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婉生出一抹惱怒,道:“這件事,不許嚼舌。要是讓我知道,誰把這件事說了出去,就等着被我打發出去。”
那些婆子立即停止了說話,車把式也把人擡到了車廂裡去。趙婉婉要上車廂,婆子攔着道:“我的祖宗啊,你可不能上去,不要說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他是一個受了傷的人,那血污要是沾了小姐的眼睛,讓老太太知道了,哪有我們幾個的活路?再說,我瞧着他的氣息還在,一絲半會也不會有事,不如快點趕路,找個大夫爲他診治也好啊。”
趙婉婉也知曉,婆子這番話,也是爲她好,就勉爲其難點點頭,然後又囑咐綠煙紅纓一句:“好好照顧他!”
紅纓和綠煙都是一臉爲難,她們也是黃花大閨女,傳了出去,哪個小廝敢要?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婆子撥開人羣,對趙婉婉道:“料理人,奴婢最擅長,這些小丫頭片子,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怎麼會照顧受傷的人?”
紅纓和綠煙都十分感激,衝着那個婆子笑了笑。
趙婉婉見婆子說的十分在理,就點頭,帶着紅纓綠煙往後面的車廂擠去。紅纓綠煙也不是那等沒有眼色的人,趁着趙婉婉轉身的時候,各自塞了一個小荷包給那個婆子。
那個婆子眉開眼笑,她就想着,自己出面擔下這個差使,那兩個丫鬟日後還不關照自己幾次,瞧,馬上就有了兩個小荷包,瞧着這分量,可不輕啊。
趙婉婉一到了別莊,就什麼都顧不上,先去看那個人怎麼樣了。趙婉婉焦急的模樣落到衆人的眼裡,都覺得十分奇怪,不過,礙於趙婉婉的身份,大家都不敢說什麼——
王庭宣想翻身,卻在翻身的時候扯動了傷口,他不禁痛呼一聲,然後睜開了一雙黑眸。碧綠色的輕紗羅帳映入了眼簾,王庭宣眨了眨眼睛,這裡是哪裡?他明明是走了半路,然後不省人事的,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真被什麼好心人給救了麼?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一個如黃鶯出谷般的女子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裡:“你們要小心服侍着,千萬不能懈怠了。這受傷的人,最忌諱的就是發燒發熱,一旦發燒發熱,就按我教你們的法子做,記得麼?”
我保跟跟聯跟能。王庭宣垂下眼簾,那位說話的女子,必定是有菩薩一樣的好心腸,不然的話,素昧平生,不但救了他,還囑咐底下的人好好照顧他,就算是他的親人,從他出世到現在,都不曾拿正眼看過他,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4633832
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提腳邁進來,見王庭宣半坐着,微微愣了愣,然後就大着膽子上前道:“公子,你醒了,醒了就好,我剛剛讓廚房煲粥,趁着熱,你吃幾口也是好的。”
這樣熨帖的話,傳入了他的耳朵裡,溫暖了他的心扉,他笑着道了一聲:“多謝小姐救命之恩。”然後雙手接過她舀好的粥。
就在王庭宣接過去的時候,粥灑了出來,燙到了趙婉婉的手背,趙婉婉急忙抽手,王庭宣拿着碗,眼睛直直望過去,白嫩的手背,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趙婉婉歉然道:“我這個人真沒有用,連端個粥也端不好。”其實,這是趙婉婉故意做出的假象,想要一個男人愛上你,首先要讓那個男人記住你,只要記住了你,你就可以一步步走進他的心裡,佔據他的心。
聽着趙婉婉又軟又甜的聲音,王庭宣的心早就軟了下來,他輕聲道:“不小心罷了,小姐莫要放在心底。”也就在這個時候,王庭宣纔敢大着膽子瞧趙婉婉,剛纔,他真的不敢直視趙婉婉,生怕自己的大膽,會衝撞了眼前的佳人。
只見那大紅燈籠下站着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杏臉桃腮,柳眉朱脣,穿着一件水紅絹紗衫,繫着一條柳綠色織金挑線裙子,梳着隨雲髻,黑鴉鴉的青絲插着一支紫玉梅花簪並一支珍珠步搖簪,垂下來的墜角閃着寶石的光澤,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出身富貴。
王庭宣的眼眸不禁黯淡了下來,像他這樣的庶子,即使辦事得力,婚事依然被嫡母牢牢控制在手裡,他的嫡母要是讓他娶個母夜叉一樣的女子,他也不能反抗。
“你還好w?”趙婉婉擔憂道。“你的臉色,似乎很差。”
王庭宣淡淡一笑,“流了那麼多的血,臉色能好到哪裡去?”
這麼一句反問,令趙婉婉答不出話來。人家都說近鄉情怯,她是近君情怯。前世深愛過的人,如今就算剩下了一個影子,也足夠讓她升起一抹飛蛾撲火的勇氣。
“小姐,夜深了,這裡還是交給那些婆子打理好了。”紅纓出聲勸道。
趙婉婉是個聰明人,知道紅纓是爲她着想,就點了點頭。深深望了王庭宣一眼,趙婉婉才行了一個禮道:“夜深了,我要早點歇息,公子,你也早點歇息w。”
王庭宣點點頭,“多謝小姐。”除了感謝,王庭宣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眼前的女子,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已經驚豔無比,可她這樣美好的人,怎麼配得上自己這樣糟糕的家世?一個青樓楚館出來的妓女生的庶子,這樣低賤的家世,他想想,都覺得自卑——
自從蘇絳脣和魏麗娟結爲手帕交,蘇絳脣就常常去魏府做客。這日黃昏,她剛剛從魏麗娟的屋子裡出來,紫玉就低聲道:“太太傳話,要小姐早點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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