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皓澤果真放開了自己的手,薛冷玉心裡一喜,連忙的抽回手來,捲起衣袖一看,只見本來瑩白無暇的手腕已經紅了一片,輕微的有些腫。不由的怒意頓生,狠狠的瞪了慕容皓澤一眼。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居然能下得了這個狠手。
慕容皓澤看見薛冷玉手腕上明顯的一圈紅腫,心裡也有一絲悔意,雖是不可能道歉,卻是放緩了口氣:“你若是遵守約定,我也不會如此。”
怎麼也猜不出來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樣的約定,薛冷玉本來手上被握的痛疼,心裡生氣,就想扭頭便走。
慕容皓澤一見薛冷玉又要走,心裡一急便想伸手再將她拉回來,手在空中頓了一頓,勉強收了回來,卻道:“薛姑娘,請留步。”
薛冷玉停了停,怎麼慕容皓.澤的口氣,忽然轉變的如此客氣?莫不是真的,有什麼要命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上。
見薛冷玉停了腳步,似有轉機。慕.容皓澤急忙道:“薛姑娘,請到大賀錢莊一敘。”
薛冷玉轉了身,看慕容皓澤臉.上無比的認真,自己也着實想弄清楚到底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便道:“好。若是慕容公子願意心平氣和的和我談談,我也願意奉陪。”
慕容皓澤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不算是有什麼.含義的笑容,但總算是和薛冷玉之間僵硬的氣氛,有了一絲緩解。不管實質如何,表面上,畢竟是沒有那麼殺氣騰騰。
薛冷玉道:“小安,你先去市集把菜買了回去,我和慕.容公子有事情要談。”
“是。”小安應了,又有些不安。倒不是擔心薛冷玉會.跟慕容皓澤有點什麼,而是看了剛纔那兩人之間殺氣騰騰的一幕,擔心慕容皓澤會不會對薛冷玉不利。
“請。”慕容浩軒半.轉身,向大賀錢莊裡,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薛冷玉正要舉步,小安想了想,終究還是道:“薛姑娘,需不需要小人相陪,我怕……”若是薛冷玉在他的陪同下還出了什麼事情,就算因爲對方是慕容皓澤,而殊離不會拿自己怎樣。只怕以後在王府,也混不下去了。
薛冷玉知道小安擔心什麼,笑了一下:“不必了,你去市集,多買些葷腥肉食給我爹孃補充營養,買好了便回去。我不過是跟慕容少爺商談些事情,若是到了傍晚還沒有回去,你只管去衙門報案尋人便是了,若是衙門不方便,沐王府也可以。”
慕容皓澤的臉色暗了一下,薛冷玉這話說的可真實在。他雖然不知道小安跟在薛冷玉身邊是什麼原因,可他知道小安是沐王府的人,而薛冷玉一個平民女子,能讓王府的人隨侍在側,也就是說薛冷玉和沐王府,必然有了一些關聯。
這關聯是什麼,他不知道,可是卻也不敢那麼輕舉妄動。沐王府和慕容府的關係千絲萬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如果薛冷玉如今已經重要到可以讓沐王府派下人跟着伺候,那麼自己,還真的要謹慎一些。
慕容皓澤強笑了一下:“薛姑娘開玩笑了。小安,你先回去吧。我只是請薛姑娘吃箇中飯,下午自會派人送薛姑娘回家。”
慕容皓澤這麼說,小安稍微放心,便道:“那麼小人告退。”
小安自去市集,薛冷玉和慕容皓澤默契似的一齊收了笑容。慕容皓澤再次伸手:“薛姑娘請。”
薛冷玉點了點頭,走進大賀錢莊,跟着慕容皓澤走上二樓。
過去的薛冷玉,和如今的慕容皓澤,卻不知到底是有怎麼樣的賭約在身。薛冷玉完全猜不出一點,卻只是隱約的覺得,這和薛冷玉離開王府,必然有脫不了的干係。
大賀錢莊的二樓,便是接待貴賓的地方。以及慕容浩軒辦公的私人屬地。佈置和樓下自是不同,雖也不奢華,可是處處都顯得用了心思,簡約之中,瀰漫着一絲富貴氣息。
慕容皓澤將薛冷玉引進一間房裡,這是個極簡單的房間,臨街,只在窗邊放了一張小桌,對面的兩隻椅。桌上,新沏的茶水還冒着熱氣。
仔細的關了門,慕容皓澤道:“薛姑娘請坐。”
談判即將開始,薛冷玉笑了笑,走到桌邊,隨便的坐了。看慕容皓澤的樣子,這事情看來真是見不得光的,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也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確認無人,慕容皓澤在薛冷玉對面坐下,面色沉靜,執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推到薛冷玉面前:“雨山新葉,這是你最喜歡的茶。”
薛冷玉接了,抿一口,喝慣了可樂的現代女子,嘗不出什麼感覺,淡淡道:“如今喝來,卻是一般。”
“一般?”慕容皓澤微揚了眉:“這雨前新葉,可是御定貢茶,除了王宮大內,也只有我們慕容家,才能喝到。這不是你,曾經最愛喝的茶嗎?”
薛冷玉雖是貧寒出身,卻不知怎麼的,身上自有一種高貴之氣。也許正是這才被慕容浩軒看上吧。而她最愛的,便是在慕容浩軒身邊,泡一壺雨前新葉,靜靜的待着。看書也罷,看風景也罷。
而這皇族御用,珍貴無比的雨前新葉,便成了慕容浩軒對她的寵。
知道慕容家富貴頂天,薛冷玉不着聲色的再抿一口:“若是無愛,再貴重之物,也是尋常。若是心意所在,便是一口清水,也自有甘甜。”
慕容皓澤沒想到薛冷玉會有此一言,一時不知如何答應纔好。兩人對坐,竟是無語。各自心中猜測。
在慕容皓澤心裡,以薛冷玉的性子,愛了便是愛了,失了便是失了,是寧折無悔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應了那場賭約,弄得個被趕出府的下場。可是如今的薛冷玉,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同了。具體是哪裡不同也說不出,只是感覺言談之間,剛硬不減,卻少了衝動執拗,多了絲理智。
那個曾經衝動卻透明的女子,如今卻像是蒙了一層看不見的紗。她說自己如今最愛已改,卻不知,是不是另有深意。
薛冷玉自是不知道慕容皓澤心裡所想,她想開口,卻不知該怎麼說。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讓慕容皓澤察覺出異樣,失了機會。因此,也只能選擇沉默,等對方先開口,再慢慢試探。即使慕容皓澤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握在薛冷玉手上,一旦被發現自己前事全忘,那麼便不再有一點資本。
一時間,氣氛沉悶的有些讓人窒息。
一杯茶喝的見了底,慕容皓澤終是按耐不住,開口道:“你想要什麼?”
薛冷玉一揚眉,帶着一絲笑意看了看慕容皓澤,依舊不說話。既然他已經按捺不住,那麼自己再等等,他自然會說出更多。
慕容皓澤心裡一絲說不出的煩悶,一直以來,都感覺薛冷玉在他的股掌之間,哪怕是自己有把柄在她手裡,卻吃準了她的性格她的弱點而並不不在乎。可是如今,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不然,一向自認沉的住氣的自己,也不會在大街之上,便突然的爆出那麼強烈的殺意。
慕容皓澤的手心裡,起了一層薄薄的汗。自從那天開始,他便知道這是條萬劫不復的路,可是卻欲罷不能。自己會如何,想也想的出來,可是她,卻怎麼忍心讓她也跟着自己受苦。
手指輕輕敲了桌子,薛冷玉緩緩開口,字斟句酌:“你覺得,我想要什麼?你又願意,付出什麼?”
聽了薛冷玉的話,慕容皓澤心中更是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那個曾經骨子裡爲了愛情不願折腰的女子,如今,變了。他嘴角不由的也噙了一絲冷笑。想要錢嗎?這好辦。
對於他來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便是由着薛冷玉獅子大開口,又能要多少。她又敢要多少?
慕容皓澤冷冷道:“若是這雨山新葉已不是你之最愛,那麼你想要的,不外乎錢財。而我付出,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但盡我力罷了。”
慕容皓澤說但盡其力,薛冷玉聽了,心中不由的暗暗吃驚,他這一句話出口,便無疑是明確的說出了這個秘密的分量。一個願意讓慕容皓澤付出一切的秘密。
薛冷玉道:“若是,我不想要錢呢?”
“那你想要什麼?”慕容皓澤道。
不要錢,這便麻煩了。
薛冷玉道:“我不喜歡,我們之間的謠言。”
薛冷玉堅信,她和慕容皓澤之間,是一定沒什麼的。哪怕是一點點的曖昧,應該也沒有。
“你想反悔?”慕容皓澤皺了眉。
“也不算是。”薛冷玉想了想,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對你而言,應該不算是過分。”
“說來聽聽。”慕容皓澤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薛冷玉淺啄着那對她而言,並不可口的雨前新葉,道:“慕容公子,你應該也能察覺的出來,我和以前,是不一樣的了。出了慕容府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所以,這雨前新葉,我已經不愛喝了,有些,我曾經很是在意的事情,也已經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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