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爺子來了,周晨急忙從樓上跑下來迎接。她剛剛走出房門,兩位老爺子已經走進了花圃。
“哎呀,兩位老爺子,我這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看望二老呢,您二老怎麼親自過來啦?”周晨笑着迎上去。
“丫頭啊,別說那些虛的,你走了之後,老胡天天去我那裡叨叨,說你不在家,吃着什麼東西都不對味兒了。我都快被他念叨瘋了,好不容易聽說你回來了,還不趕緊把他帶到你這裡來?”趙老爺子快人快語,年紀一大把了,卻絲毫不放過打擊老朋友的機會。
本來他聽說了‘天外一蘭’的事兒,就急得不行,要不是楊陽剛出了事兒,實在不便打擾,只怕前天周晨到家,他後腳就要跟過來了,此時,卻把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了胡老爺子身上,說的胡老爺子嘴饞彷彿天下無雙,他只是受害者一般無辜。
這話,趙老爺子可以說,周晨可不能接。她笑了笑,迎着兩位老爺子往裡走。
胡老爺子與他幾十年的交情了,對對方是什麼性格早就瞭若指掌,也不在乎趙老爺子逞一時之快,白他一眼,走在前邊。趙老爺子剛剛在嘴上佔了個便宜,笑得什麼似的,也樂呵呵地跟着往裡走。
這時,從花圃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四十來歲,高挑挺拔的男人周晨認識,是來過一次的趙明銳。而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少年,年齡很小,大約只有十六七歲,個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模樣很秀氣,周晨看着竟有些眼熟,稍稍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個少年的相貌與趙明明有五分想象。如此一來,這個少年的身份也就明瞭了。這肯定就是趙明銳的獨子--趙展鴻。
“呵呵,趙大哥,這個就是展鴻吧?”周晨看着趙展鴻笑問道。雖然和趙明銳沒見過幾次,但因爲趙老爺子和趙明明的關係,兩人也分外感到親切,互相說話,就如一家人般,就沒那麼多客套了。
“嗯,他放了假回來陪爺爺,聽二老把你這裡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好奇的不行,今天就跟過來了。”趙明銳剛纔一進門第一眼看到周晨,就感覺到這個女子不到一個月不見,竟然變得更美了。
若說第一次見她時,只是感到優雅美麗,第二次再見,就在優雅美麗之外,又添了一層靈動飄逸的感覺;想不到,這第三次再見到她,她的美竟已不是文字和語言可以描述,她的美已從外在,完全內斂,轉化到了骨子裡,整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乃至一個回眸,一個俯首,竟都是美的,這纔是真正的美輪美奐,風華絕代!
“呵呵,二老也就是圖個野趣兒,哪有那麼好,恐怕會讓展鴻失望了。”周晨笑着,對趙展鴻點點頭,轉回身與趙明銳一起往裡走。
“媽媽,快看,辛巴好厲害,在那邊的湖裡捉了一條魚!”楊陽不知什麼時候帶着周昀和辛巴跑了出去,這是飛奔着回來,周晨聞聲望過去,果然,辛巴跟在她身後,嘴裡叼着一條四五斤重的大魚,即使身形高大的辛巴叼着,魚尾巴還有一截在地上拖着。
周晨笑笑,正欲給趙明銳父子和楊陽介紹,剛剛還顯得很穩重的趙展鴻一看到飛奔而來的辛巴,登時眼睛一亮,歡喜道:“好漂亮的金獒!”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金色獒犬啊。”楊陽本來就喜歡辛巴,辛巴千里救主後,更是和辛巴形影不離,聽到有人稱讚辛巴,她自然與有榮焉,立刻與趙展鴻說起話來,“它是我的好朋友,它叫辛巴!是一隻八個月大的金色獒王!”
“辛巴,好名字……”
被兩個孩子完全忽視掉的周晨和趙明銳目光一對,同時露出一個苦笑。也不再管兩個說的很熱乎的孩子,趙明銳拎過魚,一起走進別墅。
一下子添了四口人,先前周媽媽準備的飯菜自然不夠了。周晨把周媽媽推出廚房,自己關好廚房門,手指輕揮,空間裡新鮮的蔬菜、魚蝦、山菌、野味兒,呼啦啦弄出來一堆。然後,用控物術控制着刀鏟鍋勺,摘洗、刀切、煎炒,不肖半個小時,一桌子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就上了桌。
周晨又拿出一罈空間百果酒,這些酒都是周晨釀的,外邊過了一週,空間裡已是上百年的陳釀了。一拍開泥封,酒香頓時飄散開來,濃醇芳香,聞之慾醉。
被趙老爺子說成饕餮的胡老爺子自然大呼過癮,趙老爺子自己也喝酒吃菜,絲毫不比胡老爺子來的斯文。周晨一家已不是第一次吃空間菜了,情形還好些,趙明銳父子,特別是趙展鴻,一邊吃着菜,一邊看楊陽的眼神都變了。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但有一個既漂亮又做得一手好菜的媽媽,就讓他嫉妒眼紅了。
吃罷飯,周晨一家各自繼續忙碌,趙展鴻和楊陽不知帶着辛巴又跑去了哪裡。
周晨泡上一壺空間巖茶,與兩位老爺子、趙明銳坐在廊檐下談起了項目開發的事。
周晨把眼下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遍,胡老爺子低頭品茶沒有作聲,趙老爺子大手一揮,指着趙明銳道:“做生意的事,你儘管找他。他給我幹活,不敢不盡全力的。”
原本週晨打算,若是和兩位老爺子商量不出具體辦法,還要單獨向趙明銳請教,沒想到趙老爺子竟然一句話就把事情全部推給了趙明銳,這就好比睏覺有人送上枕頭,哪有不高興的理兒?周晨也相信,有了趙老爺子這句話,趙明銳想偷奸耍滑都不好意思了。
原本覺得沒有自己什麼事兒的趙明銳看看自己家老爺子,癟癟嘴,也只能把對老爺子的腹誹嚥下,苦笑着攤攤手,對周晨道:“周晨,據你說所,你們的資金、手續都不成問題,眼下最棘手的就是缺乏人才,特別是高級的管理型人才,對吧?”
趙明銳不愧是久歷商海之人,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周晨點點頭,一臉謙虛請教的神情,道:“趙大哥,明明通過獵頭公司找了幾個職業經理人,但,這幾個經理人都沒有管理農業休閒項目的經驗。我有些擔心,他們能不能適應。項目馬上要籌建了,他們恐怕在開始建設前還無法入手。”
趙明銳搖搖頭:“沒有做過這種項目關係倒不是太大。你面試的時候,考察一下他們的側重點。到時可以根據他們的特長分配他們暫時管理部門的工作。等幹一段時間,項目建設完畢,他們也練出手了,你也對他們的工作能力有了一個更全面的瞭解,到時候,再作調整,或者從他們中提拔總經理、總裁執行人,都可以。”
“啊?那先期建設期的工作由誰總攬管理?”周晨下意識的疑問脫口而出。
她是想辦實業不錯,但她從來沒有做過管理工作,她也不可能天天盯在這裡。青島那邊的珠寶公司手續已經辦完,房屋裝修也已完成,如今就等着人員到位後,把翡翠產品製作出來,就可以正式開業運營了。
還有,幾天後就是盈江公盤,雖然她現在的修爲,用煉玉訣點石成玉已不再是難事,但她試過之後發現,用靈力點化成的玉,靈氣太重,只能在空間裡,或者家人小範圍的使用,真正拿到市場上售賣,非得引起翡翠玉石市場的地震不可,甚至有可能導致翡翠、玉石市場的價值評估體系崩潰,那她的生意不用做了不說,恐怕還會引起某些特殊部門的注意。若是,在發現她修真和空間的秘密,她是能夠逃,能夠避,但她和家人再想平靜的生活就不可能了。
她賭石也好,開珠寶行也罷,不過是爲了讓家人的生活過的更富足更快樂,若是那樣,就完全背離了她的初衷,她當然不能那樣做。
另外,用來煉玉的石頭也不能用普通的石頭,周晨做過試驗,用翡翠原石煉出來的是翡翠,用低級玉石,煉出來的則是美玉。想來,煉玉只能改變原石的靈性和品質,卻無法改變原石的基礎結構。這樣,她即使煉玉也必須不斷地採購玉礦原石來用。
這種情況下,想要經營珠寶公司,還要做到頂尖的珠寶公司,那麼今後的賭石公盤她就一定要去參加。而且,她現在也已經喜歡上了驚險刺激的賭石。看着一塊塊精美的翡翠從她賭來的石頭裡解出來,就像把一塊塊蒙塵的寶貝挖掘出來,讓她充滿了成就感。
趙明銳微微一愣,隨即苦笑着搖頭道:“你是投資人,又是董事長,總攬管理的工作你想推也推不掉啊。”
周晨也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太不負責任了,微微有些赧然道:“趙大哥,不是,項目的大方向大政策我當然推託不掉,但我平時沒有時間做具體的管理工作。這樣,就需要找一個能夠總攬全局的人來做這個工作。”
趙明銳盯着周晨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開始思索。
周晨默默地看着認真思考的趙明銳,心裡暗想,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此話還真有些道理。若是能說動趙明銳來做這個總經理就好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周晨自己也忍不住暗暗失笑了。人家趙明銳可不是高級經理人,人家自己擁有大型的集團公司,資產過十億,哪裡有那個西洋時間來給她當總經理,管理這麼一個農業休閒項目?
好一會兒,趙明銳才擡起頭,對周晨道:“這樣吧,我那邊有一個很合適做總經理的人選,先借給你,幫你把先期的建設做完,待你找到合適做總經理工作的人,再把他還給我。”
“啊,太好了,謝謝趙大哥了!”雖然不是先前意淫的趙明銳親自來,能夠得到趙明銳肯定的人也一定錯不了。周晨總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笑着稱謝之後,周晨立刻道:“趙大哥,我過幾天就要去廣東……那個,你什麼時候讓那位人才過來?”
趙明銳有些驚訝地看着周晨。一直默默不語喝茶的胡老爺子,聽到周晨這句話,一口茶登時噴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指着周晨笑道:“晨丫頭,你還真不客氣啊!”
周晨笑着,跑過去,給胡老爺子撫着後背,暗暗將一絲靈力度進他的身體。胡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被茶嗆了一下,正咳嗽氣喘的難受,可是周晨的小手一放到他的後背上,他登時就感到一絲暖意透過脊背在體內散發開來,眨眼間,既不咳嗽了,也不氣喘了,就連因美尼爾氏綜合症引起的輕微眩暈,也驚奇地消失了。
胡老爺子驚訝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閃了閃,卻沒有作聲。
他卻不由地想起周晨這裡一些事情:比如蔬菜和水果特別好吃,茶的味道也特別好,從喝過周晨的茶葉後,就連中央特供的極品大紅袍似乎都味道不夠了。還有酒,那酒不但奇香撲鼻,醇正濃厚,而且只需一小口,喝下去立刻就有一股暖意從腹部向着全身漫散開來,真正是通體舒泰。還有,周晨送給他和趙老頭的蜂蜜。那些蜂蜜呈淡淡的紫色,異香濃郁,自從喝了那一小瓶蜂蜜,他的心血管病竟好了許多,曾經一日三頓的藥片都漸漸停了,連他的保健醫生都嘖嘖稱奇……
這些事情都是一些極細小的生活末節,都不起眼,平時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但如今細細想起來,胡老爺子是越來越驚訝。
看來周晨絕對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看來,他也應該重新給她定位了。
趙老爺子眯着眼睛喝着茶,正在思索着怎麼開口詢問‘天外一蘭’的事兒,沒有注意到胡老爺子表情的細微變化。趙明銳算是已經完成了老爺子交給的任務,正無聊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着周晨,此時周晨站在胡老爺子身後,胡老爺子眼中的精光雖只是一閃,還有其後不甚明顯的沉思,卻都沒能逃脫他的眼睛。
他早就注意到了周晨的不同,但他還沒有胡老爺子想的這麼細緻,只是覺得周晨這個女子,不僅僅是美麗,她的身上,越來越有種讓他看不透的感覺。似乎深不可測,有時候卻又表現得簡單直接毫無心機,這種極端對立的表現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既矛盾又和諧,已經引發了他的探索欲和征服欲,他卻仍未自知。
周晨給胡老爺子撫了一會兒背,施出的靈力不但幫助老爺子把逆亂的氣機理順,還順手把老爺子體內失衡的陰陽精氣理順了一邊,最後殘餘的一點兒靈力,周晨也沒有收回,乾脆引導着注入了老爺子的丹田。
這一絲兒靈力對於修爲已達化神期的周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在乎,但對於老爺子的身體來說,卻比任何靈丹妙藥還有益。等胡老爺子回去後,專門複查他的美尼爾氏綜合症時,竟驚訝的發現,他身體的舊疾集體不藥而癒,讓醫生連呼神奇的同時,胡老爺子也徹底改變了對周晨的看法和態度,真心地把周晨當成了自己親人甚至孩子來看待和保護。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老爺子,您覺得好些了麼?”雖然周晨已經知道老爺子逆亂的氣機已經理順,但她習慣性地掩飾自己的能力,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胡老爺子笑眯眯地點點頭,“丫頭啊,想不到你的按摩推拿手法還很嫺熟啊。不錯,很不錯!”
老爺子連續用了兩個不錯來對周晨的手法評判,而且第二個不錯還特特加了一個‘很’字,對於不熟悉胡老爺子的人來說不會覺得什麼,但趙明銳對胡老爺子熟悉的就像自家的老頭,他當然知道能夠得到胡老爺子這個評語,是多麼的不容易,他活了四十歲,還從沒有過這種待遇。
胡老爺子的異樣就連一直神遊天外的趙老爺子都聽了出來,他茫然地擡起頭,問道:“胡老頭,你說啥很不錯?”
胡老爺子斜睨了趙老爺子一眼,根本不予置答,悠悠然地端起茶杯,繼續品他的茶了,完全一副你想知道麼?我就是不告訴你的模樣。把剛纔逞口舌之強的趙老爺子堵得不行。
兩個老爺子的暗戰,讓周晨暗笑不已。
她笑着對兩位老爺子道:“兩位老爺子,我這一次去雲南可是得了幾件寶貝,你們等着,我去給你們拿下來。”
聽周晨這一說,二老登時忘了先前的暗戰和尷尬,同時來了精神。不約而同地點着頭,心裡卻各有所想。
胡老爺子暗暗揣測,周晨有了巖茶,有了極品茶花和杜鵑,蘭花倒是聽說她捐了一盆‘天外一蘭’出去,是頂頂的極品……雲南還能得到什麼寶貝,他一時卻怎麼想不出來。
趙老爺子則滿眼精光地猜測,雲南做出名的莫過於鮮花花卉,那麼周晨所說的寶貝,是不是和‘天外一蘭’類似的極品?
趙明銳也在猜,但他猜的不是食物也不是花卉。他是知道周晨去雲南做什麼的,也知道周晨在雲南賭出了不少極品翡翠,雖然還不知道在慶功會上得的七彩雲霞,但其他的那些也都是一些可遇不可求的極品,被稱之爲寶貝完全合理。
三個人雖然都在品茶,但搜明顯的心思不屬了。
還好,周晨的速度很快,不過十來分鐘,就抱着一大兩小三個盒子和一個大玻璃瓶走了出來。
兩個老爺子和趙明銳盯着那個大玻璃瓶和三個盒子看了半天,又互相對了對眼色,卻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把目光同時聚集在周晨身上,等待着她來揭開寶貝的真面目。
周晨微笑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什麼也不說,重新拿起茶具沖洗泡茶。她先將燒水的瓷壺中的殘水倒掉,然後直接打開大玻璃瓶子,從裡邊倒出一點兒無色透明的液體,將水壺沖洗一遍,這才用玻璃瓶子裡的液體把水壺充滿,放到爐子上燒着。
等待的時間,周晨打開了最大的盒子。盒子一打開,登時一縷清逸高遠的幽香飄了出來。聞到這股幽香,趙老爺子頓時瞪大了眼睛,倏地站起身,向盒子裡看來。
“這,這是……天逸荷?”呆呆地看了十幾秒鐘,趙老爺子才猛地驚呼一聲,喊完尚不自知,伸出手,顫巍巍地把盒子裡的一本蘭花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
胡老爺子也懂蘭花,但不像趙老爺子這般癡迷,聽到趙老的驚呼,他也湊過來看了一會兒,即刻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趙老爺子完全是有蘭萬事足了,壓根兒不再理會周晨還有什麼寶貝了。
趙明銳最是沉穩,不是他不懂蘭,而是他的職業和年齡決定了他還無法沉下心來,細細品味蘭花的清幽高遠,自然也就無法品鑑到極品蘭花的極致意境。
周晨看了趙老一眼,暗暗一笑:搞定一個!
接着,周晨又打開了一個小盒子,這個小盒子裡還襯着一層純白的素絹,周晨這次沒有用手,而是從桌子上去了一把沏茶用的鑷子,緩緩把素絹打開。素絹一開,登時一縷極淡極清的清氣慢慢地飄溢開來。
胡老爺子下意識地做了個深呼吸,閉着眼睛微微回味了一會兒,然後驀然睜開了眼睛,一臉驚喜地指着小盒道:“這,可是傳說中的滇頂雲霧?”
周晨驚訝地點點頭,笑着稱讚道:“哎呀,胡老爺子好厲害,只輕輕一嗅就知道了這難得一見的滇頂雲霧。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說笑着,周晨把一小盒滇頂雲霧推到胡老爺子面前,心裡暗笑:搞定兩個!
再接下來,就僅剩下最後一個小盒子了。
周晨轉回頭,對着趙明銳微微一笑:“趙大哥可能猜到這盒子裡是什麼?”
趙明銳笑着攤攤手,表示無能爲力。
周晨彎彎脣角,帶着一點兒小狡黠的笑,緩緩地打開了最後一隻小盒子。
盒子打開,兩塊顏色血紅的翡翠玉佩,一塊雕刻竹子,代表着節節高升,另一塊雕刻了蟾蜍桂花,代表着金榜題名、蟾宮折桂。玉佩晶瑩剔透,血色慾流,美的讓人挪不開眼。別說女人,就是趙明銳這種見過不少珠寶的成功男士,也禁不住怦然心動。
趙明銳看到血翡時目光瞬時的一亮,讓周晨很滿意。她挑着嘴角,把兩塊血翡玉佩從盒子裡拿出來,輕盈盈地託在掌心。瓷白如玉的掌心襯着濃豔欲流的血色翡翠,當真是美的驚心動魄。
“這,這不是普通的紅翡,這是極品血美人!還是玻璃種極品血美人!”驚呼之後,趙明銳擡頭望向周晨,正看到她微笑着點頭。
“呵呵,趙大哥的眼光果然不凡。”周晨笑着,把兩塊玉佩送進趙明銳的手中,然後接着道,“這塊極品血美人是我偶然間所得,雕成配飾後就一直帶在身邊,在騰衝的道山之上,我有幸遇到了一位修仙的真人,這位真人給血翡雕成的幾件配飾都注入了靈氣,並刻下了一道隱符。真人告訴我,這些血美人配飾戴在身上,可以調理身體,養氣清神之外,還可以避災護主,遇到重大危險和傷害,這塊玉就會替你擋掉。當然,它擋災的次數不多,只有兩次。兩次之後,血美人配飾的靈力耗盡,就會碎裂破壞,在沒有任何用處了。”
趙明銳越聽越驚。他的妻子當年就是車禍身亡。他整日四處行走,坐車、坐飛機的時間倒佔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若是能有這麼一塊血美人配飾傍身,就等於他多出來兩條命,暫時就不用日夜的那般緊張了。而且,兒子趙展鴻年齡漸長,對外界的渴望越強烈。在他的身邊,他還可以保護兒子。但若是不在他的眼前,趙展鴻遇到什麼危險,有一塊這樣的血美人翡翠的話,他也就不用再日思夜想滴擔憂着趙展鴻在學校裡的安危了。
三件物品算是都送出去了,周晨提起水壺,溫壺,入茶,沖水,清洗,之後稍稍蓋上壺蓋悶了幾秒鐘,周晨這才提起茶壺,給個人面前都換上新沏的茶,分別送到三人的面前。
“好茶!”胡老爺子第一個喊出聲來。喊完,他的目光立刻凝聚到周晨泡茶所用的茶葉罐上。他記得很清楚,剛纔兩次泡茶,周晨都是從這一個茶葉罐中取的茶葉,茶具、器皿,甚至泡茶的人泡茶的手法都完全相同,那麼,能讓一種茶前後兩次味道截然不同,或者說,明顯地提升了不止一個品級的原因……
胡老爺子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終於定在了桌子上的那個大大的玻璃瓶子上。
是了,周晨兩次泡茶所用的水不同!
這一次,胡老爺子完全沒有了一貫的沉穩和自矜。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伸手把那個玻璃瓶子拿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仔細地觀察起瓶子中的水來。
趙老爺子也品出了茶的妙處,卻並不像胡老那般癡迷,他的注意力仍舊關注在天逸荷上,不過,一邊賞着極品蘭花天逸荷,一邊品着如此妙茶,稱之爲人生極樂也不爲過。
趙明銳雖然無法像胡老爺子那般一眼就能辨出茶葉的品種優劣,但茶的優劣,他還是能夠品出來的。又見胡老爺子的神情,更是明白這茶葉的不同,看向周晨的目光,不自禁地又深了些許。
良久,胡老爺子才從玻璃瓶子上擡起了眼,望着周晨正色問道:“丫頭,你這水是從哪裡得來的?”
周晨眨眨眼,道:“是從騰衝邊境的密林裡得到的。當時我貪圖山景,誤入密林,帶的水喝光了,正好在一個山洞裡看到了一個泉眼,就取了些水喝,沒想到,泉水竟然特別的清冽甘甜。我就灌了一水壺帶了回來。想着您鍾愛喝茶,說不定這水泡茶不錯,就帶了回來,今天也是第一次拿它來泡茶呢。您老覺得如何?”
水是並蒂蓮下的靈泉,靈泉和並蒂蓮都是從騰衝山林裡收來的,周晨這麼說,也不算說謊了。
“呵呵,你這孩子誤打誤撞居然能得到這麼好的水……”胡老爺子聽周晨說完,愣了愣,隨即搖頭苦笑,不過,他心裡還是感動,人家在山林裡迷路遇到一口甘泉,還能想着自己,水好不好不重要,這份心實在難得的很。
周晨咧咧嘴,道:“若不是老爺子教我辨茶、炒茶、品茶,我那裡會想到這些。”
對於周晨的謙遜不浮誇,胡老爺子很是滿意,微笑着點點頭,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閉着眼睛細細品賞了一會兒,這才睜開眼,慢慢道:“你這塊地的開發,雖然立意不錯,但還要好好規劃規劃。嗯,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兩個人,一個策劃,另一個園林設計,讓他們過來看看,儘快把策劃和設計弄出來,建設起來也不用再走彎路。”
“啊,那可太感謝您老了。”能被胡老爺子拿出手的人才,那一定不是等閒之輩。有了高水平的策劃和設計,再有趙明銳推薦的管理人才,她這個項目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周晨一臉甜笑,很狗腿地拿了一個袋子來,把一小盒滇頂雲霧和盛着靈泉的玻璃瓶子裝起來,又靠在胡老爺子的耳邊,悄聲道:“胡老,還有一件事我還沒告訴您。”
“嗯?還有什麼事?”胡老爺子一臉正色地看向周晨,再看到她眼中的一絲狡黠和得意時,心下一鬆,白了她一眼,板着臉道,“什麼事,還不快說!”
“嘿嘿,老爺子,其實滇頂雲霧被我弄了一根樹枝回來,就種在咱們的暖棚裡……”
“什麼?”胡老爺子就像見了外星人一樣,指着周晨的鼻子。
周晨怯怯地縮了縮身子,卻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點兒帶我去看看!”
胡老爺子一聲低喝,周晨立刻一臉開心地跑上前,扶着老爺子向暖房走去。
若非其他的人這麼做,胡老爺子會第一個叱責他破壞珍稀茶資源,而且是癡心妄想。要知道好茶之所以有那麼好的口感,並不單單是品種,還有它生長的環境、地理位置,甚至生長在茶樹周圍的其他草木,都會對茶樹出產的茶葉品質有不同的影響。只簡單地將茶樹栽種移植,就想產出好茶,那種可能不比買彩票中億元大獎的機率高。
但,周晨不同。別說胡老爺子今天已經醒悟到了周晨的不凡,就是之前,胡老爺子也會對周晨種出好茶抱極大的希望,畢竟,周晨的暖棚裡已經種了好幾株茶樹,這些茶樹品種不同,原產地的環境氣候也迥異,但卻都在周晨的暖棚里長得極好,最重要的是,這些被周晨移栽的茶樹所產的茶葉,品質竟然一點兒不遜色於原生茶樹,甚至在胡老爺子喝起來,比原生茶樹的口感還要好上幾分。
有了前車之鑑在這,也難怪胡老爺子一聽說周晨把滇頂雲霧也給移栽了過來,會是那般激動了。
一邊往暖棚疾步走着,在胡老爺子的腦海裡已經尋思着滇頂雲霧的炒制了。
周晨確實移植了滇頂雲霧,就種在空間中的一片山崖上,那片的環境與滇頂雲霧原株的生長環境很相似,但靈氣要濃得多。至於暖棚裡的茶苗,是周晨剛剛從空間裡分離出來的一棵小苗,只有半米高。即使這樣,當胡老爺子看到生機勃勃的滇頂雲霧茶樹時,還是激動的把着看了半天,不住地點頭稱讚。
自從進了暖棚,趙家父子就都一副沉思狀。
等胡老爺子終於戀戀不捨地從暖棚裡出來,趙老爺子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待幾個人再次回到廊檐下,趙老爺子看了看桌子上的‘天逸荷’,終於開口道:“晨丫頭,你的度假村起名字了麼?”
周晨一愣,看了看胡老爺子和趙明銳,隨即道:“倒是有個名字,二老和趙大哥給參詳參詳。”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周晨又道:“二老都知道我準備在島城開辦一家珠寶公司。珠寶公司的名字定位‘碧遊珠寶’。我目前的能力雖然不能做集團化經營,但也想讓度假村沿用這個名字,以利於將來有了能力後的集團化管理。這邊就叫‘碧遊莊園’,如何?”
“碧遊莊園?”胡老輕聲重複了一遍,隨即微笑着點點頭。
趙老爺子也低頭稍稍思忖了一會兒,接着擡頭笑道:“哈哈,我也沒有老胡那麼多的人才給你用。這樣吧,明銳,你去車上把我的紙筆拿來。”
趙明銳點點頭,立刻起身去車上拿東西了。周晨愣愣的,一時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噯,你這傻丫頭,高興傻了吧?趙老頭可是十來年沒給人題字了。能這老傢伙題字可不容易,連我要幅字,這老傢伙都推三阻四的。”站在周晨身邊的胡老看着周晨一臉傻樣,湊近周晨耳邊低聲說道。心知對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老趙的真實身份,愈發感到熨帖欣慰的同時,對周晨自然又是不同。
周晨這時仍舊還不知道趙老爺子的另一個身份,但胡老爺子這樣說,趙老的書法必定是極好的,甚至是千金難求的。
明白了這一點兒,周晨已經是眉開眼笑了。
“能掛上趙老題寫的匾額,意義又不同了,趙老謝謝您啦。”
不一會兒,趙明銳就把趙老爺子的文房四寶拿了過來。一行人走進周晨的書房,趙明銳親自鋪紙、磨墨,趙老爺子終於把那盆天逸荷放下,緩步走到書桌前。
趙老爺子個子不太高,形容清瘦,平時裡愛花成癡,每每舉止都有些老頑童的模樣。
但當趙老爺子走到書案後,握起毛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度竟然登時變了。再也不是平時執拗、較真的老頭兒,那份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沉穩和大氣,竟讓周晨從心裡生出一股尊敬欽佩來。
到此時,周晨已經完全明白了先前胡老的那番話。趙老在書法界絕對是大師級的人物。也難怪,他得了天逸荷不提金錢,卻主動提出爲她題字的緣由。
他愛花成癡,自然極看重天逸荷,能夠把自己的題字放到與天逸荷等同的位置上,若是其他的人或許會被譏爲狂妄,但周晨卻知道,趙老的題字,遠遠不是一盆天逸荷可以相提並論的。
三人注目之下,趙老爺子凝神靜氣,提筆蘸墨,筆端落在紙上,‘碧遊莊園’四個大字,彷彿信手而寫,一揮而就。
但周晨卻看呆了。她不是第一次見人寫字,但絕對是第一次從一個人運筆的動作中感受到一股隱隱的靈動之氣。這股靈動之氣,甚至暗合了某種修煉之訣,寫出來的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隱約間,竟有一種升騰欲飛之勢。
“好!”胡老高聲稱讚,看到又走回天逸荷旁的趙老露出了一絲得意,胡老接着道,“哈哈,好,好,趙老頭兒的筆還沒有發黴!”
趙老剛剛露出的一絲得意登時僵在臉上。他狠狠地瞪了胡老一眼,捧着天逸荷走出了書房。
第二天,周晨起牀後就走出了花圃小院,來到了待建的空地上。
因爲剛剛收了冬小麥,空地上還保持着原來農田的模樣。只是,沒有了耕耘,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雜草就侵佔了整片土地,而且,仍舊在肆意地蔓延着。
周晨大致轉了一圈兒,聯繫着土地的實際情況,又把心中的莊園構想了一遍。
休閒農業園,生態果園、花田,養生休閒區,還有生態飲食公司,花卉批發市場,都在腦海中勾勒出大致的輪廓。
正想象着夏賞荷花冬賞梅的美好生活,悠揚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周晨的冥思--
“趙大哥早!”
“還早?”趙明銳揶揄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昨天說的人,你是不是不要了?若是不要,我就帶着人回去了!”