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對那個不算太陌生的石川衝微笑着點點頭,“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石川先生。”
石川衝笑着點頭致意後,邁步走進明標廳。
周晨似乎毫無所察,隨即轉回頭,走到慕容瑒身邊:“看完了,等阿四和南雲回來,我們就去吃午飯。”
“好!”慕容瑒越過周晨,看向廳內,林釋行還在心無旁騖地仔細地觀察着翡翠明料。“你請的這位林師傅工作真的很認真。”
“是啊,他對翡翠的下料、價值評判都特別精確。同樣一塊料子,由他下料,最少能多出10%的利潤。”周晨感嘆着,然後好心情地回頭對着慕容瑒一笑,“我的運氣真的不錯。能夠找到這麼好的一位雕刻師。唉,要是上天再賜給我一個擁有珠寶行管理經驗的管理人才就好啦。我的珠寶公司手續、辦公地點、展廳、原料都準備妥當了,等找到一個合適的總經理,就能開始營業了。唉,萬事俱備只欠總經理啊!”
慕容瑒看着周晨長吁短嘆的模樣,寵溺地笑笑,正欲開口說話,就聽到一個很鄭重的聲音,道:“剛纔我聽到有人萬事俱備只欠總經理。那麼我就勉爲其難地來做這個總經理,如何?”
周晨瞪着眼看着一臉鄭重的南雲,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啥也沒說出來,只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兒。
他南家大少爺是能夠很勝任一個總經理的工作,但他南家的長子長孫怎麼可能外出給別人打工,更何況,還是與他南家主產業相沖突的珠寶公司?
這種玩笑真的不好笑,她都懶的再與他爭辯了。
對於他南家大少來說很簡單的一件事,對於沒有背景,沒有家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她來說,就需要睜大眼睛去尋找,閉上眼睛去拼命努力!
其實,她如今擁有了化神期的修爲,擁有了碧遊空間,擁有了春兒和雪晴,又何嘗不是比別人更多了些倚恃?她輕易能做到的,別人同樣耗盡一生精力也做不到不是嗎?
世間從來沒有公平,事實如此,多說無益!
南雲見周晨如此反應,眸子暗了暗,終是沒再說什麼。阿四卻仍舊未從解出高冰種的興奮中恢復過來,慕容瑒看看錶,道:“我們該去吃飯了。”
阿四這才發現,其他的人都在,只差他老爸一個了,急忙跑進大廳去叫林釋行。
周晨也跟了進去:“林叔,我們先去吃飯吧!明標競價要到下午四點纔開始,還有時間。”
“好,好,”林釋行答應着,把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放進包裡,跟着周晨從大廳裡走出來,一邊還在問周晨,“周總,您爲今天的明標準備了多少資金?我看好了一塊芙蓉起青根,因爲上邊有一塊癬,所以底價只有三十八萬。我仔細看了,這塊料子雖然不能出鐲子,但避開癬,能出七到八個花件,還能出四到六個戒面。做出的成品至少能夠賣出一百八十萬。若是競價不超過一百萬,就可以競價拿下,拋去費用也能獲利六十萬。”
周晨仔細地聽着,等林釋行說完,周晨微笑道:“林叔,我這次帶的資金不少,今天的競標我給你五百萬的資金。至於競標的料子和標價你都可以完全做主。而且,只要是你看好拍下的料子,後繼工作也都完全交給你來負責。”
“哦,謝謝,謝謝你,周總。”林釋行先前還怕自己做的工作不夠細緻,引起周晨的異議,沒想到,她連一個異議都沒有,更是直接劃給自己五百萬的資金,讓他自由做主。這樣無條件的信任,恐怕沒有幾個老闆能夠做到。他怎麼會不感佩至深?
周晨微微一笑:“林叔,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麼?”
“對,對,我們是一家人。”林釋行急忙答道。這句話說出口,臉上的笑紋都加深了幾許。
吃完午飯,林釋行又帶着阿四一頭扎進明標大廳。周晨則和慕容瑒,還有她的搬運工南雲一起去了暗標區。
暗標分ABC三個區。每個區大概七千份翡翠毛料。暗標區擺放的毛料明顯比明標區多出許多,品質也要比明標區好上兩成。
因爲暗標區要在第六天才投標,今天下午又有明標開標,所以下午來暗標區看料的人不是特別多。
周晨直接走到人最少的C區,一個鷹眼術扔出去,確認整個大廳內外都沒有修真者後,立刻發動靈力大面積鋪開,探查起這些翡翠毛料來。
一個小時後,周晨緩緩地收了靈力,輕輕地吁了口氣。
暗標區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只這一個區就有三塊玻璃種和七塊冰種。而且還有幾塊不錯的芙蓉種和金絲種。這些都是高檔翡翠市場趨之若鶩的東西。
周晨一一把這些表現好的毛料的編號和底價暗暗記在心裡。
看看時間,已是三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明標區就要開標了。今天有一塊玻璃種和三塊冰種參與競標。周晨確定的政策是確保兩塊全賭毛料,爭取一塊擦出霧的冰種。
這叫做保二看一!
進了明標區,競標大廳還沒有開放。
等待的時間,周晨無意間問起:“慕容,南雲,你們有沒有看好的石料?”
慕容瑒微微一怔,周晨立刻笑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不用真告訴我。”
“我正想問問你的意見呢,你就問起了,所以有些意外。”慕容瑒微笑着解釋了一句,隨即道,“我看着017、512和679三塊不錯,你覺得呢?”
周晨稍稍回憶了一下,點點頭道:“嗯,017雖然是老場口的料子,但表面的蟒帶很散,在蟒帶中間還有一個不起眼兒的馬尾綹。我不看好。其他兩塊還不錯。”
南雲在一邊看得眼紅,嘟噥着:“我都沒進明標區,哪裡看過什麼料子。”
周晨笑着看看錶道:“還有二十幾分鐘的時間,你還可以去看看。”
“我那水平……你若陪我去,我就去挑幾塊。”南雲有些賴皮道。
周晨撇撇嘴:“你看不看,關我什麼事。”
話雖如此說,人卻已經向毛料展示大廳裡走去。
南雲立刻滿臉燦爛的跟上,慕容瑒搖搖頭,吩咐了程東和趙虎一聲,也隨着周晨和南雲走了過去。
一進明標展示廳,周晨看着場中正在觀察毛料的冰藍色身影不由一愣。旋即暗暗失笑,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怎麼又碰到這個女子了。
南雲此時也看到了傲嬌女鄭伊琳的身影,碰了碰周晨道:“要不我們不看了。”
“你怕什麼?她又不是老虎!”周晨低聲說完,催促南雲道,“時間不多了,你趕緊看毛料!”
南雲點點頭,低頭開始察看一份份標着號碼和底價的毛料。
他也是從小就接觸翡翠,稍大一點兒就看着父輩和爺爺賭石解石,從小耳濡目染,南雲的賭石技術雖然無法與周晨比,但比普通人肯定是高不少的。
因爲時間緊,他沒有在那些表現不好的料子上浪費時間,匆匆走過去,只撿着表現好,出翠機率高的料子細細看了幾份。
據開標還有十多分鐘時,鄭伊琳先從展示廳裡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周晨和慕容瑒,很讓人意外地禮貌地對周晨點了點頭。
時間還差五六分鐘,南雲從石料堆裡走了出來。
與等着他的周晨、慕容瑒會合後,一邊向競標大廳走,一邊悄聲道:“我看219、346和411三塊還行,你覺得呢?”
周晨稍稍回憶了片刻,道:“都還不錯。你可以重點關注411。”
“嗯。”南雲點點頭,“我覺得最高可以看到400萬。”
周晨微笑着搖搖頭:“你不是不知道,我對估價不在行。不過,400萬能拿下來的話,應該賠不了。”
“呵呵,賠不了就行。”南雲笑的很燦爛。對於他來說,參不參加明標競爭都無所謂,他只是看着周晨給慕容瑒那小子參謀不順眼,他也插上一腳,心裡的不平衡沒了,還能與周晨一起參與競價,說起來,都覺得感情更親近了一份。
若是周晨知道他心裡這麼想,估計會立刻給他倆大白眼。
開始競拍前十分鐘入場。周晨他們三個回來,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場。剛剛擁擠搶座的熱鬧場面已經過去,周晨三人進了大廳,立刻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兩個聲音。
“周姐,這邊!”阿四從第三排左側站起身來大聲招呼。
不遠處,程東也低低地叫了一聲:“三少!”
周晨三人一看,因爲剛纔搶座的人太過兇猛,兩邊都搶了座,全部人員坐到一起,卻都不夠。程東這邊佔了四個位子,另一邊阿四和林釋行也是搶了四個位子。顯然,坐到一起已經不可能了。
周晨笑着道:“沒關係,我去阿四那邊坐。”
南雲立刻咧嘴道:“我也去那邊。”
程東忐忑地看看目光緊緊追隨着那個纖細身影的三少,心下暗恨自己,剛纔爲什麼不搶的更猛一點兒。
到了位子上,慕容瑒對滿臉愧疚的程東淡然道:“沒事,你把小姐的競價器送過去。”
程東答應着,拿着四個競價器給周晨送過去。
南雲樂呵呵地接過競價器:“怎麼把這個東西給忘了。”
然後,就挨着周晨坐下,開始介紹使用競價器的方法和注意事項。程東站在不遠處,看着幾乎緊挨在周小姐臉上的那顆頭顱特別礙眼。想想神情暗淡的少爺,程東真恨不得上前,在那張燦爛的笑臉搗上兩拳,打成熊貓眼。
剛纔阿四的吆喝聲,讓許多人都看到了周晨。有幾個在雲南見過周晨的,還有上午通過陳立州的宣傳認識了周晨的,都暗暗注意上了她。特別是坐在她後排偏左的一個人,曾經見過周晨在盈江賣明料,也就是那一次,讓周晨第一次冠上了翡翠女王的稱號。
看到翡翠女王就坐在自己前邊,這個人暗暗高興。若是能夠在競價時看到周晨看好哪塊,那就大賺了。要知道,這位翡翠女王可是號稱百分百的賭漲率啊!
四點整。叮的一聲,前邊的大屏幕亮起,隨後,一到二百的編號首先出現在大屏幕上。
隨着大屏幕翻頁,不到一分鐘,一到一千編號都以底價的形式在大屏幕上滾動了一遍。隨即,屏幕再次刷新,競價已經開始。
屏幕上的編號不再是原來的順序排列,而是最新刷新的競標價會被刷到首位。
大屏幕上的數字不斷被刷新,但是速度還不算快。按照南雲所講,半個小時的競價時間,其實前邊二十分鐘都是在試探,真正緊張的競價都在最後十分鐘,或者說最後五分鐘纔是競價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只有到了最後,競標者纔會輸入自己的最高價格。
周晨這還是第一次參加競標,心裡忍不住地有一點兒小興奮。她握着競價器,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她所關注的兩塊暗料:533是玻璃種全賭毛料,底價三十八萬。898是冰種全賭毛料,底價三十六萬。另一塊擦出霧來的冰種半賭毛料是127號,底價九十八萬。
很快,127號毛料就出現在大屏幕的首位,價格是100萬,參與競價者加了兩萬。不過,很快就被其他的編號頂了下去。好長時間再沒出現。
另外兩塊暗料一直沒有人出價。周晨也暫時舒了口氣。
到了十五分鐘後,大屏幕上的字符滾動開始加快,127號毛料再次出現在首位,由先前的400萬,直接提高到550萬。898和533也都上了一次首位,分別被加價兩萬。
這三塊毛料,第一次加價都是兩萬……周晨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好像有人和她一樣,盯上了這三塊毛料。
周晨略一思忖,立刻給阿四寫了一張紙條,上邊寫着四個標號,並把底價給了阿四,讓他在底價下,自由發揮。
這四個標號,有一塊是那塊露出玉肉的冰種。還有一塊裡邊是一塊不錯的糯種,也是半明料。另外兩塊則是一塊芙蓉種和一塊金絲種。
阿四正閒的發慌,接到這個命令時,立刻興奮地拿起競價器把四個標號依次加了十萬投了出去。
這時投標時間還剩下十分鐘,大屏幕滾動的速度更快了,往往一個標號剛剛刷上首位,連一秒鐘都用不了,就會立刻被頂下去。
周晨只關注着898、533和127三個編號。在這幾分鐘中,127號連續幾次被頂上首位,價格已從最初的98萬升到了780萬。而898、533第一次被加價之後,又出現了兩次,但加價的幅度都不大,最後一次置頂的價格分別是68萬和55萬。
周晨一直不動,直到時間到了最後五分鐘,周晨開始在競價器上輸入編號。
先是127號,先前已經到了850萬,她直接加了200萬,輸入1050萬。
接着是898和533,她分別加了十萬,分別是78萬和65萬。
127號的1050萬,作爲第一個突破千萬的標號,在首位上呆了足足有半分鐘,才被重新刷新成了1080萬。另外兩個898和533,在周晨出價後,立刻有人分別跟着加了20萬,分別達到了98萬和85萬。
還有最後三分鐘,周晨微微一笑,給127的1080萬又加了二百萬,直接加到1280萬。
而898和533則沒有繼續加價。
緊接着,周晨分給阿四的另一塊半賭冰種也被他直接加到了周晨給的底價:1300萬!
127號毛料停在1280萬一直沒動,而那塊半賭冰種的1300萬剛剛停了不到五秒,立刻就被刷新了。周晨給的底價已經用出去,阿四不再參加競價。
周晨緊緊地盯着大屏幕,心撲通撲通跳着,似乎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
最後三十秒。
周晨輸入127號,直接輸入145後邊按了四個零後,心頭一動,又加了個9,按下確認鍵。
898號,輸入1899後按了幾個零,最後同樣綴了個9。
533號,輸入一個9字和一串零,最後毫無例外地是一個9。
按下最後一個確認鍵,大屏幕上的倒計時1字一閃成了兩個零。隨後,大屏幕靜止了有兩分鐘的時間,就開始再次滾動。
參與競標的衆人,都神情緊張地盯着大屏幕上出現的編碼和後邊給出的價格。
第一位標王毫無意外的是那塊半賭冰種料,最後中標的價格已經高達2050萬。
第二位的居然是周晨並沒怎麼注意的一塊毛料,高達1988萬。周晨搖搖頭。競到這塊毛料的人,不管是誰,即使陪不上一千九百八十八萬,也找不回多少來了。她一點兒印象沒有的,就是完全一點兒靈氣沒有的,那基本上就是完垮了。
第三位的是898號,中標價18990009。00元。周晨彎彎嘴角。
繼續往下看,第四位的就是127號,中標價是14500009。00元。
又過了幾塊,直到第十九位,533號纔出現,中標價是9000009。00元。
呼,周晨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保二看一,大獲全勝!
一直到中標號碼滾動完畢,阿四才沮喪地道:“周姐,你讓我競拍的四塊,只中了一塊。”
周晨不以爲意地道:“能中一塊就不錯了。”
林釋行則是一臉如釋重負:“我看好的那塊芙蓉起青根和另一塊金絲順種翡翠都中了,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五萬。做出成品後,市場價格至少能賣到三百萬以上。”
周晨笑着道:“今天成績真不錯。走,我們去付了款領了料子後,晚上找個地方好好慶賀慶賀!”
轉臉看到南雲正神色怪異地看着她,周晨愣了愣,笑斥道:“你這副鬼樣子幹嘛呢?你是不是一塊也沒中啊?”
南雲搖搖頭:“我中了一塊。我是覺得你笑得有些過分。是不是讓你標到好料子了?”
“呵呵,我標中的不多,就標中了三塊,加上林叔和阿四一共六塊,成績還算不錯。”周晨自己說着,都忍不住挑起了嘴角。
雖然只是一塊玻璃種和兩塊冰種,還是以前所未有的高價競爭買下來,但經過這種激烈的爭奪,一番鬥智鬥勇後成功中標到手,那種衝破重圍取得勝利所帶來的喜悅和成就感,是所有輕而易舉得來的成績所無法比擬的。
那個坐在周晨身後,企圖偷點招兒的人一臉吃了大便的痛苦狀。他只顧着注意周晨的動作了,結果人家就一直不動一直不動,等最後五分鐘了,終於動了,他很興奮自己看到周晨競標了127號,並且直接給出了1280萬的高價。他以爲自己抓到寶了,狠了狠心在最後三秒加了一百五十萬,投了1450萬。卻沒想到,這個一直未動的標,又有人再一次加價14500009。00拿下。他僅僅差了九塊錢,讓一塊他認爲大漲的料子從手中溜走,那種滋味,還不如差上幾十萬幾百萬呢!
僅僅九塊錢啊!而且,只因爲專心盯着周晨,他自己看好的毛料也錯過了。
與這個人抱有同樣懊惱心思的不止一人。
坐在前排的鄭伊琳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上的中標結果,那個鮮紅色的9彷彿帶了魔性,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
127號她也看到能出高翠,至少也是冰種,所以她也同樣參與了競標。不過,她出的價格是14500008。00,與最後的中標價僅僅相差1元!
一元的差價,讓她最後與看好的標料擦肩而過。那個滋味兒更不好受。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這次中標的毛料中,不僅僅是一塊後綴是9,三塊帶9的毛料……一定是一個人標中的。
恍惚間,她似乎抓住了什麼。猛地站起來向後排看去。
那裡,周晨正一臉笑容與南雲、阿四、林釋行一起向着等在門口的慕容瑒走去。
是她,一定是她!
鄭伊琳匆匆地隨在周晨一行人身後走出投標大廳。她要去看看,從她手中搶走了127號標的是不是周晨。
競標之後,所有中標者都要去收款處交款。交了標款後,拿着收款條就可以去領料處領取標中的毛料了。
收款處已經排起了長隊。這樣的活,自然不需要周晨親自出馬。阿四樂顛顛地拿着周晨的銀行卡去排隊繳款了。慕容瑒和南雲標中的毛料乾脆不用他們操心。慕容家和南家這一次都有人來參加,那些人自然會把後續工作做好。
鄭伊琳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今天的標王,那塊超兩千萬的半賭冰種就是由她標下的。交錢領料的事兒也不需要她親自出面,她只是站在不遠處,注意着周晨一行人。
被她這樣密切的關注,就連林釋行都感受到了。他幾次看過去,都看到那個年輕女子熱切的目光,讓他也覺得奇怪。再看看若無其事地與慕容瑒和南雲兩位不僅外表出色,而且家世也極好的公子站在一起的周晨,林釋行暗想,是不是那個姑娘看好了這兩人中的一位?要不怎麼會如此執念地盯着這邊?
周晨自然不知道林釋行心裡想的什麼。在等待交錢取毛料的功夫,已經有不少認識她和慕容、南雲的人走上來打招呼。而且與她打招呼的人明顯比另外兩個人多的多。這讓總想着保持低調的她,有些無可奈何。
還好,阿四交錢領毛料沒用太長時間。半個小時後,毛料已經全部領了出來。阿四興沖沖地推着毛料,問周晨:“周姐,這幾塊毛料我們要不要現在解開?”
看着阿四熠熠發光的眼睛,周晨自然能夠看出他心裡想的什麼。想想可以保持低調,卻也無法做隱形人,而且,若是能夠在平洲公盤造出一定的聲勢,對即將開業的珠寶公司無疑是很有利的。
權衡利弊,周晨終於點了點頭。
“好,就把你標中的那塊和127、898兩塊解開吧。”周晨說着,在兩塊毛料上畫好切石線,然後對林釋行道,“林叔,待會兒你和阿四去解石,若是賭漲了,有人競價,就說我們是碧遊珠寶公司的,請他們屆時去公司舉辦的高檔翡翠展示銷售會上競拍。若是他們有願意去的,就把他們的聯繫方式留下來,到時候我們會打電話或者發請柬邀請他們。”
林釋行和阿四都點點頭。
慕容瑒微笑着看着周晨安排工作,等阿四和林釋行離開去解石時,他教過程東和趙虎囑咐一聲,這兩個人立刻跟着阿四和林釋行一起向解石區走去。能被周晨看中並高價標下的毛料,慕容瑒相信價值肯定不低。若是解出上千萬乃至上億的翡翠,僅僅阿四和林釋行父子倆,就太不安全了。
“謝謝你。”周晨微笑着道謝,她考慮問題還是過於片面了,根本沒考慮到林釋行父子解石的安全問題。
慕容瑒含笑看着周晨搖搖頭:“我也只是做個預防,讓他們跟着就可以放心了。”
周晨點點頭,南雲則暗暗撇撇嘴,這小子還真會見縫插針地討好:“離今天結束還有兩個小時呢,怎麼樣,陪我也去賭兩塊過過癮?”
周晨有些驚訝地看看南雲,輕輕一笑道:“要不要我陪你玩兩把?”
南雲立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和你玩我可不敢。不過……”
說着,南雲剔眉看向慕容瑒:“和這個小子玩兩把倒是不錯!”
慕容瑒看着一臉興奮期待的周晨,無奈地苦笑着點點頭:“什麼籌碼?”
南雲的目光下意識地看了周晨一眼,還是暗暗地搖搖頭,問周晨:“我們請你做仲裁,你想要什麼,就用什麼做籌碼。”
“我想要什麼?”周晨下意識地重複一句,心中涌上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立刻回家,和楊陽、家人在一起。
暗歎了一聲,周晨皺眉苦思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道:“我現在還想不出來,要不你們先開始,你們定出輸贏前我想出來,如何?”
慕容瑒笑了笑,南雲也指着她直搖頭:“讓你說個想要的還這麼難。真不知道你是想要的太多,還是根本心無所求。”
其實,他們都想,周晨若是此時能夠說,誰贏了誰就可以與她交往就太好了。可惜,人家根本沒想過這事兒。
不遠處,鄭伊琳已經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127號是周晨搶走的,另外兩塊,她同樣看好重點關注的898號、533號兩塊,中標價帶着一個同樣的後綴:9,這兩塊毫無疑問的也是被周晨競拍到手了。
不知爲什麼,鄭伊琳有一種強烈的感覺,898號和533號兩塊毛料,一定比127號出的翡翠更好!
真的選起賭石來,慕容瑒和南雲兩個人的表現又讓周晨有些意外。
平時看着平和淡定的慕容瑒挑選毛料的速度很快,很快就看好了一塊擦開窗的半賭毛料。這塊毛料有十公斤左右,擦開的一塊小窗上露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玉肉,瓜皮綠芙蓉種,表現不錯。慕容瑒看好後立刻以五十八萬買了下來。
南雲選料卻不像他平時表現的性格那般跳脫隨意。他見到每一塊看好的毛料都會細細地查看斟酌一番,直到半個小時後,纔看好了一塊黑砂皮老坑賭石。
這塊黑砂皮毛料只有足球大小,是塊沒開窗的全賭毛料。但表皮表現很不錯,不但有綠色很正的松花,還有一條形狀很漂亮的蟒帶。當然價格也很高,南雲花了九十萬把它買了下來。
兩人都選好了賭石,時間已是下午五點,離六點清場還僅剩一個半小時,三人就近來到南雲買毛料的賣家租下的解石處開始解石。
這裡只有一臺解石機,還是幾家賣家共同租下的。很幸運的是他們過來的時候,並沒人在解石,所以他們的時間還不算太緊迫。
南雲首先將毛料放在解石機上。周晨則和慕容瑒在一旁幫手。
這邊南雲端詳着合適的下刀位置,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周晨幾人看過去,慕容瑒和南雲都露出了笑容。那個位置正是公盤中央的解石專區,阿四和林釋行就在那邊解石。
不過,剛纔南雲挑選賭石的時候,那邊已經傳來過一次歡呼,按時間算,那應該是阿四父子解開了第一塊。
時間只過了不到十分鐘,這一次的歡呼,就不可能是阿四父子引起的了。
一定是另外有人解出了高品質的翡翠,是誰呢?
周晨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那個高傲的翡翠公主--鄭伊琳!
瞥了一眼,周晨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特別:“你還是先關注自己的輸贏吧!”
南雲像看怪物一樣看了周晨一眼,搖搖頭把黑砂皮殼毛料調整好角度固定好,戴上解石眼睛,然後用力按下了解石機的刀柄。
嗞嗞的刺耳解石聲,對於周晨幾個人來說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邊有人解石,也陸陸續續圍攏過來,不大會兒,就聚集了二三十人。
南雲這一塊毛料個頭不大,第一刀只用了七八分鐘就切完了。
嘩啦一聲,石皮被揭開,周晨隨即將一盆清水潑到切面上。
“譁,切漲了!漲了!”
“菠菜綠啊!”
南雲低頭看了看被清水衝淨的切面,有些不太滿意的搖搖頭。第一刀的切面太小,只能看出是菠菜綠,但種水還看不明白,不過看樣子玻璃種冰種是不用想了,弄好了最多也就是個糯種。這離他的期望有點兒距離。
不過,哪一個參與賭石的不想一刀切出冰種玻璃種?可是能夠真的實現這個夢想的只怕連千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是切垮了,甚至是完垮。
南雲什麼也沒說,調整了毛料的角度,很快又切下了第二刀。
有了第一刀切出來的表現,第二刀的速度更快了。很快第二刀也切完了,隨着切面被洗淨,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喧譁。
“譁,還在漲,又漲了!”
“菠菜綠、金絲種啊!”
“大漲啊!”
聽着周圍亂七八糟的議論,周晨點點頭,南雲這塊毛料是九十萬買的,若是按照目前的表現,裡面都是金絲種菠菜綠的話,至少能翻四倍賣到三百六十萬。也確確實實算是大漲了。
南雲第三刀,第四刀很快切下。第三刀仍舊繼續看漲,第四刀卻沒有露出玉肉,顯然,這一面的石皮比較厚,一刀沒能到位。南雲調整了角度,繼續解石,半個小時,南雲終於把一整塊翡翠掏了出來。
這塊翡翠沒有最初預想的那麼大,只有正塊毛料的五分之三大小,周晨暗暗估了個價,大概能賣三百萬左右,也算不錯了。
“呵呵,成績不錯,恭喜你!”周晨第一時間向南雲祝賀。
南雲笑笑致謝,但笑容似乎有點兒勉強。
南雲解完了,該輪到慕容瑒解石了。
慕容瑒這塊稍微大一點兒。他把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並沒有過多的斟酌,直接畫好線開始按下解石機的刀柄。
嗞嗞的解石聲再次響起,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這一刀切下去的結果。
南雲卻已經恢復了一貫慵懶的神色,一手拿着他剛剛解出來的金絲種,一邊問周晨想好了什麼籌碼。
“我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她現在最想要的是找到改造普通人體的靈藥丹方,但顯然這個不能拿出來做籌碼,慕容瑒和南雲也沒人能夠做到。“要不,你們誰輸了,就請今晚吃大餐吧!”
“嘁,就這麼點兒出息?”南雲有些不以爲意。吃頓大餐能花多少錢,他還真看不上。
“什麼大出息小出息的,我想不起還要什麼了。”
“要不,你要誰輸了給你做苦力吧。”一輩子那種!當然後邊這句話南雲只是在心裡說的,可沒敢說出口。南雲很熱切地慫恿道,“你不說缺一個總經理嗎?慕容那小子雖然不如我,但給你的珠寶公司做總經理還是足夠的。怎麼樣?很划算的。”
周晨訝異地看了看南雲,這已經是他第二此提出給周晨做總經理。第一次是玩笑,第二次也是?
不過,很快周晨還是讓南雲很失望的搖搖頭:“算了,你們倆都是大佛,我那裡廟太小,放不下。”
南雲的眼睛暗了暗,很失望的嘆口氣:“沒見過你這樣的傻瓜。放着這麼好的兩個人才不用,卻到處去找什麼職業經理人。”
對於南雲這一番言語,周晨就直接無視處置了。
十幾分鍾後,慕容瑒切下的第一刀終於完成。隨着嘩啦一聲,石皮被揭開。周晨端着一小盆水潑上去,露出了很純淨的一小片藍水綠。
“譁,又切漲了!”
“藍水綠,很漂亮的藍水綠,比剛纔的菠菜綠還要好啊!”
見出了藍水綠,慕容瑒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他下意識地第一時間擡頭向周晨看去,卻見她臉上的神情很淡,根本沒有絲毫的喜悅,不由得心往下沉了沉。
她不希望自己賭贏麼?
慕容瑒的目光轉而看向南雲,就見南雲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切面上露出的一片玉肉,一絲嫉妒毫不掩飾的顯示出來。
見到南雲的神情,慕容瑒的心情稍好了一點兒,把心中的雜念擯除,繼續低頭專心解石。
慕容瑒的這塊賭石比南雲的稍大一點兒,卻也不是特別大,解石機很快切下第二刀。
“漲啦,漲啦!芙蓉種啊!”
“啊,果真是芙蓉種,大漲啊!”
隨着第二個切面露出的玉肉更多,翡翠的種水也清晰地顯現出來。
漂亮的藍水綠,細膩瑩潤的芙蓉種。那些人喊得沒錯,確確實實是漲了,而且是大漲。
但是,周晨聽在耳朵裡,卻是滋味嘈雜。
“小夥子,你這塊料子賣不賣,我給你一百萬!”有個人見到連續切漲的玉肉,忍不住上前出價。
“這麼大的芙蓉種,又是漂亮的藍水綠,一百萬少了些,小夥子,你若是賣,我給你一百二十萬!”另一個人搖着頭說了一番,出了一個更高的價格。
若不是慕容瑒和南雲對賭,周晨真想上前告訴慕容瑒把這塊切了兩刀的半賭料一百二十萬賣掉。
圍觀的人都在看漲,只有她清楚地知道,這塊毛料到目前就是它最好的表現。再切下去,毛料裡邊就會露出跨像,而且是大跨!
可是,她目前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慕容瑒這一次沒有看南雲,他只是平靜地看了周晨一眼。她臉上的神情是什麼?失望?還有淡淡的哀傷?
爲什麼會有這種表情?
“不賣!”
慕容瑒淡淡地丟下一句,就在幾個出價者失望的眼神中,開始切第三刀。
看着慕容瑒繼續解石,周圍的人又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着一點點切入石料的刀片。即使剛纔出價購買的幾個人,也沒有了懊惱,臉上剩下的有熱切的期待和少許的嫉妒。他們即期待着毛料更好的表現,又嫉妒解開這塊高品質芙蓉種的不是自己。
周晨卻轉開了目光。她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賭垮的她不是沒見過。那些人臉上的巨大的驚愕和失望,甚至絕望的神情,周晨都彷彿歷歷在目。她實在不想看到,這些神情在溫潤平和的慕容瑒臉上出現。這樣好的一個人,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只是,她仍舊是沒有辦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慕容瑒的手用力地按着刀柄,他心中充滿着從來沒有過的煩躁,這股煩躁的情緒讓他恨不得一刀把毛料裡的翡翠掏出來。他似乎亟待着用這麼一種行動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煩躁和不安。
咔……解石刀落空的聲音傳來,他的眼皮重重一跳,心臟也似乎停跳了半拍。
思維瞬間空白後,心中的煩躁反而意外地散開了。
不管她希不希望他贏,他總是盡力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強迫。他無悔。也釋然了。
隨着這一聲輕響,周晨也猛的清醒過來。
贏了如何,輸了又怎樣?
不過是慕容瑒和南雲之間的一個玩笑性質的對賭。更何況,輸贏之間的籌碼還是由她來決定。
突然,她想到要什麼籌碼了!
她回過頭,徹底地放鬆下來,微笑着看向慕容瑒。
慕容瑒擡起頭,意外地看到周晨恬靜的空靈的微笑,心中的一切煩躁,一切不安,也終於徹底瓦解,消散。
他回了她一個暖暖的笑。
然後,低下頭,把第三刀切開的石皮揭開--
期待繼續大漲的藍水綠芙蓉種不見了,整個切面上,都密佈着觸目驚心的裂紋。
垮了!而且是大垮!
圍觀的人羣驀然一靜,隨即轟然間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垮了?”
“都是碎玉啊!”
剛纔還都滿是熱切的眼睛,此時都是滿滿的失望和嘆息,甚至有幾個人的目光中還流露出明顯的幸災樂禍。
看到人比自己好就嫉妒,看到人摔倒摔得很慘,有些人才會開心。儘管他們與摔倒的人並沒有任何仇怨。有人的地方,就有善良,同樣也就有人類劣根性的淋漓表現。
那幾個剛剛還出價競拍的人一邊搖着頭嘆息,一邊暗暗慶幸,幸虧這塊賭石沒被自己買下來。
“垮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會……”南雲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上去。慕容瑒看到切面的情況,也是微微一怔,隨即,他立刻了然了。
他終於明白了,周晨剛纔爲什麼沒有欣喜。她不是不希望他贏,她是早就看透了這塊賭石會垮。
明白了,瞭然了,也就釋然了。
慕容瑒神情平靜地從解石機後走了出來。南雲立刻走了過去,把慕容瑒放棄的毛料再次放到解石機下,按下了刀柄。
嘩啦,已經被切了三刀的毛料,這一次的速度更快。四五分鐘就被從中間切了個對穿。
一半沒切開的毛料被這一刀一分爲二。南雲急切地拿起一半賭石察看--
整塊切面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目光所及,整塊翡翠切面上,竟然找不到一塊哪怕做戒面的玉料。
垮了,完垮!
南雲愣愣地捧着半塊毛料擡頭看過去。
周晨和慕容瑒一起站在解石機前,正含笑望着他。
南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
然後就見慕容瑒雲淡風輕地笑道:“南雲,你不會高興傻了吧?”
周晨也咧着嘴在笑,看着他的眼睛裡似乎還帶着活潑潑的戲謔:“南雲,我想到要什麼籌碼了!”
南雲終於收起了呆愣的表情,咧咧嘴,露出他的一口白牙。
然後,就聽到周晨說:“我要的籌碼是,輸的人和我一起打土豪分田地!呵呵……”
沒說完,周晨就笑了起來。
南雲愣了愣,立刻誇張地大叫道:“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只不過,這聲哀嚎聽起來,一點兒悲傷的情緒也沒有。
當天晚上,被打倒的‘土豪’南雲先生帶着所有的人,跑了一百多公里的路,跑到海邊的漁村吃海鮮。
說是漁村,其實就是一些心思靈活的當地人,用漁船改造的小型飯店。一條條漁船連接在一起。船頭就是各種各樣養在網箱裡的海鮮。客人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打撈,然後讓船家整治烹煮。由於是剛剛打撈上來的海鮮,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烹調,僅僅下水煮熟端上來就可以吃,而且味道特別的鮮美,細細咀嚼之後,回味兒還有一點點甘甜。
鮮活的石斑魚,幾斤重的澳洲龍蝦,肥美的澳洲鮑,還有麻辣鮮香的海瓜子……而最讓周晨大呼好吃的是漁民們自己做的碳烤生蠔。滋味鮮美湯汁鮮嫩,輕輕地吸一口,就立刻是滿口鮮香的蠔汁!
南雲一邊肉疼地喊着虧大了,一邊拘着周晨討酒喝。周晨接連吃了兩個碳烤生蠔,這才悠悠然地從揹包裡捧出一個足足能盛五斤酒的瓷罈子。
南雲一見,立刻歡呼起來。
阿四和林釋行也都嘗過周晨的酒,美好甘醇至今難忘。一見到周晨拿出了酒,連慕容瑒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那個裝五斤酒的罈子就像一個無底洞,倒了還有,倒了還有,裡邊的酒彷彿永遠也倒不完。
胡天黑地的,一直鬧騰到凌晨,周晨眯着微微朦朧的眼睛看過去,整個船艙裡,竟沒了醒着的人了。大家橫七豎八地躺在船艙裡。
慕容瑒的兩個保鏢程東和趙虎,南雲的兩個保鏢嚮明和趙大剛,見這邊衆人喝的歡暢,吃了些東西之後,早已經走出船艙小心警衛去了。那酒的香味兒實在是誘人,即使意志堅定的他們,也有些動搖的跡象了。
周晨眯了眯眼,看了看睡着覺還低聲嘟噥着再喝一杯的南雲,又看了看睡夢中,嘴角仍舊保持着一絲微微的笑意的慕容瑒,還有緊緊靠着林釋行睡得心滿意足的阿四……
這些人的睡姿都好可愛!周晨掏出手機,噼裡啪啦一陣亂拍。然後把手機丟進空間,捏一個小小的防禦法陣,把整條漁船都護住,這才走上船頭,悄無聲息地跳進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