊道:“我的事情,就不勞慕容公子關係了。若是你擔心有什麼有辱家風之事,看好自己的弟弟便是。”
見薛冷玉想繞過他離開,慕容浩軒心裡一急,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拉回。
薛冷玉手腕上本來便是被慕容皓澤抓傷的一片紅腫,如今被慕容浩用力一握,一下子鑽心的疼痛,忍不住‘哎呦’出了聲,整個人彎下腰來,疼的臉色一下子煞白。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浩軒執起薛冷玉的手腕放在眼前,看那潔白的皓腕上紅腫一片,眼中怒火不由的一閃。
“看見你們姓慕容的人,我就倒黴。”薛冷玉沒好氣的道,便想將手抽回。
每次看見慕容浩軒,薛冷玉那氣便不打一處來。特別是如今在慕容浩軒眼中,能看見那種打着私人印記的眼神,哪怕是如今的薛冷玉已經出了慕容府,在慕容浩軒眼中,只怕是仍覺得一日是他的人,便終身是他的人。
即使這眼神中,夾了一絲不捨,夾了一絲心痛。可是仍讓薛冷玉無法忍受。
慕容浩軒沒放開薛冷玉,而是眼神陰冷:“這是皓澤乾的?”
“我說了與你無關。放開我。”薛冷玉用空着的手去掰慕容浩軒的手指,卻是使不上一點力。
慕容浩軒握着薛冷玉的手臂,小心的避過傷口,將薛冷玉拖向屋裡,不管她的掙扎,將她按在桌邊坐着。
“你想幹什麼?”薛冷玉要起身,卻又被慕容浩軒強勢的按下去。男女體力上的差別,當真是沒有一點可以反擊的可能。
“別動。”慕容浩軒的語氣,是絕對的沒有一點商量餘地:“老老實實的坐着等我。”
薛冷玉還想掙扎,想想也是白費力氣,這光天化日的,又是臨街的地方,倒也不怕慕容浩軒會幹什麼,便索性的老實坐着,等着看後續。
慕容浩軒和李沐,在薛冷玉看來,是不一樣的。雖說兩人是一樣的強勢,一樣的有權勢。可是李沐,是皇家出身,他想得到的,便沒有什麼顧忌也要得到。而慕容浩軒,他雖然也大男子主義,卻是還不屑做些強迫的事情,即便是非常的感到挫敗,也不至於會對自己用強做些什麼。
薛冷玉看慕容浩軒出了門,不過是片刻,便又轉了回來,手裡還拿了什麼東西。不禁挑眉道:“怎麼樣,慕容公子,我可以走了不?”
慕容浩軒關了門,臉色依舊很差,走到薛冷玉對面坐下,冷冷道:“手拿來。”
薛冷玉一時沒聽明白,愣了一下。
慕容浩軒不耐煩的一把抓過薛冷玉的手臂,在薛冷玉還沒來得及反抗的時候,便將她的手腕抓在了手裡,另一手,打開了從外面拿過來的一個看似白玉做成的圓盒。
一陣沁人的香味,便飄了出來。薛冷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心曠神怡,不禁都忘了自己的手還在對方的手裡。
慕容浩軒伸手在那白玉小盒裡,挑了一些晶瑩的藥膏出來,抹在薛冷玉紅腫的手腕上,頓時,一陣清涼的感覺從手腕傳來,那陣陣刺痛,頓時輕了不少。
薛冷玉總算是明白,原來慕容浩軒,是去爲自己拿藥了。而這藥,看這包裝,便是價值不菲。
本來想等慕容浩軒回來,不管想幹什麼,打擊嘲笑一番,擡腿便走的。如今薛冷玉心裡,卻有些不忍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慕容浩軒臉上表情雖然還是一副千年寒冰,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那有些粗糲的大手,將自己白皙的手腕小心的握在掌心,修長的手指,在手腕紅腫出小心翼翼的揉搓,使藥膏完全的吸收。
這一刻,薛冷玉忽然的有些幻覺,慕容浩軒眼中那一抹柔情,竟然也不全是自私自大,也不全是佔有,竟然有了一點,一點點的真心。
這畢竟是薛冷玉曾經死心塌地愛上過的男人啊,即使有這樣那樣的不好,即使他的愛情抵不上世俗的流言,可是他的心裡,對薛冷玉,還是有着一絲真情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這麼冷嘲熱諷之下,還能這樣的擔心關心。
薛冷玉的心,終究是軟了,對慕容浩軒的那些敵意,也有些淡了。
自己,果然還是受不得溫柔的感情。薛冷玉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靜下心來,等慕容浩軒將藥膏完全的上好,猶豫了一下,放開她的手腕,才緩緩的將手縮回。
“多謝。”薛冷玉的聲音裡,雖然沒有感情,卻也沒有了當初的敵意和不耐。可慕容浩軒的心,卻是沒來由的一痛,比開始的時候,薛冷玉對他冷言相對的時候,還要痛。
先羣抱一下,特別抱抱ECHO高西,以及空心偷兒。謝謝你們的支持。
最近給說的心裡有些不舒服,我不過才寫了半年小說,還算新手,確實有很多不足之處,大家喜歡我會很高興,指出不足之處,我也會感激。但是作者也不過是一顆平凡心,用了心血寫的東西,若是隻得到幾聲罵,我也是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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